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能夠一下子就被她給盯上。


    推著箱子,在登機口與綿月依姬相遇的李鳳梅——不,這種時候應該就可以稱呼她的真名了——風見幽香在努力壓著自己的怒火來讓自己不暴露之後,終於能夠用這句話來發泄自己的憤怒了。把推車安放到位,並把箱子一個個放下來,看著這間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她摸了摸依然有些發疼的臉頰,心裏開始考慮下一次見到那個罪魁禍首的時候要怎麽一根根拔掉那頭煩人的淡紫色頭發。


    按照正常情況,她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對貨倉的某些程序進行試運行並且調節。這次的潛入計劃很大膽而且充滿著各種風險,其中最大的或許就是為什麽貨物的運送需要貨倉維護員代勞而不是由貨運機器人搬運。幸好,對這批應該是工具雜物貨物進行檢查的那個人很懶惰,僅僅是核對了一下箱子的信息和風見幽香本人的id就把她們放進來了。如果綿月依姬對中國的貨運飛船登機流程有些常識的話,她或許也能夠發現這種異常……


    所以,這次的成功潛入是各種各樣幸運的結合。如果在這最後的關頭出了差錯,那未免也太對不起之前消耗掉的運氣了。嗯……所以,凡事還是穩妥一點為妙。


    對,穩妥一點為妙。


    “那麽這就是你得出的結論嗎?把我的頭拿出來,然後緊緊地抱在懷裏?”


    於是,在風見幽香的懷裏,阿克曼有些哭笑不得地抱怨,在兩人的旁邊,那個裝著後者其他身體部件的箱子敞開著,隻要有任何工作人員走了進來,肯定就能知道這兩個是混到飛船裏麵的間諜。用下巴蹭了蹭阿克曼的頭,風見幽香像小貓一樣舒服地哼了一聲:“……我偶爾也是需要撒撒嬌的。”


    不知道是不是享受著風見幽香胸口的觸感,阿克曼沒有再順著原來的諷刺語氣繼續說下去,隻是閉上了眼睛,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樣倒也不壞……”


    “不壞?什麽不壞?”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句話卻讓風見幽香有些恐慌起來:看了看自己戴著的黑色假發,她手上用的力氣更大了一些,“你是喜歡……黑色的長發嗎?”


    “啊?”


    頭發要留長一些,而且還要染黑……還感覺有些舍不得……


    “不,不是,幽香,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我會努力的。現在我要去工作,還希望你……忍耐一下……”


    把阿克曼的頭再次放到那個箱子裏,扣上自己的鴨舌帽,突然有了滿肚子心事的風見幽香看了看這艘飛船,把工具——那個用於調試程序的終端拿到了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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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葛成誌早就想到的一樣,太空旅行給幻想鄉的三人組所帶來的新鮮感很快就消退了,三個人當中原本最鬧騰的魔理沙在第二天也開始因為沒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而“頹廢”了下去。在這場無所事事的航行當中,眾人所允許被擁有的娛樂方式並不是很多——雖然顯然比大航海時代的水手們多多了——所以整艘飛船當中總是充斥著某種淡淡的不滿。對於這種氛圍,葛成誌最開始還有一些擔心,但是……


    “沒什麽大不了的。就算經常飛的人,也是這種感覺。大家都感覺很無聊。”


    說這話的是這艘貨運飛船的船長,名字叫梁遠航,業餘時間很喜歡琢磨那段歐洲白種人揚起風帆四處探險的曆史。所以,當葛成誌用這個類比向他表示了這種擔憂之後,一直一臉嚴肅的他居然微笑了一下,然後拍了拍葛成誌的肩膀。根據船員們的反應,這表示這位船長似乎很喜歡葛成誌的話,並且也很中意他這個人。


    就算宇航技術已經有了很大的發展,對於一般人來說,登上月球乃至火星這種旅行依然是遙不可及的。在這其中,專業訓練問題誠然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實際上還是月球基地的軍事化、月都事件的保密化和漫長的旅行時間導致其作為旅遊項目的潛力並非很強這三點。考慮到距離問題,與近地軌道在戰爭爆發之前的火熱態勢相比除了某些陰謀論之外就基本再也進入不了大眾視野的月球與火星的冷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前往拉格朗日點空間站的旅程就這樣在一片無聊之中安全地度過了。貨船從屬人員當中倒是似乎存在著可疑人員,但是葛成誌沒有辦法展開調查:他擁有的情報太少,擅自行動說不定還會暴露自身。根據指示,這次任務的可疑人員名單應該會在拉格朗日點空間站的秘密通訊當中被發送到他手裏麵,所以當貨運飛船成功與空間站對接的那一刻,和因為旅行終於結束了的其他人一樣,他也鬆了口氣: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麽糟糕的事情,真的算萬幸了。


    按照慣例,在貨運飛船成功到達空間站的時候,總會有一個小小的宴會來慶祝一下,畢竟這片區域實際上依然處於危險的交戰區域,貨運飛船在接近的時候被獲知情報的敵軍攔截並摧毀的事件並非沒有過,而宴會也能夠讓這些人好好放鬆一下:接下來還有更長的前往火星的旅途呢,總是要有個舒緩的過程。


    宴會的方式是自助餐,實際上也就是食堂多做了一些比較豐富的菜而已。除此之外,他們還把桌子全都撤了,據說目的是為了讓與會者多加交流多加認識:這種慶祝宴會的主要目的是讓大家聊天發泄,而不是通過進食手段補充能量,再加上空間站的空間本來就有限,把桌子去了的話,房間自然也能容納更多的人了。


    “有時候真羨慕別的國家的同行,他們那邊文化開放,男女瞅著對眼就能上床了,可是咱們這兒實在是……”雖然原則上宴會上是不允許喝酒的,但現在湊過來跟葛成誌談話的梁遠航明顯已經有些喝醉了,“唉,明明男女比例也不比他們差,但你就是隻能看著不能下手。想下手的話,得正式確立戀愛關係、獲得組織上的同意和批準……上次我聽說出過暗地裏沒批準就搞大肚子的事情,男女雙方還是你情我願的,但就差那份文件,變成整個天軍的醜聞,差點兒被槍斃了……到最後兩個人擼掉所有軍功軍銜按照普通士兵退伍處理了,聽說後來……”


    葛成誌是真沒有想到這位艦長在喝了酒之後這麽喜歡談論八卦。為了趕快岔開話題,他急忙一聳肩,提了一個應該能吸引他注意的問題:“對了,梁艦長,我注意到一件事情。你說,我們現在有空天戰鬥機,有能夠直接攻擊軌道衛星的激光武器,那為什麽科幻作品裏麵經常出現的大型的宇宙戰艦卻遲遲沒有出現呢?”


    “啊?宇宙戰艦?”果然,這個話題成功地轉移了梁遠航的注意力。抿著嘴笑了一會兒,他搖搖頭,“對於外行來說,還真是一個有趣的問題啊,副班長同誌!”


    “我們根本不需要能夠遠距離航行的太空專業化戰鬥艦船。它們能有什麽用呢?航線是固定的,就是從地球到l1到月球,然後從月球到l2到火星,不過就這麽兩條線而已。在兩條線的中間是根本沒有任何攔截的可能性的,你不可能找到貨運飛船,所以戰鬥的爆發隻會在各個接近節點的地方——太空戰鬥艦船不可能中途主動攔截。那麽護航呢?這很荒謬啊,空間站也是具備變軌功能的,在貨船接近節點的時候讓空間站去‘迎接’就可以了,要是敵人的空間站先到了就先讓護航的戰鬥機編隊撐一會兒,這比戰鬥艦船便宜多了。實際上,地球和火星節點是不需要有護送的,因為地球能夠‘迎接’貨運飛船的地點太廣泛,敵方無從判斷,而火星呢,大家都是一窮二白,根本不可能跑到你的港口去攔截去。所以,主要還是l1、l2和近月軌道這大概有130000公裏的距離上會出現護航戰鬥機的身影,而且大部分是與中型的中轉貨運飛船組成機群,護航大型貨運飛船隻可能是l1-l2轉移軌道上的火星飛船。地球方麵大部分都是送出遠地軌道就返航,l1-地球的情況下l1空間站也不可能去派戰鬥機編隊,l2情況類似,火星那邊就基本什麽都沒有。”


    當然,我們都知道,貨運飛船不是零武裝的。最容易受到攻擊的地點是地-l1航線即將到達l1點的時候和火-l2航線即將到達l2點的時候。此時貨運飛船不存在護航戰鬥機,便於接近攻擊。這就是為什麽貨運飛船上會有一部分的自衛武裝,而且在隱性條件下也提供了太空專業化戰鬥艦船的需求。何況,這種東西是遲早要出現的,現在沒有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人類的太空航線單一。當人類的腳步真的踏足整個太陽係的時候,航線就會變得錯綜複雜起來,擁有遠程機動力的戰鬥艦船就會顯示出其相較於軍事化空間站的優越性。對於0001項目來講——實際上,它的定位並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


    對於自己造成的這種局麵隻能尷尬地陪笑著,葛成誌感到渾身有些不自在。毫無疑問,被完全打開了話匣子的梁遠航明顯不會輕易放過他。這種時候必須要找到一個……


    “抱歉,梁艦長。那個話題蠻有意思的,但是……”露出有些別扭的表情,葛成誌把自己的聲音低了下來,“我有點兒急……能讓我去趟洗手間嗎?”


    “啊?哦哦哦,你快去吧。空間站的衛生設備會用吧?”


    “嗯,沒問題。”


    用三急問題強行脫離有一個尷尬的地方,就是最好不要再讓對方在這片區域裏麵看到你。一邊想著這種事情,葛成誌一邊掃視著人群,最終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不動聲色地把手裏的杯子放到那個人的身旁,他假裝不小心的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啊,對不起,小姐。”


    “沒關係,我也在發呆……”下意識地回應了一句,對方抬起頭,在看到葛成誌的臉的時候,眼神忽然明亮了起來,“成……!”


    “安靜一些,親愛的。”做出“噤聲”的手勢,看了看四下無人,葛成誌輕輕摸了摸王玉琳的頭,“……走廊盡頭的廁所旁邊是無重力區。我在那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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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始認真思考你的策略了,豐姬。讓她們接觸0001項目說不定會產生許多我們預想不到的反應。”


    雙手不停摩挲著自己的水杯,憂心忡忡的,歐陽宇航這樣說了一句。看著自己的妻子似乎對眼下的情況無動於衷,他急忙又補充了一句:“這說不定是在向她們傾倒更多的痛苦。就像你和‘油條’聯手出賣了那位真正的革命者月兔一樣。”


    “你是在認真的這樣說嗎,老公?首先,現在月都處在戰爭階段,如果是之前的話,我肯定會答應他,但現在對月都實施革命就相當於直接把她拱手讓出去——給你們中國,或者納粹,或者其他的誰。”對此依然保持無所謂的態度,綿月豐姬似乎在認真處理著什麽資料。聽到歐陽宇航的話,她抬起頭來,扶了扶自己的眼鏡——那隻是為了給平常的生活增添一些“趣味”的眼鏡——問了一句,“另外,我們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擔心的,博麗巫女的事不在我們的職責範圍之內。就算戰爭還在繼續,你也馬上就要退休了。我現在在找比較安全的基因改造方案……”


    “我不想做基因改造手術。”


    “可是我想更多地跟你在一起。你總不能拋下我一個人守寡,尤其是我還比你大。”


    每次話題進展到了這裏,歐陽宇航總會被綿月豐姬說的抬不起頭來。感覺話題正在朝著自己不希望的方向發展,他急忙把對話掰回到了原來的方向上:“總之,0001項目……”


    “都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宇航。你到底在擔心什麽?……在擔心平水和風祝的事情嗎?”撇了撇嘴表現出自己的不滿,綿月豐姬把眼鏡摘下來,“他們兩個不合適,平水可管不住那個風祝。再說了,我也想讓自己的妹妹得到一些幸福啊。”


    “這樣下去,她得不到幸福吧?”


    “至少她有了選擇的權利與爭取的機會。……過去了這麽長時間,我覺得時間已經不太可能讓她藥到病除了。”說到這裏,綿月豐姬歎了口氣,“我們姐妹還真像。……也不對,被攪進來的人在這方麵都挺倔強的。”


    “嗯?你在說什麽?”


    “為什麽會聽不懂呢?”笑著用食指點了一下歐陽宇航的額頭,綿月豐姬的表情顯得很幸福,“這麽想你真是個壞蛋,足足讓人家等了半個世紀。要不是納粹那些人的計劃被早些發現了,說不定我還得繼續等下去直到你死了呢。”


    “……啊,嗯。”麵對這種指責,歐陽宇航也沒有什麽話來反駁。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把湊上來的綿月豐姬摟在懷裏,“也說不定。曆史上也沒有如果,誰知道會發生什麽呢?也有可能你死在我前麵了,因為納粹的陰謀。”


    “或者我死在你懷裏了。在認為結婚這種情況是根本不可能的時候,我有好幾次都認為,對我來說這可能算最好的結局了。”忽然想到了什麽,綿月豐姬抬起頭,蓬鬆而柔軟的金發搖擺了一下,“對了,我突然想到,老公。”


    “怎麽?”


    “我們,要個孩子怎麽樣?基因改造手術之後,你肯定能辦到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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