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麵碰了腦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觸到屋頂了。我感到萬分驚訝,在下麵的時候,看著密室的頂端高不可攀,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麽矮。我打著手電仔細觀察,這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屋頂上都塗了一種黑色的塗料,這種塗料我們在被推進通向攝魂鈴的那條甬道裏也遇見過。也不知道這種塗料裏添加了什麽成分,能夠吸收光線。我在下麵照射的手電光芒俱都被吸收殆盡,所以才顯得高不可攀。


    下麵的八爺似乎也發覺了我這裏的情況,立刻順著鐵鏈爬了上來。當他觸到屋頂的時候,也是一臉驚訝,我甚至能夠看到他的雙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八爺掏出匕首在屋頂上刮了幾下,塗料紛飛,露出後麵的方磚來。


    我倆相視一笑,隻要看到方磚,我們就能反打盜洞出去。八爺用刀子刮開一大片,臉色立刻就變了,變得越來越難看。


    “怎麽回事?”


    我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就見露出的幾塊方磚之間,赫然是用鐵漿封死的。我心裏一涼,大喜大悲轉換的太快,幾乎一個把持不知,差點栽下去。


    八爺急忙拉住我,“小羽不要著急,我們還會有辦法的。這裏除了頭頂上是用鐵漿封死的,其他四麵牆都不是,我們可以找到一麵稍微薄一點的牆,再打盜洞出去也不遲。”


    其實我心裏也明白,八爺這麽說都是為了寬慰我。在這種情況下反打盜洞哪有這麽容易,我們手上沒有工具,八爺的硬弩和我的鋼釺都丟掉了,現在唯一能用的就是八爺手上這病可憐的匕首,實在是絕望的時候,自殺倒是挺管用。


    八爺畢竟是老江湖,怕我想不開,就拉著我攀著鐵鏈向前爬過去。這裏鐵鏈縱橫交錯,跟蜘蛛網似的,爬起來倒也不費勁。我倆好不容易爬到頭,就見鐵鏈直接楔進牆裏,十分堅固。搖了搖,紋絲不動,看來這堵牆一定不薄。


    八爺一直不死心,他一直以為,隻要能進來,就能出去,這裏一定會有出口。我們摸到牆壁之後,八爺就順著牆壁開始排查。我見他向左摸去,我隻好向右摸去。摸到牆角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這裏竟然有一個洞!


    我心中一喜,這個洞直徑大約有一米,是個標準的盜洞尺寸。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激動的手都發抖,話都說不利索。


    “八爺,八爺……有洞……”


    八爺聽到我的招呼,立刻跑過來。當他看到這個盜洞的時候,欣喜的拍著我的肩膀,疼得我直齜牙。


    “太好了,我就說我們不會困死在這裏。”八爺十分高興,立刻招呼其他人趕快過來。眾人聽說找到出口,高興萬分,紛紛攀著鐵鏈爬上來。


    八爺當先,我第二個,其他人也紛紛鑽進盜洞裏。這個盜洞開在青磚壘砌而成的牆壁上,裏麵到處都是碎磚塊,顯然當初打盜洞的人十分匆忙。盜洞先是往前延伸了三米多,最後忽然向上而去。好在磚牆都是邊棱,爬起來倒也不費勁。


    向上爬了大約四五米的樣子,打頭的八爺忽然停了下來。後麵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紛紛詢問出了什麽事。


    八爺不理會他們,而是對我說道:“小林羽,你上來看看。”


    我感到好奇,不知道上麵是什麽,非要讓我看,難道上麵還寫著我的名字不成。八爺側了側身,讓我攀上去。我這才發現這個盜洞已經到頂,而頭頂上卻被一塊大石板給蓋住了。


    “你看這!”八爺指著石板給我看。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赫然發現石板上麵竟然印著一個血手印!這個血手印看樣子年代久遠,血跡已經發黑。仿佛曾經用力去推這塊石板,但卻沒有推動,所以才留下這隻血手印。我心想,這或許是哪個前輩,結果不小心被同夥給害死在這裏了。


    “這裏有字,你看看……”八爺指著石板的一個角落。


    這個角落背著手電光,我光注意這隻手印,一時沒有發現。直到八爺手電筒鑽過去,我才發現上麵寫著的字跡。字跡十分淩亂,而且是用血寫的。這都沒什麽,真正令我感到震驚的是字的內容。


    上麵斷斷續續的寫了幾句不完整的話:“楊折害死我……不甘心……不會放過……”


    雖然短短幾個字,但是足以表明當時受害者已經快不行了。我見上麵提到一個人名,就念了兩遍。


    “楊折,楊折……”我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頓時愣在這裏,“難道是他,楊哲?”


    一時間,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對起來了,我在水道的入口處發現哥哥留下來的記號,說明哥哥曾經來過這裏。我記得他曾經拉開自己的衣服給我看胸口的傷口,他說那是楊哲留下的,因為偏了一點,所以並沒有傷到心髒,他才得以活下來。而古教授卻對我說,我哥哥是在探索一座古墓的時候意外死亡的。


    我當時就覺得他們當中有一個是騙我的,而古教授的可能性最大。但是因為我沒有證據,所以也一直不敢確認。但是今天,當我看到石板上這些字的時候,我終於明白當初發生了什麽事了。


    他們想在這裏害死我哥哥!但是他們沒有想到,我哥哥大難不死,竟然活了下來。


    我看著這些字,心裏震驚無比。我很難以想象,以我哥哥當時的重傷之軀,又是如何從這裏逃脫的呢?這個石板看樣子並沒有被打開過,所有的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這需要多麽頑強的生命力才能做到。


    我整個人怔了很久,八爺一直都沒有打擾我。直到我漸漸回過神來,他才說道:“我想你也一定猜到什麽了,上麵寫的楊折這兩個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考古隊裏那個叫楊哲的。寫這個字的人可能當時時間不夠了,所以才漏下一個‘口’字。我們多次和那個叫楊哲的打交道,這個人是個硬點子,不好對付。”


    我木然的點點頭,“沒錯,就是他。”


    八爺歎了一口氣,“看來寫這幾個字的人也一定遇難了,說不定下麵的幹屍當中就有一個屬於他。”


    “不,他沒有死,他還活著!”我果決的說道。


    八爺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林羽,你沒事吧,你怎麽知道他還活著?”


    我感到一陣興奮,心裏更加有底了,“我就是知道,他從這裏出去了,他能出去,我們也能,這裏一定有出口。”


    八爺不明白我的信心來自哪裏,但是目前的情況也不容他多問,但是我們想要從這裏出去,就必須頂開這塊石板。八爺試了試,挺沉,不是一個兩個人能夠推得動的。八爺讓我去後麵,把麻雀和老鑼倆人調上來。三人一齊使勁,石板竟然挪動了一下。


    麻雀大喜,“他奶奶的,總算有門了,看老子的千斤頂,起!”


    麻雀個頭大,力氣也大,三個人頂住一個邊,慢慢往旁邊挪,挪了十多分鍾,累得三人滿頭大汗,終於露出一條縫隙。八爺等人歇了歇,等喘勻了氣,再次發力,總算挪開一條夠一個人鑽出去的口子。


    我們排著隊從口子裏鑽出來,打量著四周。這裏是一間墓室,空間挺大,墓室裏七零八落的堆放了十幾具棺木。這些棺木俱都是用名貴的木材打造,質量上乘,所以有的到現在還未腐爛。有的上麵的漆皮還很光亮,上麵刻著許多龍鳳之類的祥瑞圖案。


    這裏的棺木雖然挺多,但卻沒有分出個主次,都是十分淩亂的擺放在這裏,看來這裏隻是個陪葬室,真正的主墓室還不在這裏。


    麻雀一看到這麽多的棺材,立刻兩眼放光,就想開兩個撈一把。老鑼也表現得十分有興趣,就看向八爺。詞秋明顯然沒有做過這種勾當,就說:“這不好吧,畢竟是死人的東西,動了就是對死者的不敬。”


    麻雀嗤笑一聲,“哥們你在這裝哪門子純呢,告訴你,你今天站在這裏,就已經是對死者的不敬了,既然不敬,那就不敬到底。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帶點東西出去,也太對不起這次考察了。你看雀爺我這渾身的傷,不能白挨。”


    八爺知道麻雀要是不撈夠了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會偷偷的幹,指不定弄出什麽亂子來,而且老鑼是他最得力的手下,辛苦一趟不容易,於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默許了。


    我對升棺發財不感興趣,而是一直在琢磨從哪裏可以出去。我四處看了看,這隻是一間普通的墓室,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旁邊有一道門,估計是通向主墓室的。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那個砍頭將軍就應該在那裏吧。


    我正胡思亂想著,就聽轟隆一聲,那邊已經把棺蓋給掀在地上了。我遠遠的瞅了一眼,就見棺材裏黑乎乎一片,隱約有一個人形,也早就腐爛殆盡了。麻雀和老鑼毫不客氣,伸手就摸。


    墓主人死後下葬,一般都會把值錢的東西隨身戴著。就像手鐲指環項鏈之類的,大都是金銀器。再有講究的,七竅裏還要塞上玉石,據說好的玉石可以防止屍體腐爛。但這大多都是騙人的,十個棺材裏麵倒有九個半是腐爛的,剩下那半個,也是因為各種奇特的環境造成的。


    詞秋明沒見過這種場景,看得心裏發毛。看了半截,就不敢在看了,轉而來到我身邊,就說:“我發現幹你們這一行的都要有過人之處,就說這心理素質,就是我這種人無法做到的。”


    我隻是笑笑,心想,這才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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