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小黑,趙抱越緊。


    這哢嚓聲也越來越響。


    葉子暄拿著刀說:“我們現在背靠背,各負責一個方向。”


    “我知道,我現在不正在看嗎?”我努力讓自己的鎮定下來。


    葉子暄拿出風水羅盤,說:“任何時間都要讓自己鎮定下來,或許你應該去念念大悲咒,調節一下自己的心境。”


    “念什麽咒都沒用。”我說:“你不是說它不在六道之中嗎?”


    “我說它很怪,但並沒說不在六道之中,能不在六道的,則必跳出三界之外,而在三界之外的,則是神佛一級的,我們這些凡人根本不用妄想,而這個黑影子,更別想跳出三界外,他與我們都在六道中,隻是對於它比較陌生而已。”


    葉子暄剛說到這裏,我突然感覺臉上有人些吹氣。


    當時一驚,急忙去看小黑的眼睛,它已在我對麵,看不清麵孔,但能看出它像一片紙一樣薄。


    大唐刀瞬間變身鍾馗寶劍,此時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給了他一刀,葉子暄見我出刀,出轉身向我砍來的方向揮了一刀。


    但他也開始做起了慢動作,應該是被黑影釋放出來的粘液沾住了。


    不過,通過小黑的眼睛,那黑影因為大唐刀與天師刀一齊砍向了他,向後退去,很快又貼在了牆壁之上。


    葉子暄恢複正常動作,又在灰塵上麵的八卦上撒了一些石灰,變成一個石灰八卦圖案,我與他各站一個八卦魚眼。


    稍後,他便用香將這石灰點燃。


    “你要燒死我們?”


    “我們不是僵屍,不怕燒。”葉子暄說:“不過你也要離遠一點,小心燒到眉毛與頭發。既然它身上帶著粘液,那麽我就點起煉獄火吧,如果它靠近我們,就算燒不起,也應該能把它的粘液烤幹。”


    這時,通過小黑的眼睛,果然看到黑影子就站在火圈之外。


    我把它具體位置告訴給了葉子暄,葉子暄拿了一道符便貼在了黑影子的腦袋上,同時念道:“諸方惡鬼,快快現形,若有不從,泰山壓頂!”


    從小黑的角度來看,那張符確實被貼在了黑影子的額頭上,但是用肉眼看,那張符是懸在空中的。


    懸在空中的符懸了一會,我本來以為它真的會被葉子暄弄的顯出真身來,卻不想那張符接著竟然被慢慢的吃掉了。


    可以假想一下,一張符懸停在空中,然後看不到任何東西,這張符像被放在嘴中嚼來嚼去一樣,最後,被吃的一點不剩。


    與此同時,哢嚓聲又響起。


    此時終於找到了哢嚓聲的來源,隻見對麵牆壁之上,慢慢的裂開一道口子。


    這口子越裂越大,每裂開之時,便伴隨著哢嚓聲。


    “你看——”葉子暄指向牆縫。


    “地震了,我靠!”我急忙說道。


    “這裏有震感嗎?”葉子暄反問。


    “那就是這棟樓的質量不好,牆體開裂,難道這牆壁之中根本就沒有鋼筋?草他娘的開發商,這是要鬧哪樣?是不是要等以後有人說,這裏有人來抓鬼,結果沒有被鬼害死,卻被房子砸死?”我抱著小黑就要離開。


    “靜下心來,這房子裂開,但並不是普通的裂開。”葉子暄說:“你仔細看看!”


    隨著縫隙的裂開,不但有哢嚓的聲音,還有藍色的液體慢慢流出來。


    此時靜的厲害,我與葉子暄屏住呼吸。


    藍色液體慢慢流向火八卦來,隨著它的到來,火竟然慢慢的滅掉了。


    “這是什麽水啊?你的火不是很厲害嗎?雨都澆不滅嗎?”


    火八卦缺了一個口子,小黑跳了出去,準備去對付那個黑影,但沒想到剛跳出去,也開始做起了慢動作。


    看著小黑這樣樣子,我都替它著急。


    “你到底是誰,咱們見過麵的,識相的亮出自己的寶貝,咱們單挑!”我大喝了一聲,但是沒用。


    葉子暄看著藍色液體流出的方向,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突然之間從我手中奪過大唐刀,然後一躍而起,跳出火八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入了牆縫之中。


    隨著葉子暄將刀拔出,那黑影竟然慢慢的露出了真身,然後倒在地上,又成了一道黑印,不過那黑印依然成人形,接著抽搐兩下,便死了——之所以說他死,是因為黑印在變淡,最後完全消失。


    藍色的液體慢慢的收回到了牆壁之中,牆壁又合成了一麵牆,裂縫仿佛就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一刀太神了。”我不禁伸出大拇指。


    “我們現在就去找福伯問清楚。”葉子暄說。


    在經過那個孩他娘門前時,她看到我們非常驚訝:“你們沒事?”


    “當然沒事。”我笑了笑說。


    在她的驚訝眼神之中,我們離開了這棟樓,瞬間深藏功與名。


    葉子暄說:“其實我們剛才根本不必那麽背動,那個女人其實已經提醒我們怎麽對付黑影子,隻是我們一時太急,竟然忘了。”


    “哦?我怎麽不知道?”


    葉子暄說:“女人說請了城隍,她就沒什麽事,那不就是說城隍可以鎮住那個東西嗎?我們雖然沒請城隍,但是你不是還撿了一個黃金佛牌嗎?”


    “那個佛牌啊,我一直放在屋子中,怕丟了,就虧大了,那個應該能值幾個錢。”我說。


    葉子暄聽後,沒再繼續問下去。


    當福伯看我們回來,臉色非常驚訝:“你們……”


    “我們沒事。”我急忙說道。


    福伯的臉色卻非常陰鬱:“沒事就好。”


    然後他接過鑰匙,準備關門,但小黑依然探著腦袋伸福伯的房間。


    這時我沒有再說小黑饞嘴,因為我也聞到了一種味道,這種味道,不是魚腥味,而是剛才在那個房間中,藍色液體發出來的腥味。


    葉子暄也聞到了,急忙要敲門:“福伯,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們走吧。”


    “福伯,你真的沒事?”


    “我真的沒事。”福伯的聲音變的非常急燥。


    但就在這時,屋子中不但傳來了腥味,而且還傳來了呻吟聲,同時有福伯的聲音:“老婆子,你一定要挺住。”


    “福嬸出事了?”我站在外麵急忙問。


    “沒事,你們趕緊走吧,不要多管閑事!”福伯更是急躁。


    他越是這樣,我們越是感覺這不正常,我於是說:“福伯,要不我去叫120?”


    “別叫了,我們老兩口,沒錢,看不起病。”


    他沒錢?這不明擺著撒謊嗎?


    我與葉子暄更是好奇,這時葉子暄從箱子中抽出一根細鐵絲,捅進了防盜門的鎖內,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當門打開之後,走進了客廳,那種藍色液體的腥味越裏越重。


    葉子暄當下又抽出天師刀,我與他在在客廳中站好,然後說:“福伯,我們進來了。”


    福伯聽到這裏,急忙從一旁的臥室中跑了出來:“你們是咋進來的,你們還不快離開這裏?”


    臥室內依然有輕微的呻吟。


    “福伯,到底怎麽了?”


    福伯依然說:“沒事,你們要是幫我忙,就趕快走吧。”


    我說:“福伯,如果福嬸有病就趕緊去看,沒錢沒關係,你可以問你兒子要啊。”


    “我們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福伯說,你們快走吧。老婆子隻是咳血,年輕時落下的病根,沒事,隻要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是不是肺結核,這個病我聽說國家是免費治療的吧。”


    “不是,你們趕緊走吧,我求你們了。”福伯此時急的差點都要跪下了。


    就在這時,從臥室中流出了藍色液體來。


    這藍色液體流出來之後,我與葉子暄順著液體跑進了他們的臥室,頓時被麵前的情況驚呆了。


    不知大家見過鼻涕蟲沒,就是那種沒有殼的蝸牛。


    麵前這個就是長著一個老太婆人頭的巨型鼻涕蟲,不過她已經血肉模糊,那藍色液體就是從她身體內流出來的。


    “這……”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就是我老婆子。”老頭說。


    我頓時明白,剛才的小黑聞到的不是魚湯味,而是從這老太婆身上發出的味道,而這老頭估計也明白小黑已經聞到,所以才那樣說吧。


    “她怎麽會這樣?”葉子暄問。


    福伯歎了口氣:“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還是瞞不住,好吧,我向兩位警察同誌坦白。”


    事情要從三十年前說去。


    三十年前,也就是八十年代,那時剛改革開放,不過這對於福伯並沒有什麽影響,因為他是化肥廠工人,工作穩定,有著讓人羨慕的商品糧城市戶口,


    那時他也三十歲,正當壯年,又娶妻生子,妻子也是西郊棉紡廠的職工,所以生活也算美滿,在別人的眼裏,他全家都很幸福,但是天有不測風雲,沒想到在孩子一歲那年,兒子得了重病,兩人把工資花光之後,也不夠治療,當時這孩子快不行了,他急的滿頭冒汗,能借錢的都借過了,最後他想了小張。


    錯誤於是從這裏就開始埋下了種子。說到這裏,福伯說,如果時光能夠重來,他一定不會那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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