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不明白村子為什麽會變成一坐大墳,但穀家墳的名字,終於可以實至名歸:穀家墳就是一墳。


    但那個要強猛清賬的客戶呢?他是誰?他究竟在這裏?


    還有被清賬的那個人呢?我記得他叫穀子。


    想到這裏,我不禁問:“民警同誌,這個村子裏,有沒有一個叫穀子的人?”


    民警點了點頭說:“有啊,穀子我認識,我上次來的時候,就是幫他找兩隻丟失的羊呢。”


    “他長的什麽樣?”強猛聽到這裏,馬上問。


    “穀子就長的那樣吧,一開始家裏窮,後來不知怎麽的就發達了,二十多歲,大臉,方臉……”


    民警剛說到這裏,我們不禁愣了一下:這不是被我們救了的那個藏在棺材中的年輕人嗎?


    葉子暄的臉不禁抽搐了一下。


    他一定在想,折騰了大半天,最重要的是把奶牛的臉也劃花了,卻又回到了原點。


    不過,他很快恢複常態,說:“我們已經報過案了,我們再在可以離開了嗎?”


    民警說:“可以,留下個電話,剩下的我去找地質專家與生物專家來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葉子暄留下電話號碼後,我們便與民警告辭。


    依然是鬼見愁開車。


    雖然是回去,但是車上的氣氛,依然如同我們的心情一樣緊張。


    我坐在葉子暄旁邊,摸著小黑的腦袋,突然感覺,這分明就是老天開的玩笑。


    我們一直守著債主,卻舍近求遠。


    葉子暄卻並不關心債主與那人客戶,隻是一直念叨著一個問題:“這些魚吸食了大量的陰氣,它們怎麽會吸食那麽多陰氣呢?”


    沒人回答他。


    這種問題,葉子暄都不明白,我們又如何能明白?


    依照葉子暄的吩咐,很快就到了小慧醫院的門口。


    葉子暄說:“猛爺,你們先回去吧,我要把奶牛先送進醫院,一方麵我幫她解開屍毒,其次就是讓她留院觀察觀察臉部情況。”


    猛爺想了想說:“那好,你就幫忙把奶牛照顧好,錢這事,包在我身上,花多少我出多少,這是是因我而起,至於那個債主,他什麽時候清醒過來,你給我打個電話,我會過來,現在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我先回去歇歇。”


    葉子暄扶奶牛下車。


    奶牛臉上被魚尾劃傷,這時看去,周圍已經發青,而且時不時還會留出一些黑色的水來,就像昨天那被被捅了的魚肚子留出來一般。


    全家捅也跟了下來,不讓葉子暄扶,他扶著。


    葉子暄說:“猛爺,鬼見愁,你們回去吧,好好休息,回頭見。”


    鬼見愁說:“回頭見,葉科長。”


    說完之後,加大油門,很快消失在車流之中。


    葉子暄走在前麵,我在葉子暄旁邊,奶牛被全家捅扶著走在後麵,我們四人,直接來到了小慧的科室。


    小慧看到了葉子暄,不禁笑了:“葉子,一早來了,給我送約錢嗎?”


    葉子暄微微一笑說:“小慧,繼續請你幫忙,你能不能給我找些香油,還有一間空病房?”


    小慧不禁撅起了嘴巴說:“你昨天的那個已經占了一間……”


    她一邊說一邊掃視了一眼,當她的目光落在奶牛臉上時,不禁愣了一下,但作為醫生,馬上保持鎮定,然而奶牛此時正處於敏感時期:小慧的這個驚愕有表情,卻被她一瞬間捕捉,當時便捂著臉,想往外跑。


    全家捅拉她,她不禁甩開全家捅,大聲叫道:“我現在變成了醜八怪。”


    葉子暄急忙把奶牛強拉了過來說:“放心,不會有事。”


    “她是……”小慧問。


    “哦,奶……奶……”葉子暄隨口答道,但是剛想脫口而出,卻又感覺在同學麵前說奶牛不太合適,頓時卡住了。


    “奶什麽?”小慧問:“你什麽時候變結巴了?”


    “乃是我妹妹。”葉子暄淡淡地說。


    “沒聽說過你有妹妹啊?”小慧笑了笑,又開起葉子暄的玩笑:“是不是你……”


    葉子暄當時打斷了他的說:“這個紅頭發的是我兄弟,她是我兄弟的媳婦。”


    小慧馬上住了嘴。


    “我現在馬上請你安排一間病房。”葉子暄說:“遲到一點,她的臉就徹底花了。”


    小慧聽到這裏,感覺葉子暄雖然平靜的語氣,但也帶出了一些嚴肅,所以馬上就去準備病房,在把奶牛送進單獨病房時,葉子暄問:“你這裏有香油嗎?”


    “你便秘嗎?”小慧又問。


    葉子暄說:“如果有就拿出來,要救命。”


    我不清楚小慧是真的喜歡開玩笑,還是一見到葉子暄就喜歡開玩笑,但此時我真感覺她也很煩。


    不過小慧聽完葉子暄這番話後,馬上取來了一小瓶醫用香油。


    葉子暄將香油倒進一隻一次性杯子中,然後從皮箱中掏出一柱香,上下翻轉之後點燃,對著東麵說:“三清在上,弟子別無它求,隻求一遍去屍毒,二遍複容顏,希望三清達成弟子心願。”


    他說完後,又拜了兩拜,算是二遍。


    小慧在旁邊看的很驚訝,但也沒有打攪葉子暄。


    他說完之後,便將香燃過的香灰用手指敲在香油之中,然後拿起棉簽沾在上麵,慢慢塗抹在了奶牛的臉上。


    奶牛臉上那一塊,已經有些青中帶黑,離遠處看,就像一塊胎痣一般。


    葉子暄用棉簽塗抹時,她竟然沒有絲毫動靜。


    奶牛突然問:“我怎麽沒有一絲感覺呢?是不是沒救了?”


    葉子暄說:“沒事,一會就好了,隻要沒有完全變黑,就有得救。”


    全家捅在旁邊急的走來走去,卻又沒有絲毫辦法。


    等葉子暄做完之後,他來到全家捅麵前說:“一會你看好奶牛,雖然這次沒加鹽,但卻會比加鹽更厲害,一會屍毒會以非常快的速度被逼出,她臉上的那塊地方也逐漸會恢複知覺,你到時要給她鼓勵。”


    全家捅聽到這裏,終於放下心來,有些羞愧地說道:“葉科長,我昨天晚上打你……”


    葉子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沒事,我說過,我把奶牛當成親妹妹來看的,你照顧好她,我就很開心,依然是那句老話,我們是一個公司的,還講太多客氣話,幹嗎?”


    然後便問小慧:“昨天我送來的那個,他現在怎麽樣了?”


    “那個人啊,他現在似乎清醒了。”小慧說。


    “那好,我們去看看他。”葉子暄一邊說,一邊走出病房。


    在去看那個人,也就是穀子的路上,小慧問:“葉子,你不是做財務科長嗎?怎麽搞的像是神棍一般?”


    葉子暄沒有回答她,問:“他清醒之後,說了什麽沒有?”


    “沒,不過,我剛才看到有個人去看他。”


    “誰?”


    “我也沒看清,是一個小護士領著那個人去看他。”


    “有人?”葉子暄聽到這裏,急忙向那個病房跑去。


    來到病房之後,發現那人還在那裏,初看並沒有什麽異樣。


    他看到我們來,不禁伸出了手,說:“魚,魚……”


    我急忙問:“你說的是青頭鯉魚嗎?”


    他說:“不是魚,是yu!”


    不是魚,是yu?


    什麽意思?難道一開始我就誤會他說的yu了嗎?


    “yu,我說的是……”


    誰知他剛說到這裏,我突然看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勒痕,那勒痕並且越來越深。


    看到這裏,我突然之間想起了先天罡氣。


    急忙用手眼觀之,果然那人的脖子有一道用肉眼無法看到的吊頸繩。


    馬上告訴葉子暄,葉子暄立刻拿出白磷破之,但已經晚了,這個人再也沒有呼吸了。


    現在躺在我們麵前的,不是穀子,而是穀子的屍體。


    葉子暄歎了口氣,突然之間有些失態,拿起吊水瓶子摔在地上:“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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