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淵國都城外二十裏,靈山。


    一道纖細的人影負手而立,潔白的衣衫在風中飄逸著,雖是一身少年裝扮,但那嬌弱的身形,玉樹般的氣質,若是心細之人便能猜到此人是扮作男裝的妙齡少女。風拂白紗半遮住麵容,露出一雙靈動清澈的眼瞳,猶如平靜的海麵,看似淡然,卻藏著萬千波瀾,右眼下一顆血紅的淚痣,猶如聚集了數不盡的哀傷悲涼。微風拂麵,偶爾吹起少女的麵紗,可以看見白皙的皮膚吹彈可破,然而左臉頰一道駭人的疤痕讓人感到心驚,而後又惋惜不已。


    少女站在山崖邊,不知在想些什麽,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焦急的呼喊聲


    “丫頭!仙兒丫頭!”


    少女轉身,望向來人俏皮的一笑“師父!”


    纖細的身子仿佛在風中搖曳,白色的衣衫純潔幹淨,更是襯托出少女極其出塵的氣質,一雙眼睛含笑仿佛會說話一般,看的來人感到一陣心酸,可憐啊,偏偏遇到這種事情,若不是臉上的疤痕,該是如何標致的一個丫頭啊!如今,也隻能遮住麵容不敢示人了。


    這少女便是重生後的江賦靈,自從來到這裏求救後,已過了三個月,她也是後來才得知,此處已距離都城不過二十裏,距離靈醫穀,卻已是千山萬水之隔。


    來人一副高大的身材,半白的頭發和胡須留的亂七八糟,兩邊臉頰因為奔跑而累的發紅,喘著大氣兒對著江賦靈罵道“臭丫頭,沒事兒一個人亂跑個啥,這靈山大的很,還沒熟悉跑丟了可咋整!?可把為師擔心死了!”


    此人正是當日收留江賦靈的藥廬主人,名叫易三仁。


    當日為自己治療過後,江賦靈在易三仁悉心的照料下還楞是在床上躺了兩個多月才徹底恢複,雖然身上和臉上的疤痕還難以消除,性命卻是再無大礙。


    兩人相處之間,江賦靈才得知,原來這易三仁竟是三代單傳,這藥廬也是他爺爺易大仁傳下來的,為了將此積善之事流傳下去,易三仁的老子爹也被取名為易二仁,習得了他爹全部的醫術,後來又傳給了易三仁,祖孫三代都是老實本分的山野郎中,雖沒什麽大本事,看些小病小災的倒也沒什麽問題,就這樣平靜的過到了易三仁這裏,殊不知易三仁的獨子,原本叫易四仁的,卻對醫術絲毫不感興趣,從小到大挨了多少打也是拚死也不學,易三仁實在無可奈何,也隻得任由他去了。


    後來易三仁說,這孩子不學醫,自然不能再叫這個祖宗傳下的名字,便把這仁字給去掉了,就叫易四兒。這易四兒也算是有自己的門路,後來進了京,據說在哪個貴人家裏當小廝,如今還升了小管事,取了媳婦兒置了小房,日子倒也過得滋潤。


    這些日子來,江賦靈發現,這易三仁雖然沒讀過書,不認得幾個字,在醫術竟也不能讓人小覷,多年在山野中奔走,看過不少病患,倒也積累了不少經驗,加之經常上山采藥,對藥材的熟悉程度也是很高。


    江賦靈雖醫書讀的多,但大多數藥材也隻在書中看過,靈醫穀中也隻見過加工後的藥材成品,若要在山中識藥,自然是完全比不上經驗充足的易三仁的。想到自己也算是暫時無家可歸,便幹脆拜了易三仁為師,一邊治傷,一邊學習。


    這易三仁自是高興的過了頭,想到自己一身本領沒辦法交給自己的兒子,心中本就苦悶,這憑空突然冒出了一個徒兒,加上這江賦靈聰明伶俐,本身又懂醫術,收拾幹淨後竟然也是個難得的標誌人兒,可不是撿了個大便宜。


    自此,易三仁毫不吝嗇的將自己的本事一一交給了江賦靈,一天到晚的“為師”自稱,倒是過了一大把師父的癮。


    雖然大多數是民間山野偏方,但是也不是毫無道理,製藥的手段雖然粗魯,但是也是熟練巧妙,江賦靈心中也是極為敬佩的,加上對方對自己極好,當親生女兒一般的疼愛,就好像司徒白一般,所以這聲“師父”,江賦靈叫的是心甘情願。


    “師父,我都這麽大個人了,還能迷路不成?您老人家可別再這麽跑了,所是累著了徒兒可承擔不起啊!”相處了這些日子,江賦靈與易三仁已經親入父女,以前在家對著司徒白也是時常撒嬌,如今更是把這份感情代入了其中。


    易三仁慢慢緩過了氣,佯裝氣道“你這丫頭口齒伶俐,為師說不過你!”江賦靈笑著跑到易三仁跟前,輕捶著他的肩膀道“師父莫動氣,若氣病了仙兒去哪裏找這麽好的師父!”


    江賦靈身份特殊,如今認祖歸宗不成,害了養父母,還被人奪了玉佩,差點丟了性命,深怕再給這位老實巴交的好心郎中再帶來麻煩,便隻告訴易三仁,自己叫小仙兒。


    易三仁這才得意的笑道“還算識相!|”隨後深深看了江賦靈一眼,歎氣道“為師都說了,進城時幫你置辦幾套像樣的衣服,你偏偏不聽,這衣服雖合身,但是畢竟是你師兄少時穿過的舊衣服,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穿成這樣像啥樣子?”


    他口中的“師兄”,自然便是自己的獨子,原名易四仁,如今叫易四兒。


    江賦靈笑道“這衣服好得很,徒兒就喜歡白色!”


    那一抹刺眼的白色,永遠印在江賦靈心中,白洛笙,你的背叛,終究有一天會得到懲罰,我就睜大了眼等著那一天!


    易三仁心地好,若是遇到沒錢的窮人,幫人看病也是省了診費和藥錢,日子過得苦巴巴,江賦靈又怎麽忍心讓他再為自己浪費。易三仁知道江賦靈一片好心,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搖搖頭“多好的丫頭,怎的就遭了這麽多罪!”


    自己被害的事情,江賦靈並未提及,隻是告訴易三仁,自己與父母上京探親,被土匪劫持,自己被母親壓在身下裝死才逃過一劫,後來卻又失足從山上跌下去,受了重傷。


    其中很多地方說的含糊不清,而易三仁性子單純,聽她這麽說,也就這麽信了。


    看易三仁一直一副心事的模樣,一直故意說其他的話題,江賦靈忍不住問道“師父今日可是有什麽話想跟徒兒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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