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皮子聽我這麽一說,抬起前爪來輕掩在它那張老鼠嘴旁做嫣然一笑狀。到今天貧道才知道,原來特麽動物也能做出這麽擬人的動作來。隻可惜畜牲就是畜牲,如果妖女在我眼前做出這番姿態,貧道說不得會迷醉其中。可是眼瞅著一隻賊眉鼠眼的黃鼠狼做出這副樣子來,貧道隻覺得胃裏的大餅和酸菜在齊齊往喉嚨口處不停的翻湧著。


    “你怎麽了?不舒服嘛?”見我掩嘴做幹嘔狀,黃皮子吱吱的表示著關心。


    “沒什麽事,可能是冷風涼了胃,過幾天就沒事了。”我將喉頭的嘔吐感使勁給憋了回去,故作輕鬆的對那隻黃皮子說道。


    “哦哦,瞧你,這麽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等回去了,我給你煲湯暖胃!”黃皮子在那裏作溫柔羞怯狀的對我說著。


    “快到了,我們加快度吧,別讓和尚他們等太久!”我特麽瞅著這貨這副姿態,又有些想吐了。不經意間稍微放緩了一下自己的腳步,將我和它之間的距離拉開了一些說道。


    “是啊,就快到了呢!那我們快走吧,早點到事情就可以早點了結。”黃皮子若有所指的在那裏說道。


    “是啊!早點到地方,事情就能早點了結!”我看著黃皮子的背影,自言自語道。不得不說,要不是我事先開了開眼咒,還真的會載在黃皮子的這種幻術之下。也不知道它是怎麽從妖女的追蹤下逃開的,看來我們之前都小看了黃皮子的狡詐和戰鬥力。要不是這回身臨其境的和它鬥一回,我對它們的印象,應該會一直停留在僅僅是一隻黃皮畜牲的階段上。


    “我們到了,他們在裏麵守著黃皮子的窩呢,進去吧!”走到山頂那座矗立在寒風之中的破廟門前,黃皮子幻化成的妖女輕抿了一下嘴唇對我說道。


    “師叔先進去吧,我喘口氣就來!”我站在那座連牌匾都不見了的破廟門口,雙手扶著膝蓋在那裏喘息著道。


    “那好啊,那我先進去了啊。”黃皮子自以為得計,也稍稍放鬆了警惕,聞言便搖頭晃腦的鑽進了黑漆漆的廟堂。


    “師叔!”等黃皮子和我兩肩相錯的那一刻,我忽然出言喊了它一句!


    “什麽?”黃皮子果然如同我料想的那般停下了腳步!


    “送你一程!欻火雷符!”我猛地將左右兩手手心之中捏著的道符拍向了黃皮子的後心,劈啪兩聲過後我和黃皮子各自向後退去。黃皮子是身受重創,被道符所迸出的威力給擊飛的。而我,則是一邊後退一邊給自己上了一個六丁護身咒外加一個開眼咒。對付這種狡猾的東西,我不多留個心眼不行。


    “吱!”黃皮子生受兩記欻火雷符,內腑早已經被震個稀爛。扭過頭來絕望的看了我一眼,一聲淒厲的尖嘯過後蹣跚著就衝進了廟內。


    “孽畜哪裏逃?”我一看這黃皮子眼看都不活了,還想著伺機開溜。嘴裏大喝一聲,邁步緊追了過去。


    廟裏一片漆黑,我從白晃晃的雪地裏乍一進來,當真是適應不過來。將自己的眼睛緩緩閉上之後,我捏了兩張道符在手裏,腳下緩緩移動著。盡量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仔細的偵聽起廟裏的動靜來!


    嗚嗚的風聲從廟門外吹了進來,在不大的廟堂裏回旋輕嘯著。佛像前兩條破爛的幡,隨著寒風在那裏嘩啦嘩啦聲聲作響著。嗚嗚的風聲,嘩啦啦的幡聲,還有我那嚓嚓的腳步聲,夾雜在一起。除此之外,我居然沒有現第四種聲音。


    “那死黃鼠狼躲到哪裏去了?”少時,我緩緩睜開眼睛。努力將注意力集中在瞳孔上,在有些陰森的破廟裏掃視起來。開眼咒雖然不能使我視如白晝那般,可是也能讓我影影綽綽的看清廟內的一些布置和擺設了。畢竟這道咒,最大的功能隻是破除幻像和隱匿而已。想它擁有手電筒的功效,貧道沒有那個本事。


    “嗚嗚~”順著牆根我逐漸走到了那破敗不堪的塑像後頭,忽而我耳朵裏傳來一陣細微的空氣回流聲來。


    “哢嚓!”我伸手取出了打火機,一把點著了就著那一掌餘高的火焰開始搜索起來。有空氣回流的聲音,代表著這裏要麽有個地窖,要麽有個暗道。廟裏不見那黃皮子的蹤影,很有可能那東西剛才已經通過這裏藏到地下去了。


    果然,在山神塑像的屁股底下。我現了一個一米見方,方方正正的入口。將手裏的打火機湊近了一看,這才現這個入口下方居然還用磚石砌有台階。而廟裏的這座塑像,想必往日擔當的就是掩護這個入口的作用。也不知道是誰,將塑像推開露出了洞口。卻又忘了將塑像複位把洞口遮掩起來,這才讓那些黃皮子將這裏做了老窩。


    “得罪得罪,情非得已,借你座前香燭一用!”我將已經燙的打火機熄滅了,摸索著走到山神像前的燭台那裏將上麵殘餘的幾根蠟燭頭兒取了下來,然後對那塑像一稽道。


    將一支長約二寸有餘的蠟燭頭點燃之後,我一手舉著蠟燭,一手捏著道符,這才謹慎的順著洞口的石階向下摸索了進去。


    這是一個外窄內寬的山洞,那些石階則是順著山洞的內壁盤旋而建的。貓腰半蹲在石階上,乍往下低頭一看。我隻覺得這裏就像一個無底洞一般,越往下就越深邃,越往下就越壓抑。


    深吸了一口氣,我將蠟燭舉過了頭頂,借著那微弱的光線一步一步向山洞的深處探了下去。石階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走過了,上麵落了一層厚厚的泥土和砂石。每走一步,都會有砂石泥土順著石階的外側滾落下去,然後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來。


    大概向下這麽盤旋著走了一刻鍾,我終於能夠腳踏實地的站直身子了。石階盡頭是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方,說它是廣場,它又太小。說它是山洞,它又比一般的洞要大那麽一些。關鍵是,它四周的山壁,居然都是用鋼筋水泥加固過的。而我的頭頂,則是來回橫了幾根橫梁,在那裏做著山體的支撐,這恐怕是避免塌方的一種措施吧?


    看這情形,這裏似乎建造起來的年代還不是很久遠。最久,也就是距離現在幾十年的距離吧。我心裏暗自盤算著,腳下卻不緊不慢的繼續移動著。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你要做的不是冒然前進,先是要保證你一刻不停的移動。因為你不知道在暗處,會不會有東西準備偷襲你。你停下腳步的那一刻,或許就是它們動襲擊的時候。這是師父教給我的經驗!


    終於,我看到了山壁上斜插著的那幾支火把了。在黑暗的環境中,火光能帶給我們安全感,也能讓我們不再屈身於黑暗之中。我快走幾步,摘下了其中一支人臂粗的火把,將蠟燭的火頭湊了過去。


    “嘭!”火把出一聲火苗爆裂聲,隨後如我所願的燃燒了起來。我連忙將手裏的那個蠟燭頭給吹滅,揣進了羽絨服的口袋裏。我不知道這個山洞有多深,也不知道那隻黃鼠狼會躲在何處,或者說是死在何處。對於這些光源,我必須要很珍惜的使用。我的任務,就是要找到那隻黃鼠狼,將它徹底消滅掉。


    “立入禁止!”火把能夠照亮的範圍,比蠟燭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很快我就現了一處通道,而那通道門口有兩扇柵欄門。門上綁了一塊告示牌,牌子上用白漆刷了這麽四個字。白油漆已經變得斑駁不堪了,隻不過這四個漢字我還是認得的。在我心裏覺得奇怪的是,這種文字排列和我們的語言習慣,似乎有些不一樣,雖然我知道這是禁止隨意出入的意思!


    我伸手輕拉了一下眼前的柵欄門,“吱嘎!”一聲出了一聲鏽蝕摩擦的聲音。門沒有鎖,我很輕易的就穿過了這道門,踏入了它身後的那條深邃的通道中。通道兩側每隔十幾米,就會插著一支火把。這也讓我省了不少心,隻要手裏的火把用完,我就可以隨時補充新的火把來照明了。


    通道約莫有2米5左右的高度,寬約一米的樣子,兩側還能看出當年挖掘通道時所留下的鐵鍬印。地上鋪滿了灰塵,一溜小小的爪印很明顯的呈現在我的眼前。看著這串爪印,我知道我離那隻黃鼠狼不遠了。起碼,我追蹤的路線沒有錯。我相信那隻黃鼠狼,扛不住我的那兩道欻火雷符。我現在要做的,隻是要找到它,然後殺了它!或者,一把火燒了它!


    山洞裏的空氣流通得不是很通暢,越往裏走我就越是覺得憋悶。也不知道當年誰這麽無聊,會在這座山上挖出這麽個類似防空洞地下工事來。我心裏腹誹著,抬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繼續黃鼠狼殘留下來的腳印追蹤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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