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的詞兒給大夥笑得,這夫婦倆羞愧的啞口無言。隻麵紅耳赤的站在那聽天由命。過會神兒到了。也是一通罵。說是打擾了靈魂安穩,人家特意報複。不過也沒想弄出人命,教訓一下長個記性。然後讓這倆人準備酒水香燭元寶,且要將最近盜過的墓全部都重新蓋土焚香請罪。這倆人這時候怎敢不應,全都答應下來。於是大神兒白眼一翻,神仙走了。這男人也白眼一翻,昏過去了。等醒過來,趕快買所需的物品。到各個墳前請罪。紙燒完了,這金項圈也拿下來了,倆人也不敢要了,恭恭敬敬的放回到墓裏。算一算,最近盜墓所得都花在這些紙錢上了。所謂不是好道來的錢不得好花,就是這個道理。出了這個事情,倆人也沒臉在屯子裏接著待下去,收拾收拾東西就走路了。估計有了這個教訓,以後再也不敢幹這缺德事了。最近盜墓小說風行,似乎大家也覺得盜墓是個很刺激的事情。萬一挖出來寶貝就是一夜暴富了。其實這種活計也是在陰陽兩界的獨木橋上行走,萬一一個失誤,可能就留在陰間陪著墓主人了。所以還是老實本分的過日子吧。敬鬼神而遠之,不義之財不可取啊。


    夢中相遇。


    大家都聽說過托夢吧?死去的人對活著的親人還有所惦念,就會在夢裏對親人有所囑托。經常有人夢到死去的親人,在夢裏和平時一樣和自己說話,以至於有些人在醒了之後還反應不過來親人已經去世。當然,也有身處遠方的人,忽然某一天夢到親人過來看望自己,過幾天收到親人去世的消息的。這都是托夢。現在的科學似乎也解釋不了這種現象。


    我說的這個故事更加好玩。不是死人之間的事情。而是兩個健健康康的大活人在同一個夢裏見到了。就是二姨自己身上的事情。


    二姨在夏天去舅舅家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山芽的小姑娘。和二姨大概相當的年紀。兩個小孩兒玩的很好,經常一起出去捉蟈蟈,采野菜。


    這天,二姨正在炕上睡午覺。夢裏就來到後山上。忽然就看到一片野山菊,開的那麽豔麗。野山菊的花瓣是橙色的,上麵布滿了黑色的圓形斑點,雌花蕊是嫩黃,頂端托著一個個絳紅色絨乎乎的顆粒,中間的雄蕊則是碧綠透明的一根長挺,組合起來這花分外的嬌豔,是二姨最喜歡的花了。於是二姨跑過去摘花,準備回家找個罐子插裏。


    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山芽。山芽穿著一件青色的小褂子,下麵是相配的青色半截褲,底下塔拉著一雙草鞋就跑過來,邊喊著:“二丫,你咋上山不喊我一聲呢。哎呀,這麽多山菊花啊。你分我兩朵啊。”


    二姨衝她招手道:“你過來,這這麽多呢。你也摘回去,咱們都找瓶子插上。”


    倆人就一人摘了一把,邊聞著邊往家走。二姨光顧著看自己手裏的花,一不留神,腳下被土勒哢絆了一跤。就在倒下的同時,還死死的攥著花高高的舉著,生怕將花弄殘了。山芽看到二姨的慘樣,在一邊笑的前仰後合。又忙過來把二姨拉起來,幫二姨拍身上的土、。


    回到家門口,二姨和山芽分手各自回家。二姨正翻箱倒櫃的找能插花的罐子,忽然耳邊一聲大喊:“二丫,你個懶丫頭,我都睡好覺出門了。你也起來出去玩啦。”


    二姨睜眼一看,原來自己還在炕上呢。剛剛在做夢。揉了揉眼睛,山芽呲著小豁牙放大的笑臉正在眼前。


    二姨還是沒從剛才的夢裏醒過來,四處撒麽找自己的野山菊。山芽見狀忙問:“你找啥呢?”


    二姨說:“我看看有沒有山菊花,我好像是夢,又好像是真的上山了。摘了一大捧的野山菊似的。”


    山芽聽見驚訝的睜大眼睛說:“你夢見上山摘花了?”


    二姨點點頭說是啊,我還夢到你也去了。你也摘了一大把呢。


    那邊山芽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說:“我剛在家睡覺,也做夢上山,就看到你在山上摘花,我也摘了一捧,回來的時候,你還卡了個跟頭呢。這不,醒過來我就過來找你了,尋思咱倆真上山摘點花去呢。”


    啊?這下輪到二姨驚訝了。她在夢裏確實卡了個跟頭,可是又沒跟山芽說,她怎麽知道?難道真是在夢裏,倆人遇上了?這夢也太奇怪了。竟然兩個夢裏的人做的一模一樣。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二姨忽然坐起身來穿衣服。山芽忙問她幹嘛,她邊穿邊說:“上山,我記著夢裏的地方呢。那地方是有片野山菊,前幾天我去揀蘑菇還沒開呢。咱來都做一樣的夢了,咱去看看到底它開沒開。”


    山芽雖然覺得事情挺詭異的,但是山裏的孩子也不害怕。就和俄日手拉手的去了。到了山邊,還沒走到近處就按到那邊金黃燦爛的一片花海。山菊花果然開花了。這下倆人心裏更突突的了。山芽問道:“二丫,真開花了。咱倆摘不摘啊?”


    摘。二姨篤定的說。又問:“你除了夢到我摔跤,還夢到別的沒有?”


    山芽搖搖頭。二姨放心了說:“要是夢是真的,大不了我卡個跟頭,這花這麽好,咱們當然得摘回去。”


    於是倆人跑上去摘花,一人摘了一大捧。二姨因為有了夢裏的印象,更加小心翼翼的看著腳下。眼瞅著快到家了。心裏高興,精神的就鬆下來。回頭對後麵的山芽說:“看,就是個夢,我都到家了還沒卡~~~哎呦。”


    二姨結結實實的卡了個大跟頭。不過下意識的她為了保護手裏的花,將胳膊高高舉起來。等她自己醒悟過來,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己在夢裏不是也是這個動作麽。看看山芽,也嚇的說不出來話。倆人沒敢再接著說話,各自回家了。


    回家後,二姨努力的回憶自己的夢。隻記得自己回來找罐子插花的時候就被山芽給吵醒了。到底要不要找罐子插花呢?萬一後來再有什麽事情。二姨不敢想下去。隨手將花放在炕上,自己悶悶的坐著。


    “哎,哪裏來的山菊花啊?”舅媽扛著鋤頭回了家,看到二姨在炕上坐著,旁邊一大把野山菊。


    “快,找罐子裝水插上,一會兒蔫吧了。”舅媽催促二姨。


    二姨聽見了,卻不敢動。還是舅媽自己找了個罐子,將花插上,就擺在後窗戶窗台上。


    可是二姨看著這自己平時最喜歡的花,卻覺得恐懼。


    後來回家,將這事告訴了鄧姑姑,鄧姑姑也解釋不了。要說是離魂吧,倆人同時離魂還碰巧能在一個地方遇到,還能說話的機會有多大?所以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桃花劫。


    鄧姑姑初學道法的時候,師父就叮囑過她,道法自然,隻能因勢而為,不能逆天行事,否則會遭天遣。又說鄧姑姑本身根骨奇佳,領悟通透,雖說是學道的奇才,卻也可能因自己的聰明反被誤住。所以時刻要記著,諸事查因果,莫要強出頭。鄧姑姑當年不過十六七歲,師父的本事已經學到七七八八,自身正得意非凡,此番叮囑,不過左耳入右耳出。卻不料師父一語成讖,鄧姑姑的道行敗在一件是事情上,直接導致了鄧姑姑的出走以致於以後的種種事情,種種劫難。當然,也就因此遇到了二姨。


    還是在南麵事情,鄧姑姑學起這個事情的時候,眼神空茫的望著南方。隨後緩過神似的對著二姨一笑說:“你總問我,為什麽有些事情我不願意出手幫忙,其實,當年我就是犯了年輕氣盛到處逞強的錯誤,以後你也記住,必須幫的一定幫,不能幫的放開手。知道麽?”


    二姨並不了解鄧姑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的感受是怎樣,直到這個故事講完,二姨才明白,什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於鄧姑姑的命運更加的同情,卻也更知道了,任何道法隻要是逆天,都有不可避免的反噬發生。


    鄧姑姑學道的時候,端午踏青時認識了山下的一位姑娘,兩個女孩子年紀相當,又都是愛說愛笑的,幾天下來就熟絡的無話不談。當時鄧姑姑安心修道,是不太接觸道觀外麵的世界的,通過這個女孩子知道很多好玩有趣的事情,一直很向往。女孩子也約定,等師父允許鄧姑姑下山,一定要請鄧姑姑去她家小住,陪鄧姑姑玩遍好玩的地方。


    每次上香,女孩都會擺脫家裏老媽子的跟從,跑去鄧姑姑的院裏跟鄧姑姑天南海北的聊,聊著聊著就聊到了女孩的情郎。提起這個人,女孩一臉的羞澀,但卻透著濃濃的幸福。說是從小就認識的,城裏藥鋪家的公子。比女孩家的財勢要大很多。兩家對此也算認可。女孩一直很重視這個人,隻是兩人並未定親,男方這幾年也遲遲的不提此事。說道這,女孩有些落寞了。鄧姑姑並不懂男女之情感,隻是看到女孩傷心,就大大咧咧的說:“這算什麽,我幫你卜上一卦,看看你倆啥時候姻緣到了就行唄。”隨手拿出卦錢,讓女孩子淨手誠心許願,然後開卦。


    卦象並不好,顯示的是男子的問題。鄧姑姑並沒跟女孩明說,而是又要了男子的生辰八字推算。兩個人的八字是比較和的,隻是男方天生桃花重,命中屢犯桃花,對於男方不過是桃花重,總有女人在身邊不斷,頂多就是風評不好而已,而應在癡心癡意的女方身上就是桃花劫。這種就是女孩兒命中的天劫了。不過這種劫數要破解,對於鄧姑姑來說很容易,於是她將師傅的叮囑拋於腦後,一心的想幫朋友達成心願。倆人背著師傅準備了破劫的一切東西,這天來到觀外的樹林裏,做起法術。


    女孩兒準備了男子的頭發和自己的頭發,一枚古銅錢,一枚雞蛋。鄧姑姑用朱砂在雞蛋上畫好符咒,然後將雞蛋磕開一個孔,將裏麵的蛋清蛋黃倒掉,將兩人的頭發綁緊,穿在銅錢上,然後將頭發和銅錢都放在雞蛋裏。然後將其餘的黃紙寫就的符咒貼在四周。開始雙手涅訣,念念有詞。女孩在一旁緊張的看著鄧姑姑做法。雙手捏緊了袖口。鄧姑姑臉上漸漸沁出了細細的汗珠,涅訣的手也微微發抖起來。怎麽自己學習這個法術的時候沒覺得需要這麽費力呢?鄧姑姑簡直覺得自己不能靜心的念誦咒語了。她真的不知道,如果逆天做法的話,上天當然要想辦法阻止的。擾亂做法者心神就是其中之一。但自己已經答應了好朋友,就一定要幫她做到。想到這,鄧姑姑再次靜心,繼續頌咒。終於,所有的咒語念完,鄧姑姑已經累得說不出來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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