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廖他們上工之後,我也提著儀表箱跟到了工作現場。為了符合我來時偽裝的身份,不得不這麽幹。至於那些從鑽井平台上取來的水樣,我隻有裝模作樣的弄一下,隨後以數據不能外泄為由搪塞過去了。不過我也不是毫無收獲,最起碼我知道了,那些人為什麽要來針對791平台了。


    從技工們的嘴裏我隱晦的得知,鑽井平台所處的海底,蘊藏著豐富的石油和天燃氣資源。我國不是個能源大國,隨著社會的不斷進步,所需要的能源也在日益增加。能源,其實就是這次事件的導火索。這塊海麵,周圍有著好幾個國家,大家得知這個消息都想來分一杯羹。但是他們明著又不敢和中國硬碰,所以隻有暗地裏玩一些惡心人的花樣了。


    第三天下午,燈草和霍晶瑩也登上了平台。和我想的一樣,老廖將我和燈草安排在了一個房間。而侯爽爽則是和霍晶瑩住一個房間。平台上一下子多了4個新人,讓那些堅守崗位大半年的技工們感到了一絲新鮮。


    當晚再次重複了之前歡迎我和侯爽爽的盛況,食堂的師傅們又一次穿著潛水服下到海裏為我們撈起了海鮮。大半年的時間,這還是第一次有外人來到這個平台上,所有人的心裏都覺得敞亮了一些。起碼,看著我們4個人那陌生的麵孔,讓他們覺得自己還生活在地球上。在這之前,孤單和枯燥,一直都是他們揮之不去的感受。


    “師兄,你說那些人,什麽時候會再動手?”晚上吃過飯,燈草撫摸著肥大了許多的燈芯在那裏問我道。他有些不適應海上的生活,巴不得早點完事早點回到陸地上去。而燈芯則不一樣,今天一天,那些撈上來的海鮮很是讓它大快朵頤了一番。它是平台上唯一的動物,它的到來深得那些技工們的喜歡。人們勞累之餘總會借著休息的時間,去撫摸一下燈芯身上那如同虎紋一般的毛發。而燈芯為了得到那些海鮮,也是眯著眼睛在那裏任由人們去撫摸。


    “我想,隻要791平台再過幾天還沒撤退的跡象,他們就一定還會動手的。”一座鑽井平台想要完全撤離,準備工作就得一個月。所以我料想我們的對手不會急著再次動手,他們得確認了平台沒有撤離的意圖之後才會做出進一步的行動。


    “白天應該是安全的,我們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晚上。因為晚上能見度本來就低,加上又是在海麵上。風平浪靜還好,要是疾風巨浪的天氣,就算是派了哨兵也沒用。人們的視覺和聽覺都會降到最低,就算有人摸上來了,也不見得就會及時發現。我想他們第一次動手,就是利用了天氣的因素,要不然我們的保衛人員不可能發現不了他們。”我躺在床上,點了一支煙在那裏對燈草說道。夜晚,海上的夜晚是最讓人防不勝防的。


    “晚上的話,這麽大個平台,就我們4個人顧得過來麽?”燈草見識了鑽井平台的龐大之後,心有疑慮的說道。我知道他是不放心侯爽爽和霍晶瑩。畢竟她們是兩個女孩子,萬一要是運氣不好,對手從她們防守的地方登陸的話,兩個女孩子能夠自保麽?


    “不用那麽麻煩,來人隻是想對平台上的技工造成傷亡,讓他們人心浮動主動撤退。至於平台,都是鋼架結構的東西。除非他們帶炸藥把整座平台都炸了,不然光憑人力是造不成多大破壞的。再說了,沒有圖紙的指引,他們就算想破壞平台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既然他們的目標是人,那麽我們隻需要在宿舍區守株待兔就是了。”我彈了一下煙灰,躺在床上對燈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判斷。


    “你說得有道理,既然是這樣,那師兄我們4個人就可以在一起彼此照應著了。隻要有敵來犯,我們就能在短時間內集中全部的力量幹掉他們其中的一部分。這麽弄下去,我想他們也承受不了損失吧?”燈草聞言在那裏點頭稱是道。


    “就是要他們幕後的人承受不了損失,這樣他們就不會繼續派人過來了。我們的目的不是去找那個幕後的人,誰指使誰買凶誰動手都無關緊要,我們隻是來殺人的,殺到那些對手自己覺得膽寒為止。至於誰是幕後的主使者,我相信接單的一方隻要是損失超過了他們的預期,他們會主動去找那個主使者的。到時候就讓他們去狗咬狗吧。”這是侯叔叔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們沒那麽多精力去和這些宵小們糾纏,最利落的辦法,就是把他們打疼。知道疼了,他們再想動手也就會多考慮考慮這麽幹劃不劃算。


    “有道理啊,師兄。看來這麽多年你東奔西走的,確實比我們強上太多了。師兄,以後再有事,還是帶上我們吧。一來你也能有個幫手,二來我們也能得到鍛煉。我知道你是在照顧我們,什麽事情都想自己扛了。可是這樣下去,我們就真的隻能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真到了你需要幫手的時候,我們也頂不上大用了。”燈草將燈芯放到枕邊,拉過毛毯替它蓋上之後對我說道。


    “行,以後有事,咱們4個人同進同退。你說得對,你們應該得到鍛煉。以前是我考慮不周,總想著世上哪有那麽多事情要我們去做?不如就我自己幹了算了。經過這幾年我也發現,世上需要我們去做的事情,還真不少。”我將煙蒂按滅之後對燈草說道。我確實是這麽想的,尤其對於侯爽爽和霍晶瑩兩個女孩子。總覺得這些險活兒不應該拉她們下水。可現在看起來,要是不讓她們得到鍛煉,以後有事她們永遠隻能站在我身後。


    “這就對了師兄,我們叫你一句師兄,你就有責任帶著我們一起成長。什麽事情都你自己去做了,那還要我們幾個做什麽?師父說過,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本就是同生死,共進退的!”燈草很久沒有在我麵前說這麽多的話了,我聞言在想,這幾年他的話越來越少,是不是也和我的獨斷專行有關。雖然我本意是想保護他們不受傷害,可能在他們眼裏,我這是沒把他們當成是自己人的一種表現吧?


    “行,活兒是幹不完的。今後我去哪兒,都帶著你們!”我點了點頭,對燈草做出了自己的承諾。


    打那之後,我真的做到了去哪兒都帶著燈草和兩個師妹。根據現場的情況,我會將我這麽多年執行任務的經驗逐一傳授給他們。日子就這麽過了半個月,期間我們和平台上的技工們也都混熟了。隨著日子逐漸往後推移,我心裏隱隱也預感到,我們的對手即將會展開第二次行動了。


    “小樓啊,今晚或許會有暴風雨,晚上要是沒啥緊要事就別出門了。”這一天,等吃過晚飯之後,作業長老廖刻意對我囑咐了一句。平台上總是能夠第一時間收到最新的天氣預報,以方便技工們能夠合理安全的安排自己的工作,不至於出現一些安全事故。要知道一旦出了安全事故,整個海洋勘探局可都是會扣錢挨罰的。生產安全和作業安全,是他們再三強調的事情。


    “知道了老廖,晚上就窩屋子裏,哪兒也不去。對了,那些保衛同誌你通知了沒有?大風大雨的,就別讓人家在外頭受罪了。”我將頭上的安全帽摘下來掛到牆上,隨口對老廖說道。對於我們即將麵對的對手,就算有保衛的戰士站崗也沒用。不如將他們都撤回來,晚上我們還好行動一些。雖然不知道對手確切的行動時間,但是這麽惡劣的天氣,我估計他們應該會加以利用的。就算他們不來,大不了我們4個人白熬一夜。


    “得,你不說我還忘了!這大風大雨的天氣,都是人生父母養的,也確實沒必要讓人家在外頭受罪。”老廖聽取了我的建議,說完轉身就向外頭走去。他要去和保衛同誌們的領導商量商量,將站崗的人都撤回來,以免風急浪高的真出個什麽意外。


    “那怎麽行?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負責平台以及附近周邊海域的安全。老廖啊,你的好意我代替同誌們領了。可是命令就是命令,沒有上級的命令,就算天上下刀子我們也不會撤崗的。”保衛的幹部在那裏擺手拒絕了老廖的好意。他們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雖然對外是宣稱保衛部,免得萬一過了線人家告咱們侵略。可是沒有一個人,忘記過自己的使命和真實身份。也沒有一個人,從而降低對自己的要求。


    “你這人,怎麽這麽軸呢?這海上的風浪你還見少了?那麽大的風浪,還有人能爬上平台來不成?任務是沒錯,可你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他們想想吧?”老廖有些急眼了,拉著那幹部的一宿就說道起來。


    “老廖啊,什麽事情我都能聽你的。唯獨涉及到任務的這塊兒,我不能聽你的。全體都有,晚上按時接換崗!”保衛幹部抱歉的對老廖說完,隨後對屋內整裝待發的那些同誌們下達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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