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劉這幅憤怒的表情,我突然感覺比當初見到鬼時還要可怕。


    或許真的應了那句,世間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出應了葉子暄的那句話,鬼,天眼可測,羅盤可測,但人心卻不可測。


    一時之間,看著老劉那雙渾濁但是透著冰冷的眼睛,我的背後不由嗖嗖地直冒冷氣。


    銅花不是他的女兒嗎?


    別家死了女兒,一般會趕快超度,希望她能盡快投胎到一個好人家,此生福薄命薄,但願下輩子能夠感受到人間之祿。


    但老劉卻要我們將她“送走。”


    送走之意,並非是讓她投胎,而是打散她的魂魄。


    葉子暄也明白老劉的意思,看了看老劉,問了一句:“你真想讓我們將她送走?”


    老劉急忙答道:“當我,我知道兩位大師的本領,剛才在我家,是我家瘋婆娘不好,讓兩位受驚了,請你們一定要幫我忙,錢好說。”


    葉子暄聽後問道:“你三女兒已死,如果要讓我們將行送走,那麽她一定會魂飛魄散,可能永世不能超生,你願意嗎?”


    老劉想也不想便答道:“隻要她不回來,怎麽都可以。”


    老鋼這時也聽不過去了,不由說道:“老劉,銅花雖然死了,但是你讓她不超生,是不是過了點?”


    “過啥?一點也不過,如果不是她,小花會死嗎?她對自己的妹妹這樣絕情,萬一我媳婦再給她生個弟弟出來,那不是也很危險嗎?”


    聽到這裏,完全明白了老劉的意思,隻要銅花不回來,管她是去是留都無所謂。


    確切一點說,為了傳香火,所以不讓銅花回來。


    葉子暄淡淡地說:“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一般來講,若銅花生前沒什麽冤屈的話,她也不會回來。”


    老劉聽到這裏,不禁歎了口氣說:“她得了急性肺炎,一口氣上不來,就死了,要說吧,我們當爹當娘的,心裏也不好受,可是你說我們這也沒辦法是不,縱然她死的冤屈,可也不能回來要妹妹的命啊。”


    葉子暄說:“一般來說,人小鬼大,人越小,怨氣越大,你女兒冤魂不散,有兩個原因,一個就是死的不明白,不過病死的這種,也不能怨你們;其次就是葬的有問題,是不是葬在極陽之地,讓她不能投胎?這樣吧,你說一下銅花埋在哪裏,我隨後在村中看看哪裏有適合的地方,重新埋下,讓她盡快離開世間,不要再做遊魂了。”


    聽說要找銅花,老劉卻做了一個讓我們很驚訝的動作,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她埋在哪裏,我不清楚,這都一年多了,我忘了。”


    老劉這句話簡直是天雷滾滾。


    聽到這裏,我差點又要罵人,怎麽連自己的女兒埋在哪裏都不知道呢?我靠,這不是沒功德心,這實在太缺德了。


    “兩位大師,你們應該也清楚,這未成年的小孩,都像小貓小狗一樣,隨便一埋,所以具體埋到哪裏,就不清楚了。”老劉尷尬地解釋。


    就算是小貓小狗,埋到哪裏,才一年時間啊。我心中暗想,忍不住地又罵了一句


    葉子暄聽到這裏說:“那好吧,劉哥,你先回去,今晚我們過去將銅花送走。”


    老劉這才不斷道謝離去。


    看著老劉走開之後,我問葉子暄:“這家人真的是讓人無語,這事還是不要幫了,如果真的是銅花鬧事,就讓她鬧去吧,這樣的家庭,不讓他們吃點苦頭,也不行,又怎麽能應得了佛祖所說的因果報應?”


    葉子暄卻搖了搖頭:“如果他們再生小孩的話,那她再出現的話,也會害死下一個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所以這件事既然讓我們發現了,我們就讓它到此為止吧,要不然,我們現在與那些屠夫也沒什麽區別。”


    既然葉子暄這樣說,我也沒意見了,不過有一點想不明白,這老劉連自己女兒埋到哪裏都不知道,是不是開玩笑呢?便問老鋼:“他怎麽把銅花埋到哪都不知道?”


    老鋼媳婦在一邊說:“這事村裏人也不知道埋哪了,不過隻是一個孩子,所以也沒有人過多問。聽村裏的醫生說是淩晨三點抱給他就已經不行了,然後第二天早上,人們就知道銅花沒了,第二天晚上,他們就埋了,至於埋到哪裏,村人就真不知道了。”


    老鋼歎子口氣:“這人吧,真運氣好的時候,也有運氣差的時候,老劉這一家,就是典型。”


    我說:“鋼哥,詳細說來聽聽。”


    “老劉在有金花與銀花還有銅花之後,其實家裏並不怎麽有錢,一直窮的丁當響,本來村人勸他們,有兩個閨女了,先賺點錢,再生也行,可他們就是不聽,於是就有了銅花,本來銅花這胎,有個算命先生說是男孩,結果卻是女孩,再加上有了銅花之後,他們生活更拮據,所以他們一直罵銅花是掃把星。後來銅花死後,他們慢慢的竟然開始變的有錢起來,老劉說是因為他撿了一筆錢。人無夜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村人雖然羨慕,不過也沒說什麽。


    隨後就蓋樓,買了昌河麵包搞運輸,總之這日子越過越好之時,又生了一個丫頭,就是現在這個。”


    聽完老鋼說的,我不知道葉子暄怎麽想,但我卻無論如何做不到師太所說的不罵人,哪怕就算是造口舌之非,我也想罵老劉與媳婦,一個字,賤。


    幸虧他女兒不是死在醫院裏,否則估計把醫院賠給他都不夠。


    今天是十四。


    晚上到了,月亮如蛋黃一般掛在了樹梢,走在去老劉的家中,不時能傳來幾聲狗叫,不過此時人們並未睡去,所以門燈都開著,倒也不是太暗。


    老鋼依然陪我們一起去。


    來到老劉家時,他大女兒二女兒已經讓他們夫妻二人安排睡下,至於小女兒,這次沒有埋,希望葉子暄能一起作法,讓她也不要回來。


    葉子暄點了點頭說:“我明白你們的心情,這次銅花回來,確實讓你們擔心不少,你們放心,若是她確實已變厲鬼,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老劉夫婦非常高興。


    對付一個小女孩,葉子暄倒並沒有那麽防備森嚴,隻是在掌心畫了一道五雷令符,便靜待她的出現。


    這一坐,坐到了十二點鍾,


    十二點鍾一過,感覺手心有些發癢,便知手眼已開。


    於時閉上眼睛,伸出左手,用手眼觀之,不過什麽也沒有看到。


    又過了一會,突然聽到有小孩的哭泣之聲。


    葉子暄這時抱起小黑,而我伸出左手,閉上眼睛,便看到一個小女孩抱個一個洋娃娃從牆裏走了過來。


    沒錯,她就是銅花。


    銅花慢慢走來,一直哭,在她懷中,還抱著一個洋娃娃。


    他家沒錢,怎麽能買得起這個?待到她走近時,才發現她抱的哪裏是洋娃娃,分明是小花。


    看她抱她的妹妹的樣子,她怎麽可能會害她的妹妹?


    “你能看到我嗎?我想同你說一句話,好嗎?叔叔?”銅花突然說道。


    我沒有回答。


    “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她突然笑了:“我知道,你們想趕我走,你們也像我爹娘一樣不喜歡我,不過,我想給你說一句話。”


    誰知就在她剛說到這裏,葉子暄突然之間伸手,念了一句:“五雷赦令。”


    頓時一道電光從葉子暄手心中閃過,在銅花頭頂炸開,當時銅花便驚叫一聲,瞬間消失。


    我急忙睜開眼睛,問葉子暄:“你把她打散了嗎?她還有話要對說。”


    葉子暄搖搖頭說:“我縱然使出五行掌心雷,但也並沒有打散她的魂魄,因為她的魂魄已不可能再打散。”


    “你說的什麽意思?”


    “我剛才通過小黑的眼中,看到這個小女孩隻是三魂七魄中之一。說明這個小女孩的魂魄已散。”葉子暄淡淡說道:“這就很奇怪了,既然她的魂魄已散,她就不能害人,為什麽還會出現害死她妹妹的情況?”


    不過,葉子暄並沒將這個疑問告訴老劉夫妻二人。


    但老劉夫婦非常高興,因為他們看到了葉子暄的掌心雷。


    隨後,我們離開他家。


    在回老鋼家時,老鋼心裏也不舒服說:“你們剛才真的打散了銅花?”


    還沒有等葉子暄答話,夜幕之中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我們急忙看去,才發現不知從哪裏跑出一個小男孩。


    這小男孩二話不說,衝過來張嘴就咬葉子暄。


    葉子暄拉開這個男孩,然後蹲了下來:“小朋友,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去睡覺呢?你爹娘呢?”


    “一直沒人與我玩,是我妹妹銅花與我玩,你害死了她。”男孩說著還要咬葉子暄為銅花報仇。


    聽這小男孩的話,與他一起玩的就是銅花了。


    這時,我也開始懷疑葉子暄是不是真的把銅花用五行掌心雷給打散了。


    不由看向葉子暄。


    葉子暄說:“我說過,她的魂魄已散,我剛才是做樣子給老劉夫婦看的,我隻是不明白,她的魂魄為什麽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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