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一個塌了半邊的牆壁,忽見這個石室裏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傷。這間石室和其他的石室差不多大小,隻是這裏並沒有門。若不是牆上破了一個洞,我們也進不來這裏。


    沙鼠門衝進這裏,忽然蹲在一處牆角裏,後麵的沙鼠進來,便竄上牆角裏那幾隻沙鼠的後背,前爪緊緊扣住石壁的縫隙。再後來的沙鼠如法炮製,竟然疊起了羅漢。


    這羅漢越來越高,順著往上看去,就見上麵頂上有一個洞口。洞口不大,勉強能夠容納一個人鑽進去。沙鼠門紛紛鑽進那個洞裏,消失不見。


    當所有的沙鼠都鑽進去之後,趴在牆上的沙鼠們就成了天然的“鼠梯”,最下麵的攀著上麵的身子直接爬上去,然後依次類推,最後不留下一個沙鼠。


    不拋棄不放棄,好一個精誠合作。我們三個看得驚呆了,直到沙鼠們全都消失之後,我們才反映過來。


    “咱們也爬上去!”麻雀說著就蹲在牆角。


    麻雀又高又胖,他打底最合適不過。大剛踩著他的肩膀,站上去,還差一點才能夠著,就招呼我上。我踩著麻雀的肩膀上去,然後又爬到大剛的肩上,這才夠著那個洞。先往裏麵照了一下,黑咕隆咚的,不知道通向哪裏。但好在裏麵並沒有危險,我就爬了進去。


    我的包裏有一卷繩子,先取了個岩釘砸在牆上,固定好繩子,就遞給他們。麻雀和大剛相繼爬上來,我們三個總算舒了一口氣。


    這個洞口有點小,我和大剛還到好說,可苦了麻雀,拚命收腹才能鑽進來。好在往前爬了一段,洞口就變得寬敞起來,我們才能歇口氣。


    麻雀埋怨道:“他媽的,這是什麽破地方,林羽,這條道是通向哪裏的?”


    我隨身帶著科考隊的那張地圖,此時翻出來,就見地圖上果真標著一個洞,看樣子還挺深,應該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洞口通向的地方被用紅筆畫了一個大圓圈,裏麵寫了一個字,凶!


    我怔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那邊是什麽,但是這個“凶”字,卻表示對麵不會有好事等著我們。至於到底是什麽東西,是凶惡的猛獸,還是要人命的機關,就不知道了。


    我把這個發現告訴他倆,麻雀就撇撇嘴,“管他呢,剛才這機關也挺厲害的,不也難不倒我們嗎。是機關,咱就給他砸爛了,是猛獸,咱手裏有槍,怕他做什麽!”


    大剛也說:“不管是什麽情況,先過去看看再說。隻要小心點,應該沒事。”


    我想也是,就將地圖擱好了,打著手電就往前爬。這裏麵連轉身都難,因為是我先進來的,所以隻好由我來打頭了。好在這也不是第一次鑽洞了,心裏倒也並不這麽害怕。就當它是一條盜洞,洞的那邊,就是我們想要找的寶貝。


    我一邊爬心裏一邊想到,剛才那幫沙鼠已經過去了,如果有危險,也應該由沙鼠們當了炮灰,我們去了,會不會撿個現成呢?一路上正這麽想著,發現洞口到頭了。


    洞口的外麵,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隻有空間無比大的情況下才會有這種現象。我先折了一個熒光棒扔下去,就見熒光棒落到兩三米的距離就到底了。黃色的光芒照亮了一片區域,可以看到地上的青磚。


    我先小心翼翼的跳下去,見四周並沒有危險,就招呼大剛和麻雀也跳了下來。用手電四周一照,這才發現這裏並不是空間大而造成的,這裏隻不過是一條甬道,手電光照不到頭,所以才顯得十分黑暗。


    甬道是用普通的青磚鋪就的,看起來並不像是有機關的樣子。地上還有沙鼠留下的痕跡,這麽多的沙鼠都能安全的通過,我想我們也可以。小心翼翼的踩上青磚,我們走的格外小心。雖然明知道沒事,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因為我們還不知道上麵寫著個“凶”字,所指的是什麽東西。


    甬道漸漸到頭,就在這時,我忽然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來。麻雀和大剛也聞到了,三人對視一眼,各自端好了槍。這股血腥味十分新鮮,就像是新流出來的。而且,我們還沒有靠近就能夠聞的這麽清晰,一定是十分大量的血造成的。


    或許前麵有十分凶惡的猛獸,襲擊了避難的沙鼠群,才會有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吧。此時,麻雀和大剛走到前麵去了,他倆都是衝鋒槍,火力比我大。


    甬道的盡頭,是一間石室。石室的正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坑。這個坑是用石塊壘砌而成,直徑大約有十多米,深有一米多。隻是坑裏的東西,讓我們看了有些毛骨悚然。


    這個坑裏密密麻麻的填滿了無數的白骨。有人的,也有動物的。層層疊疊,也不知道有多少。或許這個坑當初很深,隻是後來就被這麽多的屍骨給填滿了。


    這些屍骨上,密密麻麻的纏繞著一些觸須樣的東西,那東西黑紅色,竟然在緩緩的蠕動著。它們就像是活著的蚯蚓,不斷的擺動著柔軟的身軀,向四周蔓延。


    “你們看那裏……”大剛指著一處笑聲的提醒我們。


    我轉眼看去,就見十幾隻大沙鼠的屍體橫在那裏。它們的身上也纏滿了那種活著的觸須樣東西,有幾根纏繞的十分緊,幾乎把大沙鼠給勒成葫蘆狀,看來它們是被這怪異的東西給勒死的。


    幾隻大沙鼠被那些蠕動的觸須拖到白骨坑的裏麵,更多的觸須卷曲上來。它們纏繞住大沙鼠,就開始向沙鼠的體內鑽去。


    就在這時,那些觸須忽然變了顏色。從黑紅色一直變成血紅色,顏色妖冶,而那種血腥味也變得更加濃烈了。隨著血紅色的漸漸蔓延,那隻大沙鼠也漸漸變得幹癟起來。肥碩的身軀漸漸縮小,最後隻剩下一張皮包著一把骨頭。


    我們看得心驚肉跳,這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知範圍。這些蠕動的觸須,竟然在吸血!


    自然界中以吸血而生的生物有很多,小到蚊蟲,水生生物,大到蝙蝠,吸血鬼(嗯??),但是眼前的東西,我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看它們的樣子,並不像是昆蟲之類的生物,而更像是……樹根!


    沒錯,這些蠕動的觸須狀的東西,就像是某種植物的根須。它們盤根錯節,越往根部就越粗。隻是不知道它們屬於什麽植物,因為纏繞在白骨上的,並沒有任何植物,隻有這些根須。


    我們三個人互相遞了個眼神,然後小心翼翼的繞過這個坑想要到這個坑的對麵去。因為根據地圖上顯示的,通道口就在我們的對麵。我們盡量貼著牆根走,以免驚動了這些詭異的根須。


    剛移動了幾步,打頭的麻雀忽然停下了腳步。他用手電照向一個地方讓我們看。就見他的手電範圍內,是一個人!而這個人,竟然是在地上爬著前進。從我們這個角度看過去,正好有幾副枯骨擋著,所以我們隻能隱約看到一個影子,卻看不清那人的全貌。他就像是一個潛伏的暗殺者,一點一點的向著那個大坑爬過去。他爬的很慢,一絲聲音也沒弄出來,所以我們一直都沒有發覺。


    等等!好像哪裏不對!


    如果那個人正在潛伏,而我們三個大活人就站在這裏,他就看不到?我們三個人的手電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卻直至不管?這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或者說這個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我們飛快的用眼神交流著看法,暫且先不過去,先看看那人想幹什麽再說。我們後退幾步,躲在一個角落裏。


    那個人影毫無知覺,慢慢的接近白骨坑。前麵擋路的幾具枯骨被他推開,然後繼續向著大坑爬去。難道白骨坑裏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以至於讓那個人不顧危險也要潛進去。


    我正自胡思亂想著,就聽大剛輕聲嘀咕一聲:“不對,這個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咕咚一聲,那人整個栽進大坑裏。他這一下摔的瓷實,砸壞了許多枯骨,弄出老大的響聲。周圍那些蠕動著的觸須就像是受到驚嚇了一般,猛地一縮,繼而向著那個人卷去。


    “這個人是死的……”大剛這才說完一句話。


    他這一句話提醒了我們,仔細去看,果真見這個人身上綁著幾根樹根樣的觸須。那幾根觸須呈黑紅色,有筷子那麽粗,但看起來卻十分堅韌,深深的勒進那個人的肉裏。他跌進去的時候,正好仰麵朝上,一張猙獰扭曲的臉此時正好對著我們。


    那是一張經過痛苦掙紮無望而扭曲的臉,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似乎還殘留著一絲不甘與絕望。一根樹根緊緊的勒住他的脖子,致使他窒息而死,眼球突出,舌頭伸出來老長。我心裏瞬間感到一陣惡寒,這些觸須竟然如此嗜殺,到底是何方神聖。


    圍攏上來的無數觸須眨眼間就爬滿了那人的全身,開始向肉裏鑽去。那人就以我們肉眼可辨的速度飛快的幹癟下去,漸漸的變成一副皮包骨頭的樣子。他渾身的血液,最終也變成了觸須的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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