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低燒終於轉變成了高燒之後,葛禕偉的內心原本還有些慶幸的:長時間的低燒不是什麽好事,高燒了的話,或許正好象征自己的病馬上就要好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吃些感冒藥退燒藥什麽的。不過,讓他本人感到很不爽的事情在於,就算高燒是遲早都要出現的……你為什麽偏偏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呢?簡直就像是老天爺在逗自己一樣。


    “除了體溫之外各項參數沒有太大異常……我想應該就是普通的高燒而已,居然叫了救護車?你們也太慌了吧?”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因為突然一下子葛先生他就昏倒了……嗚嗚……”


    頂著高熱去上學是一項十分艱難的行動。四肢疼痛而乏力,口幹舌燥,渾身發熱,如果不是因為上學的時候比較早,天氣還算是涼爽的話,葛禕偉懷疑自己根本不會在魔理沙演唱的時候暈過去而是直接暈倒在路上了。上午的課究竟是怎麽熬過去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李成他講課的時候用讓人“振聾發聵”的聲音衝著某個學生全程吼完了可編程陣列邏輯的所有主要結構及其特點。


    然後他有些驚奇地發現,在班主任吼完之後,原本已經忘光了的這些玩意他居然全都背了下來。在這之後一直到中午,他的腦子裏麵一直在循環播放那些玩意:輸入和輸出型結構、帶反饋的寄存器型結構、帶異或的寄存器型結構、算術選通反饋型結構……


    “但是醫生,小偉他之前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的低燒了,今天低燒突然轉成了高燒,會不會是什麽隱藏在表麵下的嚴重疾病的征兆?而且,他有過……什麽什麽躁狂症的病史……”


    “精神類的疾病和發燒肯定不可能有關係吧。持續性低燒?大概多長時間?如果是躁狂症的話,有可能要考慮到病人自身服毒?……護士,調一下三床患者的病曆!”


    “大概,嗯……至少兩到三周了吧?小偉應該是不會做服毒那種傻事的。”


    這種循環等到藝術節,或者單純地就叫學校晚會開始的時候終於迎來了終結,因為葛禕偉強迫自己必須要認真地迎接他必須要麵對的兩個人的表演。事情還沒有結束,遠遠沒有結束,在自己做出了那種極其人渣的回答的情況下。那樣的話,肩上的責任肯定還要負起來,昨天晚上也一口咬定要努力欣賞這次表演了。


    早苗的出場當真驚豔了全場,一曲多語言版的喀秋莎甚至讓葛禕偉的精神為之一振。但是,雖然這樣說有些不禮貌,但與魔理沙的表演相比……早苗的歌完全成為了讓人胃口大開的前菜,等到魔理沙這道主菜奉獻之後在最大程度上地滿足了所有觀眾的視覺與聽覺感受。如果兩者的表演交換了順序,或者缺少了其中一個,那觀感完全就不會是這種等級了……


    兩個人都很努力了。作為“競爭”這個意見的提出者,對於這種結果,葛禕偉自己感覺很是滿意。他沒有去了解兩個人為了演出究竟揮灑了多少汗水,不過結果明確地擺在這裏:兩個人肯定已經進步了,在一個綜合的方麵。這樣挺好的,意味著她們能夠脫離自己融入這個社會的時間又一次提前了。


    似乎,暈過去的時候就是抱著這種安心感……?


    “……一個月。小偉他已經發了一個月的低燒了。”


    “一個月?你確定嗎靈夢?葛先生居然……我為什麽沒有發現!?明明葛先生自己在承受著痛苦,我卻隻是埋頭沉浸到……”


    “……我也一樣啊,早苗。隻有靈夢她發現了這件事。”


    “病人的病曆裏麵並沒有提到有過躁狂症的相關記錄……而且也沒有任何可能的有關病症。但是基因圖譜分析裏麵提到患者先天感染結核的可能性較於常人比較高,可能是兒時原發性肺結核症狀較輕然後自愈了,隨後這次發生了繼發型肺結核導致了長期低熱……這樣吧,出於保險起見,做一套全麵的體檢比較好。具體檢查項目我安排一下,然後等患者醒了之後再進行調整吧。如果他醒過來了你們……”


    醫院其實是個挺讓人討厭的地方,尤其是味道。用力擠了一下眼睛,讓視覺適應了從天花板照射下來的光,葛禕偉用左手撐著床,慢慢坐了起來:“醫生你別麻煩她們了,直接跟我說就行……體檢項目有什麽?”


    “小偉?”“葛先生!”“小偉!”


    就算腦子不怎麽靈光,葛禕偉還是從那位醫生的臉上瞥到了一種落寞的情感。的確,原本圍著自己轉的三個漂亮大閨女一下子就撲到了病床上的另一個人跟前,基本上心裏不可能有啥正麵想法。撓了撓頭,葛禕偉把身後的枕頭豎起來,讓後背靠到上麵:“你們三個……不好好去上學,陪我這個病人來醫院幹什麽?還有課……”


    “現在天都黑了,小偉。”插進來一句話打斷葛禕偉,魔理沙說,“你在招待所的房間今天到期,你哥哥他去給你收拾東西了,伯母現在正在往這裏趕,伯父他……”


    “不用說了,我爹他是個軍人,不可能想來就來的。”要是以前的話我可能還會抱怨兩句,不過在軍隊尤其是在軍屬研究所待過之後我是完全不會抱怨了。心裏麵這麽想著,葛禕偉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也就是說,你們逃課了?尤其是你們兩個,拋下那麽多因為你們的表演而熱情起來的觀眾跑路了?”


    “無論怎麽想都是葛先生這邊比較重要吧!我……嗚!”


    “丫的你要再說下去就不是簡簡單單地敲腦袋這麽簡單了啊東風穀小姐,我非得把你打得四肢抽搐全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不可。”一個爆栗敲到早苗的額頭上,葛禕偉看著後者淚眼汪汪地護著額頭,“做了錯事還不老實可不行。你們三個就先回去吧,我媽不也是快到了嗎?就一個高燒而已。低燒了這麽長時間轉高燒了理論上就是病快好了……”


    “小偉你真的沒事嗎?我看你現在的狀態可不是怎麽好。我們還是留在這邊……”


    “好了上司,哪那麽多廢話。回去好好上課。”擺了擺手,葛禕偉翻身下床,邊穿鞋邊轉而向醫生說,“有什麽檢查嗎?……哎喲我的媽啊。”


    “這不是連站都站不住嗎?”連忙把腿一軟想要倒在地上的葛禕偉一把扶住,靈夢稍稍借一個力讓葛禕偉重新坐回床上,“你還是躺在床上好好養病吧。課我們會好好上的,但是現在都放學了,我們想做什麽是我們的自由對吧?”


    “……好吧,你們隨便。所以我應該做些什麽,醫生?”


    “你什麽時候吃的中午飯?”


    “十二點半。是要做血常規嗎?”


    “嗯,現在是八點,時間也算差不多。考慮到你現在的身體情況,等等我讓護士過來給你做個血常規。”在空氣中的全息窗口上點了兩下,這名醫生回答,“這兩天我要去北京進修,所以你要是住院的話應該是張醫生來接我的班,到時候你讓他看你的病曆就可以了。有事情及時叫護士,我先走了。”


    “您去忙,我這邊……有仨人看著也不會出什麽事情。”


    但是總不能讓這三個都在這邊過夜吧。之後還得想個法把她們趕回去。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葛禕偉腦袋昏昏沉沉地這麽想著。在此之前先睡一覺,養精蓄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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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錯了。這裏的加密應該有問題。”手上拿著一個個人終端,風見幽香指了指蘇菲亞剛剛列出來的密鑰,“這裏,解密解得有問題。”


    從阿克曼將那本日記帶回來之後,也有過很長的一段時間了,但是這本理應會存在什麽關鍵性線索的日記卻遲遲無法提供什麽有用的情報,原因之一就是寫這本全都是圖基本上沒有文字的日記的人使用了某種加密手段來掩蓋這份日記的主要內容。在風見幽香的記憶裏,與自由石匠的有關人員打交道的時候她的確注意過這種事情,他們的信息加密算法她有一個大概印象。於是,在因為腿部的傷口而戰鬥力大打折扣,無法自由活動的情況下,她便和蘇菲亞一起,開始對這本日記的內容進行相關破譯了。


    這本日記明顯不是一個人寫的,而是由很多人聯手接力完成的。自由石匠那種特殊的加密算法讓日記本上的圖案裏蘊含了極其豐富的信息,基本上每一頁都相當於一本十萬字以上的大部頭。風見幽香和蘇菲亞這兩個破譯者隻能翻譯一些關鍵性的內容,因為她們沒有掌握加密算法的全部,手上僅有的還是利用風見幽香那已經殘破了的記憶和蘇菲亞的反向推演而搞出來的不精確版本。


    就算是這樣,她們所獲得的東西也足夠多了。根據目前已經知道的,風見幽香懷疑這本日記是由自由石匠這個組織的實際領導層其中的某個職位所進行的一種記錄,他們記錄下來所有他們認為值得記錄的事情——以一幅占據了一頁紙的畫的形式。到目前為止,她們看到了自由石匠的成立,逐漸發展成為擴散到整個歐洲暗麵的組織,然後隨著大航海的殖民時代而遍布全球,與眾多或明或暗或有名或無名的組織間的鬥爭……


    值得注意的是,從這個組織成立的記錄那一篇開始,到目前風見幽香她們工作到的進度,幾乎每一幅畫都提到了自由石匠的死敵。那似乎是比它自身的力量更強大、曆史更悠久的某個東西,與它的鬥爭貫穿了整個自由石匠的整個曆史。按照當前的情況看,自由石匠在雙方的鬥爭當中甚至呈現出了頹勢……


    “有什麽有用的東西嗎?”


    這樣提問著的阿克曼遞過來了一份速熱食物。有些苦悶地搖了搖頭,然後把受傷的腿放到阿克曼麵前讓對方幫自己換藥,風見幽香默默地嚼了一口吃的:“沒有。但是因為擔心會有有用的東西所以必須要一張一張來。……我在想,是不是我們找錯方向了?”


    “找錯方向?這從何說起?”


    “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到原點去?”把手上的日記本放下,風見幽香長長出了口氣,“我的意思是,二號實驗室的事故。就是這件事情把一切牽扯出來的,而事實上,直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那是誰做的。沒錯,自由石匠的嫌疑最大,但真的會是他們嗎?”


    “可是能做這件事情的隻有他們,到目前為止。”


    “疑點太大了。我們總要把這些東西都搞清楚才好。”說著,風見幽香晃了晃手上的日記本,“日記本上提到自由石匠有一個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應該考慮能不能找到他們。在這之前,總要解決一些事情……比如,二號實驗室的事故問題。”


    “……到這裏我是讚同的。”點點頭,阿克曼將已經纏好了的繃帶係上一個結,“所以我應該做些什麽呢?當初探索到的證據都沒有把我們引導到通往真相的道路上,而我認為證據已經足夠多了。”


    “那邊的小姑娘曾經潛入到網絡當中,當時我們發現,監控二號實驗室的攝像資料並不完全。有一部分消失了,對不對?很關鍵的一部分。在這個原點上麵,我們隻剩下這唯一的突破口了。我想應該能夠找出一些疑點,如果對那些視頻進行進一步分析的話。”


    “……你是指,我們或許能夠通過分析對方刪除的片段來判定對方想要掩蓋的東西?”


    “你是怎麽想到我是這麽想的?”有些驚訝,風見幽香眨了眨眼睛,而在她的目光對麵的那個人則是撓了撓頭:“下意識這麽覺得的。感覺如果是你在這種時候提出來的意見的話,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個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默契讓風見幽香有些驚慌。意識到自己的臉可能已經通紅了,她立馬低下頭,卻並沒有漏聽阿克曼接下來說出的一句很輕的話:“……你在等我的一幅畫吧?雖然記不得了……我想逐步要完成它了。”


    ……但是她隻能裝作自己漏聽了。否則的話,她的臉會更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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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於到這邊來了,埃文。我還以為你會在日本停留更長的時間。”張開雙臂歡迎著這位自己已經認識了很長時間的同誌,艾倫滿麵笑容地說著,“你來了我就放心了。相信這次我們肯定能夠給那些該死的法國佬一個充分的教訓。”


    “你要注意,艾倫,我們根本不是為了給誰什麽教訓。”躲開了艾倫的擁抱,埃文一臉厭惡地看著這位生物學家,“當然,我這樣偉大的人來到巴黎策劃這場襲擊,定然是萬無一失的,哪怕有你這種白癡給帝國添亂。”


    “我總是感覺到一絲惆悵,埃文。到了現在,帝國居然還必須要依靠兩名科研人員來策劃並領導一場襲擊,這真是相當可悲的事情。”沒有對埃文一貫的語氣表現出任何不滿,艾倫歎了口氣,“帝國依然缺乏指揮人才,不是嗎?”


    當然不是。元首同誌隻不過不希望讓這種小打小鬧玷汙了那些優秀的將軍們的名譽而已。心裏暗暗反駁著,埃文很快帶過了這個話題:“所以呢?這次我們用的是什麽?我可不希望我的偉大之名因為你的原因受到玷汙。”


    “啊,是這個。我的新產品。”提到了這件事,艾倫立刻顯得高興起來。拿出一個看上去很沉重的手提包,他將其打開,手裏捏著一個試管,“病毒。我沒有給它起好名字,但是我想叫它zombies。這是個很直觀的名字,對吧?”


    “也就是說你終於趕上了月球的那幫娘們兒,造出了僵屍這種鬼玩意兒?我希望你告訴我這是可控的——無論是第三帝國還是偉大的我可都沒有興趣接管一個遍地是僵屍的地球。”


    “這是當然。它的本質是烈性病毒,感染者最終會在十天內完全死亡。這是本質。它可沒有能力讓人死而複生或者增強細胞活性什麽的。這種東西變異成人們傳統印象當中的僵屍病毒的幾率不比艾滋病毒變異成那東西高。”


    “那就好……我拭目以待。希望它能夠配上我的偉大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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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稍微有點兒低燒啊。”


    看了一眼自己的個人終端上麵的生理數據,李成小聲嘀咕了一句。根據他的觀察,這兩天班上身體情況不是很好的人數似乎有增多趨勢,尤其是剛剛還躺倒了一個。看來明天的班會最好提一下,讓大家注意一下身體……


    有點兒累了,胃口也不怎麽好,而且胳膊腿有點兒疼,今天還抽了好幾次筋。早些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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