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鬼聲音突然變得幽怨之極,渾然沒有了剛才的那股凶猊之氣:姑娘,我叫白荷,30年前我是一線省n大學的一名女大學生,當時我愛上了n大學的教師董方乾……


    柳如霧聽這白衣女鬼一開口,渾身打了一個寒顫,打斷她的話頭,聲音顫抖著問道:等等,你說你叫什麽?


    白衣女鬼答道:我叫白荷!


    柳如霧一陣眩暈,天哪,她居然就是白荷?她就是n大學的第一個死亡者白荷?這個名字通過校園裏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早已經在柳如霧心中根深蒂固!她二十年前害死那個程庭,時間都過去這麽多年了,竟然還沒有投胎做人,還是一個在人間遊蕩的孤魂野鬼?事情這麽巧,讓自己今晚在這裏碰見了她的鬼魂?並且她還離自己站得這麽近?


    柳如霧心跳加速,心髒猛烈的撞擊著胸腔。她大口的呼吸著夜幕裏的空氣,稍稍平息自己內心的不安,喝道:你說下去!


    女鬼白荷繼續說道:


    沒想到那董方乾是有婦之夫,不解風情,拒絕了我。我一氣之下,自縊於學校後山的一棵鬆樹上。時間悠忽就是十年,n大學破土動工修建曆史係男生宿舍,動了我的墳墓,打擾到我在地下安息。我一怒之下,發誓要n大學校園不得安寧!在曆史係男生宿舍竣工學生搬進去之後,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將一個叫做程庭的男學生害死,並且立下詛咒,如果十年後那個程庭的鬼魂不以同樣的方法害死一個人的話,他就永世不得超生。程庭鬥不過我,答應下來,成為飄蕩在n大學的第二個亡靈……


    我沒有繼續在n大學校園裏飄蕩,我突然好想重新做人。可我重新投胎做人就必須回歸家鄉,不能是沒有名號的孤魂野鬼。我的家鄉就在這廣西省南寧市的勵誌鎮,我飄飄蕩蕩一路歸來,可剛進南寧就遇到了麻煩。一個名叫魅屍先生的孤魂野鬼擋住了我的去路,他是這十萬大山裏孤魂野鬼的老大,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聽他號令,不讓我回歸家鄉。我與他鬥法,卻哪裏是他的對手?被他所傷,隻得留下來幫他害人,希望有一天能夠讓他心滿意足,實現我投胎做人的願望……


    魅屍先生在練一門高深的魔法,據說練成了之後可以統治仙魔兩界,但他必須給吸取生人的元神。他給我下達了害人的任務,隻要幫他害滿五十個人,他就會放過我。這十多年裏,我已經幫他害了四十九個人,我在柳林賓館已經盯了那胖子兩天兩夜,隻要今晚將那胖子害死,把他的元神送給魅屍先生我就功德圓滿,可以投胎做人。沒想到今晚卻遇到了你們,功虧一簣!我先是被那少年靈符所傷,現在又被你追蹤到這裏,或許我今晚真的在劫難逃,可我求你能夠放過我,我好可憐啊……


    柳如霧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白荷居然和田荊南都是勵誌鎮的,好巧合啊?她本想跟她說自己現在是n大學的女學生,按道理還是她的師妹,可一想起白荷為了自己能投胎做人,已經害死了這麽多人,她又忍住了。她顫抖著聲音:白荷,我問你,你為了自己能重新做人害死了這麽多人,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你甘願受那魅屍先生控製,成為他殺人的工具,還找了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尋求良心的安然,你不覺得良心有愧嗎?現在,我就要替那四十九個屈死在你手下的亡魂替天行道,要你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白荷見哀求沒有用,柳如霧沒有放過她的任何意思,眼神裏忽然凶光大露,曆聲喝道:姑娘,你不要逼我太甚,也不要認為我就怕了你?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若想收了我,今夜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放馬過來吧!


    柳如霧握緊手中的陰魂吟,逼了過去,強自壓抑住內心的忐忑,嘴裏喝道:白荷,你給我記好了,本姑娘乃天道酬勤派第一百零九代傳人柳如霧!現在我告訴你,你已經沒有來世,沒有生生世世了,從此,這茫茫宇宙不會再留下你的任何蹤影,今夜就是你魂飛魄散,灰灰湮滅之時!


    白荷見柳如霧逼近,身影忽的飄起,長長的利爪向她的脖子狠狠地掐去。一股陰風撲麵而來,柳如霧駭出了一身冷汗,眼見躲無可閃。千鈞一發之際,她突然想起了白天看的那古書《天道酬勤》裏記載的一種步法“踏雪無痕”來。她柳腰輕扭,走乾位,踏坤位,與刻不容緩之際閃過了白荷的那一抓。


    她接著揮動著手裏的陰魂吟,身軀擰動,揉身欺進,藍藍的刀鋒在黑夜裏沁人肌膚,散發著奪人魂魄的光芒,於電光火石之間劃過了白荷的屍身,白荷一聲慘絕人寰的驚叫:柳如霧,你滅了我,魅屍先生不會放過你的!


    慘叫聲中,柳如霧看到白荷的影子在逐漸的變小、變小,最後無聲無息的散去。


    柳如霧呆立當場,汗濕羅衫,她沒想到這“踏雪無痕”的步伐和陰魂吟威力竟然這麽強大?她還來不及用那亡魂十三殺!不過她清楚,她已經滅了白荷,白荷已經魂飛魄散。她在夜風中將陰魂吟收進口袋,心裏依然是驚濤駭浪般的害怕!


    她回到柳林賓館,本想去後花園喚醒我和胖子,卻看到成東林他們已經下樓在尋找我了,方才回到房間裏休息。


    柳如霧躺在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息,雖然滅了白荷,完成了師父交給的任務,幫助老板娘報了大仇,卻引來一個孤魂野鬼界比白荷更為凶殘、更厲害、魔力更高強的魅屍先生,該怎麽辦呢?她翻來覆去,不能成寐,剛才那恐怖的一幕不時在眼前閃爍,看情形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林曉龍呢?


    柳如霧愁腸百結,一夜都沒有睡覺,直到第二天來我的房間裏看我。


    昨夜發生的這一切,我哪裏又知道?我聞著柳如霧靠在我肩頭頭上的發香,輕輕地問道:如霧,你睡了嗎?你在想什麽啊?


    柳如霧依然將頭靠在我肩上,輕聲應答:曉龍,我沒有睡。我在想,我們能不能順利的完成劉天局長他們交給的任務呢……


    我心裏一動,是啊,這恐怕是我們車子上所有人的想法。我安慰柳如霧:如霧,車到山前必有路,不用擔心,我們會完成任務的!


    柳如霧輕輕地嗯了一聲睡著了,能聽到她均勻的鼻息聲。我在心裏歎息,睡吧,睡吧,能睡一會兒也是好事,誰知道前麵又會碰到什麽事情呢?


    南寧市公安局的特警嶽小飛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男孩,一路上很少說話,如果我問他什麽,他除了簡單的答複就是那靦腆的笑容,初次相識,我也不好多問。


    車子在馬路上勻速行駛,我們誰也沒有做聲,成東林他們全部睡了過去,我大睜著眼睛毫無睡意,看車子外麵的山山水水飛速的倒退,中午時分在靈山吃過中餐後,我們又出發了。


    離開了靈山,我們就進入了山區,整個公路上車流量很少,放眼望去,往往十裏八裏也沒有一戶人家。寂靜的大山,蜿蜒曲折的山路,空穀鳥鳴,一種靜謐的氣氛在空氣中靜靜流淌。我聽得到熊必可粗重的鼻息聲,顯然他還在擔心會突然出現像那晚的狀況,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繩,也難怪他會緊張!


    已經臨近黃昏了,我們還看不到一個村落,張剛醒過來了,問我:林曉龍,看這個情況,今晚我們找不到借宿的地方了,你說怎麽辦?


    我遊目四顧黃昏中的茫茫大山,但見蜿蜒的山脈一路起伏高低而去,這山路何時才是一個盡頭啊?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正在沉吟,正在開車的熊必可說道:張剛,我分析今晚我們無論如何也趕不到糖漿口鎮住宿了,開了一天的車我感覺很累,隻要前麵有人煙的地方,我們就停車休息吧?


    可哪裏才會有人煙,哪裏才會是今晚我們歇腳立身之處?夜幕已經越來越濃,崎嶇的山路像一個張著血盆大口的怪物,恐怖猙獰,似是要將我們這一行人連同車子一起吞沒,我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天終於完全黑了下來,我們乘坐的車子哐當一聲停在了路邊,車上睡覺的全部醒了,成東林緊張的問:必可?怎麽了?出什麽狀況了?


    熊必可說:沒什麽,車子沒有出狀況,事我感覺有點累了,不如今晚我們就在這裏歇息吧?


    在這裏歇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黑咕隆咚,有點嚇人啊……成東林嘀咕著說。


    我心裏一動,打開車門說:這樣吧?我下去看看,看這山中有沒有什麽古寺或者林場之類的建築,如果有,我們過去將就一晚,總勝過露宿野外!


    大家想想也有道理,一起走下車來。


    柳如霧突然興奮的大叫了起來:你們看,那邊山裏好像有微弱的火光,應該有建築物,說不定有人家呢?不如我們到那裏去看看?


    我們順著柳如霧手指著的方向看去,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小山頭上確實有火光在閃動。那座小山頭離馬路大約有一千多米左右的距離,按道理那裏沒有住著人家,我猜測應該是一座寺廟……


    我們很快的做出了決定,熊必可和張剛留在車子上睡覺,我、成東林、嶽小飛、柳如霧去那寺廟裏過夜,如果有什麽事情,就手機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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