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牛子以這種方式徹底告別我的手眼視線之後,我又來到了樓道那裏,但是那個足球一般的肉團已不知道滾到那裏了,隻好無奈地回到宿舍,這時葉子暄與土豆都已醒了。


    “發生了什麽事?”土豆問。


    “牛子回來了。”我說。


    “牛子?”土豆急忙看了看空空如也的下鋪說:“他不是新東堂的人嗎?他現在在哪?”


    “剛才他在床前收拾行李——不過隻是做著收拾行李的動作。”我指了指床鋪說:“他現在在哪就不清楚了。”


    “他不是已被抓了嗎?”土豆又問:“出來了?”


    “我剛才看到是他的魂魄。”我說到這裏,看了土豆一眼,土豆的臉色一白,我又接著說:“所以說牛子已經死了。”


    “他為啥會死?”土豆又問。


    這個問題我本不想回答他,因為這簡直太侮辱我的智商了,他為什麽會死?這要看牛子做了什麽事,當然是有人怕他從口中說出什麽重要的線索而殺人滅口。


    葉子暄這時說:“明天打電話給江娜,打聽一下牛子近況,就問她從牛子口中問出什麽東西沒有,與牛子接頭的孫品管有沒有消息?需要我們做什麽,怎麽配合她。”


    “嗯。”


    “那好,繼續睡覺。”


    “剛才牛子似乎想告訴我什麽,但是他說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了什麽。”我把剛才的事情重複了一遍之後,又把肉團也說了。


    “有這種事?”葉子暄聽後,拿出招魂符,走出宿舍之外,隨後念起招魂咒,不多時,從樓道中,走廊中,走來一群幹枯的人們,但是依然沒有牛子。


    葉子暄又撒了一張往生魂,念了往生咒送他們走之後說:“牛子這次玩大了,陽間被滅口,陰間也被滅口。”


    “哦?”


    “牛子說的話你聽不懂,不是你的問題,而是他的問題。一般來說,人有人言,鬼有鬼語,鬼語正常人是聽不懂的,但是要說鬼語者,必須要真正成鬼之後才會說,這要從魂魄變成鬼的過程中才能學會。牛子不過剛死,他隻是魂,而非鬼,他可以說人言,如果不能說,就是他被人弄的說不出話來,就像宮鬥劇中被人藥啞了嗓子的那種人——如今我再招他魂也招不出,真的說明,不論陰陽兩界,都有人不想讓他說話。”


    “看來,做鬼也不放過他,這句話是真的。”我說。


    葉子暄說:“我們去看看,還能找到肉團不。”


    在下到樓底時,突然之間看到那個肉團向宿管的小辦室室跑去。


    我與葉子暄急忙跑了過去,接著被我看到宿管這小子正抱著手機上黃網看黃片,於是我拿起手機偷偷地拍了下來。


    燈光一閃,閃到了他,他下意識地把手機藏了起來,然後問我們:“你們又要出去?小心取消你們的床位。”


    我不禁笑了:“哥們,我們不過是偶爾不在宿舍睡覺,你倒是上個黃網看個黃片,說出去,誰更丟人?”


    “我看黃網看黃片怎麽了。”


    “不怎麽,公司雖然沒有規定你不許看黃網,但你上班時間,不務正業,如果被你領導知道,那麽你就真該下崗了……”


    宿管這小子馬上笑了:“其實咱們可以做好朋友啊!”


    我說:“算你聰明。”


    “你們又要出去嗎?”


    “不是,你的屋內有沒有進什麽東西?”


    這一說,宿管當時就哆嗦了一下:“你們可別嚇我!”


    葉子暄伸著腦袋將宿管小屋看了一遍之後,然後對我說:“沒有肉團。”


    隨後葉子暄拿出一張朱砂符遞給了他說:“帶在身上。”


    宿管千恩萬謝,然後我們離開了這裏,回去睡覺。


    自從小黑被砍掉尾巴之後,這家夥就變的有些鬱鬱寡歡,之前還會找我撒嬌什麽的,現在已經不怎麽理我了,除非要喂它東西時,它才會想起我。


    其實我也挺內疚,隻是我的手眼進度不能滿足小黑的成長速度,如果早有寶瓶手眼的話,小黑可能就不用受那一刀了,不過事情已經發生,時間也不能倒流。


    我摸了摸它的小腦袋,繼續睡覺。


    但是剛睡下,卻做一個惡夢,夢見二皮臉已經抓到了武則天與李紅衣,要我兌現我的承諾,我說我隨後就幫他拿幽冥靈珠,但沒想到,二皮臉這時卻一把抓過姣兒,生生地把她的臉撕了下來——


    這個夢一直讓我心驚膽顫,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我現在開始與土豆一起上下班了。


    我的工作崗位就是拉線頭那裏,擺上一台桌子,上麵放著一部電話機,專門撥打公司內線;一個用廢鐵皮焊的一個盒子,裏麵放著一些上級傳達的文件,以及員工的資料等。


    除此之外,就什麽也沒有了——電腦?領班根本不需要,領班的首要任務就是抓生產,換句話說,就是監工。


    在別人眼裏,我表麵上仿佛很風光,還有很多人羨慕,因為我來不幾天就做領班了,但我內心清楚,我也隻不過是工廠這台大機器中的一個小齒輪而已,隨時就可以換掉的齒輪。


    我坐在辦公桌前,想起昨天晚上牛子的事,因為電話不能打外線,所以準備掏出手機給江娜打電話,卻不想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我一看,竟然是江娜。


    江娜說:“大龍,現在忙嗎?”


    “什麽事?”


    “我想告訴你牛子死了。”


    “死了?他是怎麽死的?”


    “本來我們根據他做不正當買賣然後拘留半個月,準備向法院起訴他,罪名就是傳播危險物品,危害社會安全,顛覆社會主義製度。如果罪名成立,他基本上要把牢底坐穿了,就在這時,他說他可以告訴我們一個重要的線索,但是容他思考一個下,然後就在昨晚,也就是思考的晚上,他死了。等我們發現他時,他的死狀很恐怖,完全就是被吸走了血與肉。眼珠子裏麵的晶體也被吸沒了,然後肚子大開,裏麵的內髒全部沒有了,這樣說吧,就像一條蛻掉皮的蛇,不過,他是被蛻掉的皮。”


    我聽她這樣說,不禁想起昨晚他肚子裏出現肉蛋的事,


    魂魄所反映的,就是他臨死之前的場景,難道是說因為肉蛋吸幹了他,或者說,牛子孕育了肉蛋,而耗盡了自己的生命。


    那個肉蛋是什麽?他怎麽能孕育呢?給道他要打破生物界繁殖的傳統?


    或者說,就是讓他死,所以才有了這個肉蛋?那麽誰做的?


    我馬上想到兩個人:要麽是黑警,要麽是李廣。


    江娜這時說:“我們初步估計,可能是因為是他可能是要說出來,所以有人滅口。”


    其實你們不用估計,我也早就想到了,我真想說,你們是吃幹飯的嗎?但是想了想還是沒說,畢竟這種事,我不應該插嘴的。


    “你們為什麽不保護他?”我問。


    “我們一直在保護啊,我們單獨將他拘留不說,還派了六名精英幹警保護他。


    “王中皇呢?”


    “他正在追完顏金湯。”


    我突然感覺王中皇是不是有意的偷懶,這都什麽時候了,他還在追?完顏金湯真的那麽難追嗎?這家夥不是拿著納稅人的錢借著追完顏金湯之名,去了新馬泰了吧?


    尼妹的。雖然我有些生氣,但是我也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所以我就不多說了。


    江娜繼續說:“我給打這個電話就是想說,一方麵我們自查黑警,另外你們幫忙盡快斬斷黑手,否則可能會引起社會恐慌。”


    “嗯,放心吧,我會努力的。不過,你們要保護好範偉,他是新東的人,你們別再讓他掛了。”


    江娜說:“好的,回頭見。”


    我放下電話。


    其實我比她著急,昨晚的那個惡夢是不是二皮臉給我暗示?看來時間不多,要盡快快刀斬亂麻,然後直指進豐,去拿幽冥靈珠,保姣兒的性命。


    放下電話之後,我撥通了葉子暄的內線,把江娜這個遲來的消息告訴給他。


    “你小心一點。”葉子暄說。


    放下電話之後,土豆過來找我說:“你以後負責這條拉線,每天一定要盤點一下當天的產量,要不然,月末之時,就會很難看,如果對不上,工資就會受影響,另外要走走看看,不要總坐在這裏,要不然,領導看到不好,以為你在偷懶。”


    “哦。”


    我隨後順著衝壓線走來走去,突然之間,手眼所觀,竟然出現一個影子,向衝壓機前走去,我本以為它要幹什麽,卻沒想到它竟然捂住一個機台長的眼睛。


    鬼遮眼!


    我草,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我當時便默念出寶劍手眼,從背後給那個黑影一下,那黑影當時被寶劍刺透,慘叫一聲,倒地而消失在手眼視線之中。


    機台長揉了揉眼,看到我在他身邊,急忙說:“老大,不好意思,可能是昨晚喝多了。”


    “沒事,這不怪你,如果你真的感到困,可以休息一會!”


    機台長一臉愧色,說:“我去休息室,去抽支煙!”


    看到這裏,我不禁在心中罵道:李廣,我草你媽,竟然想出這個陰招,有本事進接衝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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