那為的學生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揉了揉鼻子說:“喂,你們到底聽見沒有?馬上滾出海大,他娘的,一看就不順眼,白毛狗,以為染了白毛就是黑道老大了啊?”


    南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這裏除了你還有誰有白毛?沒來過海大吧?沒聽說過我張懷運的名字吧?告訴你,隻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在海大拉起幾百個小弟。”


    他的幾名跟班都笑了起來,聲音肆虐而刺耳,一副找揍的模樣。這是中海大學一夥搗亂份子,以欺負他人為樂,對別人的行徑基本看不順眼,伏著牛高馬大,凡事又肯出頭,漸漸攏了一群同樣不喜歡學習的學生,在學校裏專橫霸道,前段時間已經被開除掉幾名學生,仍是不肯收斂。


    若是敬愛的廖老師在此,自然會對這幫不聽勸告的學生一番深刻教育,可惜他們碰到的是沒事都要惹事的南弟。


    “嘿!還敢抽煙!”張懷運瞅見南弟上衣口袋露出的好煙牌子,說:“把煙拿出來,今天就放過你們。”


    南弟笑道:“好說好說。”呼的站起身,將燒得很紅的灼熱煙頭按到他的臉上。


    “哎喲”張懷運想要拍掉南弟的手,卻晚了一步,車神秋從後麵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甩,把他甩進草坪裏,幾名同行的籃球隊員怒叫:“你***不想活是嗎?”紛紛撲向車神秋。


    杜文凱當前攔住一人,晃頭避開拳頭,然後一個手肘擊中那人眼睛。眼睛是人體脆弱的地方,那人慘叫一聲,仰後而倒,腦袋磕到了草坪邊緣的水泥護欄,一時哭叫不已。


    推銷員徐浩後腿撩中另一個人的下陰,把他喝得口吐白沫,兩眼翻白,昏死過去。


    迅雷不扔掩耳,南弟這幫常年在刀口打滾的流氓,眼光,度,身手,經驗均先比這一會打打小架恐嚇同學的惡霸學生要高幾個檔次,當場躺下五個人。


    南弟剛把張懷運的臉踩進草地裏,阿秋說:“點子出來了。”


    對麵的教學樓走下來一個年輕人,得體的休閑西裝,長身玉立,顧盼之間神采飛揚,旁邊陪著一個女孩子笑盈盈的望著他,兩人關係似乎很密切,一走到樓下,便有兩名黑衣墨鏡男靠近他們,神態很是恭敬。


    “那個就是多福傳媒集團總裁的兒子姬長,旁邊那個是他的女朋友,媽的,我剛才還說那倆穿黑衣的坐在台階上看報紙,行為古怪。沒想到他們是保鏢,你們看看,右邊那個保鏢走路很有氣勢,是個高手。仿佛一有風吹草動他都能感動得到,好像是特種部隊退下來的。左邊那個,很眼熟,對了,我在地下拳壇修羅場見過他,他是輕量級的拳手,不過贏麵不太高,被老板熱度了。”


    “牙文生還真肯下血本請到這種人做保鏢,我們應該不是他們對手,回去打麻將吧。”南弟又起了懶惰之心。


    “看到沒有,他們的腑下有點不自然,那是因為藏了槍的緣故,操,開家破傳媒公司也能搞到槍,我們飛車黨都比不上他們。”


    兩名保鏢護著姬長越過一道台階和花圃,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走去。姬長熱戀的當兒,很反感兩個跟屁蟲似的保鏢,要他們走開。可因為這是孟蘭盆會期間,姬文生害怕兒子被對頭劫持,特意囑咐過了,保鏢不敢大意,對他解釋一番,仍要他上了轎車。


    薛暮秋跨上了“時光”,說:“動手。”


    摩托車猶如噴射而出的火箭,衝了出去,度疾快無比,一瞬間尾煙還凝固在空氣當中。南弟,徐浩,杜文凱,袁野也紛紛上車,他們身為飛車黨成員,每人都練就一身凡脫俗的車技。每輛都改裝過的摩托車在短短幾秒鍾就可以達到百米,從草坪這邊橫掠過,引擎聲如同天空中滾過的悶雷,帶著一陣暴風,連秋樹葉的淍落過程都被加劇了。


    保鏢剛要打開車門,動機的轟鳴由遠及近,他猛一扭頭,現一輛摩托車朝自己衝來,趕緊將姬長推開,把手伸到懷裏掏槍。西裝的設計不太理想,延遲了足有一秒鍾的掏槍動作,就是這一秒鍾已綽綽有餘,“時光”仿若撕破空間的距離一般,瞬間來到他的麵前,甚至還可以看到薛暮秋那因為高移動而產生扭曲的臉,以及被風拉得很直的長。


    “嘭!”車頭正中保鏢,這何止千斤的衝動力隨便可以撞死一大頭水牛,那保鏢飛上半空落到地麵。肋折骨斷,已是人事不省。


    高移動的車子隻怕遇到一點小小障礙也極容易出現車毀人亡的慘劇,薛暮秋藝高人膽大,急拉車頭一腳支撐地麵,一腳踩刹車,整輛車借著慣性作用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穩穩停住。


    另一個拳手保鏢也被兩弟用同樣的方式撞飛,隻不過他更倒黴,剛剛落到地手,隨之而來的杜文凱刹車不夠靈敏在,從他的大腿碾了過去,看來這人下輩子隻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姬長轉身想跑,南弟開車滑過他身邊笑道:“姬長同學,晚飯時間到,我請你去冷水湖餐館吃龍蝦吧。”


    八點半在雲中塔九十九樓貴賓區級套房內,明亮的燈光突然猛的一暗,漆黑的窗外劃過一道長長的閃電,照亮了遠處天邊的雲朵,天空掠過一聲悶雷,暴雨傾盆而止,豆大的雨點嘩啦啦灑落,敲打在用紅山櫸木裝飾的窗戶上,開了一小半的窗子刮進涼爽至極的風,吹得窗簾劈啪亂抖。


    沾滿油膩的雪豹皮毛沙上靜靜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肥胖男人,雙目緊產。


    這個臉色比麵粉還白,手腳僵直,該不會是死了?冷風拂過他的身體,突然冒出一顆顆雞皮疙瘩。


    “裝什麽死呢!”彥玖把一隻叉子插進他大腿的肥肉裏,叫道:“他娘的,還想拍s*m寫真集嗎?”


    這個裝死屍的人喉嚨裏咕噥一聲,睜開眼睛。


    廖學兵將沙漠之鷹從他嘴裏拔出,還帶出了一枚焦黃的斷牙,笑道:“沒裝子彈呢,何必自己嚇自己呢?”


    扳機扣動的一刹那,姬文生以為自己死了,靈魂幾乎自動離體而去,可是終於沒死,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大汗淋漓,一顆接一顆滲出來,片刻之間濕得就像從水裏揮起來似的,忽覺下體一陣暢快,噴出一股濁黃的尿液。


    廖學兵一往後一跳,避開這忽如其來的偷襲,彥玖抓住時機猛拍一氣,堪稱精彩瞬間,動心一刻啊!堂堂多福傳媒的總裁竟被嚇得當場飆尿,有照片為證,大家快來看啊。


    姬文生還想裝做硬氣一點,可是雙腿顫抖,尿液它要自己流出,怎麽也抑製不住,泄完畢,麵若死灰,嘶啞著嗓子道:“姓廖的,你有種就殺了我吧。”


    “你當真生無可戀了嗎?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也不攔你。”話剛說完,電話響了,是南弟打來報信的:“姬長這龜兒子在我們地下室裏喝酒呢,事情成功圓滿,如何?”


    “你把電話給他。”


    那邊是姬長驚恐的聲音響,兩父子都慘遭毒手,實在無所適從,“大,大哥,你們就放了我吧,我爸有很多錢的,要什麽都可以給你。”


    廖學兵點點頭,把電話放在姬文生耳邊說:“小姬姬,這個電話會給你活下去的勇氣,請你認真聆聽他的聲音。”


    果然如同暗夜中的一盞明燈,又像西方極樂世界的梵唱,電話裏傳出一聲又暴又烈的耳光,接著有個陌生的聲音喝罵道:“老子就連擦屁股都用百元麵額的鈔票,會在乎你那點錢?”然後是自己兒子苦苦的哀求:“大哥你們又不要錢,到底要什麽啊?”


    姬文生立即醒了,眼裏閃爍精光,隨即黯淡下去,知道自己這次栽在很徹底,心中的憤怒和恐懼相比起來,前進占百分之三十,後者占百分之六十五,最後是悔恨為什麽當初要招惹慕容冰雨的念頭。


    廖學兵拿過電話對話筒說:“好兄弟,呃,暫時也沒什麽玩樂的,你就每隔一個小時切他一個手指頭吧,把刀磨利了,別他太痛,我這人很慈悲的。”其實說話的時候已經把電話掛掉了,自然是為了嚇噓姬文生。


    姬文生關心則亂,另外兩個兒子加起來再翻十倍也沒大兒子來得重要,自己人生中早大的希望,對自己而言最有意義的東西操持在敵人手中,頓時連尊嚴都放下了,忙道:“廖先生,我錯了,我該死,我不是人,你放了我們父子倆,我保證永遠不碰冰雨小姐,她在我心裏就是女神,不不,我保證永遠不踏足中海一步,全麵退出娛樂圈。”


    “嗬嗬,那就把你所拿銀樂娛樂的股份都通通還回去吧,彥局長,把電話給他。”


    彥玖檢查姬文生的手機,確認沒有值得懷疑的部件,便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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