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鬆輕輕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紫雲不但沒有死,而且是唯一一個逃出南山凶宅的人!”


    我不可思議地將那份紫雲的筆錄攤開,確實如高玉鬆所說這應該是民國警察局的一份舊檔。上麵的一些字跡由於年代久遠已經模糊了,不過在被審訊人一欄中還是能清晰的看出“紫雲”兩個字。


    問:你叫什麽名字?


    答:紫雲。


    問:你為何出現在南山別墅?


    答:我是和我丈夫秦雲陪一同搬入南山別墅的。


    問:幾天前南山別墅凶殺案你是否在場?


    答:在場。


    問:南山別墅內發生了什麽?是誰殺死了裏麵的人?


    答:我不知道,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別墅裏的人全部死了,所以我才逃了出來。


    第一天的詢問就這樣終結了,我緊接著將筆錄翻到第二頁,被審訊人依舊是紫雲。


    問:秦雲陪為什麽要防火燒掉秦家舊宅?


    答:我不知道。


    問:據說你是先與秦雲泰認識,後來才認識的秦雲陪,而且據說你和秦雲泰在上海曾經熱戀過,最後為什麽會嫁給秦雲陪?


    答:我和秦雲泰沒有戀愛過,我一直深愛著的人是秦雲陪。


    問:我希望你能說實話,這樣對你有好處,在南山別墅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們在南山別墅發現了一具冰凍的女屍,她是誰?


    答:嗬嗬,她叫蘇月,秦雲陪的原配。


    問:南山別墅內究竟發生了什麽?


    答:我不知道。


    第二天的詢問依然毫無結果,我皺著眉抬起頭看了一眼高玉鬆,隻見此時他又點了一根煙,悠閑地望著我,我迫不及待地將那筆錄又快速的翻了幾頁,高玉鬆似乎看出了我的煩躁,他歎了口氣說道:“馬上就會有發現了,我想應該當時那些警察對紫雲嚴刑逼供了,她的精神也幾近崩潰了,所以才有後麵的那些筆錄!”


    我點了點頭,翻開筆錄,被詢問人一欄仍然是紫雲。


    問:你說你認識一個殺人狂魔?


    答:是的,我在上海當記者的時候曾經參與過一個跟蹤報道,當時巡捕房抓到那個殺人狂魔之後,便正法了,但是有坊間傳言,那個人並沒有死,而是被人替換了出來,我在秦雲陪的宅子中見到了那個人。


    問:他叫什麽名字?


    答:吳真。


    問:他與秦雲陪在秦家宅子裏都談論了什麽?


    答:他們兩個人一直在屋子裏秘密會談,至於談些什麽根本聽不清楚,但是……應該是想要借屍還魂。


    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答:這是秦雲泰暗中告訴我的。


    問:南山別墅的屍體中有吳真嗎?


    答:沒有。


    問:秦雲泰有沒有告訴你秦雲陪想怎樣借屍還魂?


    答:殺了我,以我為祭品,讓蘇月重生。


    問:秦雲泰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


    答:他……喜歡我。


    後麵則是一個結案語:發生在本地的南山別墅凶殺案告破,據調查南山別墅主人秦雲陪因為過度思念已故妻子蘇月,重金收買看守,將殺人狂魔吳真替換出來,想讓吳真令其妻子借屍還魂,死而複生,為了達到其目的,在南山修建凶宅,誰料在最後階段,秦雲陪忽然瘋狂殺死弟弟秦雲泰以及南山別墅數人後自殺。


    看著這潦草的結案語,我的心中卻湧起無限的好奇,吳真究竟是什麽人?秦雲陪為什麽那麽相信吳真可以讓自己的妻子死而複生?南山凶宅內究竟藏著什麽秘密?吳真究竟用什麽方法讓蘇月死而複生?最重要的是,秦雲陪既然那麽篤信吳真可以讓蘇月複活,為什麽又忽然殺了所有的人然後自殺呢?這份檔案不但沒有讓事情明朗,然而讓謎團更重了。


    我眉頭緊縮地望著那份筆錄出神,而此時高玉鬆又從檔案袋中掏出一張紙笑眯眯地說道:“還有一件事更有意思!”


    我抬起頭,好奇地望著高玉鬆,隻見他將手中的紙攤開在茶幾上,說道:“我發現南山那個地方很特別,在發生凶案之後,秦雲陪所建的南山別墅有發生了數起離奇事件,這些事件一直從民國延續到八十年代才結束。”


    我望著高玉鬆手中的紙,他將所有的離奇事件都羅列其中了,想必也隻有他這樣有足夠的時間,和足夠資源的人才能將那些事件羅列的如此清楚,確實如他所說,那些詭異事件似乎從未間斷過,而且這些事件中的當事人說的最多的就是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渾身是血的樓上樓下遊走。


    這件事直到八十年代之後,便再也沒有發生過,但是因為南山凶宅惡名遠揚,因此也沒有人敢繼續住進去,不過讓我奇怪的是,這南山凶宅竟然能保存這麽久,沒有被拆毀。


    “對了,現在南山凶宅是屬於政府嗎?”我好奇地問道。


    “之前是屬於政府的,不過,幾年前南山那片地被人以租代征收購了!”高玉鬆絕對是一個細致的人,做起事來麵麵俱到。


    “現在南山那片地屬於誰?”我好奇地追問道。


    高玉鬆皺了皺眉說道:“好像是陸東集團吧!”


    “陸東集團?”我疑惑地問道,這陸東集團在我們這裏算得上是房地產行業的老大,而它的老總正是從樂樂的前男友陸皓東。


    “怎麽會是他?”我忽然覺得腦子有些亂。


    “人家有錢唄!”高玉鬆歎了口氣說道,“你看人家和咱們都是八零後,結果,人家在談幾個億的生意,咱們在這破屋子裏研究這些玩意!”


    可是高玉鬆的話,我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我的腦海被一些東西占據了,南山凶宅是陸皓東的產業,而金鬆療養院下麵的秦家舊宅也是陸皓東的產業,難道陸皓東知道些什麽?


    想到這裏我立刻站起身來,高玉鬆疑惑地望著我,說道:“怎麽了?”


    “有些事,我必須要好好想一想!”我一麵說著,一麵茫然地向外走,正在這時高玉鬆忽然叫住了我說道:“喂,你小子就這麽走了?”


    “啊?”我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回頭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回頭是什麽時候啊?”高玉鬆不依不饒地說道,“如果你不說的話,就別想看這張照片!”說著高玉鬆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照片在我眼前晃了兩晃,笑眯眯地說道。


    “什麽照片?”我疑惑地望著一臉壞笑的高玉鬆不解地問道。


    “你還記得紫雲日記的最後一頁有一個照片的印痕嗎?”高玉鬆提醒道。


    我忽然想起來,當時看紫雲的日記後麵確實有這樣一個痕跡,隻是當時並不敢確定是一張照片。


    “給我看看!”我伸手過去,高玉鬆笑著躲開說道,“你丫先說個時間!”


    “那就明天,我過來接你,吃什麽隨你!”我迫不及待地說道。


    “恩,這還差不多!”高玉鬆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也不枉我點燈熬油的幫你找這些東西!”說著將那張照片遞給了我,我接過照片,在照片的後麵用娟細的字體寫著兩個字:吳真。我連忙將那張照片輕輕翻轉過來,那是一張黑白照片,此前應該一直夾在日記裏,因此保存的十分完整,接著在日光燈下,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出現在我的麵前,瞬間我像是被人澆了一瓢冷水,整個人從頭頂涼到腳下。


    高玉鬆望著愣在原地的我,疑惑地望著我說道:“你怎麽了?”


    “這……照片上的人我見過!”我茫然地抬起頭,忽然我想起了什麽,立刻掏出手機,快速撥通了從樂樂的電話,可是電話接通了,那邊依舊是無人接聽,一種不祥的預感立刻襲上心頭,我連忙將那張照片揣進口袋裏,匆忙離開了高玉鬆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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