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門口處,原本茅山派的人正在和天師府的人交涉,雙方爭吵的聲音原本交織在一起。鬧哄哄地,就像是一群被捅了的馬蜂窩一樣嗡嗡嗡地,但在師父發出信號後,卻第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這血月標誌這麽顯眼,他們自然不可能看不到,麵對血月王朝的信號,此時的天師府的人如何還能不震驚?


    短暫的震驚過後,就聽得當當當地鍾聲響徹雲霄,清晰無比地傳遍四周。即便是距離這麽遠,我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天師府裏隨後出現一片騷亂的情形,無數的天師府弟子以及來到天師府打算參加除魔大會的各派的人員,驚慌失措地從一棟棟房屋中奔了出來,隨即趕到天師府大門口集合。


    原本天師府大門口就已經因爲茅山派的弟子聚集在那兒顯得擁擠,在天師府裏麵的人趕出來後更是擁擠不堪,放眼望去,隻見得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到處都是攢動的人頭。


    天師府的人的反應落在師父眼裏,卻是讓他有些得意。嘴角掛上了一抹不屑的譏笑。


    他那表情仿佛在說,天師府擁有數千年的威名,號稱道教的祖庭,也不過爾爾。


    對於天師府。我是沒什麽好感的,眼見得他們這麽驚慌。也是幸災樂禍。


    他們召開除魔大會,以寧缺要挾我,我又何必再同情他們?


    不消片刻,這威名赫赫的天師府將會被毀滅。


    “呼呼呼!”


    天空中無數的陰風呼嘯。眼中隻見得東南西北四麵遠處天際出現了四個方陣,成千上萬的鬼魂在一個個陰帥的率領下往這邊飛來。


    西麵領頭的是一頂飛轎,穿梭於夜空中,隻給人一種妖異的感覺。


    東麵領頭的卻是一個書生,騎著一杆巨大的毛筆的書生,這書生正是陰長生。


    陰長生是血河老祖座下大弟子,其實力隻怕也遠勝其他陰帥,尤其是其手中的一杆毛筆,可大可小,可當坐騎,又可以變為克敵製勝的法寶,卻是一件難得的寶貝。


    至今為止,我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對付陰長生的絕招將軍令。


    北麵是一個農夫模樣的老者,身上穿著一般老農的服裝,頗為樸素,但肩上卻扛著一把巨大的鐮刀,那鐮刀和一般割草的鐮刀不同,柄長一丈五左右,通體黝黑,鑲嵌著幾顆寶石,刀口卻是錚錚發亮,射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南麵是一個古代員外模樣的老者,身寬體胖,身上的衣服極為華美,尤其是腰間的一根腰帶,上麵鑲嵌著兩顆偌大的寶石,閃閃發光,他腳下踏著一個算盤,竟是以算盤飛行。


    這老農和商賈我都是第一次看到,頗為驚奇。


    師父看到這些人到來,眼中閃現得意之色,隨即說道:“你不是要救茅山派的人嗎?跟我過去吧。”說完又對身後鬼卒下令:“都跟我過去,今天踏平天師府。”


    “是,麾下!”


    那數百鬼魂高昂地答應道,個個眼中綻放著殺氣騰騰的光芒。


    師父隨即運起身法,往空中飛去。


    白瑤走到我旁邊,以目光谘詢我的意見。


    我說道:“咱們也跟去看看,你抱緊我。”呆場反扛。


    白瑤嗯了一聲,伸手抱緊了我的腰,我當即飛上高空,緊緊尾隨在師父身後,到了天師府上空。


    在我們抵達天師府上空的時候,東南西麵四麵的血月王朝大軍都已經趕了過來,身處於中心點,我更是感覺血月王朝的陣勢強大。


    周圍都是鬼影,密密麻麻的,一眼竟是看不到盡頭,無數的冷厲的光芒在夜空中閃爍,便如夜晚中的寒星。


    這一晚注定了將會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這一晚便是殺戮之夜,血月王朝屠殺天師府的夜晚。


    下麵的天師府的人看到血月王朝的陣勢,更是驚慌失措,無數人的驚呼聲從下麵傳了上來。


    “血月王朝又派大軍來了,今天的情況很不妙啊。”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參加什麽除魔大會,魔沒除成,恐怕還要將性命丟在這兒。”


    “王策和他們在一起,會不會已經加入了血月王朝?”


    “有這可能,有其師必有其徒,師父如此,徒弟怎麽好得了。”


    “師父,咱們會不會死在這兒?”


    “師父,血月王朝要對付的是天師府,咱們沒必要趟這渾水啊。”


    各種各樣的聲音層出不窮,有的害怕,有的擔心,有的更想溜之大吉了。


    在死亡的威脅下,誰又能真正的做到以死護教呢?


    那雲天邪已經從裏麵趕了出來,麵色卻是如死灰一般,他這掌教當得可真夠憋屈的,一連串的倒黴事全讓他遇上了,這次本來想召集眾掌門對付我,重振聲威,可是沒想到還沒對付我,血月王朝的大軍又殺到了。


    其他幾個門派掌門們的臉色也是不好看,個個苦著一張臉,就像是死了老媽似的。


    師父到了陰長生麵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說道:“參見師兄。”


    陰長生騎在巨大的毛筆上,也不跳下來,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即看向我,說道:“老祖讓你辦的事情你辦好了沒有?”


    師父說道:“他已經答應加入血月王朝。”


    “嗯,做得好,回去之後老祖定會有封賞。”


    陰長生說道。


    師父說道:“還要師兄幫我在老祖麵前美言幾句。”


    陰長生說道:“這個自然沒有問題。”說完衝我微微一笑,續道:“王策,不打不相識,咱們以後可就同是老祖座下了,可得多多親近。”


    我雖然並不是真正的想要加入血月王朝,但這時還是要演戲的,當下向陰長生行了一禮,說道:“見過陰帥。”


    陰長生淡淡一笑,說道:“嗯。咱們回頭再說話,先處理天師府的人吧。”說完望向下麵的天師府外麵的人群,喊話道:“下麵的人都給我聽清楚了,今天本帥奉老祖之命前來,要替王策討回一個公道,與其他門派無關,不想惹禍上身的朋友請自行離開,別令我們為難。”


    我聽到陰長生的話,卻是心如明鏡,這陰長生是要將這次覆滅天師府的罪名推在我身上,讓我成為正一教的公敵。


    這手法和對付師父的一樣,先是讓師父大開殺戒,為正一教所不容,不得不依靠他們。


    這一招雖然粗淺,可是卻屢試不爽,可以想象,今天過後,正一教的人必將視我為頭號公敵,殺之而後快,若正一教能夠延續下去,我必定會成為他們口中的大魔頭,千古罪人。


    但我並不在乎,就算陰長生不將罪名推在我身上,我偷盜正一教掌教信物,也早已為正一教所不容。


    陰長生的話一說出來,下麵的各門各派的人便陷入了議論中,討論是該離開現場,還是與天師府共同對抗血月王朝的大軍。


    過了片刻,人群中走出一個人,正是那清風老道,清風老道大聲說道:“雲掌教,今天既然是你們天師府與王策之間的私人恩怨,我太一教不便插手,就此告辭。”


    雲天邪臉現驚駭之色,這清風老道可是現在正一教中的第一高手,他要是離去,還有誰能抵擋血月王朝的大軍?連忙說道:“清風前輩,太一教和天師府血脈相連,同氣連枝,在天師府麵臨危機的時候,清風前輩要見死不救嗎?”


    清風老道冷笑道:“太一教和天師府雖然同氣連枝,但這次雲掌教所做的事情確實有些過了,王策是王策,茅山派是茅山派,怎麽能以同道的性命作為要挾的資本呢?縱是有千般理由也不該這麽做啊。對於這一點,老道實在無法苟同,道不同不相為謀,恕我太一教不能與天師府為伍了。告辭!”說完就轉身招呼太一教的弟子往後走去。


    “清風前輩,清風前輩……”


    雲天邪一連叫了好幾聲,但清風老道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已是鐵了心要離雲天邪而去,遠離這兒的是非。


    這清風老鬼倒是見機得快,見血月王朝大軍壓境,無法抵擋,幹脆來了個置身事外,保全自己。


    可笑,雲天邪之前還沾沾自喜,以為能用寧缺逼死我,當時眾掌門也是個個表示支持,尤其是清風老道,聽到能對付我,更是踴躍,可是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清風老道就背叛了雲天邪,不但背叛了雲天邪,還冠冕堂皇地指責雲天邪,義正詞嚴,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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