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叔叔,你們沒去過西園大酒店吧?”江雨汐又追問了一句。


    西園大酒店?這小子還挺喜歡擺譜。廖學兵不得已隻好配合他們自說自話的陶醉:“是,是,沒去過,一直想去,對,對。一直想去。”


    魏香椿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沒問題,滿足你的小小要求,上車吧。……誒,動作輕點,別把我的奔馳碰花了。”活脫脫一副暴戶嘴臉。


    夏惟倒不是一味軟弱,當時便有摔門而去的衝動,見廖老師不動聲色,將氣忍下了,暗盼老師快點爆,好好出口惡氣,再不行的話動用暴力揍他一頓也過他們什麽都不做啊。


    江雨汐坐副座,廖學兵兩人坐在後麵。魏香椿威風八麵將車慢慢開出校園,一路上老廖慢慢套他的話。


    “小魏同學,你可真是了不起,剛從學校畢業就掙錢買了輛這麽名貴的車,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都老了,比不上年輕人啊。”


    馬屁拍得恰如其分,一談起愛車,魏香椿立即眉飛色舞,小辮子也在不停晃動:“哪裏哪裏,過獎過獎,廖叔叔有所不知,這車是我剛畢業時老頭子送的禮物,我家老頭子太不識抬舉了,以前說要好好磨我性子,直到現在才肯給我買車,”言下之意是以父輩掙正下的家底為榮,炫耀自己有個好的出身。


    這輛奔馳slk200市麵上的價格將近七十萬,不是一個普通家庭隨便就能當做畢業的禮物送給孩子的,可能隻是魏椿被父親“磨練性子”,一旦放開,才突然像個愚蠢的暴戶。


    江雨汐也笑得很開心,仿佛那是她的父親而不是魏香椿的父親。


    “哦,令尊在中海一定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那是當然,中海沒人不聽過他的名字,什麽財經雜誌上常有訪談。具體名字我就不告訴你們了,免得把你們嚇跑,嗬嗬。”


    江雨汐陪他一起傻笑。


    廖學兵又問:“小魏同學畢業在何方高就啊?”


    “高就談不上。”魏香椿難得的謙虛道:“要不是我哥哥,我爸早就讓我在億聯集團當個總經理了,總是說什麽鍛煉、鍛煉,他沒那個腦子看不出我的才能。搞得我現在還在小公司裏瞎混日子呢。”


    說了半天沒句實在話。億聯集團……他父親一定是其中一名董事長了。


    車子停在西園大酒店門口,高大英俊的門童很快跑過去開門,將身子彎成九十度恭敬地說道:”歡迎先生女士光臨西園酒店。”


    魏香椿隨手打賞一百元了小費:“幫我把車子泊好。”平時給的小費都是二十元,今天為了炫富,特意誼爽無比。


    漂亮的大堂經理執勤地迎一來,酒店種中長跑豪華設施一一介紹,魏香椿麵上不以為意地聽著。偷偷瞟了窮酸叔叔和表弟一眼:“開個標間一晚上就是幾千塊,沒把他們嚇癱吧?”


    “我招待幾位朋友,給我開全個好包廂。“魏香椿見廖學兵無動罪惡地衰,沒有他所想像的滿臉震驚之色,不免掃興,打斷喋喋不休的大堂經理。


    一間明亮寬敞的包廂,中國傳統武裝飾風格。吊頂邊角雕刻饕餮紋理。寓意生動,桌椅家具全是用紅木與花梨木製作,名貴非常,串著珍珠貝殼的掛簾雍容大氣,讓人耳目一新。


    江雨汐笑道:“表弟。本來打算帶你們到學校餐館吃飯的,沒想到讓師兄破費了。這裏一定很貴吧,魏師兄?”


    幾人各有心事。夏惟繼續腹誹:“再貴也不是你掏錢。”廖學兵暗道:“絕對是個極好麵子愛充大頭的家夥。”魏香椿誌滿意得:“今天晚上就把江雨汐弄上床。”江雨汐眼珠亂動:“沒來過我種地方耶,先點幾個好菜過癮。”


    滿滿一桌菜擺上席,魏香椿殷勤地打招呼,看樣子他對這種感覺極為享受。


    廖學兵夾了幾筷找具借口漁溜進了衛生間,翻開手機的電話簿,暗道:“不認識南城什麽小混混,這可不好辦,讓葉小白他們從北城過來,一路交通燈最快也得半個小時肯定晚了。”


    壓低聲音對著電話說:“小白。你認識南城那個著名人物?”


    “費公子、龍二爺他們我都認識,不過他們不認識我。老大,昨天了黑龍堂陶德霖遇刺,是你幹的吧?”


    “嗯,我一向是單挑之王,你讓兄弟們這幾天好好在家呆著,別到處亂跑。除了姓費的、龍二他們,你還認識什麽小是米嗎?我找人辦件小事。”


    “那我看看,對了,阿秋帶了幾個人在南城賽車,估計時間這麽早還沒開始,你讓他去跑腿吧。”


    “阿秋?自己人,那好辦得很,行了,沒你什麽事,快和南弟找個地方借酒消愁去吧。”


    “媽的,每次都找我問話卻沒什麽好事。”放下電話對一起打麻將的兄弟笑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兵哥把陶德霖戳了。”


    雖然這件事對他們油墨直接利益,但黑幫講究的除了財色,就隻剩下所謂的暴力暢快感,老大大展神威,幾個人還是很高興,南弟道:“具體過程怎麽樣?我睡了一個白天,還沒收到任何消息。”


    “早傳開了,我打探得一清二楚,現在黑龍幫堂在找虎幫和光頭黨和麻煩,就是沒懷疑到我們頭上,真是奇也怪哉。昨天晚上陶德霖和他新建的那幫黑隊員去喝酒,到了暗夜酒吧剛下車,馬上衝出個開著哈雷的人捅了他一刀,然後揚長而去,他們二十多人都奈何不得。這種身手除了兵哥還能有誰。”


    鬥雞眼滿臉向往之色:“我要是有兵哥一半就好了。”


    中海市另外一頭的南城,廖學兵仍躲在衛生間裏:“車神秋,別在女人身上忙活了,老哥找你辦件事。”


    隊秋很索然無辜:“我在檢查車子啊,沒找女人。”


    “廢話,你一直說摩托車就是人針老婆。帶兩三個小弟到西園大酒店停車場,有輛車牌為zhs8595的奔馳slk200,你們把那輛車砸了國。”老廖不是高尚的人,使起下作手段來毫不遜色。


    “收到!隊秋嘻嘻笑道:“老大,聽說你在鬱金香高中幹得爽,給我介紹幾個處*女吧?”


    “媽逼!別惹我,我是天下最好地老師,到幼兒園去找!等你不要去賽車了,幫我玩個愣頭青。”


    隊秋遲疑道:“是費公子手下的南城第一車王柳相男約我,總不能不給麵子吧?”


    “柳相男?那個傳說中背背山來客?”廖學兵覺得自己在廁所呆的時間太長,足夠引起別人懷疑了,忙道:“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千萬別自甘墮落,少和背背山來客混在一起,馬上來幫我把這件事辦了。還有另外的……你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我們隻是較量車技……喂!喂!”阿秋聽著電話裏傳來的盲音,苦笑道搖頭。


    廖學兵洗了手,施施然走出,雙手在屁股後擦了擦_____這是他從小養成的不文明習慣,落在魏香椿眼裏,自覺對方俗氣透頂,自己多高雅了一層。


    魏香椿是商學院工商管理專業畢業,席間大談特談自己如何駕馭手下,讓別人心悅誠服。江雨汐眼中盡是仰慕的星星。


    “嘿,不說別的,我那幾百個部下哪個見了我不問好的。自從我上任以來,吐故納新,勇革弊端,幹得有聲有色,無人不誇無人不讚。就拿個跑業務的科員來說,以前老是在北城淺水街那裏拉攏客戶淺水街大抵是娛樂業,找的都是妓女,誰去理她?幹得毫無業績,差點就被辭退了,我一去的時候就見他是個可造之材,大力的培訓,指導他去濱海路,那裏都是富人區,結果業績蒸蒸日上,這個月也被評為了優秀員工,對我感激得要死。”其實那是他暗中動用父親的關係拉攏客戶,濱海路別的有錢人不外也是某公司的領導階層,一聽億聯集團選擇董事的公子親自來當說客,多少給點麵子,他便把這條吹成自己知人善用的領袖風範。


    廖學兵說:“魏同學到底在哪家公司辦事,任的是什麽職位啊?”


    魏香椿正色道:“香閣化妝品公司營銷部銷售科長。你別看這個職位小,其實大有作為,是個極重要的崗位。這兩個月來香閣公司的產品銷售量全麵上升,還不都是我的功勞?”


    香閣公司?這正是廖學兵隻幹了三天因為遲到、睡覺、頂撞上司被辭退的公司。銷售科隻有幾十名正式簽了合同的業務員,魏香椿吹牛也不打草稿,給自己的手下增加了十倍。他無奈一笑:“原本還是同事啊


    隻不過幹得時間太少沒聽說過魏香椿的,無緣得見,說道:”錢主任現在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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