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擦眼淚,望著此刻被煙熏成黑色的房子,又指了指救護車上的那兩具屍體說道:“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高玉鬆和董芷昔!”


    沈玄聽完我的話皺了皺眉,說道:“董芷昔和高玉鬆?”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瞬間覺得鼻子有些酸,隻見沈玄擺了擺手說道:“等等等等,你說的董芷昔我不知道現在在哪裏,不過這兩個人裏肯定沒有高玉鬆!”


    聽到沈玄的話我猛然抬起頭疑惑地望著他,隻見沈玄指著旁邊的警車說道:“他在那輛車裏啊!”


    “在那輛車裏?”我疑惑地望著警車,然後諾諾道,“現在殯儀車換成警車了?”


    話音剛落沈玄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道:“想什麽呢你?他現在在車上錄口供!”


    “剛剛我聽外麵的人說好像沒有人從裏麵跑出來啊?”我不可思議地望著沈玄,隻見沈玄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你這朋友也算是命大,大火剛起來他就從裏麵衝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隨後沈玄帶著我走到那輛警車旁,他輕輕地敲了敲車門,車門打開了,隻見此時高玉鬆渾身是傷,臉已經被熏黑了,頭發前麵的部分也被大火燒焦了一塊。我一拳重重打在高玉鬆的胸口,說道:“孫子,你沒事就好!”


    高玉鬆立刻咧起嘴,護住胸口說道:“你丫小點勁,我現在是傷員!”


    我連忙意識到自己剛剛恐怕力道確實有些大了。這時候沈玄對裏麵的女警官說道:“怎麽樣了,錄完口供了嗎?”


    “恩,已經可以了!”女警官說著合上手中的筆記本。


    “恩,那好,你可以走了!”沈玄對高玉鬆淡淡地說道,“不過,最近你盡量不要出遠門,我們可能會隨時找你了解情況!”


    “好的,謝謝您!”高玉鬆說著下了車。


    “對了,老高,奶昔呢?”我望著高玉鬆說道。


    高玉鬆微微地搖了搖頭,我心頭一沉向身後的救護車望去,隻見沈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放心,那兩具屍體,一具是個男人,另外一具應該是我們一直在追查的那隻動物!”


    沈玄的話,讓我的心稍微好受了一點。


    我纏著高玉鬆緩緩向前走,正在這時候,沈玄忽然叫住我說道:“明月!”


    “恩?怎麽了沈警官?”我疑惑地望著沈玄說道。


    隻見沈玄向我招了招手,我和高玉鬆對視了一眼,然後皺著眉走過去,這時候沈玄摟住我的肩膀低聲和我說道:“我不知道你身邊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希望你需要幫助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找我!”


    我諾諾點了點頭,說實話沈玄確實對我不錯,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這時候沈玄又說道:“還有一件事,上次你去警察局錄口供的時候,我記得有個人和你們一起去的,對嗎?”


    我點了點頭,他說的應該是程普與我們去的那次。


    “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沈玄低聲說道。


    “他叫程普,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如實地說道。


    沒想到沈玄聽了我的話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其他的呢?”


    “什麽其他的?”我疑惑不解地望著沈玄說道。


    “你知不知道程普是我們這裏一個黑惡勢力的頭目?”沈玄小聲說道,“他的名字已經在刑警隊黑名單上掛了兩三年了,隻是沒有證據。而且這個人的底子很不幹淨,二十二歲那年因為打架殺了一個人,雖然後來判定是誤殺,但是我看不那麽簡單。你最好還是少和這些人來往太密切!”


    沈玄口中的這些事我倒真是第一次聽說,不過想想程普似乎並未做過什麽不利我的事情,但是沈玄好意提醒我還是心存感激地點了點頭,隨後沈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點了點頭,隨後和高玉鬆離開了。


    當高玉鬆得知樂樂受傷之後,便立刻要求直接去醫院看看樂樂,而且他的傷勢也不算輕。一路上高玉鬆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


    原來當天晚上他將奶昔擊暈之後,便立刻大步向前奔跑,一麵奔跑一麵不斷製造聲音,將貓恨猴吸引了過去。跑出大概五六公裏的時候,高玉鬆實在是體力支撐不住了,而且他覺得這個距離應該足以讓奶昔安全,這才放慢了速度。而這時候貓恨猴已經跟了上來,隨後他被貓恨猴襲擊了,那東西的力道非常大,但是並不像是要傷害他的性命,隻是衝過來將其擊暈。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人捆綁著,周圍黑漆漆一片,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雖然看不見,但是高玉鬆卻能聽到外麵的人在說著什麽,這似乎是兩個人的對話,內容是準備以自己為誘餌,來找到奶昔,具體的計劃他沒有聽清楚。


    後來就是那個電話,他們一麵給我打電話,一麵用重物擊打高玉鬆。那電話打完之後,高玉鬆再次被捆綁著塞住嘴囚禁了起來,直到大概三四個小時之後,高玉鬆聽到了有人走了進來,隨後他聽到了奶昔的聲音,那男人像是在逼問奶昔,但是因為距離太遠,高玉鬆並未聽清楚。而隨後一個人走進來,在後背重重的擊打了一下,接著高玉鬆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他醒來的時候,味道一股濃重的煤氣味,而且不知什麽時候自己被人抬到客廳,還將他身上的繩子鬆開了,當他清醒過來之後,看見地上有兩具屍體,一具是看上去年紀很大的男人,另外一具則是貓恨猴,而在他們屍體旁邊點著一炷香,看到此處他連忙向外跑,剛剛到外麵,屋內便傳來了一陣爆炸聲,隨後一陣氣流將他打翻在地。不一會兒的功夫,沈玄便趕到了現場,因為高玉鬆是唯一的幸存者,所以直接進入警車開始錄口供。


    “完了?”我見高玉鬆說完不禁好奇的問道。


    “完了啊!”高玉鬆聳了聳肩說道,“我和警察也是這麽說的!”


    “那奶昔呢?”我疑惑地望著高玉鬆說道。


    高玉鬆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沒看見奶昔的屍體,而且剛剛他們進入現場的時候也沒有發現第三具屍體,我懷疑裏麵應該是奶昔做的,隨後她救了我,然後放火燒了那棟房子!”


    “不合理啊!”我皺著眉說道,“且不說奶昔能否對付的了貓恨猴和那個男人,如果是奶昔做的話,那為什麽不把你直接送到外麵,如果你沒在爆炸之前醒來怎麽辦呢?而且,奶昔究竟去了哪裏?”


    高玉鬆微微地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如果不是奶昔的話,難道會是別的什麽人嗎?”


    我微微的搖了搖頭,這件事實在是有些離奇,那棟房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真的像高玉鬆所說的那樣,裏麵的事情都是奶昔做的?那她為什麽要躲起來呢?


    想到這裏我瞥了一眼高玉鬆,隻見高玉鬆此時正若無其事地望著窗外的風景,我長出一口氣不再說什麽。車子到醫院的時候,我們見到了程普,此時樂樂已經蘇醒了過來,看見高玉鬆,樂樂十分高興,隨後高玉鬆將和我說過的話,又重新給樂樂複述了一遍。


    而我趁著他們兩個人在病房裏聊天的時候將程普叫了出來,站在停車場,程普遞給我一根煙,隨後我懇切地說道:“程普,謝謝你陪我們經曆的這些事情!”


    程普一愣,然後笑了笑說道:“師父你說的哪裏話啊,這不是應該的嘛!”


    “以後別再叫我師父了!”我吸了一口煙說道,“我現在已經查明了,你父親生前加入的那個組織叫蓬萊社,而我根本不是那組織裏的人!”


    程普聽了皺了皺眉,然後一副不信任的樣子笑著說道:“師父,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天資不行?還是對您不夠孝順,你要是不想教我這個徒弟,隨便說這兩個理由中的那個都行,為什麽偏偏說出這麽一個理由啊!”


    “哎,這是真的啊!”我辯解道。


    “師父,我知道我自己以前做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可能你也有所耳聞,但是我這一次是真的想拜你為師,好好學點東西!”程普十分誠懇地說道。


    “可是,可是你真的找錯人了啊!”我苦口婆心地說道,“對了,昨天那個要挾你的那個女孩子,她才是蓬萊社的人!”


    “她?”程普瞠目結舌地說道,“師父,您這人真逗!”


    我現在真是百口莫辯,這時候高玉鬆向我們兩個走了過來,說道:“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啊?”


    我見高玉鬆過來,連忙拉住高玉鬆說道:“你看,程普,其實那天和你父親在手上畫那符號的不是我,而是這個人,他可以作證我什麽都不會啊!”


    高玉鬆被我說的一頭霧水,疑惑地望著我和程普說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隨後我將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高玉鬆,高玉鬆聽完哈哈大笑說道:“這是好事啊,明月,你就收了人家吧!”


    “我……”我拉過高玉鬆低聲說道,“你丫是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我什麽都不會啊,而且,他可是道上混的啊!”


    “你這就不對了,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高玉鬆訕笑著說道,“我看他挺誠心的,你收了,就算不會什麽,也算是讓他走上正路啊,而且他不打打殺殺的,你算是救了多少人啊!”


    “你……”我怒視著高玉鬆,本來準備讓他幫我解圍,誰知這小子倒戈相向。


    這時候程普走過來說道:“師父,我看這小夥子說的沒錯!”


    我實在辯無可辯,指著程普說道:“我最後說一次啊,我不是蓬萊社的人,你也不是我徒弟,我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向病房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都過的相對比較平靜,樂樂的傷勢本來不重,隻是感染比較嚴重,連續輸了幾天液已經沒有大礙,大夫說再過一兩天就能出院了。沈玄給我打來電話,證實那具屍體確係我大伯,而且也證實了高玉鬆的話,大伯和貓恨猴都是死亡之後被大火焚燒的,因為活人被焚燒之後,屍體掙紮的會比較厲害,而死了的人因為感覺不到痛苦,基本上不會有掙紮的痕跡。高玉鬆繼續上班,時不時去一趟公安局,幫助調查案情,不過這孫子也忙裏偷閑的給我發來一條短信,內容如下:如果請我打球請按1,請我看電影請按2,請我打球看電影加吃飯請打電話,如果找我借錢請直接撥打110。我一怒之下差點把他號碼屏蔽掉。


    這段時間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然而由於奶昔的失蹤,我始終有些惴惴不安,關於為什麽要奶昔看守大伯,關於蓬萊社的真正含義,關於監控錄像上和吳雨軒說話的神秘人,而且還有在深坑中發現的血屍,為何見到樂樂手機上的照片便跳入深坑,這一切都縈繞在我的心頭,不過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而且也習慣了有時間就盡快休息,因為我怕隨時有新的事情發生。


    兩天之後,樂樂出院了。正在這時候,我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麵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看著那號碼皺了皺眉,這時候樂樂看了看我說道:“怎麽了?”


    我搖了搖頭,然後按下了接聽鍵,手機裏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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