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的時候高玉鬆正坐椅子上,打開電腦,一麵瀏覽著網頁,一麵是不是的低下頭看一眼擺在桌子上的那些上古神木,因為他神情太過集中,甚至我進來的時候他都沒有發覺。我小心翼翼地將盛滿水的木盆放在屋子的正中央,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我坐在床上,點上一根煙,瞥了一眼高玉鬆。高玉鬆的眼睛始終在電腦屏幕和桌子上的上古神木上遊走,根本沒有在意我,一麵看一麵皺著眉思索著什麽,我抽了幾口煙,有些好奇高玉鬆究竟在看什麽。隨後起身向他身邊走去,這時候我見他看的像是一個電子郵箱裏麵的內容,當我靠近他的時候,他身體猛然一顫,然後手指在鼠標上輕輕的點了一下,將網頁關掉,隨後抬起頭驚魂甫定地望著我說道:“你小子走路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啊?”


    “我暈,是你丫太專注了吧!”說著我又向電腦屏幕望去,現在屏幕上麵幹幹淨淨的什麽東西都沒有,我好奇地望著高玉鬆說道:“你剛剛看的是什麽東西啊?”


    高玉鬆瞥了我一眼,然後將桌子上的上古神木拿起來,說道:“一些關於上古神木的資料!”島找反號。


    “那你為什麽那麽怕我看到啊?”我追問道,剛剛高玉鬆那神神秘秘的樣子不得不讓我起疑心,高玉鬆似乎根本沒想回答我的問題,將那些上古神木拿到木盆前麵,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那些已經**的爛木頭全部放進了木盆的水中,我急忙阻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看著那些爛木頭浸在水中,我心裏不禁有些焦急,雖然高玉鬆一再強調這是上古神木,但是這些爛木頭怎麽看都已經是**不堪了,如果再被水浸泡的話,說不定就徹底爛掉了。這些東西畢竟是樂樂拿回來的,如果到時候樂樂找我要,我要拿什麽給她?不過現在已經晚了,我皺著眉,坐在床上,眼睛盯著浸泡在水中的那幾塊爛木頭,隻見那些木頭浸入水中之後,縫隙裏冒出幾個氣泡,我睜大眼睛等待著這塊所謂的上古神木身上能發生什麽意想不到的奇跡,然而大概過了五分鍾,那塊爛木頭竟然沒有絲毫變化,唯一不一樣的可能就是別的木頭放在水裏會浮起來,這塊木頭卻是沉入水下的。


    我有些不耐煩地坐在床上,掏出一根煙點上,心想這次估計是糟糕了。我又瞥了一眼高玉鬆,高玉鬆眉頭早就擰了起來,眼睛靜靜地盯著水中的那幾塊木頭疙瘩,而他的手一直在大腿上不停的抖著。我太了解高玉鬆了,以至於這個小動作我都相當清楚,高玉鬆是一個自信心極度膨脹的人,他隻有遇見自己沒有把握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動作。看來高玉鬆果然是對上古神木並不熟悉,我又瞥了一眼水中的那幾塊木頭疙瘩,見它們始終毫無起色,也就無心再看了。我抽完一根煙,然後躺在床上,這時候白夜不失時機的走過來,將頭枕在我的胳膊上,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睛似乎要睡著了。我輕輕的揉了揉白夜的脖子,白夜十分享受的仰起脖子任由我擺弄。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估計高玉鬆也是蹲的有些累了,他無奈的站起身來,看了看我說道:“煙呢?”


    “不是不抽了嗎?”我說著將煙丟給高玉鬆,高玉鬆的臉上此時毫無表情,估計因為那神木浸泡在水裏毫無反應,心中也是不快。他拿出一根煙,點燃之後坐在椅子上一麵默默的抽著煙,眼睛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個水盆。我見高玉鬆一臉愁容,不禁心裏有些不好受,從床上坐起來,安慰他道:“沒事,老高,人總有失誤的時候,沒事,說不定這一次你真的看錯了,這就是幾塊爛木頭,不是什麽上古神木!”


    高玉鬆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盯著水中的那些爛木頭看。我見高玉鬆不說話,接著說道,“你剛剛不是說嘛,那些上古神木大多是用於巫術的,巫術這東西在古代十有**就是騙人的,所以也不要太追究!”


    我的話音剛落隻見高玉鬆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隨後他丟掉手中的煙蒂,眼睛中閃著精芒,毫無表情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喜色。一瞬間我似乎想到了什麽,連忙扭過頭向那個水盆望去,隻見此時浸泡在水盆中的那幾塊爛木頭竟然開始發光,一些藍盈盈的光從木頭的中心射出來,那種藍光十分柔和,就像是隱藏在那爛木頭中的藍寶石一般。我癡癡地向前湊了湊,心中不禁萬分驚訝,隻見那藍盈盈的光越來越亮,當它的兩度不再增加的時候,高玉鬆立刻將幾塊上古神木從水中取出來。隨後用紙巾將那些發光的上古神木上麵的水漬全部洗掉,當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我感覺眼前的光影開始晃動,高玉鬆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扭過頭望著我,而與此同時在我的眼中,高玉鬆整個人就像是學會了影分身之術一樣,他身邊生出四個五虛影,這些影子起初非常模糊,看不清楚。但是到後來,這些影子的色彩一點點加重,讓你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是高玉鬆本人,而哪一個是高玉鬆的影子。


    “老高是不是開始了?”我警惕地望著高玉鬆說道,這時候眼前那四五個高玉鬆同時點了點頭。就在這時候我的鼻尖再次聞到昨天晚上聞到的那種香味,與昨天晚上一樣,這種香味十分清新,香味中帶著甜絲絲的味道。而隨著眼前高玉鬆光影的暗淡,很快整個房間都暗淡了下來,很快我感覺身邊開始有些冷,那種冷絕對不是自己的臆想,應該是皮膚的一種真實的體驗。就像是一種寒氣撲在你的皮膚上一般,而耳邊此時能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著那腳步聲一點點的接近,那香味愈發濃烈,而且眼前從剛剛暗無天日的黑暗,逐漸出現了一絲光亮。


    這光亮是幽蘭色的,和那上古神木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光線相似。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一個黑影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那個黑影從身形上來看很顯然是個女子,那股淡淡的幽香正是從女子的身上散發出來的,女子站在我們的麵前,將手中的發著藍光的火把放在一旁,然後向前走了兩步,差不多已經到了快要接近我的位置。我忙不迭地向後退了兩步,雖然我清楚的知道這一切應該就像是古代的全息圖像一般,但是一想到一個古人會站在我的麵前,仍然讓我感覺渾身不自在。我向後退兩步,那女子毫無反應,而直到這時候我才發現,不知何時剛剛我站的位置上已經出現了一口井。女子站在井口前麵,口中振振有詞,與我昨天晚上半夢半醒之間所聽到的那些話一模一樣,像是一段根本聽不懂的咒語,但是那咒語像是具有某種魔力一般,讓我心中有些慌亂。


    當她念完一段咒語之後,便轉身向後走去。在她身後不遠的一張桌子上擺放著一個黑色的布袋,她小心翼翼的從布袋中拿出幾塊木頭疙瘩,然後小心翼翼的將那木頭放在那口井的周圍,隨後從井內舀出一桶水,將水淋在那些木頭疙瘩上,當這一切做完之後。她再次回到井口旁邊,虔誠的跪倒在地,隨後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向前走幾步站在井口前麵,用匕首將自己的手指割破,幾滴血從手指上崩出來,那些血滴落在井內,她一麵像井內滴著血,一麵雙眼微閉口中念念有詞,所念的咒語我依舊聽不懂,但是很明顯,與上次念得那些東西完全不同。不過可能是因為這一次她所站的位置與那火把的光正對著,因此此時她臉上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楚,這個人的輪廓與樂樂一模一樣,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她應該是烏蘇。


    她在井口前麵默念之後,隻聽那井口之中竟然發出了響聲,那響聲開始的時候很輕微,如潺潺流動的溪水。但是隨後那聲音越來越大,就像是燒開沸騰的水一樣,開始翻滾了起來,隨著那聲音不斷增大,我和高玉鬆都看到那井口的水麵在不斷上升,那沸騰的井水很快從井內流淌了出來,溢出來的井水流淌在地上,不一會兒那流淌在地上的井水中竟然深處幾隻胳膊,那些胳膊在空中亂抓著,我猛然一驚,這與我之前在彭鐸的那口吃人井所見的情形幾乎一模一樣。


    隻見烏蘇看見那些從水裏伸出來的手之後,緩緩的躬下身子,口中一麵默念著咒語,一麵伸手抓住那些從水中伸出來的手,那些手抓住烏蘇,立刻像是得到了安慰一般,不再憑空亂抓,很快平靜下來,隨後鬆開烏蘇的手重新縮回到了水中,隨後是第二隻手,第三隻手,烏蘇一個接著一個的抓著那些從水麵上伸出來的手,讓他們重新歸於平靜。當這些都結束之後,眼前忽然再次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光影,聲音,寒冷的感覺和那股淡淡的香味也隨之消失殆盡。隨後那濃密的黑暗也漸漸退去,整個屋子再次回歸到了平靜之中。


    我和高玉鬆四目相對靜靜地站著,其實剛剛的一起已經讓我驚詫不已了,說實話我還真的從未看到過這般離奇詭怪的事情。原來真的如高玉鬆所說古人實在是太了不起了,竟然能利用大自然的力量製造出就連現在人都歎為觀止的那些神奇的景象。高玉鬆見已經結束,隨後將那些上古神木全部小心翼翼的放回到黑色的布袋之中,我走到窗口將窗簾拉開,這時候外麵暖融融的陽光射進來,讓我在那一瞬間幾乎不敢相信剛剛所經曆的一切。


    “剛剛那應該是一個儀式吧!”我們兩個重新坐定之後高玉鬆點上一根煙幽幽地說道。


    “恩,應該是!”我若有所思地回憶著剛剛的畫麵,“我想那口井應該就是吃人井!”


    高玉鬆抬起頭看了看我,我在他的臉上搜索了一下,並未發現他聽到吃人井有半點意外,想必這孫子早已經猜到了。隻見高玉鬆沉吟了片刻說道:“這些上古神木中保存的畫麵究竟是想要告訴我們什麽呢?”


    我微微搖了搖頭。接著我和高玉鬆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高玉鬆又坐了一會兒接到一個電話,是他的同事打來的,據說現在省裏來了一個檢查團,要他立刻回去。高玉鬆有些戀戀不舍的望著那些上古神木,再三叮囑我一定要將那些神木保存好。我點了點頭,目送高玉鬆離開。高玉鬆離開之後,我小心翼翼的將那些上古神木收進樂樂留下的那個行李箱中,然後抱著白夜坐在電腦前麵。我拿起手機又撥打了一下樂樂的手機號,可是依舊處於關機狀態,我看了看時間,按照正常來說不管怎麽樣現在樂樂也應該已經到了,怎麽會手機一直關機呢?難道是她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給手機充電嗎?就算是再忙也應該打個電話跟我報個平安啊!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正在這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了腳步聲,我放下手機走出去。隻見此時張姐帶著明峰走了進來,這小家夥見到我忙不迭的跑上樓說道:“明月哥哥,樂樂姐呢?”


    我瞥了明峰一眼,說實話這小孩乍一看挺討人喜歡,可是你越看越覺得是個小大人,也就不那麽招人疼了。我沒理睬他,他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根本就毫不在意,徑直跑到我的房間,開始調戲白夜。


    “老媽,怎麽把他帶回來了?”我把著樓梯問道,張姐一麵換鞋,一麵說道:“剛剛在商場看見他媽媽了,他媽媽正準備去見客戶,所以讓他先過來咱們家玩!”


    “哦!”我有點不耐煩地說道,這時候張姐將手中的袋子提起來說道,“過來試試這件衣服!”


    “啊?你給我買的?”我詫異地望著張姐。


    “是啊,你瞧你穿的!”張姐指著我說道,我看了看自己,說實話一直以來對於穿的我實在不太在意。不過既然張姐買來了,我就隻能從命了,我換上張姐買的衣服,她坐在沙發上看著嘖嘖稱讚道:“我兒子身材就是不錯,絕對是一個衣服架子!”


    接著張姐又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家裏隻剩下我,明峰和白夜了。明峰這家夥和白夜玩的不亦樂乎,而我則坐在電腦桌旁邊拿著手機,每隔十分鍾給樂樂打一個電話,希望能得到她的消息,越是時間長,我的這顆心越是放不下,開始七上八下的打起鼓來,樂樂究竟在做什麽?怎麽還不充電呢?


    這時候明峰抱著白夜走到我麵前,看了我一會兒說道:“明月哥哥,你是不是和樂樂姐姐分手了?”


    我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小大人,皺了皺眉心想這孩子才幾歲倒是什麽都懂啊,我淡淡地笑了笑說道:“小屁孩,你還真是什麽都懂啊!”


    我的話音剛落,隻見明峰長出一口氣,學著大人的語氣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哎,明月哥哥,你要想開點,其實你早就應該意料到有這一天,樂樂姐不適合你!”


    “嘿!”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地望著明峰說道,“你小子說說我們兩個哪裏不適合了?”


    明峰皺了皺眉,恐怕他隻學了前麵的,後麵被我這麽一問愣住了,他想了片刻說道:“樂樂姐漂亮啊,我看電視裏一般都是美女和帥哥,你們這個有點像美女和野獸!”這小子說完嘻嘻的笑著跑了。我一聽氣的差點吐血,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


    明峰和白夜到樓下去玩,我自己依舊擺弄著手機。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身體猛然一顫,拿起手機本來以為是樂樂打來的,因為她手機上有來電提醒功能,隻要開機立刻就能看到我打的上百個電話,然而讓我失望的是這個電話是程普的。我按下接聽鍵,隻聽程普在那邊氣喘籲籲地說道:“師父,有情況!”


    程普的話讓我的腦海中閃過了什麽,昨天晚上我們見麵的時候我曾經交代他在那個公寓的下麵安裝攝像頭,難道這麽快就又發現了嗎?我疑惑地說道:“怎麽了程普?”


    “師父,你昨天晚上讓我在那裏麵安裝攝像頭,你走之後我連夜找人安裝了,也撤掉了裏麵的強光燈,今天下午醒來的時候本來想試試攝像頭的效果,但是沒想到卻有意外發現!”程普的語氣急切中夾雜著興奮,顯然這一次的收獲頗豐。


    “你發現了什麽?”我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師父,你現在有時間嗎?我現在過去接你!”程普說道。


    “好!”我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結果,當我掛斷電話之後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個破小孩明峰,他怎麽辦?難道要帶著他一起去嗎?我皺著眉想了一下,這時候我的耳邊忽然傳來了白夜的一聲慘叫“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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