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倏地咬住了嘴唇,真是怕什麽就偏提什麽,“我,我那會兒也是為了救你才……”


    “得了,我除了拿你逗著玩兒,對你這幹巴巴又滿身傷的老女人可沒興趣,趕緊去洗澡睡覺。”


    他不屑的說完,又翻過了身去,話裏一個字都沒留情麵。


    不過,我沒空為此傷情,反而安下心來去浴室,以擦浴的方式,避讓開傷口,把自己弄幹淨了。


    隨後,我穿著酒店浴袍悄然走出來,在床上躺了下來,原以為他睡了。


    黑暗中,卻突然傳來他清冷如冰的聲音,“很少能見到混到你這份上的女人,你叫什麽名字?”


    我心頭一顫,看著窗外月色聲音很低回道,“我叫江離。”


    “江離?永遠都將會離去?”他質疑出聲,明顯透著嫌棄,“這名字可真夠差的,你父母怎麽能給你取這種不吉利的名字?”


    “因為,他們覺得我是多餘,本就該永遠離去……”


    眼淚順然而下,我望著外麵圓月,所有苦難畫麵都竄回了腦海之中,而他也悄然沒了聲響。


    而我回想著從小父母對我的打罵,扯著我頭發告誡我生來就是給弟弟做陪襯的,到死都要賣命養弟弟,還有陳昊存對我的種種。


    眼淚不知不覺就濕透了枕頭,我顫抖著長歎口氣,不想他聽出來,就哽住苦澀問他,“你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話語出口,過了好久沒回應,我以為他睡著了,他卻突然冰冷一句,“陸南征。”


    之後,便沒了動靜,隻剩下他侵涼如霜的呼吸聲,月色也跟著黯淡了下來。


    於此,我也緩緩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痛徹心扉的事,隨著噩夢睡了過去……


    ……


    早上醒來時,他已經不在了。


    但是房間裏有準備好的早餐,熱水也都預備好了,他還給我留了字條,讓我吃過飯帶孩子打針,應該是還會回來。


    我沒多想,起來給孩子衝好奶粉喂完奶,我過去迅速吃完飯,就抱著她去了最近的醫院。


    由於孩子頭部和腳上都受了傷,醫生又給孩子打了一針破傷風針,接著輸了消炎藥。


    我抱著孩子打了近兩個小時的吊針,才從醫院出來。


    正想往賓館走,卻在拐角處看到了陳昊存,他正情緒暴躁的打著電話,顯然是在派人四處抓我。


    我嚇得趕緊抱著孩子縮到了樹叢角落,看著他從眼前經過,愣是捂住嘴不敢出一點聲,冷汗一瞬間把衣服都濕透了。


    這要是再被抓回去,我和孩子也別想活了。


    萬幸,陳昊存就這麽走了。


    我沒敢多留,抱著孩子像發瘋一樣跑回了賓館。


    正好撞到了一個人,我被刺激到,閉眼就揮舞手臂喊叫起來,“不要碰我!也別打我!你想要怎樣我都聽你的!”


    孩子被我嚇醒了哇哇哭,眼前的人怔楞一下,也扼住了我的手,“江離,我又沒打你,你這是怎麽了?”


    我紊亂著氣息,睜眼看過去,見到是陸南征,這才鬆懈下來,“原,原來是你,嚇死我了……”


    我坦然靠在牆邊,看著孩子哭紅了臉,才想起來哄她。


    陸南征卻疑慮的蹙起眉,“好端端的,你這是遇到誰了,嚇成這樣?”


    不想他知道我的不堪,被牽扯進來,我努力平複下情緒看著他,“沒什麽,就是路上遇到了個野貓,被嚇到了。”


    “是麽?”他微微眯起銳眸,明顯不信,但也沒多問,拎著水果就帶我回了房間。


    “我走了以後,沒人來找過麻煩吧。還有,孩子打過針了麽?”


    他語氣閑散的問著,但比起孩子,他好像更在意有沒有人來找他。


    我把孩子放到床上,看著他說道,“沒人來找麻煩,孩子也打過針了。你呢,一大早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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