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長!我再說一遍,不要再在辦公室裏麵吃這些味道特別濃厚的速食食品了!請為你美麗的、可愛的、因為沒有辦法隻能和你共用同一間辦公室的女下屬考慮一下好不好!?”


    “……我說,白神英少尉同誌,我的夥食選擇應該算是我的自由吧……你不讓我吃速食食品,可是我根本沒有時間自己去做飯啊,甚至連跑去食堂的時間都沒有……”


    一看到艦長的表情白神英就能明白,自己的這位上司又打算“耍流氓”了。仔細想想,如果不是受他的影響的話,自己也不會開出把那麽多“自我讚美”的詞語套在自己頭上這種特別沒品的笑話。歎了口氣,和以前一樣開始默默地收拾辦公室裏麵的垃圾,白神英有些憂愁地搖了搖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應艦長的話——或者說,她根本就是放棄了。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和這位看上去很好溝通但實際上對於自己的觀點比任何人都要強硬的上司“對抗”了。


    這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嘛,隻要能完成工作領到津貼盡了自己的責任,怎麽樣都好吧。


    感覺自己已經快被從一名頑強的、頗有自主能力的、以態度強硬而著稱的女軍人變成了某種隨遇而安的家夥,白神英就感覺到有些頭疼。不過,這種改變並非沒有好處,至少在這次的見麵當中,男朋友就說自己更有女人味兒了,說不定加把勁兒的話,婚事……!


    “白神英同誌,你一個人在那邊兒握什麽拳呢?”


    通過這句話察覺到自己似乎偷偷地握了一下拳來給自己鼓勁兒,白神英立刻把手收起來,臉稍稍有些泛紅,但很快恢複了正常:“沒,沒什麽。隻不過,在您這樣的領導下生存,必須要時刻學會給自己鼓勁兒才行,否則會被氣死的。”


    “……你的腦子是不是有些不正常?”臉頰抽動了兩下,艦長吐了一句槽,“這可不是我認識的少尉同誌。你要有威嚴一點兒,不要做出那種可愛的動作來幹擾我的思考。md,就因為剛剛那一下,我似乎把剛剛得出來的結果給忘了……”


    “您最好不要再試圖用這種狡猾的說法來試圖提升我的好感度,這是沒用的。”把垃圾完全收拾完,白神英一臉漠然地理了理頭發,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對了,既然您這麽喜歡用這種狡猾的辦法說一些甜言蜜語,那您應該早就已經有了對象了吧?”


    “啊,就目前來看的話……還沒有。”端起茶杯,依舊堅持性地喝著那泥水一樣的碧螺春,艦長回答,“嗯,對,還沒有。沒毛病。以後估計也找不上,畢竟在這麽個連拉屎的鳥兒都沒有的破地方——他們應該沒有把飛禽類帶來做生物實驗吧?”


    “據我所知,應該是沒有。所以您說的話的確沒毛病。一~~點兒~~毛病都沒有。”


    “我感覺咱倆的對話越來越像是在說相聲了。要不然你以後別跟部隊幹了,咱倆回國開個曲藝團多好。”


    “我看您還是別打著這份主意了。我從小就不適合表演和背台詞,出過相當大的烏龍的。”


    “瞧你這話說的,出烏龍才是相聲應該有的姿態嘛。隻要把氣氛炒起來,演員丟個人什麽的完全就是應該的。”


    “啊呀,那可真是遺憾,我出的可全是那些會讓氣氛一下子變得特別特別尷尬的烏龍啊。”


    嘛,這樣談下去的話,真的會越來越像說相聲了。不過,剛剛艦長的眉頭,我記得皺得特別狠啊……有新的文件下來嗎?不會是中央軍委又催工期了吧。


    這樣想著,把自己的個人終端打開,白神英連入了這間辦公室的服務器。果不其然,新的星際郵件列表當中的確出現了一個高保密級別的郵件:這種情況之前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大部分都是催工期的。對於負責整項工程的艦長稍微有些感到可憐,白神英搖搖頭,歎了口氣,將目光移到了那些自己有權利幫忙處理的事務上去。


    不用想太多,老老實實工作就好了。這種態度才是在這個項目當中最合適的。想到這一點,白神英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和往常一樣,她抬起頭,對著自己的上司將那個問題直接問了出來:“對了,艦長同誌,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啊?”


    “……我說,白神英同誌。”聽到她這麽問,艦長忽然笑了,不過帶著點兒落寞,“我要真有能叫的名字,就沒必要整天讓所有人艦長艦長的喊我了,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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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任務就是這麽一個任務是吧……”把手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下麵,看著桌子上的那張輕飄飄的紙,朱二六自言自語著,“雖然這麽說,但是這任務目標定得有些……大到摸不到邊沿啊,感覺連計劃都很難定出來。四季大人那邊倒是給了我們很大的靈活性……”


    “哎~~是很困難的事情嗎?”


    “……你要是敢說放棄任務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不對既然我已經是鬼了那就絕對不會放過你。”看到小町這個樣子,朱二六大大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相當及時地提出了自己的警告,“這可是為了你的前途著想!要這次任務真失敗了,說不定你這個死神以後真的就永久淪為幽靈的地位了,幽靈你懂嗎?是苦力!冥界的絕對苦力啊!沒有人權的存在!”


    雖然對於一群已經死了的家夥提什麽人權似乎是蠻奇怪的事情,但是為了讓小町她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種說法也是必須的啊。眉毛已經幾乎扭成了一個疙瘩,朱二六一臉不滿地看著依舊毫無幹勁兒的小町,心裏拚命琢磨著究竟要怎麽幹才能讓這個已經麵臨了人生當中巨大危機的死神認清楚當下的糟糕情況。可是,這樣的言論似乎沒什麽用:趴在桌子上的小町隻是稍微轉了轉頭,然後眼睛裏麵忽然出現了惡作劇一樣的光芒:“但是,我的前途和衣人你沒什麽關係吧?”


    “……哈?你特麽在逗我?咱倆認識這麽長時間,好歹也算朋友吧。你也給過我挺多照顧的不是嗎?”擺出一臉看白癡的表情,朱二六一拍桌子,但似乎沒有控製好,讓胳膊直接透了過去,“咱們認真講道理,你看我長得像那種吃裏扒外的白眼兒狼嗎?”


    “要是聽你每天發的牢騷的話,總感覺你就是那種人啊。不是經常說什麽‘我管你怎麽樣,老老實實把工作做好’之類的話麽。”又把頭歪向另一邊,小町回答,“感覺衣人你那時候的意思就是,隻要你別麻煩到我死了也沒關係這種……”


    “我那是讓你學會盡自己的責任。工作一定要好好做,哪有你這樣整天偷懶的。md,你這麽懶的人,我生前就碰到過一個。那家夥本來就夠我受的了,沒想到死後還要照顧一個類似的家夥……”


    “嘿~~”看著朱二六滿臉懷念的表情,小町的嘴角向上翹了翹,“像我一樣麻煩的家夥啊……那樣的話,按照衣人你的性格,應該是根本不會理她讓她自生自滅的類型吧?”


    “哎呀,也沒辦法。畢竟因為我的原因,把那位原本的生活搞得一團亂了……”苦笑著搖了搖頭,朱二六回答,“也算是有贖罪的心態在裏麵吧。這話題講起來就太複雜了,不提了不提了,咱們繼續說正事行不?”


    “……衣人啊,我覺著呢,朋友之間應該是無話不提的才對……就比如說,我最近的胸部似乎又變大了,肩膀酸的不行……”


    “什麽?又大了?”不知道為什麽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朱二六思考了一會兒,“這樣,我們暫且還有點兒時間,明天我去找個醫生問一下。你這整天跟我抱怨這種事情,最開始我還能理解你這是炫耀自己的女性魅力,但要真的整天都這種情況的話,說不定是得了什麽乳腺疾病。婦科方麵的知識我是一丁點兒沒有,還是找個大夫做個檢查比較好。這次任務我們所處的環境比較凶險,更何況這個0001項目似乎是中國政府的重點絕密工程……我說,你給我好好聽著!”


    “啊哈……還不是衣人你整天讓我去做些麻煩的事情。我才不要去做。”


    “md連自己的身體都搞不好的家夥有什麽資格跟我在這裏抱怨!?我告訴你,老老實實給我去看醫生。哪有你這樣的,自己都有可能生病了,還接了來外勤送死的任務……具體的任務計劃就我來做好了。”


    “但是,不是說好要一起去之前常去的那個地方吃飯的嗎?”


    “吃你二大爺。我要製定計劃,你去老實看病。我在這種事情上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別想著能糊弄過去。咱們兩個的組合可是必須得仰仗你成為戰鬥力的。”


    “……是。”


    所以說啊……明明似乎隻剩下一點點悠閑的日子了,為什麽非要浪費在“看病”上呢?……早知道我就不說那句話了……


    一下子感覺有些哀傷,小町再次懶懶地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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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成功地完成了任務,就算是在有納粹軍隊的截擊埋伏之下。戰鬥的場麵算是有驚無險,三班沒有再次減員,沒有裝甲力量遭受到不可修複的損失,沒有vip人員的死亡。總體來說,事情相當可喜可賀,至少如果我是連長的話,我肯定會為這次戰鬥而自豪的。”


    “可惜我不是連長。我是三班的機槍手,歐陽平水。所以在經曆了這場戰鬥之後,我隻體會到了強大的無力和失落感。”


    “早苗她開始刻意躲著我,從三天前我們進入駐地休整開始。她其實沒有必要躲著我的,因為她們肯定馬上就要離開了,而我作為一名普通的戰士,也肯定要跟著部隊返回前線——不對,這種說法有些問題,在月球的話,幾乎所有地方都能算得上是前線。總之,我要過的是繼續以命相搏的血腥戰鬥,這幾天或許就是我能夠看到她的臉的最後時光了。可是,她似乎就連這最後的時光都不願給我……”


    “我真的做錯了什麽嗎?為什麽她會對於我把她從轟炸中救下來這件事情的反應這麽大呢?……該不會在當時,她本來就是抱著尋死的心情吧?”


    “其實這說不定是件好事。”看著歐陽平水如同往常一樣悶著頭寫日記,沈東輝瞥了一眼單兵作戰單元的屏幕,把最後一點胡子刮幹淨。這次,代理班長把他、杜鬆和歐陽平水安排到了同一間宿舍,也正好省去了他整天往這邊跑的麻煩,“知道刻意躲著你的話,至少說明她已經開始對你有些關注了吧。”


    “……”


    對於沈東輝的言論,歐陽平水唯有沉默不語,但小個子杜鬆卻突然冒了出來,多了一句嘴:“但是平水他可沒多少時間了。要是在某個高中啊大學啊追女孩子的時候出現這種事情那的確是好事,可咱們是當兵的,人家又不是……我總感覺那位說不定是某個富貴人家的小姐之類的,而且肯定和月都有關係。”


    “對於平水而言,後麵這兩點都可以算得上有利的條件啊。”依舊掛著如同往常一樣的溫和微笑,沈東輝認真地給著一言不發的歐陽平水建議,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樣,“平水的身份也不是一般的中產階級小平民,而且正好他爺爺是總管中國和月都事項的人。對了,好像那位月都的大人物這次是打算帶早苗小姐她們去見綿月……嗯……”


    很顯然,對於這位人物,沈東輝開始在稱呼上產生了糾結。他之前也在那位來部隊探望歐陽平水的時候曾經見到過她的臉,因此更加不知道該選什麽稱謂比較好。最終,憋了得有十幾秒,沈東輝歎了口氣:“就是……大家都懂的那個人。這樣的話平水你也可以跟上麵提一下想去見見你爺爺。這裏離廣寒宮基地並不太遠,而且也不算很危險,不是嗎?”


    “啊……”


    臉色有些糾結,歐陽平水依然低著頭,大拇指在單兵作戰單元的屏幕上無規則地劃來劃去。沈東輝的這個建議很合理,這樣搞的話,他說不定能夠從自己的爺爺和……“奶奶”那裏得到早苗的具體信息,甚至讓二者強硬一點要求與之建立某種特殊關係也不是不可能。隻不過,這總讓歐陽平水感覺到有些不好,不舒服。撓了撓頭,下意識地,他吐出一句話:


    “我還是想先……自己試試……”


    “嗯?好啊,那就去主動發起攻擊怎麽樣?”一聽到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杜鬆反而是最先興奮起來的那一個。靈活地撐著歐陽平水的雙肩從他的身後翻到身前,杜鬆大大地點了一下頭,“正好,她不是在躲著你嗎?你就以想要問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麽為理由,去告白怎麽樣?我想肯定會有效果的!”


    ……哎?直接告白?不不不不不不不行吧!?這進展太快了,太快了,真的太快了!我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而且要告白的話肯定要正式一些……


    像個小女生一樣,歐陽平水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同時向沈東輝投向了求助的目光。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位平時和藹的大哥一下子就“出賣”了他:“直接告白麽……我感覺也好。這種直接的攻擊對於那位小姐來說說不定格外有效呢。打鐵要趁熱啊,平水,如果你想的話,最好盡快把這個白告了。要不然……我可聽說連裏麵有好多人都對那三位有所感覺啊。”


    ……!?就連東輝大哥都同意這個方案!?而且最後那種八卦一樣的消息究竟是……


    看來……或許,真的要認真考慮一下?臉依舊通紅通紅的,歐陽平水咬著下嘴唇,開始思考這個艱難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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