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臭不可聞的氣味再次從我的身後傳來,身邊出奇的靜,瞬間我聽到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我身後傳來,從那腳步聲判斷應該距離我極近,還未等我轉身,一隻紅色枯幹的胳膊便緊緊鎖住了我的脖子,將我的頭搬向後麵,一張紅色血肉模糊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那是剛剛追趕著我們的紅色屍體,隻見他口中吐出一陣陣腥臭的氣體,黢黑的眼珠死死地盯著我。


    他應該是剛剛距離橋頭最近的那具屍體,雖然橋身崩塌,但是他卻掛在了橋頭的石頭上,剛剛我們險象環生,根本沒有注意,他卻沿著橋頭的凸起的岩石爬了上來,悄然不覺的站在了我的身後,當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明月!”樂樂吃力地叫到。


    我瞥了樂樂一眼,隻見此時樂樂眼中已經溢滿了淚水。程普向前走了兩步緩緩躬下身撿起地上的槍,然後緊緊握住槍頭。那屍體惡狠狠地望著我,將我大量一番,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手機上,此時手機屏幕上是康凱身上那紋身的照片,當他見到那照片的時候不禁一愣。伸手將我手中的手機拿在手裏,隨之另外一隻手的力道也小了很多,他看了一會兒,又瞥了我一眼,黢黑的眼珠在眼眶中轉了一下,隨後輕輕鬆開鎖住我喉嚨的胳膊。


    這一係列的舉動讓我們幾個都為之一驚,我見他鬆開我,驚魂甫定地向前慢慢走了兩步,這時候他伸出手,在我的麵前憑空擺弄著手指,皸裂的喉管中發出“嗚嗚”的聲音,那聲音像是在對我說著什麽,可是我卻一句也聽不懂。


    他一麵說,一麵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我皺了皺眉,他大概擺弄了一分鍾之後,雙手將手機遞還給我,然後轉身向橋頭走去,對著對麵的山洞“嗚嗚”的喊叫了幾聲,那聲音在深坑中顯得格外響亮,隨後未等我們反應過來,便一縱身向深坑中跳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太突然,我們三個人一時之間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大概過了足足有三分鍾的樣子,我才驚魂甫定地長出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向橋頭挪了挪步子,站在橋頭的岩石上向下眺望,直到確定在沒有屍體掛在石壁上,這才放下心來。


    隨後我收起手機,程普手中握著槍托在前麵引路,我背起樂樂向隧道內走去,準備沿著原路返回,我們這次的速度要快得多,因為樂樂此時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我們用了大概二十分鍾的時間,再次回到了那有鐵門的密室,幸運的是我們並未遇見一直追殺我們的猴子,可能剛剛它們已經被那些血紅色的屍體嚇跑了,而不幸的是這時候從密室通往大伯房子的密道的門已經被人鎖上了。


    程普奮力地在門上撞了幾下,但是根本不起作用,那門十分堅固。我回過頭望著樂樂,隻見此時樂樂的氣息十分微弱,身體在微微顫抖著。程普望著樂樂說道:“師父,這不行,如果不趕緊送她去醫院的話,恐怕有生命危險啊!”


    這我又何嚐不知道呢?隻是當初沒有意識到大伯會和吳真勾結在一起。也的確如吳真所說,我明白的太晚了,我早就應該想到,吳真在南山凶宅之後一直沒有出現過,想必是在謀劃著一個什麽陰謀。想到這裏我不免有些泄氣。


    正在這時白夜從包裏鑽了出來,它跳到地上,轉身向密道裏跑去。


    “白夜!”我大聲喊道。


    可是白夜根本不聽話,一直不停的向前跑,瞬間消失在了黑暗的密道之中,我又叫了幾聲,這時候白夜回應般的喵的叫了一聲。我心想難道是白夜還有別的辦法,想到這裏,我立刻背著樂樂轉身向密道深處走去,一直走到那扇鐵門旁邊才看到白夜,當白夜看見我們之後便向鐵門的一側跑去,我和程普對視了一眼,然後緊跟著白夜走了過去。


    隨後白夜停在距離那扇鐵門四五米的地方,站在原地,不停的打著轉。程普會意地走到白夜身邊,然後在白夜打轉的地方輕輕敲了敲,隻聽地麵上空空的響聲,聽到這聲音我和程普心中都是一喜,這聲音證明這下麵是空的。


    程普急忙在地上摸了摸,隨後他驚叫道:“這裏果然還有一個出口!”說罷他猛然用力,隨後另一個密道出現在了我們麵前,程普二話不說首先進入密道之中,隨後我跟著樂樂也跟著走進了密道。


    白夜跑在前麵,一麵跑,一麵不停的喵喵叫著,像是在提示著我們方向一般。這密道較之剛剛的那密道要幹燥的多,而且距離並不長,大概幾分鍾之後,我們便看到了外麵的陽光,隻見此時這密道的出口被湮沒在荒草之間,而且這草明顯有新鮮倒伏的痕跡,如果猜測不錯的話,奶昔應該是被人從這裏帶走的。


    程普先爬了上去,隨後我在下麵扶著,程普拉住樂樂的手,將樂樂也拉了出去,最後我自己也從那密道中爬了出來。剛一出密道,陽光立刻灑在身上,秋日的陽光顯得十分幹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因為剛剛衣服已經被水汽打濕,此時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服。


    而這時候我們也發現這密道口竟然就在這座山中,距離大伯的那座小屋很近,旁邊是幾個沒有墓碑的墳頭。我們沒有停留,趕緊背著樂樂沿著台階下了山。


    恐怕是他們太自信,一定會將我們困在那隧道之中,或許是因為他們走的時候太過匆忙,因此我們的車依舊停在遠處。程普上了車,我和樂樂坐在後座上,他立刻打開空調,踩下油門,加速向城區的方向駛去。


    可能是因為暖風的作用,樂樂緩緩蘇醒了過來,此時她臉上毫無血色,嘴唇發白,眼睛微微睜著,見我沒事,這才強撐著笑了笑。我看到樂樂這個樣子,不免一陣心痛,和我在一起這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內,她已經是第二次受傷了。


    程普將車開的飛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已經進入城區,車子毫不減速地向醫院的方向駛去,到了醫院,程普打開車門,我吃力的抱著樂樂向急診室的方向走去,大夫見樂樂傷勢很重,立刻將她送進了手術室。我和程普焦急地站在手術室的外麵,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大夫走了出來,我急忙走上前去,急切地問道:“她怎麽樣了?”


    大夫看了我一眼說道:“傷口已經清理幹淨,縫合了,現在隻是傷口潰爛引起化膿後的高燒,住幾天院應該沒有大礙!”


    聽了大夫的話,我和程普這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而此時我更擔心的卻是高玉鬆和奶昔的安危,恐怕高玉鬆本來就沒有在那密室之中,吳真向來詭計多端,他早就想到我們絕對不會按照他們說的用奶昔交換高玉鬆,於是便設下圈套,將我們一行人引到密室中,然後想辦法將我們和奶昔分開,再對奶昔動手,製服奶昔後他在密室中引入那種猴子,又唯恐猴子不能將我們殺掉,隨後將奶昔的耳釘扯掉,放在密道口,這樣一來即便那猴子不能將我們怎麽樣,但是一旦我們走過那橋,對麵的屍體也會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裏我不禁一陣寒噤,他的用心實在是太狠毒了。


    不過既然他們沒有在密道內就殺死奶昔,恐怕讓大伯恢複能力不僅僅是直接殺死奶昔這麽簡單,那麽,現在奶昔和高玉鬆兩個人究竟在哪裏?


    想到這裏我將程普叫到一旁說道:“程普,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如實回答我!”


    程普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般說道:“我知道師父想問我什麽,是當時給我提供那棟房子裏藏著借貸人消息的人是誰對嗎?”


    我點了點頭。


    程普皺了皺眉說道:“這個人叫陸永和!”


    “陸永和?”我頓了頓說道,“陸永和,陸永和,這個名字怎麽這麽耳熟?”


    “肯定耳熟啊,他是欣欣房地產公司的老總啊!”程普提醒道。


    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了什麽,我急忙追問道:“他和陸皓東是什麽關係?”


    “陸皓東是他兒子啊!”程普的話讓我的心瞬間沉入了水底,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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