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我的話,美惠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是低著頭說:“可是,我們是血濃於水的呀。”


    葉子暄聽後不禁歎了口氣,頗感無奈。


    血濃於水,這四個字讓我頓時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我再指責她,我是不是會被說成“置親情於不顧?”我是一個絕情的?但是我感覺不吐不快,便說:“你現在也不小了,我沒有歧視你的意思,你目前這種情況,想再找熟人結婚,可能嗎?但你終究要嫁人。那麽你弟弟有沒有替你考慮過你的婚事?你弟弟有沒有考慮過“血濃於水”替你攢嫁妝?”


    美惠沒有說話。


    “你弟弟隻比你小兩歲,卻讓你做這個,來為他蓋房子娶媳婦。其實你的家事,我本來不該多說,你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不過我是作為朋友才對講你的——我從住進302開始,從一開始見到人的死亡,當時內心充滿了恐懼,接著見的多了,見怪不怪,甚至有種麻木的感覺;但隨著經曆不斷增加,我又開始反省自己的麻木,我現在的想法是:希望身邊的朋友能過的好一些。”


    葉子暄這時也說了一句:“美惠,你現在已被親情綁架,但你知道嗎?你現在最重要的是人身安全。另外,你弟弟知道你做這個的嗎?”


    美慧遲疑了一下說:“他知道。”


    草,我真的無語了。


    屋內也頓時又陷入了寂靜。


    小黑此時很緊張地看著我,估計它從來沒見過我今天發脾氣,我摸了摸了它的腦袋,示意它不要怕,我生氣並不是因為它,而是因為我自己,太喜歡多管閑事,但是又完全管不了,因為管不了,所以這閑事擺在我麵前,我看著又生氣。


    看來,我這大悲咒是白背了,始終無法達到心靜如水。


    想到這裏,我不禁氣的對著地麵狠狠跺了一下腳,美惠當時嚇了一跳。


    葉子暄說:“大龍,別激動,雖然美惠的經曆,我聽後也很生氣。”


    我對他說:“我沒激動,我今個要把話說完,不說完會被憋死,大的妖魔鬼怪搞不定也就算了,如今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再搞不定,那還搞毛?”


    隨後轉過臉對美惠說,在對她說話之前,我平息了一下怒氣:“美惠,我說句不好聽話,你聽了別生氣。古話有一句話叫做“哀之不幸,怒其不爭”,你媽把你弟生下來就要負責管教,至少要教會他懂禮儀,知廉恥,如今呢?明知姐姐做這種事,卻還心安理得拿這種錢,我真的很鄙視!”


    說到這裏,我又看了看那個灰塵手機說:“那個叫小蝶的,不管你們昔日發生了什麽樣的誤會,在她成為祭品之後,還想著通知你逃跑,你弟弟可以嗎?當你打電話時,讓我們來救你時,你弟弟能做到嗎?與你血濃於水的人,未必會關心你,關心你的人,也未必會血濃水。”


    美惠依然糾結:“我也想上岸,但是我的弟弟……沒有房子,所以無法結婚,我媽哭著求我,說你也不想你弟弟沒有房子結不了婚吧,所以我現在,真的選擇不多。”


    “你弟弟有手有腳,為什麽不能賺錢?你難道要養他一輩子?你在這行還能做幾年?目前這種情況又非常凶險。我們不是救世主,在我們麵前有很多人都比我們更厲害,我們也隻是遇到一個救一個,救得了你這次,未必能救得了你下次。”我說:“你慢慢考慮吧。”


    美惠此時說:“謝謝子龍大師,還有葉大師,我想,要不然去其他夜場,再做一個月就收手。”


    “好心勸不回該死的鬼,隨你吧。”我無奈地說道。


    美惠說:“子龍大師,我很對不起小蝶,你能不能讓她安心離開呢?”


    “此事,交給葉子暄辦理。”


    葉子暄當時便取符,焚香,撒米燒紙,又念往生咒,送走小蝶。


    美惠對著灰塵手機拜了幾拜說:“小蝶,真的對不起,若是有機會,來世做親姐妹。”


    真***無奈。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聽到走廊中,傳來了急促的皮鞋聲——男式皮鞋聲,而且還不少。


    我還沒有反應過怎麽回事,葉子暄已經關上了房門。


    接著便聽到門外的通通通的踹門聲,砰砰的刀砍門聲。


    “進豐的人跟來了。”葉子暄說。


    美惠的臉已是白紙一般,死誰都怕,她也不離外。


    我透過貓眼向外看了看,約有七八個人,清一色的拿著黑鷹,穿著黑西裝。


    “這裏的房東死了嗎?”我不禁小聲說道:“怎麽可以放任什麽垃圾都進來?”


    葉子暄說:“事不過三。我們第一次在西郊,第二次在“進豐總部”,這兩件事估計讓泰國和尚非常惱火,泰國和尚生氣,那麽這些小弟就要跑斷腿,以後我們想再清靜,也清靜不下來。”


    “我們不是還沒有做第三次嗎?”我說。


    美惠此時全身發抖,坐在床上,抽出了一隻煙,狠狠地吸了幾口之後,突然站了起來,說:”子龍大哥,葉大哥,我連累你們了,他們也是找我的,我出去。“


    我不禁揮了揮手讓她坐下:“有葉子暄在,還輪不到你添亂。”


    葉子暄這時讓我退後,他打開了門。


    那些人本來正在踹門,這門一開,腿自然就伸進了門內,葉子暄又要關門,看到這裏,我也過去幫忙一起關門。


    當時便夾到幾個進豐小弟的幾條腿,他們頓時“啊啊”亂叫。


    葉子暄再次開門,那些人收回腿,卻已是一拐一瘸,後麵又衝上來兩人,卻被葉子暄隨手從門後的床上,扯出一條毛毯,蒙住了腦袋,就在這兩人用忙腳亂之時,我從地麵上撿起一隻目測有十二厘米的高跟鞋,衝這兩人的腦袋上砸去,隻需兩下,這兩人便躺倒在地,不在動彈。


    這時,地上躺著一個被夾腿的家夥問:“你們是誰?敢不敢報上名來?我們帶回我們夜場的佳麗,礙你們什麽事?”


    “名字不敢報,因為我們太害怕進豐了。”我蹲到他前說:“你們是看場子的吧?真是丟人,我們搶了你們的佳麗,你們來抓我們啊,怎麽不抓啊?來抓啊,我等著你抓呢,不行換你們老大來,躲起來向烏龜一樣。”


    那小弟此時已經眼睛冒火:“你有種,我忘不了你。”


    “我知道你們進豐的人,還是有些骨氣,一條大蜈蚣都不怕。所以我也不指望能從你的嘴裏聽到一些什麽——因為你要說的,我們幾乎都知道了。”我不禁衝他笑道:“所以,你回去告訴你們夜場經理,走夜路了終究會見鬼,別以為隨便讓別人消失,他就不會消失!”


    “你敢威脅?”


    這家夥嘴還真硬,聽他這樣說,我衝著他的腦袋打了一巴掌:“你看,我不敢威脅你——但我敢打你!”


    我的話剛落音,其中一個家夥想逃,我扔出手中的高跟鞋,直中那人腦袋,完美一百分,他也晃晃悠悠地倒在了地上。


    這裏的聲音驚動了一邊的鄰居:一個中年男人打開門看了一眼,急忙關門,不過被我叫住了。


    中年男人非常害怕:“大哥,我剛才什麽也沒看到。”


    我說:“你別怕,我們是好人,我隻想問一下,房東在哪裏?”


    “房東不在,我們就是每月直接給房東打錢的。”


    “既然如此,那你幫忙報警吧。”


    中年男人急忙點頭答應。


    隨後,我與葉子暄,帶著美惠,在進豐小弟呻吟聲中,拂衣離開這裏,深藏功與名。


    來到樓下,美慧突然說:“子龍大師,葉大師,你們能不能陪我去家,我想收拾一下東西。”


    我與葉子暄明白了美慧的意思,或許是剛才那群進豐小弟讓她改變了主意。


    在去她租屋的路上,美慧問:“子龍大師,那個人會報警嗎?”


    “他不會。”葉子暄答。


    “你們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讓他報警呢?”美惠問。


    葉子暄答道:“這些人抓了也是白抓,進豐的人太多了,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其來,其實仔細想想,江娜那樣做也無可後非,先前我對大龍說過江娜還是可信的。可能有些時候,她做的讓人不能理解,不過現實如此,做每件事都很難。我們真的不能像武俠片中那樣,看誰不順就打誰——那不過是成人的童話,我們必須活在真實的世界中,換位思考一下,每個人都很無奈。”


    葉子暄這句話是答美惠的,不過卻是說給我聽的,我也沒說什麽,剛才對江娜,或許確實太過分了一點——


    在美慧回房間收拾東西時,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心情如何?”


    “剛才進豐小弟找上門讓發泄,心情不錯。”我說。


    葉子暄淡淡地笑道:“我知道你的壓力大,但你不用擔心,吉人自有天助,比如你那天所說的他們有一把炸彈,但是我們卻可以抽老千:慧明給我東西確實好用。所以,我們盡力麵對就行。”


    他剛說完,美慧已收拾完東西下來。


    我們攔了一個的士,與美慧一起直奔火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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