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望無奈地搖頭:“如果你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文婧的下落吧!希望你知道後不會後悔。”


    二十


    缺失的日記:4月11日,陰霾。明天是複活節,我會像遊醫生說的那樣重獲新生嗎?


    “真相往往是殘酷的,你確定要知道文婧的下落?”溪望再次詢問。


    明航堅定不移地回答:“確定!”


    “其實文婧並沒有失蹤,她隻是想忘記過去,過全新的生活。”溪望歎息一聲,隨即告訴對方真相——


    文婧將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了那個人,但對方卻跟其他女人鬼混,這令她非常傷心,甚至患上抑鬱症。為此,她向心理治療師遊惠娜求助,希望能在對方的幫助下忘記那個人。


    可惜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在她心中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經過多次催眠治療,她仍無法忘記那個人。因此,她隻好接受惠娜的建議,嚐試實驗性的治療方案,徹底改變自己記憶。


    接受治療後,她不但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過去,還擁有了新的記憶、新的身份,甚至新的性別……


    溪望突然不說話,靜默地看著對方,片刻後又道:“真相往往是殘酷的,你並不是真正的明航,你一直尋找的文婧其實就是你自己!你通過手術改變了外貌及性別,徹底改變了屬於你的一切,這樣才能將你原來的記憶徹底抹殺!”


    “我,我是文婧?”文婧迷茫地看著自己的一雙手掌,又輕輕撫摸自己的臉,茫然說:“我一直在尋找的就是自己?”


    溪望繼續說:“雖然你已經改換身份,可惜你仍不能徹底忘記自己的過去,尚有零碎的記憶存在於潛意識當中,使你將自己幻想成文婧心目中的如意郎君,並不惜一切尋找那個已經不存在的你。”


    幻想與現實重疊,謊言與事實交錯,虛假的記憶漸漸失色,真相逐一浮現。文婧終於找回屬於自己的真實記憶——如夢魘般的可怕記憶。兩行晶瑩的淚水,悄然滑過不屬於她的臉頰。


    “我想起來了……我就是文婧。”


    逝去的昨日不可篡改。


    刻骨的記憶猶可抹殺!


    “阿慕,之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溪望向等待多時的刑警朋友招手。


    後記


    缺失的日記:4月10日,陰霾。遊醫生說得沒錯,或許隻有這個方法才能讓我忘記他——殺死他,割下他的臉皮,跟他融為一體。還差一步,我就能徹底擺脫過去。


    “教唆殺人可不是小罪。”溪望冷眼看著惠娜。


    “誹謗也是犯法哦!”惠娜狡笑辯駁,“沒有確實的證據,我奉勸你最好別亂說話。”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總會得到報應的。”溪望轉身走向門外,“別忘記我們的約定,你要是敢再糾纏阿慕,我可不會放過你。”


    惠娜厭惡地說:“你也不見得是好人。”


    [完]


    chapter4精神感染


    1.新居鬧鬼


    “遊醫生,精神病會傳染嗎?”仕雄神經兮兮地問道,“還是……我家鬧鬼了?”


    “黎先生,別自己嚇自己。”惠娜搖頭苦笑,翻開對方妻子的病曆。


    按病曆上的記載,仕雄的妻子名叫粱麗珍,二十八歲,一年前開始出現幻聽,並於三個月前突然襲擊丈夫,因而到此求醫,其後確診為精神分裂症,經治療病情大為好轉,現在症狀已基本消除。


    惠娜將病曆合上,向仕雄說道:“還是先把你的情況告訴我吧!”


    “我總覺得家裏有髒東西……”仕雄麵露惶恐之色,於顫抖中講述所遇到的怪事——


    去年,我女兒瑩瑩剛滿三歲,該上幼兒園了。我跟麗珍找了不少關係,請人吃飯也至少請了十幾頓,但這事沒得到落實,連一家靠譜兒的幼兒園也沒搭上。後來,麗珍就跟我商量:“要不買套學區房,反正我們也該買房子了。”


    其實我一直都想買房,可現在房價這麽高,要買套合適的房子並不容易,買學區房就更難了。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麗珍托朋友找到一套學區房,各方麵的條件都符合我們的要求,最重要的是價錢也在我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當然,天上不會突然掉下個餡兒餅,房子之所以便宜,是因為“不幹淨”。聽說,上—個業主的妻子就死在客廳裏,還是半夜穿紅衣服上吊自殺的,可嚇人呢!


    我跟麗珍都不是迷信的人,但住在死過人的房子裏,心裏總會覺得不舒服。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這是我們唯一買得起的學區房。要解決瑩瑩的教育問題,我們必須把這套房子買下來。


    我把全部積蓄都掏出來,還向父母及親友借了不少錢,總算湊夠首付把房子買了下來。可是,喬遷新居的喜悅還沒消退,我就發現房子好像有問題。


    搬入這房子後,我發現麗珍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我問她跟誰說話,她每次都表現得很慌張,並對此支支吾吾。更奇怪的是,她經常在半夜三更,趁我睡著獨自走到客廳自言自語,有時甚至說著說著就往門外走……


    “作為麗珍的主治醫生,她的情況我很清楚。”惠娜揚手打斷對方的話,“她之所以有這些奇怪的行為,是因為出現幻聽,病因很可能是不適應新環境。”


    “那我呢?”仕雄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我最近也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不時在我耳邊說話。”


    他突然又變得無比沮喪,眼神中更帶有三分惶恐:“我要麽是被麗珍傳染了,要麽就是……家裏鬧鬼!”


    2.凶宅往事


    “精神病不是由細菌或病毒引起的,理論上不存在傳染的可能。但是……”惠娜遲疑片刻,接著解釋道,“處於同一環境,且關係極為密切的親屬或摯友,譬如母女、兄妹、夫妻等,若其中一人患上精神病,另一個也有可能出現類似甚至完全相同的症狀。這在醫學上稱為‘感應性精神病’。”


    “我,我真的得了精神病?”仕雄緊握雙拳,激動得連聲音也變得顫抖。他突然重重地拍打桌子,陰陽怪氣地叫道:“不是,我不是神經病,我跟麗珍都不是神經病,我們是中邪,是被冤鬼纏身!”


    “要相信科學。”惠娜苦笑著搖頭,指著麗珍的病曆說,“經過三個月的治療,麗珍的情況已明顯好轉,這個你應該很清楚。我給她開的可不是驅鬼符咒,而是抗精神病藥物。如果是鬼魅作祟,你覺得藥會起效嗎?”


    “她的確好多了,還像以前那樣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跟搬進這房子之前沒什麽兩樣。她剛搬過來時,整天神不守舍,把家裏弄得亂七八糟。”仕雄將信將疑地點頭,但突然又猛地站起,湊近對方神經兮兮地小聲說:“但她給我煮的咖啡,味道跟以前不一樣。”


    “你就別雞蛋裏挑骨頭了。”惠娜無奈地苦笑,並揚手示意對方坐下來,“麗珍服藥近三個月,俗話說‘是藥三分毒’,多少會對她的感官產生一些細微的影響。而在煮咖啡的過程中,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化,都會對味道產生影響。你要她煮回一年前的味道,是不是有點兒強人所難了?就是新房子的水質,跟你們以前住的地方也不一樣。”


    “但是,我總覺得她還是有點兒不對勁。”仕雄重新坐下來,苦惱地雙手抱頭。


    “你不覺得是自己太多疑了?還是把你的情況詳細告訴我吧!”惠娜翻開仕雄的病曆本,並拿起鋼筆準備記錄,“在心理學上,你覺得房子有鬼,那麽就是有鬼。不過我可以替你驅鬼。雖然我用的不是符咒,而是抗精神病藥物,但用在你妻子身上,效果還挺好的。”


    “好吧,我的情況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仕雄麵露沮喪之色,緩緩講述自己的情況——


    自從麗珍在生日那天突然發病襲擊我之後,我就經常聽到些奇怪的聲音開始時聲音很模糊,聽不清楚是什麽意思,也分不清說話的是男是女,隻知道有人在我耳邊說話,可是我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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