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琴聲我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之前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聽到過,第一次聽到這段琴聲的時候是在見過吳雨軒之後即將離開茶室的時候,後麵的幾次都是在雲南楚雄,而且唐穎似乎一直在追尋著這個琴聲,不知為什麽這琴聲竟然會出現在這裏。這時候那鈴聲已經戛然而止,當沈玄皺著眉再次回撥的時候,電話已經關機了。沈玄掛斷電話,疑惑地向周圍看了一眼,此時周圍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女刑警說道:“怡婷,你聽過這首曲子嗎?”


    女刑警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這應該是古琴的曲子,真的沒有聽過這樣的旋律!”


    正在這時候我走到沈玄身邊輕聲說道:“這首曲子……我聽過……”


    我的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沈玄怔怔地望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點了點頭說道:“我的確聽過這首曲子……”隨後我將這首曲子的經過詳詳細細的敘述了一遍,這時候沈玄皺起眉頭說道:“你是說還有一個叫唐穎的人在尋找著這首曲子是嗎?”


    “嗯,是的!”我皺著眉說道,“那時候我總是能接到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電話裏就不停的播放著這個曲子,當時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錄音了,可是誰知道最後卻發現沒有錄上!”


    “那個電話號碼還有那段錄音還在嗎?”沈玄疑惑地望著我說道,我點了點頭隨後立刻掏出手機翻了翻號碼,還有那段錄音遞給沈玄,沈玄拿著手機將號碼記下來,隨後立刻打了一個電話讓本部查詢那個電話號碼的出處,以及開那張電話卡的人的姓名。交代完這一切之後,沈玄這才打開我給他的那段錄音,緊接著周圍的幾個人,包括那名民警都湊到電話前麵,隨著錄音的播放,所有人都皺起眉頭緊緊的諦聽著,希望能從裏麵聽出一些什麽。但是正如我之前所聽到的那樣,這段錄音裏麵空蕩蕩的,根本就沒有任何錄音,隻有開頭我的喘息聲而已。聽完之後卞虎皺了皺眉疑惑地望著我說道:“明月,你沒有記錯吧,這個真的是你說的錄音?裏麵不是什麽都沒有嗎?”


    這時候沈玄立刻翻了一下我的聊天記錄,同時對照了一下錄音的時間,搶在我前麵說道:“應該沒有錯,錄音的時間和明月接聽電話的時間是一致的,如果有錄音應該就是這個才對!”


    “那怎麽會沒有呢?”卞虎疑惑地望著我的手機說道,“會不會你手機的錄音功能有問題!”


    “這個應該不會!”我反駁道,卞虎大概也覺得自己的懷疑是有些過濾了,這時候沈玄又將手機的音量調到最大,重新播放了一段那個錄音,接著所有人再次安靜了下來靜靜的聽著裏麵的聲音,可能是銀兩放大的原因,此時我的喘息聲顯得格外的清晰,就在我們剛剛並未聽到任何聲音的地方,竟然傳來一陣電流的雜音,那雜音很沒有節奏,這時候卞虎皺了皺眉說道:“這雜音聽起來怎麽這麽奇怪?”


    “是啊!”沈玄一麵微微的點了點頭一麵說道,這時候沈玄想周圍掃了一眼,隻見在死者的屋子裏有一部印象,這印象看上去很廉價,就是一般電腦城的那種廉價貨。沈玄立刻將手機接上音響,隨後他將音響的聲音調到最大,將錄音從我喘息的地方開始放出來,接著一陣強烈電流的噪音從裏麵傳出來,那噪音就像是鐵鍋煮豆子一般,劈裏啪啦,雖然聽起來很清脆,但是讓人心中平白無故的生出一種抑鬱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你的心裏麵塞了一個木塞子,無論如何都無法排遣的感覺。當那噪音停止之後,那種心中憋悶的感覺也即可消失了,剛剛這一切的變化讓在場所有的人都是一驚,我們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惶惑。隻有沈玄始終皺著眉在思索著什麽,過了片刻沈玄拿起電話走了出去。大概十分鍾之後,沈玄臉色陰沉的走進屋子裏說道:“我們現在就回到局裏,一會兒有一個專家過來幫我們破解一下這段錄音!”


    “沈隊這段錄音裏有什麽問題嗎?”我搶在前麵問道,說實話除了心理的那種怪異的感覺之外,我還真聽不出這段音樂裏麵究竟藏著什麽。這時候沈玄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懷疑在這噪音中隱藏著一些我們現在無法知道的訊息,我覺得這音樂應該是次聲波產生的,一般人根本聽不見,但是次聲波的每一次到達波峰或者波穀的時候,總是會在錄音中形成一些痕跡,簡單來說就像是一條平坦路上的一些崎嶇不平的坑或者土包,這些點聚集起來就形成了一種噪音,我記得多年前曾經破過一個用聲音致人死命的案子,我有種感覺這段錄音裏麵應該藏著次聲波製作而成的音樂!”


    “那也不對啊!”我疑惑地望著沈玄說道,“既然是次聲波的話,那麽為什麽開始的時候我能聽到音樂,現在根本聽不到呢?”


    “嗬嗬,這個其實也容易理解!”沈玄淡淡地說道,“因為你聽到的音樂是空氣傳播的,而你記錄的音樂是以電子信號的形式刻錄的,空氣傳播的時候基本上沒有經過轉換,所以你可以直接聽到,或者感受到,而經過電子信號的再次演變之後,就成為了某種特定的形式,所以你聽不見很正常!”


    雖然對沈玄所說的關於聲音的這一切我不太清楚,但是看著沈玄信心滿滿的樣子,我想大概他應該能夠破解那離奇音樂之謎。在回來的車上,沈玄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著我們從沈玄的口中得知,原來他手下的人已經調查了那個給我打騷擾電話的開戶人,而且立刻就查明這是一個偽造的身份證,開戶地點是在湖南的嶽陽,和那個號碼的歸屬地一樣,現在那個電話已經關機,警方正在全力監控那個號碼,一旦開機,就會立刻鎖定,希望能找到打電話的人,除此之外並未從上麵得到更多的信息。當我們回到警察局的時候,當地派出所的民警已經等在了門口,那民警徑直將我們帶入了小會議室,此時一個五十歲上下,兩鬢有些半百,但是看上去精神矍鑠的老者已經坐在會議室裏麵了,當他看見沈玄的時候立刻站起身走到沈玄麵前與沈玄握了握手,他非常激動地說道:“沈隊長,你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情啊!”


    “張老,這次真是辛苦您了!”沈玄十分客氣地握著那老人的手請老人坐在位子上。


    那老人連連擺手說道:“上次的案子如果不是沈隊長的話,恐怕我老張現在已經不知死了多久了,您有什麽事情盡管吩咐我吧!”


    沈玄也不再和眼前的人客氣,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天找張老過來,主要是因為我現在手頭上辦的一個案子和當年我們發生的那個案子有些相似!”


    “那個凶手不是已經伏法了嗎?”張老聽到沈玄的話身體明顯激烈顫抖了一下,隨後皺著眉望著沈玄說道。


    “嗯,的確,犯罪嫌疑人確實是跳崖了,但是之後我們並未找到他的屍體,我懷疑這件事或許會與他有關係!”沈玄疑惑地說道,這時候張老的神情顯然有些暗淡,沈玄像是看出來了張老神情的變化隨後立刻話鋒一轉說道:“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而已,我們先提前做好準備!”


    “嗯,我想有你們在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張老望著沈玄激動地說道。這時候沈玄從口袋裏掏出我的手機遞給張老說道:“張老您聽聽這段錄音裏麵的噪音是不是次聲波?”


    張老接過手機,然後輕輕按下播放鍵,很快那噪聲便再次響了起來,隻見張老聽得極為入神,眉頭不時緊緊的皺著。這時候我輕輕推了推卞虎,笑聲地說道:“張老和沈隊是什麽關係?”


    “七年前,我們那邊發生了一個案件,案件的被害人就是死於次聲波,作案人非常高明,將次聲波隱藏在隱約之中,長期聽著那音樂的人精神漸漸崩潰最後跳樓自殺了,當時第一嫌疑人就是張老,因為張老是次聲波音樂方麵的專家,後來沈玄否定了這個假設,他層層追查,剝絲抽繭,最後幫助張老洗脫了冤情,所以張老對沈隊一直感恩戴德,希望能夠有機會報答沈隊!”


    “哦!”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這時候沈玄扭過頭看了我們一眼,我們兩個連忙閉嘴,這件張老將那段錄音聽了一遍之後,眉頭立刻緊繃了起來,他又將錄音放了一遍,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放在眼前的張老身上,當錄音再次放了一遍之後,張老沒有任何表示,而是直接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皮包,從裏麵掏出筆記本電腦還有一個小小的盒子,他將電腦打開,然後將手機放在那個小盒子之中,開始手忙腳亂的忙活了起來,但是從他的行動上來看,張老真的不虧是一個專家,所有的動作都極為嫻熟,有條不紊。隨後他再次播放了那段音樂,手在鍵盤上快速的敲擊著,耳邊傳來了鍵盤有節奏的敲擊聲,他一麵看著屏幕一麵皺著眉,屋子內所有的人都屏住了胡子,因為我們站在張老的對麵,所以並不能看見他究竟在屏幕上看見了什麽,隻能看見張老的表情時而輕鬆,時而緊張。


    這種狀況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左右,張老忽然停了下來,他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抬起頭對沈玄說道:”沈隊,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個人的技術實在是高明,如果不是我最近才研究出來的新軟件根本沒辦法破解!”


    “現在怎麽樣?破解出來了嗎?”沈玄有些激動地說道。


    “嗯!”張老點了點頭,然後臉上帶著一絲難以名狀的表情,沈玄這個人極為聰明且善於察言觀色,他似乎從張老的表情中看出了什麽,他扭過頭對我們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吧!”


    雖然我心裏一萬個不情願,但是看著卞虎和幾名警官走了出去,我也隻能悻悻的跟著他們走了出去。站在外麵我心中更加疑惑,張老究竟在那段錄音中發現了什麽東西,要這樣裝神弄鬼。我抬起頭望著卞虎,隻見卞虎和我一樣,甚至比我還要好奇,他將耳朵貼在門上,想要聽聽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大概十五分鍾左右,沈玄推開門,正與卞虎四目相對,沈玄略微愣了一下,然後瞥了我一眼說道:“明月,你進來一下!”


    “我?”我疑惑地望著沈玄說道。


    “嗯,你進來吧!”沈玄說完轉身走進了會議室。


    我有些激動更多的是忐忑的走進了會議室,走進會議室我發現此時會議室內的空氣十分凝重,張老和沈玄坐在椅子上,我走進來站著也不是,坐下也不是,甚至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在上麵地方。這時候沈玄向我揮了揮手示意坐在他身邊,我忐忑的走了過去,坐在沈玄身邊,這時候沈玄輕聲說道:“明月,你和我說實話,這段音樂真的是那個電話偶然打給你的?”


    “是啊,沈隊,難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嗎?”我急忙解釋道。


    “好,你先別激動,我相信你!”沈玄說完和張老對視了一眼,這時候張老微微地點了點頭說道:“小弟弟,你知不知道這音樂的來曆?”


    我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根本不懂音樂,平時流行歌曲聽得都不多!”


    “哦!”張老有些失望,隨後說道:“那就好,現在我要讓你聽聽這段音樂,你告訴我你在聽這段隱約的時候心裏在想著什麽!”


    “好!”我不解地望著這兩個人,這時候張老將一個耳機遞到我的麵前,我接過耳機,隻聽此時耳邊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那琴聲與我最初聽到大相徑庭,聽起來就像是行雲流水,風輕雲淡,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天是灰蒙蒙的,周圍的大山也籠罩在一團黑霧之中,耳邊除了那音樂之外就是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像是在快速的行軍。我向前望去,隻見身邊有很多看著很熟悉的麵孔,他們快速從我的身邊走過。隨後我們走進一處山穀之中,瞬間我感覺自己的雙腳像是踩在了細沙上,砂礫不停的向我腳裏麵灌進來,有些難受。我艱難的向前走著,這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嘶殺聲,雨越下越大,很快身上就全部被雨水澆透了,這時候我感覺身邊漂浮著淡淡的血腥味,身邊的霧氣十分有質感,就像是稠密的血漿一般,我輕輕在空氣中揮舞了一下手臂,隨後在手上揉搓了一下,隻見手心上都是血滴。


    望著手上的血滴,我感覺一陣毛骨悚然,而這時候我感覺雙腳像是被什麽東西牢牢的抓住了一般,我連忙地下頭,隻見此時那大雨已經匯聚成了一條河流,隻是這河流竟然是血紅色的,而且在那河流中甚至還有殘缺不全的屍體,忽然一隻漂浮在河麵中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腿,用力的向下拽,我拚命的掙紮著,想要掙脫那隻手,可是這時候水麵上忽然出現了一刻人頭,那是被砍下來的人頭,他忽然睜開雙眼,他的雙眼布滿了血絲,與此同時他的嘴也張開了,嘴唇輕輕囁動,接著從他的口中傳來了一句話:將軍快跑!隨後那隻手將我鬆開,這時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黑壓壓的部隊,他們瘋了一般的向我猛撲過來,雖然距離很遠,但是我依稀可以看到,跑在最前麵的那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竟然是一個女子,那女子的摸樣十分熟悉,但是我可以確定她絕不是樂樂。


    他們揮舞著刀向我猛撲過來,這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了一聲貓叫,我急忙扭過頭,隻見此時一個白貓竟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那隻白貓不由分說的向我猛撲過來,然後在我的額頭上抓了下去,我感覺額頭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隨後猛然驚醒。當我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身邊的儀器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這時候卞虎猛然從夢中驚醒,他驚喜地望著我,然後走到外麵,很快沈玄和那名女刑警包括張老從外麵走了進來,這時候沈玄坐在我的麵前說道:“明月,你感覺怎麽樣?”


    “我怎麽會在這裏?”我疑惑地望著沈玄說道。


    沈玄望著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一個大夫走了進來,幫我檢查了一下,說道:“病人已經沒事了,你們放心吧!”


    那大夫說完沈玄和卞虎都欣慰地笑了笑,這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額頭有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輕輕的摸了摸額頭,這時候卞虎和沈玄也看到了我額頭上有些異樣,沈玄疑惑地望著我的額頭說道:“卞虎,明月的額頭是什麽時候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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