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綿月豐姬小姐。我沒有辦法擅自做這個主,將我手下的部隊借給你。我們不是中世紀的封建領主,我是一名人民解放軍的軍官。這樣做有違於我的原則。”


    當聽到這種一口回絕的回答的時候,綿月豐姬的心裏真的很難受。這並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打回去”的希望破滅了,更是因為遭到了五十年來朝思暮想的人的親口拒絕。沒有人會在聽到重要的人這種語氣的話而感覺到好受。綿月豐姬很懊悔,她真的真的低估了那個納粹派來的家夥的能力:她沒有想到對方對於部分月兔中層部隊的策反會如此迅速,以至於讓她落得一個如此狼狽的下場。那場襲擊簡直是一場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陰謀:調虎離山,無中生有,甕中捉鱉。要是她的妹妹依姬還在的話,自己應該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她的權威與對士兵的掌控力不可能僅僅通過策反了幾個中層軍官傳遞假情報和造謠生事就能讓月兔們將她定為追捕目標。嗬,先是通過假命令讓底層部隊追捕自己造成逃亡的客觀事實,再用這個客觀事實讓上麵對於自己叛逃這件事情確信不疑,真是一手好棋啊。


    那麽現在自己也隻有向中國尋求政治庇護了。當綿月豐姬萬念俱灰地那樣想著的時候,歐陽宇航的話中卻又出現了轉機:“……但是,以個人身份,我可以替你找到一支小小的部隊,不超過十個人,但能夠算滲透潛入的精英。根據你的講述,你需要的隻是見到領導層,澄清誤會而已,對嗎?”


    所以,在歐陽宇航的安排下,今天,就是綿月豐姬與那名會向她提供部隊的人見麵的時候了。為此,兩個人早早就來到了每個月固定要到達的貨運飛船的著陸點。根據歐陽宇航幾天來的描述,她對於自己將會見到的人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這個家夥其實就是……


    “嘿,surprise宇航!你終於允許我把生意做到宇宙了!為了報答你,我可是專門帶了最好的貨!”就在兩個人靜靜等待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從堆積的貨物箱裏麵“蹭”一下子冒了出來,嚇得周圍的士兵紛紛舉起槍。這時,歐陽宇航擺了擺手,示意那些相當於他的心腹士兵把槍放下:“……好了同誌們。這是頂級機密的任務。我希望,從這扇門出去之後,你們會失去所有在這裏的記憶,明白了嗎?”


    “……是,司令員同誌!”


    “哈哈哈,哈哈哈!司令員同誌!哦,我偉大的司令員同誌!我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的生意能夠做到月球上來!月球不是被你們這些政府的王八蛋控製著嗎?要打起來那肯定就是大規模的戰爭了,像我這種小打小鬧的家夥根本沒辦法摻進來一腳。可是,你卻告訴我你有生意給我做!”絲毫沒有因為剛剛被槍口指著而被嚇到,這個穿著西服、提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箱子的男人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喜悅。突然間,他的聲音變小了,“我就說,給自己留一條緊急對地聯絡的線路有用吧?你看怎麽樣!”


    “好了,油條,我找你來是談正事的。”皺了皺眉,歐陽宇航一把推開湊過來的男人,“我要的貨你帶過來了嗎?”


    “當然,我都過來了,貨能不過來嗎?你把我當成什麽了。我可是個商人!商人不帶著貨,還做什麽生意?”就像是自己被侮辱了一樣,被稱作油條的男人臉上浮現出不滿,“四人雇傭兵小隊,最好的!我告訴你,想要找到他們可不容易,現在的雇傭兵市場基本上都被馮·盧克納爾公司給壟斷了,你又偏偏不讓他們摻和到這筆生意裏麵。對了,要不要買點兒軍火?我感覺你提供的重量和空間還有富餘,所以就帶了一些……”


    ……沒錯,這家夥是個戰爭販子。軍火,情報,部隊,所有關於戰爭的一切他都賣。他的存在早就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軍火商。隻要你有錢,他就能夠替你準備好一場戰爭的一切,所以“戰爭販子”這個稱呼,對於他而言,再合適不過了。


    “你瘋了嗎!?”一把拽住油條的領子,歐陽宇航抑製著聲音,極其憤怒地說著,“有的富餘那是安全界限,為事故預留出來的緩衝空間!萬一貨運飛船因為超重出了事故,你這個王八蛋死就死了,整個基地的後勤補給都會沒有的!但是飛船一個月隻能來一次!你想讓我們基地裏麵的人全都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嗎!?”


    “這麽大的一座基地,怎麽可能沒有一些基礎的補給儲備。別以為我不知道。”一臉的不在乎,油條把歐陽宇航的手指一根根掰開,“我從廣寒宮基地的設計師那裏買到情報了。就算斷了給養,現有儲量能夠撐三年,基地內部的擴展模塊甚至能夠讓這裏擁有一個完整而自給自足的生態係統……不過要滿足某些特定條件才能開啟,對吧?防止你這個大司令在月球直接叛變建國了。”


    “……別告訴我你把這個情報已經賣出去了,否則我立刻就讓你躺在這個地方。”用力推搡了一把油條,歐陽宇航用惡狠狠地語氣說著,“在月球處理屍體比在地球要方便多了,尤其是你這種根本沒有在基地裏麵登記過的非法訪客。”


    “放心吧,目前沒人出錢打聽這方麵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原則,情報這種東西,除非對方也知道或者顧客主動問,否則我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寸字寸金,要是我不小心泄露出去了被搶了生意怎麽辦?……不過你真的不考慮買點兒軍火嗎?我承認,中國政府的裝備是不錯,但是我帶來的玩意兒也蠻有意思的。”把黑色的手提箱打開,油條一臉興奮的樣子,“快來看看,這些是樣品。哦對了,你可千萬別把東西交給政府然後搞逆向工程啊,要不然咱們的生意可是完全沒辦法做了……”


    “我對你的東西不感興趣。而且,也不是我要跟你做生意。”皺著眉搖了搖頭,歐陽宇航讓出半個身子,讓油條看到綿月豐姬,“這是你今天的交易對象,綿月豐姬小姐。我隻是作為一個中間人而已。”


    “綿月豐姬?……哦哦哦,我想起來了!”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油條立刻滿臉堆笑,“果然,果然,我就知道我來到月球這個傳說之地肯定會有好事要發生!十分感謝您能夠跟鄙人這個小小的商人做生意,偉大的月都人閣下!”


    先不提最後的那個稱呼讓綿月豐姬究竟起了幾層的雞皮疙瘩,對於對麵這個戰爭販子僅僅憑借一個人名就清楚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這件事情,綿月豐姬感覺很是驚訝。在長期與月球上的人類基地進行僵持對抗的過程裏,她十分明白那些人究竟把有關月球的信息封鎖到了一個什麽樣的程度。而對方居然能夠知道……


    “請放心歐陽,我肯定不會隨便泄密的。情報這種東西,肯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值錢。而且,月都人存在這種東西在國際上我們這一行裏麵已經算常識了,隻有三流的情報販子們才會賣這條。啊,當然,知道綿月豐姬小姐是月都人的人還是不多的。”低下頭鞠了一躬,油條臉上那種討好一樣的笑容並沒有消去,“嗯……您是需要一支特種作戰小隊是吧?請放心,這次我介紹的人絕對是你能在市場上找到的最強的,無論是滲透、刺殺、偵查還是破壞都是好手。當然,這個價錢嘛……”


    “價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而且,我想你也知道,我作為客戶的話,可以給你帶來一些遠超過現金的東西。”


    明白對付這種人最好的姿態應該是什麽樣子,綿月豐姬有些冷漠地點點頭。用這種態度,以及剛剛的話,應該能夠最大程度上地將價格壓下來……


    “是是,當然是這樣!”點頭哈腰的,油條臉上滿是一名商人應該有的貪婪和興奮。綿月豐姬看不出來那究竟是裝的還是本心,不過既然是歐陽宇航這個慎重的指揮官介紹的人,那應該沒有什麽問題,“那麽,我們先來驗貨吧——鋼鐵小隊,yourguest!”


    在油條的招呼下,剛才他走出來的地方又慢慢走過來了四個全副武裝的男性,不過臉色全都不太好,明顯是這種塞到貨運飛船裏麵的運輸方式讓他們不太適應。不過,聽到油條的話之後,確切地說是看到了綿月豐姬之後,這四個人立刻立正了,一口純正的英語從他們的嘴裏吐了出來:“teamironisstandby,madam!”


    在綿月豐姬打算細細打量這隊即將為她服務的特種作戰分隊的時候,歐陽宇航的臉色則是突然沉了下來。皺了皺眉,他冷哼了一聲:


    “……歐洲人?還是歐洲特種部隊的?打算在長假的時候掙點兒外快嗎?要是這種事情被我通知那些人,你們立馬就會遭到歐洲聯盟的全方位追殺的。”


    “別別別,歐陽你別這麽不給人情麵!”急忙插入歐陽宇航與四個人當中的空隙裏麵,油條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大家都是道上混口飯吃的!你知道讓我找跟馮·盧克納爾公司沒關係的優質雇傭兵有多困難嗎?所以沒辦法,我也就隻能找這些接私活的正規部隊了……再說正規部隊有什麽不好的?你不是要兵嗎?我給你帶過來兵了可是!”


    “你認為我剛剛的話隻是給他們說的?要是我把這件事捅出來,你一樣要完蛋!”說著,歐陽宇航把雙手背在背後,“所以,原價格,你偷運過來的那些東西我接收了,而且肯定要實施逆向工程。”


    “你……你別這樣歐陽,你這不是砸我的牌子嗎?我可是個商人!我要是連信譽都沒了,你還讓我怎麽在道上混啊!?”


    “如果你連命都沒了,你還怎麽在道上混?而且,月球的生意還想不想要?這可是個沒有任何你的同行染指的大蛋糕!”冷冷瞥了對方一眼,歐陽宇航說,“自己看著辦吧。”


    “哎你這人……行行行,那就這樣吧!能談生意了不?這四位好歹也得知道自己要執行啥任務是不是。”


    “進來談。”


    第一次見使這種小手段坑人的宇航呢。感覺……真是可愛。心中暗暗笑了笑,綿月豐姬昂起頭,用最高傲的姿態慢慢跟在歐陽宇航的身後。看來歐陽他口袋裏麵也不富裕,如果可以的話,稍稍動動腦筋盡量給他省些錢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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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已經夠亂的了,你能不能別再給添亂了上司!?”


    ……當然,這句話葛禕偉沒能說出來,因為那隻是毫無作用地一昧發泄自己淤積在心中的負麵情感而已。這種時候按理說他應該表揚靈夢:她在最恰當的時候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正確到不能再正確的選擇。她理應受到表揚……


    可是為啥我的心裏就那麽煩呢?完全湧現不出任何想誇人的欲望。


    鬱悶地看著葛文豪的警衛排逐漸進入戰鬥狀態,葛禕偉焦急地在兵棋推演室裏麵來回踱著步。作為知情者之一,尚景輝也去備戰了,可是他臨走的時候望向自己的眼神葛禕偉怎麽也忘不掉:那是一種夾雜著太多複雜情感的眼神:不甘心卻又鬆了口氣的感覺,以至於現在葛禕偉總有種麵前的靈夢是對方直接推過來的錯覺。


    “真虧了你能夠把綿月她甩了那麽遠。”一邊用幹毛巾粗暴地揉搓著靈夢那已經完全濕漉漉的頭發,葛禕偉一邊說著,“你們倆速度應該差不多吧?”


    “我到過招待所一次,認識路。不管怎麽樣,這次總算能把綿月依姬這個讓人煩心的刺給拔掉了。”用相當隨便的口吻這樣說著,靈夢把左腿搭到右腿上,“這身軍服真是寬寬鬆鬆的……穿著不怎麽舒服……我能不能把褲子脫了隻穿上衣?反正該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


    “別給我胡鬧。把腰帶紮緊點兒……臥槽,外麵交上火了。”忽然一皺眉,葛禕偉把毛巾收到手裏麵,“我爸這是真打算把綿月她給搞死?最好還是抓活的,這樣說不定能偷偷從她嘴裏搞到一些情報……月都人對時間機器的執著真是超乎想象。對了上司,把你帶著的那把槍給我。我從東風穀小姐那邊聽說了。”


    “幹什麽!?”就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靈夢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那把槍已經被拆走了關鍵部件,不可能完成擊發了!”


    “我爸說了,搞槍很難,但是搞部件還是沒問題的。所以我也隻能先用那把來防身了。等到放暑假的話,我們可還要做很多事情的。”


    “哦……給你是吧?給你也沒問題,反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有些扭扭捏捏的,靈夢慢慢從懷裏掏出那把98式,緩緩遞了過來。接過這把還帶著體溫的手槍,葛禕偉立刻給它安上那個部件,顯得很是駕輕熟路地打開保險,做了一個瞄準姿勢:“沒單元了也沒法校準,將就著用吧。我出去看看情況上司,爭取能保住那些情報。你先自己照顧自己吧。”


    “……笨蛋。”


    “是是是,我是笨蛋沒錯,但你也不是什麽高智商的玩意兒。總之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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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忘了,你根本就不是笨蛋。你是個大壞蛋。惡人。人渣。”


    看著葛禕偉舉起槍,急匆匆推門走了出去的葛禕偉,靈夢用右手手指戳了戳坐上的傷口,隨後裹緊了身上的單子,小聲自言自語著。


    “……雖然沒什麽關係吧。壞蛋也好惡人也好人渣也好……誰讓你是葛禕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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