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驢頭狼逼到角落裏,驢頭狼咬不住我,就用它鋒利的爪子一個勁的撓。它的爪子鋒利異常,一把就是好幾道血印。雖然極力躲開,但身上仍然多了十幾道血口子。我手上那把小的可憐的匕首對它來說還不如一個癢癢撓來的實在,刺了幾下,隻在它粗糙的皮毛上留下幾道血印,根本無法造成太大的威脅。


    大剛和六寶見狀,不敢靠前,隻能撿起地上的碎骨丟過來,用以吸引驢頭狼的注意力。但是現在不管用了,這驢頭狼認準了我,對其他騷擾無動於衷,非要致我於死地不可。我想它一定是想報剛才那一箭之仇,所以才會如此執著。


    我身上的衣服都被撓爛了,鮮血汩汩而流。我隻能拚命抓住驢頭狼的前爪,死活不撒手。就在這時,忽見一道雪白的亮光如閃電般劈開黑暗,直直打在驢頭狼的身上。那道光芒刺眼至極,而我們的眼睛也早就適應了黑暗的環境,被這亮光一激,頓時產生暴盲。


    我眼前一片慘白,如針紮一般痛苦不堪,隻能慘叫著捂著眼睛蹲在地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紛紛發出慘叫聲。


    驢頭狼遭到重擊,發出一陣淒厲的怒吼,撇下我跑遠了,空氣中還能聞到皮毛燒焦的糊味。它跑回自己的洞裏,淒厲的叫聲仍然能遠遠傳來。


    過了良久,眼睛才恢複過來,睜開眼睛看去,卻發現什麽也看不到。眼前除了光怪陸離的淩亂景象,什麽都沒有。難道剛才的光芒刺瞎了我的眼睛?


    我心中立刻一片慌亂,大叫起來。“我的眼睛!麻雀!大剛!我變成瞎子了,你們在哪?”


    三個人急忙來到我身邊,七嘴八舌的問怎麽回事。我聽到他們的聲音,卻仍然看不到他們的樣子,於是就問:“你們把手電關了嗎?怎麽這麽黑?”


    “手電沒關啊,就在這,你看到了嗎?”大剛用手電在我眼前晃動,我隻能看到一道道奇特的光芒閃過,卻仍然什麽都看不見。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我幾乎哭出來,心裏頓時沒了主意。一個瞎子在這種環境下的生存幾率是多少?估計為零。


    “別緊張,讓我來看看。”大剛說著,扒開我的眼皮看了半晌,“沒事,你別害怕,可能是剛才光線太過強烈,產生的暴盲,休息一會就能恢複過來。”


    聽了大剛這句話我心裏才漸漸平複下來。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就問道:“不對啊,剛才那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會發出如此強烈的光芒?”


    麻雀說道:“那是閃光彈,因為你離得最近,所以傷的也最重。誒?難道說這裏還有別人?”


    六寶也說道:“我剛才看到這可閃光彈是從上麵落下來的,那人應該藏在上麵。可是上麵什麽也沒有啊?”


    我忽然想起在上麵墓室裏見過的那串腳印,隻有進來的沒有出來的,是不是就是這個人留下的?他進到這裏,沒有遇到驢頭狼,卻藏身在洞窟的頂端,危急時刻出手相救,卻又不現身,這個人是誰,他想幹什麽?


    我在腦子裏將探險隊所有的人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發現有這種嫌疑的人隻有兩個,一個是我哥哥,另一個就是楊哲!我不敢確定這兩個人到底誰的嫌疑最大,但是既然他藏身洞窟的頂端,那麽也就是說上麵一定會有出口。


    我說道:“可能上麵有出口,我們應該上去看看。”


    麻雀連忙說道:“對對對,趁著現在那驢頭妖不敢出來,趕緊離開這裏是正道。”


    六寶說:“讓我來吧!”


    我雖然看不到眼前的情景,但一定知道六寶正在攀爬石壁。大剛和麻雀在下麵拖著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就聽上麵傳來六寶的聲音。“這上麵果真有個洞,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通向哪裏。”


    麻雀叫道:“太好了,老子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快把繩子扔下來。”


    六寶扔下一截繩子,先把我拉了上去。我摸索著鑽進洞裏,發現這個洞口挺大,可以容人彎著腰通行。當麻雀和大剛也爬上來之後,我就發現我的眼前有模糊的人影晃動,大剛說的果真沒錯,我的眼睛已經快恢複了。又走了片刻,我已經能夠看清腳下的地麵了。


    這條洞窟一開始還是平行的,漸漸的便開始向上傾斜。最陡峭的地方,我們不得不手腳並用的向上爬。觸手都是濕滑的石壁,長滿了苔蘚,稍有不注意就會滑下去。好在腳下有不太明顯的台階,仿佛依照石壁就地開鑿的,十分粗糙。我一邊爬一邊主意四周的石壁,希望能夠找出一絲剛才幫助我們的那人留下的痕跡。令人沮喪的是,什麽都沒留下。


    大約十多分鍾的功夫,爬在最前麵的六寶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對我們說道:“前麵到頭了,上麵有塊石板,我先出去看看,等我信號。”


    我們隻好停下來,看著六寶頂開石板爬出去。過了片刻,上麵露出六寶的腦袋來,衝我們說道:“夥計們,你們得上來看看,這真是太邪門了!”


    我見六寶一臉疑惑,但卻並沒有驚懼之情,不知道他說的邪門是什麽意思,便也爬出來查看。


    這是一間普通的墓室,空蕩蕩的,除了牆角堆放了幾個破爛的陶罐以外,並沒有別的東西。出了墓室的門,便是一條幽深的甬道。隻是這條甬道怎麽看都覺得眼熟。當我看到牆上斑駁的壁畫,以及那一雙雙詭異的眼睛之後,我才終於明白過來,合著我們在下麵走了這麽老半天,卻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沒錯!這就是我們剛才經過的墓道,牆上的黑眼睛還是原來的樣子,地上還有燃燒剩下的灰燼,甚至還留著我們走過時的泥腳印。


    麻雀和大剛看到此情此景,也是一臉驚愕。麻雀嘀咕一聲,對我說道:“林羽,你過去看看那間墓室裏的蟲子還在不在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自己闖下的禍你自己去收拾,老子不是跟著你擦屁股的!”


    麻雀憤憤道:“真不夠意思,虧老子拿你當哥們。”


    埋怨歸埋怨,麻雀還是小心翼翼的過去查看。探頭探腦了半天,這才鬆了一口氣道:“那些蟲子都不見了,安全了!”


    我們走過去一看,地上果真已經沒有一隻蟲子了,那副小孩子的骸骨仍然在那裏,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甬道到了這裏就出現一個拐彎,也不知道通向哪裏。我心裏想到,如果不是麻雀亂翻東西闖了大禍,說不定我們現在早就找到滇王的主墓室,救出其他人了。


    麻雀道:“哎,你說這小孩也怪可憐的,這麽小就被殺了養蠱,你說古代的人怎麽這麽狠毒,對祖國未來的花朵也下得去手。隻可惜這裏處處危急,不然老子一定找塊風水寶地把它給葬了!”


    我急忙打住他,“哎呀你可消停點吧,免得再惹出什麽禍水來。咱們既然回到原來的地方,那就按照原定計劃,先去找滇王的主墓室吧。”


    其他人點點頭,我們耽誤的時間夠多了,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麽樣了。於是轉身就向墓道的拐彎處走去。誰知我剛轉身,忽覺背後刮起一陣陰風,隻聽“嗖”的一聲輕響,仿佛有一條白色的影子從我的腳邊溜走了。我大吃一驚,低頭去看,卻什麽也沒有。


    再看其他三人,仿佛並沒有注意到這條白影,依然向前走去。我剛想開口問,轉念一想,說不定是我的眼睛還沒好利索,看花眼了。這三人都是警惕之人,如果我感覺到了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們也應該早就感覺到了。


    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的墓道,陰森森的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急忙追上其他人的腳步。


    拐過墓道的拐角,墓道繼續向前延伸,剛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了下來。在我們前方的墓道裏,忽然發出一陣陣微弱的亮光。


    在幽深黑暗的墓穴裏,任何不正常的東西都是正常的,但唯獨發光才是最不正常的。看著前方光芒閃爍,我們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了。我曾經在古墓裏親眼看見過所謂的萬年不滅的長明燈,但那也隻是一種說法,墓室裏的氧氣燃燒完了,什麽燈都會滅掉。但是剛才的亮光又會是什麽東西發出的?


    會不會是剛才打出照明彈的人點燃的燈火,用來給我們指引道路?我心裏想到,那個人神秘兮兮的,雖然不願意現身,但是這裏就一條道,他除了從這裏走過,也沒有別的路可走。我對大家說道:“不要緊張,可能是有人故意點燃燈火指引方向的,我們過去看看,小心點就行了。”


    其他人也點點頭,我們四個人當中,除了我是個累贅之外,其他三人都是身手不凡的高手,這樣的組合放到哪裏都能頂上一段時間。我們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的走過去。


    發出光芒的地方也處在一個拐角處,墓道走到這裏變成了丁字形,前麵出現一個三岔口,發出亮光的地方就在我們的左側。當我們摸到路口,準備一看究竟的時候,那光芒閃了一閃,突然就滅掉了。


    麻雀一下子跳出來,大喝一聲,愣在當場。我們急忙跑出去一看,這也是一條墓道,裏麵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就當我們感到十分詭異的時候,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就見墓道的盡頭拐角處,那股光芒再次亮了起來。


    我心中疑惑不解,難道這光芒是要把我們引到什麽地方去不成?但就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麻雀剛想去追,我立刻攔住他,轉身問大剛道:“你知道去主墓室的道路,是不是這條路?”


    大剛撓撓頭,不太確定的說:“我好像沒有經過這麽規整的墓道,總之當時太亂了,我光顧著逃命了,也沒有太在意。”


    這可不好辦了,我總覺得前麵這道光芒不太對勁。回想起剛才從我腳邊溜走的那道白影,我的心中就是一顫。


    麻雀說道:“管他是什麽東西,反正咱們也不知道路徑,那就將計就計,看看前麵到底是什麽鬼東西。要真是有什麽惡鬼之類的搞怪,老子非一屁股坐死他不可!”


    麻雀說完,拔腿就像那道光芒跑去,我來不及阻攔,隻好暗罵一聲,還是跟了上去。轉過彎來,前麵空蕩蕩的,仍然什麽都沒有,連光芒也消失了。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道高大的青銅門。門上刻著一隻巨大的上古凶獸的頭像,凶惡萬份。


    就在我們愣神的時候,忽聽遠處傳來一陣“咚咚咚咚”的鼓聲。大剛聽到這陣鼓聲,臉色大變。


    “糟了,鬼鼓又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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