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已經沒有什麽作用了,此刻我的身體已經不聽使喚,而且我的雙手被眼前的白紙人緊緊的抓著。那白紙人一邊咧著嘴笑,一邊用力的拉著我向天台邊緣走去。此時我的腦海中一直在回憶著剛剛的那個聲音,雖然低沉,但是我能聽得出來,那聲音不是別人,正是我大哥沈笑天。


    小艾曾經警告過我,大哥可能會對我不利,但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然來的這麽快,而且是以這種方式。那白紙人雖然臉上的表情僵硬,不過我能感覺出他笑的很得意,我斜著眼睛瞥了一眼白夜,隻見白夜身上的血已經凝固變色了,白色的毛上留著幾個黑點,它怒視著眼前的黑貓,猛然躍起,但是跳的並不是太高,恐怕剛剛受傷不輕,此時已經開始有些體力不支了。


    那黑貓伸出爪子在空中輕輕一揮,正好打在白夜的頭上,白夜弱小的身體被黑貓擊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絲血從白夜的口中流淌出來。而高玉鬆此時也站起身,向我的方向衝了過來,那黑貓立刻縱身擋在高玉鬆的眼前,高玉鬆忽然擼起袖子,咬破中指,用血在胳膊上快速的畫著什麽,畫完之後,他將中指的血向黑貓的方向甩了過去,那血濺在黑貓身上,立刻發出“刺啦”一聲,那黑貓痛苦地嚎叫一聲,向後退了退。高玉鬆立刻上前,而此時白夜已經悄無聲息地爬到了黑貓的身後,高玉鬆瞥了一眼白夜,然後同時發起攻擊,高玉鬆將中指的血再次向黑貓甩了過去,黑貓迫於躲閃,並未注意白夜,這時候白夜一縱身向黑貓猛撲過去,雖然它身體弱小,但是此時應該是拚盡了全力,速度飛快,宛若一道白色的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黑貓,一口咬住黑貓的脖子,同時鋒利的爪子深深插入了黑貓的身體。


    黑貓吃痛,不停的捏著腦袋想要掙脫白夜,可是白夜卻咬得更緊,忽然那黑貓再也受不了了,低吼一聲,拚盡全力,隻聽“哧”的一聲,白夜連帶著它脖子上的一大塊肉被它甩了出去,白夜小小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白色的雪球筆直的飛向旁邊的蓄水池,重重的撞在池子上,隨後落地。而那黑貓的血不斷從脖子湧出,它眼睛通紅,不停地哀嚎著。


    高玉鬆趁著這個時候,一個箭步衝到黑貓麵前,將中指的血滴在黑貓的傷口上,黑貓低吼一聲,向黑暗處閃走。而此時白紙人的手更加用力,拉著我快速向邊緣走去,站在天台的邊緣,一股冷風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噤。


    高玉鬆快步上前,伸手便要抓我,卻也來不及了,那白紙人將我向前一拉,我隻覺得身體先是輕飄飄的,隨後快速家中,接著身體快速下降,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那白紙人拉著我的手,臉上依然是那副陰森森的笑臉,笑得讓人覺得渾身寒噤,我心想這次完蛋了。


    正在這時,我的身體忽然止住了下落,隻見高玉鬆此時多半個身子已經露在天台外麵,一隻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衣服。那白紙人顯然愣住了,臉上依然笑著,而手上的力道卻在一點點的加大,我能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的下落,如果這樣下去的話,高玉鬆和我必定都會墜下來,我想讓高玉鬆放手,然而自己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明月堅持住!”高玉鬆吃力地說著,此時脖子上和手上的青筋爆出。這時白夜搖搖晃晃地走帶了天台邊緣,它渾身是血,白色的貓此時看來已經變成了暗黑色,站在天台邊上白夜的前腿一直劇烈的顫抖著,向風中的落葉,稍微一吹就有可能落下來,終於它堅持不住一下子爬在地上,片刻之後,白夜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不過嚐試幾次卻始終站不起身。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我的身體在一厘米一厘米的下落,我能明顯的感覺到高玉鬆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而那白紙人的笑容卻愈發燦爛。此時我的心早已沉入了水底,忽然我的眼前閃過一個黑色的物事,那東西從白紙人的身後飛來,不偏不倚地打在白紙人的身上,瞬間那白紙人開始燃燒了起來,那張笑臉在火中開始扭曲,從得意變成了一種不可思議。


    與此同時我覺得綁在身體上的桎梏瞬間消失了,身體的重量也減輕了不少,高玉鬆望著我臉上露出喜色,我雙手抓住高玉鬆的胳膊,他拚盡全力向上拉,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我們兩個終於再次回到了天台上,坐在天台上兩個人都已經是汗流浹背了,喘息了一會兒,白夜終於艱難地站起身,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地向我走來,剛到我的腿邊,白夜便倒了下去。


    白夜傷得不輕,我開著車,高玉鬆抱著渾身是血白夜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此時它弱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就像是一隻大號的蠶寶寶,不過卻在一直不停地顫抖著。今晚如果不是白夜的話,恐怕我和高玉鬆都已經完蛋了,想到這裏我頓時感覺鼻子一陣酸。


    車子在就近的寵物醫院停下來,當我們將白夜交給寵物醫生的時候,那醫生皺了皺眉,緊緊地咬著嘴唇,那女護士從裏麵走出來,看到渾身是血的白夜,不禁一臉愕然。


    “大夫,求求你救救它!”未等我開口高玉鬆便搶在前麵說道。


    那年輕的寵物醫生給白夜檢查了一遍,然後搖著頭說道:“這傷的太重,恐怕夠嗆了!”


    “不管花多少錢,隻要您能把它救活就行!”我說著眼睛已經濕潤了,這時候白夜吃力的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我的手指,熱熱的感覺,讓我的眼淚一時沒控製住,滾落了下來。


    “這不是錢的問題!”寵物醫生抬起頭,看著我和高玉鬆,歎了口氣說道:“我試試吧!”


    “謝謝,謝謝您!”我和高玉鬆異口同聲地說道。


    大夫給白夜拍了x光片,三根肋骨骨折,身上有八處創口,創麵雖然不大,但是感染十分嚴重,而且因為嗜血過多,此時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雖然寵物手術間我們可以進去旁觀,但是我和高玉鬆都不忍看到白夜受傷的樣子,於是兩個人坐在外麵靜靜的等候。


    期間樂樂發來兩條短信,我猶豫了一會兒,卻不知該如何回她,最後隻是打了幾個字告訴她我們沒事,不過今晚可能會晚點回去。


    坐在椅子上,我和高玉鬆都沉默不語。其實我們兩個都清楚,從大夫的神情上來看,白夜救活的希望不大,但是誰也不願意相信。


    “明月!”高玉鬆首先打破了沉默,“剛剛那白紙人是怎麽開始燃燒起來的?”


    我將剛剛看到的一切告訴了他,其實剛剛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我一時也沒有注意,不過我確實看見一個黑色的東西向白紙人飛過來,至於那東西的來曆,卻不得而知,難道是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


    正在這時,手術間的門打開了,寵物醫生皺著眉從裏麵走了出來,我和高玉鬆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可是卻誰也不敢開口,唯恐大夫的一句話會將我們最後的希望也毀掉。


    “對不起!”大夫長出一口氣說道,“它的傷勢實在是太重。”那大夫極為惋惜的頓了頓說道,“救不活了!你們進去看看吧!”


    這句話對於我們兩個來說就像是晴天霹靂,我和高玉鬆一前一後衝進手術間,隻見此時白夜平躺在一個小小的手術台上,旁邊的盤子裏都是沾滿血的棉球,白夜身體蜷縮著,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擦掉了一些。我走到手術台前,弓著身子望著白夜,隻見此時白夜的身體依舊在不停的顫抖著,眼淚瞬間像是破了閘的洪水般湧出來。


    “白夜,白夜你醒醒!”我輕聲呼喚著,隻見白夜似乎聽到了我的召喚,鼻翼微微顫抖了兩下,像是在聞著我的味道。我將手向前湊了湊,白夜吃力的伸出舌頭,舔了舔。高玉鬆看了一會兒,轉過身,我知道他也在流著淚。


    白夜舔了一會兒,將舌頭縮了回去。我輕輕的撫摸著白夜的身體,它吃力地向我湊了湊,這時候高玉鬆忽然向門口走去,隻聽外麵“叮咣”作響,不一會兒傳來了女護士的驚呼聲,緊接著高玉鬆一手抓著那寵物醫生的脖子,將其按在牆上激動的說道:“你他媽的是不是個庸醫,今天如果你救不活它,我就弄死你!”


    “你就算殺了我,我也救不活它,它傷的太厲害了!”那寵物醫生被掐住脖子,喘著粗氣說道。


    “老高!”我背對著高玉鬆大聲喊道,高玉鬆一愣,我無力地說道:“放開他,他已經盡力了!”說完我將襯衣脫下來,裹住白夜,然後將其抱在懷裏走了出去。高玉鬆歎了口氣,望著寵物醫生,一臉慚愧地說道:“對不起!”


    那寵物醫生輕輕地搖了搖頭。


    外麵的夜風很涼,我抱著白夜回到車裏,高玉鬆也坐了進來。


    “現在去哪裏?”高玉鬆歎了口氣問道,實際上現在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真的想不出要去什麽地方,正在這時高玉鬆指著我懷裏的白夜驚異地說道:“明月,你看白夜這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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