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那肉皮疙瘩,我立時眉頭一皺,對爺爺道:“爺爺,應該就是這個了,肯定是餘靈芝給邵奶奶下了血陰根,控製了她的神識,這東西的陰氣很重。”


    聽到我的話,爺爺卻是皺了皺眉頭,對我道:“不對,這是接陰蟲,是接陰婆專修出來接陰地氣、陰氣的蟲子,並非是血陰根,血陰根不是這種模樣的,更不會鼓胞。”


    “那莫非還有別的貓膩?”當下,聽到爺爺的話,我隨即再次微微閉眼,右手虛空在邵奶奶身上晃蕩著,但是找來找去,從頭到腳,除了那接陰蟲之外,再沒有別的地方有明顯的陰氣,這可就讓我有些疑惑了,難道是我的感覺出錯了?


    “別心急,這隻是一麵,背麵還沒查看呢,”爺爺說著話,將邵奶奶翻過來,然後邵奶奶那一頭紅發瞬間鋪開一片,映入眼簾,當時那模樣,很是瘮人,但是我卻依舊是鎮定心神,然後再次使用之前的方法,右手掌在邵奶奶身上虛浮著上下晃動,掃查了一番,卻依舊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


    這下爺爺就有些疑惑了,禁不住是將邵奶奶再次翻過來,讓她平躺下來,爾後則是退到一邊,一邊點了一袋煙,一邊皺著眉頭沉思了起來。


    爺爺沉思的當口,我則是仔細查看著邵奶奶的情況。


    老人家此時正閉目昏睡,布滿皺紋的麵孔上,隱約帶著滄桑的寂寞感,那頭下枕著的紅發,讓她如同電影裏常見的邪惡巫婆,整體說來,這個形象顯得駭人而詭異,若不是我已經多次接觸這方麵的事宜,隻怕此刻都無法把心神鎮定下來。


    “應該是隱藏在比較隱蔽的地方,”不多時,爺爺走過來,拉起邵奶奶手,指了指邵奶奶的腋下和肋部,對我道:“試試這兒。”


    我試了一下,依舊沒有反應。


    “那莫非是——”爺爺說話間,視線落向邵奶奶的下身,神情有些尷尬。


    也就在這個時候,我無意中視線的餘光從邵奶奶的麵部劃過,然後有那麽一瞬間,我似乎看到了一點隱約的黑氣,那黑氣並不是彌散在麵部,反而是分散在邵奶奶頭部的兩側的。


    於是,當下,我心裏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麽,隨即連忙讓爺爺讓開一點,然後我把手往邵奶奶的臉側一放,上下一晃蕩,立時鎖定了目標。


    耳朵裏麵!


    寒氣直冒,兩邊都是!


    “耳朵裏!”我連忙對爺爺說道。


    “嗯?”聽到我的話,爺爺也是一陣欣喜,連忙走過來,彎腰查看著邵奶奶的耳孔,好半天的時間,似乎並沒有看到什麽。


    “不行了,年紀大了,眼花,看不清楚,一手你看看,看看裏麵有沒有什麽東西。”爺爺後退一步對我道。


    聽到這話,我上前看了一下,發現因為我站著的位置,正好擋住了光線,壓根就看不清耳孔裏的狀況,我側身讓出亮光吧,又因為視線傾斜,看不到耳孔的底部,無奈之下,我隻好對爺爺道:“爺爺,要不咱們把邵奶奶抬到外麵,放在太陽下麵,亮堂,肯定就能看清楚了。”


    “也對,這樣,你拿條席子鋪到院子裏,我來搬人。”爺爺說話間,將邵奶奶橫抱了起來,而我則是飛快把床上的席子扯了,拿到外麵鋪在了太陽光下麵,順道還拿了個枕頭出來,讓老人家躺得舒服一點。


    爺爺將邵奶奶放下之後,我又去把屋子裏的箱子和水盆都拿了出來,放在了席子邊上,然後我跪在席子邊上,將邵奶奶的臉孔稍微掰一下,讓她的耳孔正對的陽光,然後我仔細往裏麵一看,立時心裏一驚,赫然看到那耳孔裏麵隱約有一個肉黃色的肉條在裏麵扭動,那東西似乎極為害怕陽光,被陽光一照,立時就開始往裏麵縮了進去。


    見到這個狀況,我連忙將邵奶奶的臉孔掰回來,沒再讓陽光照射進去,因為我擔心那裏麵的東西被照急了,說不定會鑽破老人家的耳膜,那樣的話,老人家可就要變成聾子了。


    “看到什麽了?”見到我的舉動,爺爺有些好奇地看著問道。


    “似乎是肉頭,好像是血陰根,但是又不像,具體是什麽,說不清楚,關鍵是還在動,咱們得把這東西弄出來才行。”我對爺爺說道。


    “這個太精細了,隻怕我這眼睛,做不來了。人家醫院裏麵,給耳朵做手術的時候,都有專門的器械和燈盞,現在咱們沒那條件,你年紀輕,眼神好,就由你來做吧。”爺爺說話間,打開箱子,取出一把小小的鑷子,遞給我道:“先用這個試試,注意了,如是拽不出了,切不可莽撞,不能把那東西拽斷了,不然殘根留在裏麵,鑽進血管之中,要禍害一輩子呢。”


    聽到爺爺的話,我不覺是沉下心來,一手按著邵奶奶的臉孔,用手指將她的耳郭支開一些,把耳孔露出來,然後低頭看著那裏麵的肉頭蟲,鑷子伸進去,夾住了蟲子的腚,然後往外緩緩一拽,卻不想,那蟲子的身體很有彈性,我都把它的屁股拉到耳孔外麵了,看著那幾乎都要崩斷的,散發出肉黃光澤的皮層,我心裏真是有些擔心把它給拽斷了,但是,這個時候,卻任憑我怎麽用力,就是沒法把它給拽出來,那感覺,就好像那蟲子下麵有個鐵鉤子,鉤在了邵奶奶的耳骨上麵了一般。


    這個時候,就在我正無奈的時候,旁邊的爺爺卻是突然出聲道:“夾住了,別動!”


    聽到爺爺的話,我於是就那麽夾著那蟲子,一直拽著,然後就見到爺爺飛快從箱子裏取出一根銀針,然後又從懷裏掏出那個盛放燒堿的小瓷瓶子,用銀針在瓶子裏探了探,讓銀針頭上粘上一些燒堿的粉末,然後爺爺捏著銀針,將針尖對準那蟲子一戳,直接紮進蟲子皮層裏麵去了。


    立時,那蟲子被燒堿一燒,拚命地抖動起來,似是想要把身體縮回去,而我沒有用力捏住鑷子,差點就給它縮回去了,幸好爺爺這個時候,及時提醒了我,讓我不要隻這麽拽著,要轉著擰,於是我照做了,果不其然,轉了幾圈,把那蟲子凝成麻花一樣之後,那蟲子再也支撐不住了,底下一鬆,立時被我整個兒拽了出來。


    拽出來一看,我不覺是下意識地吸了一口冷氣。


    我的個乖乖,這哪裏是什麽蟲子啊?分明是一隻足足有二指長的肉黃大蛆,那蛆的身體都趕上小拇指粗了,尖尖的頭部,兩顆倒鉤大牙,更是泛著暗紅的寒光,上麵隱約還帶著肉絲,很顯然,之前它就是用這兩顆大牙鉤住邵奶奶耳朵裏的血肉,把自己掛在裏麵,讓我拽不出來的。


    不過那蛆似乎很懼怕陽光,被我拽出來之後,在陽光下一曬,立時身上隱約冒出一抹白氣,整個身體都如同油煎一般,拚命地扭動了起來。


    “噬魂蛆,看來這太歲已經入六蟲,接地氣,不日就要成氣候了,咱們這一次算是趕上了,真不知道要是沒趕上的話,會鬧出什麽樣的亂子來。”爺爺說話間,讓我把那噬魂蛆丟到我身上裝著蟲子的瓷瓶子裏去,說是給那蟲子喂食。


    我照做了,然後把邵奶奶翻個身,繼續之前的步驟,把她老人家另外一個耳朵裏麵的噬魂蛆也弄了出來。


    之後,爺爺則是讓我去鍋屋裏麵燒水,而他則是把邵奶奶又搬回屋子裏去了。


    不多時我燒好了一鍋開水,用暖瓶打了一瓶,又端了半盆,來到屋子裏放好,爺爺則是用毛巾濕了熱水,就那麽滾燙著握在手裏,然後沿著邵奶奶的眉心開始擦拭。


    “爺爺,這不燙壞了麽?”我有些擔心地看著爺爺問道。


    “這你就不懂了,之前你邵奶奶化為走陰屍,在接陰池裏呆了那麽久,再加上那噬魂蛆的寒氣,現在已經寒氣攻心,這熱敷就要加大力度,不然難以起到效果,你趕緊再倒一碗熱水來,灌下去看看,說不定才能醒。”爺爺對我說道。


    聽到爺爺的話,我連忙倒了一碗白開水,然後爺爺接過去,看了看,對我道:“你拿根針,紮指尖,滴兩滴血進來。”陣團私扛。


    又要用我的血?我的血是還陽神藥?


    當時心裏有些疑惑,但是還是照做了,忍著疼,滴了兩滴血在碗裏,然後那熱水迅速把血化來,橙紅色的一碗水,冒著熱氣,然後爺爺把邵奶奶扶起來,給老人家灌了下去。


    一碗水灌了一般,邵奶奶就咳嗽了起來,似乎是嗆到了。


    待到灌完了之後,老人家已經是一陣劇烈地咳嗽,隨即“哎呀——”一聲叫喚,緩過起來,醒過來了。


    “哎呀呀——我的媽呀,這是死過一回了哇——”邵奶奶張眼看到我和爺爺,禁不住是滿心感歎地說道。


    “嘿,甭說那不吉利的話,”爺爺放下碗,扶著邵奶奶躺下來,爾後端著旱煙袋,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來,看著邵奶奶道:“咋樣?現在感覺心裏可舒坦麽?我大孫子的童子血,可是最暖的藥了。”


    “好,好哇,”聽到爺爺的話,邵奶奶看了看我,滿臉嘉許的神情,隨即看著爺爺問道:“群山哥啊,你們怎麽來了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午夜摸鬼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前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前生並收藏午夜摸鬼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