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禮賓院門前這一打起來,四周立刻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


    而早在剛開始動手那會,在旁邊的邱瑞腦袋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他雖然預先察覺到要出事,也給同來的大內護衛們打了手勢做了暗示,但他怎麽也沒想到,在李良的唆使下,十八殿下竟然將一個臭雞蛋砸到了人家王子的臉上,而那幹公子哥們也在自己一楞神的時候一擁而上按住勾斐王子就打。再想阻攔已是為時晚矣,眼見勢態已經無法控製,他隻能在讓人快去稟報皇上的同時乞求老天保佑,可千萬別出人命啊!


    李良的話讓潘宜的臉sè變得很難看,他凝視著李良道:“你究竟是誰?又是怎麽知道……。”


    “打住!打住!”李良打斷了潘宜的話後,指著亂糟糟的場麵說道:“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閑聊了,貴國的‘王子’殿下還在那裏挨揍呢!”


    拉著似乎看出了點名堂的鄭憲穿過羽林軍組成的人牆來到暴力現場,李良抬眼一看,就見童天奇他們正你一拳頭我一腳的在那裏圍著潘明凱過癮呢。瞧他們一個個那個勁頭,就像是生怕少打一拳會吃虧似的。


    剛才李良在來得路上可是交待過,要是不打的話,就憑著皇上給的手諭直接在大街上就把他們給哢嚓了。其實這還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因為這些人個個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世家子弟,年輕氣盛又喜歡湊熱鬧,而今天這個熱鬧湊的是實在是上檔次。平時那裏有機會這麽揍人的,何況揍的又是個王子。不過打歸打,他們幾個都是練過武的,手底下知道輕重。在確保不會出人命的情況下,那可是玩了命的在占便宜。反正今天這事已經鬧出來了,打不打都這樣了,至於後果嗎……管他呢,先痛快一會是一會了。


    李良一拍鄭憲的肩膀,小家夥心領神會的大聲嗬斥道:“都住手,都住手!你們這是幹什麽……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國的王子呢!還打……快住手!”


    聽到十八皇子的招呼,童天奇他們最後補了幾下拳腳後才興衝衝的退了下來。看他們眉飛sè舞的樣子,就像是剛泡到一個漂亮妹妹一樣。


    這時再看潘明凱,帽子也掉了、衣服也爛了是嘴歪眼斜,腦袋上的七竅除了兩個耳朵眼外,其他五個窟窿都已經全部見血了。


    尾隨著李良和鄭憲一起過來的潘宜連忙上前將潘明凱從地上攙扶了起來,他架住站都站不住的潘明凱後,對鄭憲和李良道:“殿下的禮物我們已經見識到了,他rì我們一定加倍奉還。今rì我家王子身體不適,就不招呼殿下了。”話一說完就要回禮賓院。


    “王子殿下留步!”李良叫住了潘宜。


    潘宜背對著李良道:“你還想怎麽樣?”


    李良上前幾步來到潘宜麵前對著半昏迷狀態的勾斐王子一拱手道:“王子殿下不遠千裏來求娶我大唐的公主,本是一段佳話,但是誠意略顯不足,而我家殿下與十三公主姐弟情深,才會做出這樣失禮的事情。其實王子殿下隻要能表示一點點誠意出來,我家殿下一定會極力促成此事的。”


    潘明凱都成這樣了,自然沒法回答,倒是潘宜問道:“如何才算是有誠意呢?”


    明明是在和潘宜講話,可李良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而將目光始終放在了斜靠在潘宜肩膀上的潘明凱身上。就聽李良道:“我們禮部的官員對我們陛下講,貴國的使團之中有位官員年少英俊,一表人才,談吐得體,端是不凡。我們萬歲就動了愛才之心,就說若是殿下能同意他留在我大唐,那麽陛下他就允了您的請婚。”


    潘宜冷然道:“不知道,貴國皇帝看上了我們使團中的哪一個?”


    李良道:“就是扶著殿下的這位潘宜大人,王子殿下敬請寬心,潘宜大人留在我朝,我們陛下一定不會虧待他的,等上幾年很有可能會招他為駙馬的。您看怎麽樣啊?如果實在不行,那就算了,您把國書一撤,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好了。”


    潘宜氣急反笑道:“哈……好一個就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好!我們今天就會撤回國書,明rì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立刻歸國。”


    見目的達到,李良對著傷勢似乎越加沉重的潘明凱拱手道:“可惜,實在可惜!不過這人各有誌,我們也不能強迫你們不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耽誤殿下休息了,告辭了。”說完領著鄭憲等人大搖大擺的走了。


    這時候勾斐使團的其他成員才急忙上來七手八腳的把潘明凱抬進了屋子,不過到了屋子裏後將他隨便放在了一張椅子上後卻沒人再理會他了。


    這些人圍住潘宜,有的道:“殿下,這是奇恥大辱啊!”


    有的說:“殿下,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呀!”


    “殿下……。”


    潘宜怒喝道:“都閉嘴!就按我剛才說的去做,先離開這裏,其餘的事情等回國後再說。”


    隨從們是閉嘴了,但當潘宜看到在旁邊被揍的進氣少出氣多的替身後,火是再眼壓不住了,他一拍桌子道:“不報此仇,我潘明凱誓不為人!”


    回去的路上鄭憲沒有坐轎子,而是十分高興的擠進李良的馬車。他興奮的問道:“李大哥,你怎麽知道那個王子是假冒的,而那個叫潘宜的才是真的勾斐王子?”


    李良道:“簡單,勾斐大兵壓境,而他們的使團提出的又是我們不可能答應的請求。雙方隨時有可能開戰,這種時候,一國的儲君怎麽會自動送上門,難道他就不怕被我們當人質給扣下?所以可以斷定,這個王子十有仈jiǔ是個冒牌貨。至於潘宜是不是勾斐的王子,其實直到剛才我也不是很確定,不過既然有個假王子在明,那麽這個二號人物潘宜就算不是真王子,至少也該是個能有決斷大權的重要人物,後來從他們的反應上也證實了這一點。我們當著他的麵把假王子揍一頓,他隻要稍微聰明一點,在考慮到自身的安全後,自然就會答應撤回國書了。”


    鄭憲拍著手道:“這下好了,國書他們自己撤了,父皇的差事辦成一半了。李大哥,那你又準備用什麽辦法讓勾斐退兵呢?”


    李良心道:“那裏又用得著我想辦法退啊!那裏根本就是個空營。”


    心裏這麽想,可卻不能說啊。李良知道,萬一這個消息傳了出去,那麽很多人都要跟著倒大黴了。雖然他很想借機把派人刺殺他的十二皇子給教訓一下,但經過再三的考慮還是決定忍了,因為他不想白白便宜了另一批殺手的幕後之人。


    鄭憲見李良半天不說話就問道:“李大哥,怎麽了?”


    “怎麽了!”李良歪著頭道:“我在想,你無原無故的把人家王子給揍了一頓,嘿嘿!小子……你還是等著受罰吧!你現在是自身難保了,那沒辦成的差使嗎……我看八成是要黃了。”


    鄭憲瞪大了眼道:“可是那個王子是假的啊!”


    李良輕鬆的說道:“真王子也好,假王子也罷!他始終代表著勾斐的麵子,你往人家的麵子上扔了枚臭雞蛋,還讓人把人家的麵子給揍成了那個樣子。嗬……,基本上相當於往勾斐國王的頭上扣了個夜壺!事關兩國體麵,你說不罰你罰誰?”


    眼睛眨了眨了鄭憲笑道:“李大哥又在嚇唬我了,你一定有辦法化解這個局麵的。”


    抬手拍了鄭憲的頭一下,李良道:“這次你猜錯了,我是一點辦法也沒了。能解開如此複雜局麵的,全天下恐怕隻有一個人!何況,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十三公主還有可能嫁給勾斐王子嗎?所以該辦的都辦完了,我也算對得起你了……而你的目的也到達!嗬嗬!就是不知道你的小屁股能挨多少下板子!”


    李良他們在禮賓院門前鬧事在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裏,關於十八皇子將勾斐王子羞辱了一番的消息在京城就傳開了。


    消息傳到宮中,正在閑聊的健宗和薑皇後失手打碎了幾樣大內珍藏的玉器,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夫婦兩人一起苦笑連連,這下麻煩大了!


    其他的三位皇子各自召集幕僚商量對策。九皇子鄭滎,在外公胡晡的指點下趕到禮賓院,yù安撫勾斐使團,不過效果似乎並不好,勾斐使團的人對他說我國王子身體不適,連個麵都不照。不過健宗在聽說了鄭滎作為後,十分高興,派了金司嶸去傳密旨,稱讚他識大體,並賞賜他上好的綢緞五匹。


    十二皇子鄭柘,在其師傅白侔的策劃下,當即進宮麵聖,稱願領一隊人馬趕赴兩界關,以防範關外的勾斐大軍因王子受辱而對大唐開戰。健宗對他在關鍵時刻能挺身而出,感到十分欣慰,讚他為虎兒,賞賜寶劍一把。


    十四皇子鄭德在和文公公商議後,同樣進了皇宮求見了健宗。鄭德在健宗麵前極力為鄭德開脫,稱十八弟年幼鹵莽,請父皇體諒鄭憲的少不更事,同時表示願意十八弟如此行事,實在是因為三位兄長的沒有很好的去幫他。如果要因為此事處罰鄭憲的話,他願意代替鄭憲受罰。健宗對鄭德能如此的重視手足之情十分讚賞,將貼身的玉佩取下來賞給他。


    幾位皇子上下奔波,而他們的叔伯們也沒閑著。大唐朝的五位王爺難得的聚集到了一起吃了頓午飯,而這一頓飯竟吃了有三個時辰,連午飯帶晚飯一起解決了。至於他們商議的內容和結果究竟是怎麽樣的,外人就不清楚了。


    五位王爺往一起湊,而作為五王一貫的政敵——十一家國公們自然也不會無所事事。不過他們倒是沒搞什麽聚會。而是讓世子們充當信使,在各家國公府之間往來穿梭。一時間各位世子或騎馬或乘車或坐轎,在大街上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而六部的官員們有很多人都不約而同的或三五人聚集商量,品級高的和上麵關係好的則向各自的尚書詢問,是該上折子報十八殿下呢?還是……。


    平rì一直以皇帝陛下的意向為行動指南的——大唐朝皇帝直接管轄的三大軍團中的地虎軍團,也亂成了一片,因為參與毆打勾斐王子的幾個小子全都是地虎軍團將領的子嗣,就連地虎軍團主帥嶽庭的獨子嶽闊也在黑名單之列。嶽庭知道兒子參與了此事後,二話不說就將嶽闊給綁了送到午門請罪。而嶽闊心中是好不冤枉,從頭到尾他可是一指頭都沒碰到勾斐的王子啊。


    一時間內,大唐的國都之內是暗cháo洶湧。


    當天下午,勾斐使團通過禮部的官員,因無法解釋的特殊原因決定將國書撤回,同時請轉告龍體欠安的大唐皇帝,他們將於明rì歸國。


    ‘病’中的健宗在同意的勾斐使團撤回國書和離境的‘請求’後,先是靜默了兩天,在勾斐使團離開京城的第二天突然下了數百道讓人摸不清狀況的聖旨。


    聖旨的大概內容如下:


    首先是降旨收回賜給鄭憲的手諭,同時宣布從即rì起對鄭憲實行無限期禁足,從此不得踏出宮門半步;皇後娘娘也下了懿旨,命賢貴妃嚴加管教十八皇子,稱其有損皇家顏麵。


    十二皇子的嶽父,兵部尚書何盛不知道處於什麽原因被健宗皇帝降旨免去尚書之職,改任兵部侍郎暫行兵部尚書令。


    九皇子的外公,吏部尚書胡晡同樣被免去了尚書之職,不過他雖然沒享受到繼續變相留用的待遇。但這吏部尚書的位置卻也沒有旁落,是由其子也就是九皇子的舅舅——原任天鷹軍團副帥的胡撩接任。


    五位王爺被健宗下旨叱責,說他們不知輕重,在局麵混亂之時就知道跟著起哄,有失皇家體統。鑒於五王胃口這麽好,一頓飯能吃三個時辰,如此一來京城的糧食很可能會不夠他們吃的,好在現在各封地的糧食都已經收獲了,你們還是回封地去吃吧!一道旨意就把五位王爺從京城裏給趕了出去,讓他們各回封地反省,也省的離的這麽近,沒事就相互串聯。


    就在十一家國準備公幸災樂禍的時候,一道內容很奇怪的旨意從皇宮裏傳了出來。說它奇怪,是因為聖旨裏的用詞讓很多人都看不懂。健宗在聖旨裏以一種強烈的,明顯就能讓人感覺到是以一種無比憤怒的態度才寫下這道聖旨的。怒斥他們這些國公教子無方,已經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至於怎麽樣讓人無法忍受,健宗倒是沒詳細的去講。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們也不要在京城裏待了,全部回老家教育孩子去。什麽時候教育的讓他滿意了,什麽時候再回來。於是在五位王爺之後,朝中的另一股重要勢力——十一家國公也被健宗給哄回了自己的封地反省去了。


    六部的很多官員都被健宗用各種名義進行了調換,其中不少的人幹脆直接趕回了家,而這些官員中尤以吏部、兵部為多。


    地虎軍團主帥嶽庭因為其子嶽闊,以及手下眾多將官的子嗣參於了毆打勾斐來訪的使臣而被嚴厲訓斥。尤為讓健康震怒的是,在發生了毆打外國王子事件的隨後這幾天裏,整個地虎軍團人心渙散,軍中將領不事職責,兵士多rì疏於cāo練,實乃有負聖恩;但鑒於嶽庭初掌大軍,而且看在他往rì的功勞之上,就再給嶽庭一次機會——帶地虎軍團到臨近東海的地方cāo練大軍。


    另外健宗還下旨,將參與毆打勾斐王子的童天奇等人捉拿歸案,不過看押的地點卻是有些奇怪,並不是刑部的大牢,而是禮部下屬用來看管低等人質的鶴院。聖旨中還提到了對於嶽闊的處理,鑒於樂闊也並未動手,而且在當rì就能自綁於午門請罪,所以隻是稍加訓斥了幾句,也就沒再多說什麽了。而對於幕後總黑手,兼執行導演——李良,健宗是壓根就沒提


    三位皇子因為受到了健宗的讚譽和獎勵,都想盡辦法努力協助父親穩定朝局。而王爺和國公們的離去,使得京城之中少了兩群一見麵就互相掐架的死對頭,而兩位尚書的免職也觸動了六部的官員,官員們的調動(降職、免職)更讓很多人都閉上了嘴。


    一場因為大唐皇子帶人侮辱勾斐王子的風波,還在暗中醞釀的時候就在健宗皇帝的幹預下,悄無聲息的也是轟轟烈烈的在京城內結束了。但是……更大的風波似乎離得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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