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坐在她前麵的椅子上,女孩子長得很漂亮,雖然坐著,但是目測身高應該在一米七以上,身材勻稱,見到我有些靦腆,微微的低著頭,輕輕的用長長的指甲敲擊著麵前的玻璃杯。ziyouge<紫/幽閣>


    “你是從樂樂?”我這個人見到女孩非常靦腆,有一次見一個女性朋友,之前我和她說我見到女孩基本上立刻就會石化,所以我們見麵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個餐館,然後要一瓶二鍋頭,一杯喝下去,我立刻就能放開了。


    女孩子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輕輕抬起頭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心想這年頭這麽靦腆的美女還真是少見,不過,氣氛還是變得十分尷尬,因為我們很快發現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一種欲言又止的沉默,就像是兩個準備打架的人,誰也不願意先出手,唯恐露出破綻。


    沉默僵持了幾分鍾,我想眼前的女孩即便漂亮,但是漂亮的女孩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我從來不相信相親這種事,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想到這裏,我忽然抬起頭,沒想到與此同時她也抬起頭,結果我們兩個人四目相對,剛想說的話卻又咽了回去。


    “你……你先說吧!”我紅著臉說道。


    她也紅著臉,微微笑了笑,“還是你先說吧!”


    我長出一口氣,然後揮了揮手對後麵的服務生說道:“先給我來瓶啤酒吧!”


    從樂樂好奇地望著我,很快服務員上了一瓶冰鎮啤酒,我一口氣咕咚咕咚都喝了下去,不一會兒明顯感覺尷尬的氣氛緩和了很多,我望著從樂樂剛要說話,誰知她忽然笑了起來,讓我變得更加尷尬了起來。


    “再來一瓶!”我對後麵的服務生說道,誰知我話音剛落,從樂樂說道:“兩瓶!”


    接著我們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酒,也不說話,她喝她的,我喝我的,就這樣一瓶酒喝完,我這次唯恐她會再次忽然笑起來,趕在前麵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一瞬間,我覺得我就像是聽到了回憶一樣,隻是那回音變成了一個女生,這時我才發現從樂樂竟然是與我同樣的想法,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我們四目相對了兩秒,然後兩個人都笑了起來。一切說明白之後,兩個人就像是卸下來包袱,原本的尷尬被一掃而光,反而更容易溝通了,接著我從她的話裏才知道,原來她也是被逼無奈來相親的,她是個心理醫生,在國外留學幾年,才回來沒多久,家裏就開始惦記她的婚姻大事,就這樣機緣巧合的碰到了一起,其實她和我一樣,對這些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但是卻有被逼無奈,所以才有了那句話“不耽誤大家時間!”,她是想早見麵,早回家交差。


    而當她聽說我在紮紙店的時候,似乎燃起了她的一些興趣,執意要參觀一下,我心想既然已經說開了,那做個朋友也還算是可以的,而且就現在我這個精神狀態,說不定啥時候就需要見心理醫生,到時候也算是知道精神病院的大門往哪裏開了,於是我便沒有拒絕,帶她來到了紮紙店。


    站起身來,我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孩,絕對比我想象的要高,尤其是穿上高跟鞋,跟我不相上下,絕對一米七五以上,如果她高跟鞋隻有五厘米的話。我結了賬,帶著她離開那家小店,剛一出門口,這美女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隻見她立刻脫掉一隻高跟鞋,對著台階,把跟用力的一敲,鞋跟應聲而斷,接著是另外一隻……


    然後將鞋子穿上,對我笑了笑說道:“其實裝淑女還真的是挺難得!”


    我勒個去,好吧,我就說現在的美女,還有誰會那麽靦腆,眼前這位絕對夠彪悍。她穿著沒有跟的高跟鞋,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和我回到了紮紙店,誰知當我們走進紮紙店的時候,孫明卻已經不知去向了,我在店裏四處找了半天,可是蹤影全無,他的車停在外麵,我試圖撥打電話聯係孫明,可是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這些紙人做得真像啊!”從樂樂望著牆上掛著的那些嘴唇鮮紅的紙人說道,我諾諾地應承著,心中暗罵孫明這小子太不靠譜,讓他看著店,卻就這樣不知去向,連手機也是無法接通。


    “咦?這個紙人還有名字啊?”從樂樂的目光落在了一個紙人的身上,她小心的湊過去,輕聲說道:“孫明……”


    這兩個字傳進我的耳朵裏,我甚至能聽到腦子裏某根敏感脆弱的神經甚至發出了“哢嚓”一聲斷裂的聲音。


    這白紙人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我對它毫無印象,難道這真的是孫明嗎?想到這裏我心裏愈發焦急,立刻掏出手機,急切地撥打著孫明的電話,然而孫明的手機始終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難道孫明出事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我心亂如麻地在屋內踱著步子,從樂樂早已經意識到自從她說出孫明兩個字之後,我神情突變。


    “怎麽了?”從樂樂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我扭過頭望著她,沉默了半天,我不能將這幾天所經曆的一切告訴她,她僅僅隻是一個好奇的姑娘,今天這次失敗的相親結束之後,我們也許再無瓜葛,何必讓他和孫明一樣,卷入我的生活呢?幾分鍾之後,我故作鎮定地說道:“沒什麽,隻是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要去處理一下!”


    “你確定沒事?”從樂樂柳眉微顰地望著我說道。


    “真的,現在紮紙店你也看到了!”我一麵說,腦子裏快速地做了一個決定,“我現在要出去,你也早點回家吧!我想接下來和家長怎麽說,你肯定已經有經驗了!”


    從樂樂微笑著點了點頭,估計她之前也是對相親不厭其煩,因此找出一些不合適的借口,對於她來說也不會是什麽難事。


    我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回到櫃台後麵,拉開抽屜找出那張紙條,之後又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周,然後走到前麵說道:“那我們就先到這裏,以後有機會的話再聯係!”


    這道逐客令委婉而明顯,從樂樂十分聰明,她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向門口走,在到門口的地方,背對著我揮了揮手。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我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十五分,我這個人有種數字強迫症,隻要涉及到數字,尤其是與五有關的,就會相當敏感。我走到外麵,鎖上店門,然後緩步走到街口,向南山舊宅的方向而去。


    因為地處縣城邊緣,因此交通也很不便利,極少有出租車會到這個地方來,本來心想著有孫明這個免費的司機,可以隨時出發,但是現在孫明下落不明,而且那個寫著孫明名字的白紙人,讓我心裏有種不安的感覺,一路上腦海中總是閃現著那個白紙人怪異的笑容。


    從紮紙店到南山,大概有四五公裏的路程,因為前幾天下過雨,再加上這個地方晝夜溫差比較大,所以雖然白天暴熱難耐,但是一旦到了晚上,卻顯得格外涼爽,我腳步很快,大概用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終於來到了南山前麵。


    南山是一座海拔並不高的小山,山上種植著茂密的樹木,平日偶爾回到這個地方來,那時候從來沒有注意這山上究竟種的是什麽樹,然而今晚我卻格外警覺地發現,這山上的樹除了桑樹,就是槐樹。這兩種書我曾經在樹上讀到過,桑樹的桑與“喪”同音,十分不詳,而這槐樹就更加恐怖了,因為槐樹拆開便是一個木,一個鬼。


    駐足在南山前麵的小路上,我忽然感覺一陣涼颼颼的風從山上吹來,兩旁高大的樹木,在夜風中發出刷拉拉的聲音,那聲音帶著一點點悲涼的感覺,我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我連忙點上一根煙,大口了吸了幾口,等自己平靜之後,我開始沿著小路,向南山深處走去,小路兩邊是高大的樹木,在樹木後麵則是一大片,一大片綠油油的玉米地,在這月朗星稀的夜晚,這些被夜風吹動的玉米,宛如一個個潛伏在我周圍的黑影,想到這裏我忽然感覺似乎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跟著我,我猛然停下腳步,轉過頭,身後什麽都沒有,可是我明顯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就在我身後的某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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