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我扭過頭向身後望了望,這時候樂樂已經伸手到我背後,然後將一張紙條從我後背上扯了下來。


    我看著樂樂手中的紙條不禁吃了一驚,難道是吳雨軒在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貼上去的嗎?


    樂樂將紙條展開,然後拿出手機,照亮了之後,隻見紙條上寫著兩個字:小心。


    我和樂樂對視了一下,這張紙條應該是用來提醒我們的,但是卻沒有具體說要小心什麽,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樂樂好奇地望著我說道:“這張紙條是哪裏來的?”


    我長出一口氣,然後將剛剛的經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樂樂,樂樂聽完不禁皺了皺眉說道:“你確定剛剛見到的那個人是吳雨軒嗎?”


    “隻是看見一張模糊的臉,給我感覺很像是吳雨軒,但是也不敢確定!”我皺著眉回憶著說道。


    “奇怪,如果真的是吳雨軒的話,他為什麽不現身呢?”樂樂若有所思地說道,“難道他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微微地搖了搖頭,說實話,我現在腦袋裏一片混亂,這幾天接連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將這一切想個明白。不過既然紙條上讓我們小心,恐怕這一路上真的會有什麽危險,我和樂樂商量,隨後隻能更加小心謹慎。


    接下來的半個晚上,我們兩個都躺在床上,卻遲遲沒有睡著。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腦袋一陣陣發沉,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盡是嘈雜的聲音,從這些聲音中我分辨出,大概是即將到站了。我從床上坐起來,這時候樂樂帶著白夜也回來了,原來剛剛她不過是去洗漱了。我洗漱完畢之後,兩個人坐在車廂裏商量了片刻,車子很快便到了石家莊火車站。


    現在的石家莊火車站較之當初要好很多,幾年前我曾經來過這裏,並且在這裏居住了一年之久,然而再次來到這裏,火車站完全變了個樣。走出火車站我一陣茫然,我和樂樂隻能打車先就近找一個酒店暫時住下。


    酒店的位置還算不錯,而且相對來說比較幹淨,我和樂樂開了一個標準間,照著樂樂的話說,我和她住在一起,她心裏沒有一絲恐懼,因為我是屬於那種即便有賊心,有賊膽,也絕對沒有賊力的,這句話讓我很傷自尊,但是卻也是個事實,麵對眼前這樣一個女漢子,就算是兩個我也擺不平啊。


    由於走的時候太過於匆忙,並未拿到康凱家的地址,現在在賓館裏隻能寄希望於高玉鬆。我撥打著高玉鬆的電話,自從上次在茶室見到他之後,這麽久我都從未和他聯係過,主要是因為我真的不想把他也拉進來,但是現在實在是沒有辦法,隻能找他。可是讓我感到失望的是,高玉鬆的手機竟然也處於關機狀態,我有些惱怒的給高玉鬆發了個信息,希望他看到短信,立刻給我電話。接下來,我和樂樂就隻有漫長的等待,但是一直等到接近中午的時候,高玉鬆始終也沒有開機。正在這時樂樂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大概一刻鍾之後,樂樂笑著走了回來說道:“好了,我現在知道康凱家的住址了!”


    “你怎麽知道的?”我疑惑地望著樂樂,隻見她笑著說道,“保密!”


    不管她是怎麽找到康凱家的地址的,但是目的總算是達到了,接下來就是希望能夠在康凱家中有所收獲。我們兩個草草吃了一頓肯德基,然後打了一輛車按照樂樂提供的地址向康凱家駛去。地址上寫著康凱家在南二環邊上的一個叫長壽的城中村。這種城中村現在來講其實並不少見,很多有些規模的城市都在擴建,這些城中村便被擴建的城市吞並了,成為其整體的一部分。出租車進入城中村之後,我們發現這裏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與這個高速發展的城市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


    我們在城中村口下了車,接著和樂樂一起向村子裏麵走去。現在居住在這裏的人並不多,大多數人應該已經搬遷了,建築也都很久,看上去應該是六七十年代的產物,一些樓房的牆壁上還寫著棉6宿舍之類模糊的字樣,我們按照地址在城中村轉了幾圈,基本上除了斷壁殘垣的建築外,什麽也沒有,本來想找個人問問路,但是這城中村別說是人,就算是連一條狗也沒有。


    “樂樂,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現在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我們在這街上繞了兩圈之後,我坐在一處台階上說道。


    “不可能啊!”樂樂皺著眉說道,“應該不會錯的啊!”


    正在這時候,一個騎三輪車撿破爛的大爺出現在村口,我和樂樂相視一笑,然後立刻迎了上去。樂樂搶在我前麵說道:“大爺,能不能向您問個路?”


    那老頭連忙刹住車說道:“問路?你們要去哪裏?”


    “我朋友康凱之前住在這裏,隻是我幾年沒來過了找不到他家在哪裏!”樂樂笑著說道,隻見那老頭聽了樂樂的話臉色驟變,她皺了皺眉上下打量著她,樂樂疑惑地看了看自己,隻見老頭長出一口氣說道:“你是他什麽人?”


    “發小!”我搶在樂樂前麵說道。


    “哦!”老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身體猛然用力踩下腳蹬子說道:“他家就在你們身後這棟樓的第五層,不過,你們估計見不到他了,三年前他就跳樓自殺了!”那老頭指了指我腳下的地麵說道:“就死在你站的這個位置!”


    一瞬間我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急忙閃到一旁,這時候老人騎著三輪車向裏走去。


    他走後,我和樂樂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向身後這棟樓看了看,這棟房子一共隻有五層,看上去破破爛爛的,好多窗子已經被人砸碎,牆上寫著大大的“拆”字,如果不是這位大爺的提醒,我真的很難相信竟然有人會住在這種房子裏。


    我和樂樂猶豫了一下,然後向樓內走去,這房子的樓道狹窄逼仄,而且空氣中滿是灰塵的味道,剛一進來我便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樓梯的扶手上掛滿了油泥,樓梯上也滿是灰塵和垃圾。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五樓,這樓的每一層隻有兩戶,右邊住戶的門敞開著,裏麵除了垃圾就是灰塵,而右邊的老實防盜門緊閉著,牆上的對聯還很新,應該就是這家了。


    我走到前麵,輕輕地敲了敲房門,可是許久裏麵都遲遲沒有回音。我和樂樂對視了一下,聳了聳肩,正在這時我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聲音非常遲緩,但是仍然可以聽的出來,是向著門口的方向而來的。


    過了片刻,那扇門被從裏麵打開了,一個麵容枯槁,神色衰弱的老太太站在門口,看著我問道:“你找誰?”


    “阿姨,我是康凱的小學同學,聽說他出事了,特地來家裏看看!”我看著這位失去兒子又失去丈夫的老人心裏有種莫名的傷感。


    “哦哦哦,是同學,是同學!”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側著身子示意我們進來。


    我和樂樂點了點頭,走進了屋子裏,這屋子不大,光線很暗,屋子內的設施也極為簡陋,在茶幾和沙發上都是老人疊的紙錢。老人看了一眼那些紙錢,然後滿臉歉意地關上門,快步走上前去將那些紙錢收到一旁,讓我和樂樂坐下。我們坐下之後老人便一麵給我們倒水,一麵嘮叨道:“明天就是小凱三周年了,沒想到你們還能記得他!”說完我和樂樂都是一愣,沒想到會趕到這個時候,老太太將水放在我們麵前,我們接過水,老人坐在我們對麵看著我們兩個,臉上的神情很複雜。


    我覺得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然後站起身說道:“阿姨,我們能不能看看康凱的房間啊?”


    “哦哦哦!”老太太連忙站起身說道:“可以,可以,小凱走了之後,這房間的一切啊,我就從來都沒有動過!”說著她向客廳對麵的一扇門走去,房門上貼著一張謝霆鋒的海報,我和樂樂緊緊跟在老太太的身後,老太太摸出鑰匙,輕輕地將房門打開,一瞬間我和樂樂兩個人都怔住了,一股涼氣從腳跟直衝到脊背,而與此同時白夜忽然從樂樂的包裏跳了出來,一雙眼睛炯炯的望著前方,喉嚨中發出“呼嚕呼嚕”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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