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爆發出了全身的力氣,甚至是胸前的聚陽桃木鈴都似有所感一般,再次湧出了一片熾熱的氣流,然後,終於掙脫了趙紅霞的手爪,把手縮了回來,卻不想縮回來的時候,手腕上已經是火辣辣的一片,皮肉都被她的指爪扣掉了,瞬間手腕上數道血槽,呼呼地往外流著血,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攥住,不讓血流出來,然後緊跟著向後退去,想要逃開。


    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就在我向後退的時候,卻不想突然之間後背被人猛然推了一下,然後我下意識地一聲大叫,身體失去了重心,向著棺材裏麵撲倒進去了。


    掉進棺材的時候,我淩空翻身,向後看去,正看到之前的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在勾著血紅的嘴角對著我笑。


    該死的,我怎麽忘記她了?


    一時間我滿心懊惱,深恨自己大意了,但是,好在現在明白過來,還為時不晚。


    當下,就在我快要落盡棺材裏麵去的時候,卻不想,我卻是猛然伸開雙臂,將身體撐住了,然後兩腿在棺材底邊一蹬,就要跳起來。


    可是,哪裏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臂猛然從棺材裏麵伸出來,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腰,用力地把我往下拽去了。


    這樣一來,我可就遭罪了,本來我是往上彈的,這下不但沒彈上去,還因為反彈的力量,瞬間呼隆一下,整個人掉到棺材裏麵去了。


    好在正好身下有個人,我倒是沒怎麽摔著,甚至身體還感覺到一片濕涼的柔軟。


    隻是,身體雖然舒服了,但是腦袋卻悲劇了,似是正好砸在了趙紅霞的骨灰壇上了,立時我隻感覺後腦勺咕咚一聲,跟著就一陣眼冒金星,意識都有些迷糊了,隻能是下意識地咬牙翻身去夠棺材邊,想要爬出去。


    但是,卻不想,一翻身之下,才發現身下躺著的是小玲子,這女孩似乎被我壓了一下,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這個狀況讓我一愕,連忙跪下身,伸手去抱小玲子,想要將她抱起來,但是,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感覺頭上光線一暗,抬頭一看,卻才看到棺材蓋子正黑壓壓地落下來。


    我草!


    當時我心裏一陣的焦急,禁不住猛然站起身,抬手就想要去把那棺材蓋子推開,卻不想那棺材蓋子竟是足有千斤重一般,完全一座山一樣壓下來,我縱然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最終還是被硬生生壓得咬牙跪了下來,甚至是腦袋也低了下來,然後就那樣被死死地困在棺材裏麵了。


    立時,世界變得死一般的黑暗,兩眼大張著,卻是什麽都看不到,突然進入黑暗和封閉空間之中的人體自然反應,導致我呼吸都有些困難,心情更是緊張到了極點,當下不自覺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去推那棺材蓋子,但是卻是沒法將它撼動分毫,我有些發狂一般地踢打著,捶打著,大叫著,期望外麵的人聽到,能夠救我出去,但是最後的最後,卻隻聽到一片死寂。


    整個世界,仿似都離我遠去了,我就這樣,被困在這口棺材裏麵了。


    怎麽辦?


    一時之間,我頭上的痱子都炸開了,身上出了一層層的冷汗,心裏翻江倒海一般,思緒一團混亂,完全靜不下來。


    但是,我卻並沒能夠吵鬧太久的時間,因為,此時整個棺材幾乎都是密封起來的,不片刻之後,棺材裏麵的空氣開始溫熱起來,同時我開始覺得呼吸困難,雖然猛烈地吸氣吐氣,但是那胸肺卻依舊是被人用手捏住了一般,刺痛地仿似要炸開。


    我該怎麽辦?


    當時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咬牙費力地摸索著抓起判官筆,用盡所有的力氣,把那尖尖的筆尖往棺材蓋子與棺材身之間的縫隙裏麵戳,戳進去之後,整個人則是抓著判官筆的另一頭墜在了上麵,試圖把那棺材蓋子撬起來。


    但是,讓我感到絕望的是,即便我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墜上去了,那棺材蓋子卻依舊是無法被撬起來,不過是有些輕微的晃動而已。


    然後,這個時候,由於棺材裏的氧氣含量太低,再加上我一直在咬牙發力,立時就感覺頭昏腦漲,大腦一陣暈眩,同時窒息地抓心撓肺,不自覺就躺了下來,正好是緊挨著小玲子,腦袋更是貼著那冰涼的骨灰壇子。


    躺下來之後,沒過幾秒鍾,整個人的意識就已經完全模糊了,最後失去知覺的時刻,我隻記得自己似是抓到了一個柔軟嬌小的身體,然後下意識地抱在了懷裏,似是想要保護她,又似是在尋找一種心理安慰。


    呼


    一陣風吹來,帶著花草的清香。


    我這是在哪裏了?


    莫名地張開眼,卻看到模糊的一片,隱約看到遠山層疊的輪廓,天空似火的驕陽照得人張不開眼。


    低頭看,一片細密如毯的綠草地綿綿延伸到遠端,那裏,一條雪白的瀑布落下來,堆成一灣跳躍的清泉,泉水伸伸懶腰,沿著河灘向下跑去,漫溢成一條清澈的小河。


    好風光。


    這是哪裏呢?


    我在這裏做什麽?


    有些懵懂地站起身來,卻發現河邊上蹲著一個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的衣衫,似乎正在洗衣服。


    嘭嘭女人揮動手裏的木棍,用力地敲打,水花珍珠一般飛濺著。


    趙紅霞?我心裏暗想著,正要走上前去,卻不想遠處傳來了一聲呼喊。


    嫂子


    我循聲望去,卻看到黑騾子光著脊背,汗流浹背地向趙紅霞跑過去了。


    騾子女人站起身,也向黑騾子跑過去了。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我幾乎能夠感受他們兩人心裏對彼此的熱切。


    但是,也就在他們距離不到兩米遠,眼看著就要觸碰到彼此的時候,卻突然整個世界一暗,日頭瞬間被烏雲阻擋,隨即一道閃電劈下來,正好落在他們中間的地方,將他們全部都掀翻在了地上。


    隨即,呼呼的狂風吹起來,溫度驟寒,嘩啦啦的大雨豆子一般落下來,打在人身上劈裏啪啦的響。


    騾子!女人從地上爬起來,驚聲叫著向黑騾子跑過去,但是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一群黑色的人影衝了過來,硬生生將他們拖曳著分開了。


    偷漢子,浸豬籠!


    偷漢子,浸豬籠!


    一群人如同鬼魅一般,圍繞著趙紅霞和黑騾子,張牙舞爪地跳著,叫著,似是在進行著極為刺激和神奇的儀式一般。


    驚天,你看怎麽辦?人群中,一個鷹鉤鼻的老者,冷眼看著一個國字臉,滿臉威嚴的男子問道,她是你媳婦,你自己決算。


    不,不要人群中的趙紅霞哆嗦成一團,滿臉驚恐地看著男人,驚天,不要我不是她


    不要說了,男人靜靜地看著女人,眉頭擰成臥蠶,為什麽不自盡?為什麽要從來強盜?!


    男人對著女人吼聲咆哮。


    哢嚓


    又是一道閃電落下來,世界一片慘白,所有的一切都如同幻影一般在我視線裏變幻著,水流一樣的流轉著。


    光線暗下來,似是傍晚,似是陰天,總之一片的晦暗,草地上的人影全沒了,隻剩下一個披頭散發,穿著一身黑色一群的女人,仰頭看著天,雙臂張開,挺著渾圓的大肚子在轉著圈,不停地大笑著。


    哈哈哈,霍驚天啊霍驚天,這是你的種!女人嘶聲大叫著。


    賤貨!突然一聲冷喝打碎了畫麵,我心神一震,視線再次變幻,來到了河邊。


    很多人,圍成了一圈,都在冷眼看著場地中間,那裏,黑衣女人雙手被捆在背後,挺著大肚子在地上跪著,嘴巴也被破布堵上了,此時隻能是大張著一雙眼,哀求地看著站在麵前的男人。


    那男人一身土黃舊軍裝,腳上是長筒皮靴,紮著皮帶,掛著盒槍,分外冷峻和威嚴。


    一個老者,穿著一身長條青山,陰冷著眼神,山羊胡子晃蕩著,站在了男人的旁邊,隨即張張嘴,抑揚頓挫的聲音念叨著:今有霍氏一族族長霍驚天之妻餘靈芝,不守婦道,屈從山賊,拜為壓寨,辱門敗戶,喪盡節良,天下人所不齒也!今按祖宗家法,責成處罰,該浸豬籠!


    來人啊老者念叨完之後,隨即喚過兩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指著那地上跪著的女人道:將此賤婦拉去河邊,浸豬籠,也讓眾人都看看,這就是背叛我們霍家的下場!


    聽到老者的話,那兩個漢子,立時上前,一左一右脫起女人就往河邊走。


    嗚嗚嗚嗚女人拚命地搖著頭,死命地看著一言不發的男人,眼角的淚珠大顆大顆地滾下來。


    等一下!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冷喝,吸引了眾人的視線,也使得那兩個壯漢都停下了步伐。


    驚天,你要做什麽?祖宗之法不可破!聽到男人的話,老者抬眼看著他,凜然地說道。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緩緩地,一步步地走到了女人的麵前,低頭冷冷地看著女人,而女人也滿眼熱切地看著他,一直嗚嗚地叫喚著,祈求男人能夠饒過她。


    但是,片刻之後,男人卻是抬眼看向遠方,冷冷地對那兩個壯漢道:你們退下,我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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