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這是一種痛苦,特別是當她想起自己是人,或者自己曾經還是人,


    而那時,她正在又和其他動物搶著一隻病死在路邊的鹿肉吃著,她又一次地在那裏吃著生肉,


    但是,屬於人類女孩的記憶又一次地浮上了腦海。


    她究竟是人,還是動物。


    然後,原本饑餓的她還在那裏大口大口地吞噬著死鹿肉的時候,


    那腦海中回憶著自己還是個女孩子的記憶,她在那裏嬌生慣養的日子。


    頓時,白狐的吟靈在那裏感到一陣惡心,一陣嘔吐的暈狀,令她又一種想要從自己的喉嚨,


    想要從自己的肚子裏將那些吃進去的生肉給吐出來的衝動。


    然後,就在那人類的記憶和動物的現實生活裏,她總是在那裏不堪重負著。


    有過好多次,她白天因為餓去搶著那些生肉吃,晚上又因為那些還是人的回憶,


    已經一種她還是人的模糊的印象,然後,她就在那裏感到一陣惡心,感到一陣厭惡,


    她就在那裏厭惡得嘔吐著,也在那裏痛苦得嘔吐著,卻似乎要把一切一切都給吐出來的一般。


    可是,她隻是有著那嘔吐的想法,可是,她還是在那裏根本就吐不出來。


    她在那夜晚的皎潔的月光下,隻是在那森林裏茂密的鬆林木之間痛苦得幹嘔著。


    沒有人,也不會有誰發現到一隻白狐的痛苦。


    那種想要嘔吐,卻又是怎麽都嘔吐不出來的一種痛苦和無所措的什麽。


    那是一種痛苦,就好像是一種身心折磨的巨大的痛苦的一般。


    她就在那痛苦的折磨之中別無選擇,也不知道該拿自己怎麽辦的好。


    在有些夜晚,她還是在那裏痛苦得幹嘔著,她想要吐,隻是在那裏感到一陣的反胃,


    但是,她卻還是在那裏怎麽都嘔吐不出來的時候,卻還是在那裏辛苦而又痛楚,


    而又慘烈得在那寂靜的森林裏發出了一聲又一聲很令人感到厭煩的“嘔,嘔,嘔。”的聲音。


    那是一種吐不出來,卻還是和嘔吐一樣的痛苦,甚至比嘔吐還要痛苦的一般。


    那是一種吐不出來得就好像要把整個腸子都給攪碎了的一般得痛楚著。


    就好像,她幾乎都要把自己的腸子都要吐出來的一般的痛苦。


    那種吐不出來的難受在,真的是好難受好難受,她好想要吐出來一些什麽。


    在那反胃的作用下,要是她真的是可以吐出來什麽東西該多好。


    可是,她又還是吐不出來。卻在那幹嘔得似乎是要死了的一般。


    她就在那裏嘔到一直疲倦和疲憊不堪,然後,就那麽得虛脫得倒地就睡了,


    白狐是不需要床的,也是沒有床的,她倒在哪裏,哪裏就是床,


    而冰冷的大地就是她永遠的床,而她身上的絨毛就是她的衣裳和被子。


    她以為自己這樣的折磨和痛楚的日子會是這麽得一直一直得延續下去,


    會這麽得一直痛楚下去,會是那麽得不分白天和黑夜,隻分肚子的**,


    她在那裏什麽都不管得過一天是一天的過著一個有著人類記憶和概念的一種畜生的日子。


    那是一種多麽痛苦的日子,總是在自己腦子的印象裏有一種自己是人,


    但是,自己又是過著一種畜生的日子,那是一種多麽得難以忍受,


    她也不知道那時的自己又究竟是怎麽得忍受了過來,就是那麽得一步一步,每一天地煎熬地過下來了。


    其實那時的白狐的吟靈也還是不能夠說話的,


    在魚精的想法之中,她就希望自己變成了吟靈的模樣,


    然後,自己就是吟靈了,這個世間隻有一個吟靈就夠了,不需要第二個吟靈了。


    所以,就把吟靈變成了狐狸,別說是讓吟靈說話了,魚精也都沒有想讓白狐的吟靈活下去的念頭。


    魚精的吟靈有過想要殺掉白狐的吟靈,以絕後患的想法。


    但是,又礙於當時魚精的吟靈剛變成人,一切都還沒有康複和恢複,


    她也還不能夠完全得從自己原本的一個妖精身體去好好地適應一個人類的身姿和容貌,


    虛弱的她當時不敢對白狐的吟靈再施加法力了。


    她擔心自己要是在自己的身體還沒有適應的時候,


    她就再一次地施用法力,是否會讓她好不容易變成的容貌又扭曲了。


    因為還沒有完全適應。


    剛變成人類模樣的魚精是需要一些時間調養和適應期的。


    所以,魚精的吟靈才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對付白狐的吟靈了。


    但是魚精是怎麽都不會再讓白狐的吟靈有說話的可能的。


    她不希望她還有一絲一毫重新去靠近人的機會的。


    那麽是誰讓白狐的吟靈擁有聲音的呢?是白狐的師傅。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白狐的吟靈在那慵懶而又溫暖的陽光裏,在那草叢中奔跑著,


    很自由得無憂無慮得奔跑著,追逐著,就好像是在那裏與風一樣的追逐和奔跑的一般。


    雪白的白狐穿梭在那金黃色的草葉上,在那痛癢金燦燦的陽光下,


    那透明的風似乎就在那裏攜帶著那白色的身影去追逐和奔跑著,


    如同煙雲一般地穿梭在那黃燦燦的草地上的一般。


    那是屬於秋天的草地,那是蒿草長得都可以和白狐的吟靈一樣高的蒿草,


    白狐的吟靈就在那蒿草之間奔跑著,是一種快樂而又無憂無慮的奔跑著,


    她當時根本就什麽都沒有顧慮到,也是什麽都沒有發覺和注意到。


    當時幾乎算是玩瘋了的她也根本不會想到有人正在那裏默默地注視著她,而且是觀察了她好久好久,在她的視線之外。


    那是一種似乎返回到童年,又似乎是如同普通小動物的一種追逐遊戲的一般,


    是在那裏玩耍著,是在那裏無憂無慮的,也是在那裏沒有方向,沒有目標的,


    隻是在那裏隨意而又隨心著,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跑到什麽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要跑到哪裏。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要跑到累了,要跑到全身都沒有了力氣,


    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然後,她就會就地倒下,然後,就地睡下了,一直睡到醒來。


    但是,事實上,她就一直都沒有累。


    她在那身體健康,或者是身體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的時候,


    就會在那裏感到特別的得有精神,也會在那裏感到一種活著的特別的舒暢和順意。


    所以,她就會一直一直都那麽得奔跑著,幾乎是在那裏感覺不到疲憊得奔跑著。


    她就那麽得在蒿草間一直都這麽得跑啊跑啊,就那麽得沒有知覺的一般得奔跑著,


    忘我的一般地奔跑著,她大口呼吸和喘氣著,又似乎是在那裏快要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喘氣了的一般地奔跑著。


    就好像她又一個要奔跑到這個世間的盡頭的一種欲望和渴望的一般。


    而實際上,她卻又並沒有奔跑到世間的盡頭,但是,她卻奔跑到那蒿草的盡頭和邊緣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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