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服務員妹子才跑到門口,就被幾個下頭穿著大褲衩子。上身穿著花格子短袖,頭上染得跟堆了一坨屎似的混混給攔住了。服務員妹子嚇得大叫了一聲,懷裏抱著的菜單也掉落在地。


    “怎麽地呀?小琳妹子?幾天不見哥,怎麽這麽生分了?今兒你們老板還沒來?我大哥可等著他在轉讓合同上簽字呢。咱們都是文明人,你用不著害怕。”為首一混混牽著一條雜.交過不知道多少回了的狼狗走過來,用手挑了挑服務員妹子的下巴在那裏說道。


    “怎麽地?還要咱哥們請不成?各位都出去吧?這兒今兒不營業。”牽狗的那位將挑過服務員下巴的手指撚了撚,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後人仗狗勢的在大堂裏高聲咋呼著道。但凡混混出行大抵是這個揍性,要麽仗著人的勢,要麽仗著畜牲的勢。真讓他一個人出去惹事,他也害怕。


    “哎哎,你們賬還沒付呢!”本就屈指可數的幾個食客見狀,放下筷子就往門外走去。他們心裏確實有些怕,不過怕的不是那幾個混混,而是混混手裏牽著的那條狗。這家夥,那血盆大口的要是讓它來上一口,能落著好兒麽?見客人都跑掉了,負責招待他們的服務員趕緊追了幾步喊道。


    “別惦記著結賬了妹子,哥哥今兒來通知你們一聲。打明兒起,這裏可就要換老板了。你們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反正來了也沒工資拿,何必呢?還有,誰要遇到你們老板了,幫我帶個話兒。就說讓他趕緊來這裏把合同簽了,不然被哥們兒逮著了,可就不是和上回那樣斷條胳膊就算完事了啊!”牽狗的那位抬手摳了摳鼻孔,然後彈了彈指甲在那裏對服務員們說道。那架勢,渾然就像他是老板一般。


    “哎?合著幾天不來,我特麽說話不算話了?角落裏窩著的那兩個,還不滾在這裏等飯吃呐?”看著服務員們戰戰兢兢的樣子,牽狗的那位很是滿意的笑了笑。然後一回頭,就瞅見了冷眼旁觀的我和燈草。提了提手裏的狗繩,那位揚著下巴衝我喊道。橫行霸道慣了,忽然看見有人不在乎他,這位的心裏頓時有些不爽利的感覺。


    “誰特麽褲襠沒夾緊,把你給露出來了?”燈草端起茶杯,冷笑了一聲看著牽狗那貨說道。這句話,是他偶然一次在西湖看見倆遊客在那裏拌嘴聽到的。從此之後,但凡和人不對付了,就愛說這句。


    “喲嗬?有人敢跟咱哥們兒炸刺兒嘿?小子,外地的吧?識相的趕緊滾,不然別怪咱哥們下手狠。”那貨將手裏的狗繩鬆了一下,讓那條大狗猛地向前一竄,隨後收緊了狗繩對我們說道。我看著那條吐露著猩紅舌頭的狗,再看看那幾個歪瓜裂棗的貨,心裏暗道了一聲:真是人無好人,狗無好狗!


    “我們的菜,該上了吧?我們是來吃飯的,不是來聽狗吠的。”我挖了挖耳朵眼兒,看著那個小臉煞白的服務員說道。我知道今天這頓飯是沒法吃了,不過對於這種人渣,我可沒那麽好的脾氣去慣著他。他爹他媽慣著他,我又不是他爹,沒那個義務。


    “行啊小子,很久沒人敢這麽和老子說話了。今天不弄弄你們,我超子就沒臉在這裏混下去了。”原來牽狗的那貨叫超子。就見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後在那裏對我們說道。說完之後,將手裏的狗繩一放,縱使那條狼狗徑直向我和燈草撲了過來。要說這貨,是典型的不知道死是怎麽寫的。這麽大條狗撲人,一旦撲上了那人還有命在?弄出了人命,就憑他這種小嘍羅,誰會出麵去救他?最後的下場,無外乎一粒花生米罷了。


    “你就靠著它橫行霸道的是吧?”燈草早就按捺不住揍人的衝動了,這個光頭,最近是愈發的有暴力傾向。隻見他一腳將桌子踢向那隻汪汪狂吠的狼狗,一個踏步迎著狗就衝了過去道。本來這活兒貧道準備留給自己裝x用的,沒想到卻被這個禿驢給搶了先。


    “昂嗚昂嗚!”那狼狗被燈草踢來的桌子砸了個正著,疼痛之下悲鳴兩聲轉身就想跑。看來什麽樣的人養什麽樣的狗,這狗也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一見點子紮手,第一件事就是想風緊扯呼。


    燈草性子一起,哪裏會讓這狗全身而退?一探身一伸手,抓住了狼狗的尾巴將它拖了回來。那狗膽氣已喪,就那麽任由燈草拽住它的尾巴,然後攔腰將它舉起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這一下下去,那條狼狗的脊梁當場就被砸斷。抽搐了幾下四肢一蹬,眼看著就死在了當場。燈大師這頃刻間,便又犯了殺戒。


    “阿黃!”那超子見自己的狗口吐白沫咽了氣,從腰間拔出一支匕首來大叫一聲就操刀捅向了燈草!隻是這狗的名字居然敢叫阿黃?阿黃這名字是這種狗配叫的麽?超子一句阿黃出口,貧道當時就心頭火起。他這一句阿黃,讓我想起了老林叔。


    “滾,不滾就斃了你!”我一抬手拔出腰間的手槍,直直指著超子吼道。貧道如今可是有持槍證的人,敢在貧道麵前動刀子捅人,真斃了他也是合法的。不過我看這貨那色厲內荏的樣子,有心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這才沒有拔槍就打。


    “當啷!”超子很聽話的將手上的匕首往地上一扔,隨後也顧不得許多,調頭就往門外跑去。那速度,比那條狼狗剛才前撲要快得多。


    “我看今天這飯是吃不成了,咱倆去對麵吃炒麵算了。”我將手槍插回槍套,整了整衣裳將它掩蓋住對一旁的燈草說道。剛才被這群混混這麽一鬧,酒樓的廚子早從後門溜了。加上我把槍那麽一亮,誰還敢過來招待我們?還好街對麵有一排大排檔,雖然檔次不高,但是味道也不比這酒樓的差。我決定和燈草去那邊對付一頓,然後給在家裏吹著空調的老媽和霍晶瑩打包帶點回去。


    湖北的夏天,能熱死人。這不是假話,在家要是不開空調的話,室內溫度都能達到36度。而湖北氣溫最高的,不是武漢,而是我的家鄉!因為就算是看天氣預報,我們這裏的溫度也比武漢要高上1-2度。更何況,實際溫度總是會超過預報那麽一兩度呢?腳上的涼鞋踩在柏油路麵上,有一絲黏糊糊的感覺,那是地麵的瀝青被驕陽烤融化了的結果。如果低頭細看,會發現自己的腳印此刻正印在地麵。


    馬路上的車不多,大概是因為天氣太熱的原因,人們不怎麽愛出門的緣故吧。可即是如此,我和燈草依然站在斑馬線上等到了人行綠燈亮起才邁步向對麵走去。規矩就是規矩,大家都守規矩的話,很多事情自然也就公平了。怕就怕有些人想著別人遵守規矩而自己卻去破壞規矩,這樣的話隻會帶動更多的人去不守規矩。


    因為人是高級動物,在心裏都是會比較的。為什麽我守規矩,反而沒有那些不守規矩的人過得好呢?於是那些原本守規矩的人心裏會不平衡,逐漸的也加入到不守規矩的這類人裏頭來。到最後,就沒人再去守規矩了。看起來有些拗口,可是道理卻是這麽個道理。


    “老板,來一份油燜大蝦再來一箱啤酒。啤酒要冰的啊!”走進了一個食客算是不少的排檔裏,我和燈草找了一張空著的桌子坐了下來,然後開口大聲地招呼著脖子上圍了一條巾,汗流浹背地在灶台前頭忙碌著的老板。在大排檔吃東西,可沒有酒樓飯店的那種待遇。這裏沒人迎你,沒人為你領座,一切都要靠自己的眼疾口快。先坐下,先開口。你的菜自然就先下鍋。


    “油燜大蝦一份,6號台子!”老板聞言衝我們這邊掃了一眼,然後開口大聲吆喝了一句示意自己知道了。點好了菜,我起身自己去提了一壺冰鎮酸梅湯過來。這是排檔贈送給客人的,不另外收錢。當然不是本地人一般都不知道這裏還送這個,因為老板通常會把小茶壺放在菜架後頭的冰櫃裏藏起來。畢竟是小本生意,能省一壺是一壺。


    “先喝兩杯這個解解暑,我們這裏比杭州熱吧?”我拆了兩套一次性的塑料餐具,將裏麵的杯子拿出來用水涮了一下,然後替燈草倒滿了冰鎮酸梅湯問他道。吃大排檔隻能這樣了,講究不起來。不過我喜歡這個味道,大家大聲說話,大筷子吃菜,大杯喝啤酒才顯得有氣氛。


    “其實都差不多,杭州的夏天也熱得很。”燈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隨後自己提起茶壺來斟滿了杯子道。看來這個酸梅湯是對了他的胃口了。


    “就是他們,大哥。”我們的油燜大蝦還沒上來,我放了一馬的那個超子反倒是先找來了。隻見他伸手對我和燈草一指,衝身邊那位左青龍右白虎,雙筒獵槍在腰間的大漢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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