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剛剛和自己搭話而現在在一聲不響地看著自己的個人終端的那個男同學,在未來一段日子裏或許會讓這個班不得安生了。


    因為學生會搶人事件而引發出來的混亂很快就被那個頭上戴著蝴蝶結的女生壓了下去,李成有些沒有想到她的行動能這麽迅速:既然這樣,那你之前幹什麽去了?還一路帶著混亂到了教室。造成了多大的麻煩你知道嗎?……不可思議,綠發和金發都是天然的麽……


    很明顯的,這群剛剛初中畢業的學生們中間並非沒有有過戀愛經驗的人,即便那可能隻是有著浪漫氣氛的小孩子過家家酒一樣的胡鬧,證據就是不少男同學開始向位於事件中心的三名女性索要聯係方式。與有些明顯還沒張開的孩子不一樣,這三位發育似乎要早一點,青澀感已經褪去了一部分,就算擺在成年女性當中也能算要身材有身材要個頭有個頭的了。但是明顯的,對於這種事情她們還是不太擅長應對,那名綠色頭發的女孩子已經帶著滿臉困惑的表情向那個男生求助了:“葛,葛先生?”


    啊,那個同學原來姓葛。記住了。


    李成覺得這件事其實應該是自己的責任。放下自己的個人終端從椅子上站起來,憑借自己的位置更近,他伸手把正在試圖索要聯係聯係方式的兩個人攔下來:“好了這幾位同學,你們也應該消停一下了。等到鈴響的時候,班主任要開班會,趕快回你們的班級去吧,如果你是這個班的話那以後要聯係方式的機會還很多。”


    “你是誰?”現在正在糾纏的兩個人雖然沒有那種痞子樣,但明顯也算是運動係的類型,兩個人的身高頗有壓迫感,為此這句本來應該是正常的問話聽上去簡直像是威脅一樣,“我們隻是想和這位同學交個朋友……因為以後可能真的就沒機會了。”


    呃,還真是老老實實把原因什麽的全都說出來了啊。歎了口氣,李成搖了搖頭:“不行啊同學,班會真的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難道希望因為第一天班會遲到而被你的班主任日後穿小鞋嗎?據我所知,這座學校裏麵還真的有那麽兩位會這樣幹的……”


    他這句話一出口,周圍的人全都看了過來,然後齊刷刷地看了看時間,有兩個直接慌慌張張地從門口跑了出去,很明顯是教室離這邊比較遠,已經有些來不及趕回去了。剩下的人在小聲嘀咕了一會兒之後,也開始慢慢向外麵走。放下自己的手,李成點點頭,正準備進行自己的下一項工作,卻在轉身的時候正好與鞠躬道歉的那名女生裝上了:“真是謝……啊!”


    對方是一頭紮進了李成的胸口裏。因為這次突然襲擊而有些沒站穩,他下意識地向前伸手抓住對方肩膀來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又突然鬆手:“啊,抱歉。我沒有用太大力氣吧?”


    “沒事的沒事的……”連忙擺了擺手,綠頭發的女孩子回答,“該說謝謝和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明明地方這麽小,不應該鞠躬的……”


    “啊……”


    李成發現自己居然呆住了。剛剛,由於一心想要盡到自己的職責,他根本沒有將心思放到受助者的身上,直到現在才真正看到了她的臉。在那一霎那,李成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半拍。他看到了一雙大大的眼睛和在前麵顫動的睫毛,看到了光滑小巧的鼻子和那兩篇薄薄的有著櫻桃一樣色彩的嘴唇,還有稍稍被發梢遮蓋而像是害羞一樣的兩彎淡眉,組合成了一張溫柔而嫻雅的臉……


    “……同誌?同誌你沒事吧?用不用打120?”


    “啊?啊抱歉。”意識到有人在晃自己的肩膀,李成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稍稍有些臉紅。不管怎麽說,盯著別人的臉看了這麽長時間,實在是有些不禮貌。故意讓目光從綠色頭發的女孩子上麵移開,他看向剛剛搖晃自己的肩膀的那名姓葛的男同學,“有什麽事情嗎?”


    “剛剛打鈴,我想應該開始班會了。”指了指自己的個人終端,對方說,“所以,你們兩個最好也趕快回座位比較好,一直這樣傻站著,要是老師進來了怎麽辦?說起來,咱們班主任也夠不負責的,他應該提前到教室才對啊……”


    “哦哦哦,打鈴了是吧?你們兩個趕快回座位吧。”猛地點了兩下頭,李成把自己的個人終端拿出來,然後在那名男同學邊回座位邊投過來的疑惑目光中走上講台,清了清嗓子,“嗯……咱們人來齊了沒有?我叫李成,是你們的計算機技術老師。在接下來的高中生涯中,我將成為你們的班主任,希望我們能夠相互學習,相互進步。好,那咱們的第一節班會就從現在開始,大家先按照次序自我介紹一下,也讓老師我把名字和臉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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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似乎出大事了。剛剛聊天的那位居然就是班主任……我怎麽不記得一中有過這麽麵嫩的班主任了?


    “安靜一點!仔細聽聽班主任說的事情,回憶一下昨天晚上我怎麽囑咐你們的,盡量搞明白你們的高中要怎麽過!”壓低聲音對坐在他前麵那一排的三個人說了這麽一句,看著講台上自己的班主任,葛禕偉活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無論在哪個學校,與班主任之間的關係都是必須要打好的,何況現在幻想鄉三人組還得在各種事物上尋求漏洞與通融。幸好剛剛沒把事情說下去,否則像是學校內部鬥爭這種事情,你跟老師商量,這不是純粹挑著對方不痛快嗎?


    低調,低調。低調必須成為日後生活的主流,雖然僅僅憑借那三位的那張臉就很難低調的下來,但是必須要低調,因為敢張揚的話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此外,這裏還有個問題需要搞清楚,她們三個的黑戶怎麽能劃分到石家莊一中來!?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吧?


    想到這裏,葛禕偉開始偷偷把自己與黑戶販子的交易記錄調了出來,在仔細看了一遍之後差點兒沒氣吐血:對方在回信中對於那三百張完成度不低的照片頗有感恩戴德的意思,因此專門提到,會給葛禕偉一個麵子,讓他的“三個老婆”和他分到一間學校的一個班裏,但是當時他因為對這件事情根本沒上心而將其完全放過了……


    混蛋,這麽粗心大意,將來某一天肯定是要吃大虧的!


    心中這樣暗暗訓斥著自己,葛禕偉聽著講台上,自己至少未來一年內的新班主任的話。對於這位叫做李成的老師而言,這似乎是他第一年當班主任,為此牽扯出的言論就是一如既往的“可能會有些不成熟所以請大家和我雙方互相諒解”之類的話,然後就是交代這些天要做些什麽事情。


    還能做些什麽事情?不就是軍訓麽。高中的軍訓就算再嚴,是能比得過我當國防生的那幾年,還是能比得上我上戰場的那幾年?


    雖然這種想法聽上去頗有種嗤之以鼻的味道,但是葛禕偉心裏麵是真的對於這次軍訓不抱什麽看法。誠然,他的身體縮水成了初中剛畢業時瘦瘦弱弱或許連據槍兩小時都據不穩的樣子,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麽,因為既然他之前能夠完成這些挑戰,那現在自然也能。至於幻想鄉三人組,哈,她們三個的體力甚至比自己都好,有什麽好擔心的?


    除了一個可能會隨時爆發的不穩定因素……海格拉姆躁狂症。要是在軍訓期間突然發作了,那可就真的是個大新聞了。


    認真分析一下現在的狀況的話,葛禕偉必須要說,就像之前自己處於毫無目標、隻能用勞累繁重的工作來麻痹自己時得出的結論一樣,如今的情況依然是暗流湧動,無論是海格拉姆躁狂症,還是自己的單兵作戰單元和03式狙擊步槍,以及可能已經將自己列為敵人的綿月依姬——她所能動用的資源絕對比自己要大得多——全都是能夠招惹來麻煩的東西,再加上幻想鄉三人組可是有著一身異能,鬼曉得會不會招惹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種情況是最讓人著急的,因為你明知道可能會爆發的不穩定因素就在那邊擺著卻根本無力去解決,隻能被動地等著事情的到來。世界上還有比無法掌握主動權更讓人蛋疼的事情嗎?


    那麽,聽自己的新班主任瞎叨叨這段時間用來思考這些無聊的事情應該再好不過了,雖然顯然的,他根本不可能想出什麽好辦法來。就這樣托著腮幫子看著窗戶外麵,想著自己身上發生的這些雜事以及剛剛啃的論文中的證明過程,葛禕偉成功地將他嶄新的高中生活的第一節班會混了過去。


    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至少,我們有了個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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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我們究竟什麽時候能夠前往中國?”坐在沙發上,手持自己的寶貝長刀,綿月依姬用這種聽上去就不像是高興的語氣問著,“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如果再耽誤下去,我們根本不知道目標會不會提前設下陷阱。”


    “……我們已經在盡力了,綿月依姬小姐。”麵對這種已經快要習慣了的質詢,埃文的回答也是萬年不變,“您應該不會不清楚在那片土地上究竟生活著怎樣數量的人,也不會不清楚中國的紅色政權對於他們的信息安全究竟有多麽重視。我們不是上帝,我們需要時間。”


    “可是時間不是能夠隨隨便便浪費的!”用刀尖一拍地麵站了起來,綿月依姬開始向埃文展現她對於他們工作不力的不滿,“……我不希望再浪費時間了。如果一周之後還是什麽結果都沒有,那我寧願選擇憑借自己的力量去將那個人找出來。”


    “我不得不提醒您的是,這可比在沙灘上找到一粒您扔過去的沙子要難多了。”


    對於埃文最後的這句話,綿月依姬並沒有回答。或者說,她已經完全喪失了回答的心情。那名魔法使似乎又窩在自己的房間裏麵聯係苦口婆心地勸說自己的女兒一些事情,對於當下的這項任務絲毫沒有熱情可言——不,應該說他根本就是在主動消極怠工。現在的綿月依姬真的十分希望冥界這次給她的搭檔是一名外勤死神……


    造成這一切的主要原因是,綿月豐姬發來了聯絡。她那邊的情況已經快要接近糟透了。


    在綿月依姬的印象裏,她並不記得兩姐妹麵臨過如此嚴苛的政治困局。的確,姐姐曾經有過一段為難的時候,可是她隻靠自己就完全將其擺平了,根本沒有主動向這邊尋求過幫助,更不要提對處在任務中的綿月依姬發送如此緊急的求助消息了。這件事情背後所可能體現出的糟糕局麵讓綿月依姬心急不已,因此她感覺自己必須要盡快,最好能多快就多快的,完成任務並返回月都。


    這種事情急不得。可是,留給姐姐的時間,究竟還有多少呢?依舊心急如焚,走在回到自己房間的路上,她心中不由得出現了沮喪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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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什麽事情都要偉大的我來負責?就算我的確比那些愚昧的家夥博學多識能力出眾,但我這次來,隻是與日本政府進行談判,來埋下這顆釘子的!有什麽事情應該去找亞洲地區的負責人!”幾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埃文對著屏幕那邊的家夥大聲斥責著,“無論是冥界在那間破神社的動向,還是印度人在無人兵器生產線上的發展,或者月球的客人給我們的抱怨,都不應該是我負責的,你懂嗎!?我現在就向元首直接申請,要求明天就回到裏約熱內盧去!”


    “可是,負責人先生他……”


    對麵的人又要開始他們一貫地推諉與踢皮球了。埃文不知道馮·盧克納爾公司在亞洲方麵的負責人究竟是誰,但是這位的所作所為明顯已經超出了容忍限度了。他來到亞洲已經這麽多天了,那個家夥居然依然是猶抱琵琶半遮麵,從來沒有出現過!


    “該死,居然敢這樣對待一名能夠直接與元首交流的科技組主要負責人,如此偉大的我……”看著屏幕上依舊在喋喋不休進行解釋的那個小角色,埃文將怒火強壓下去,“總有一天,我要給你點兒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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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白天是怎樣的神聖端莊,一旦被夜幕籠罩,作為宗教場所的教堂總是會有種滲人的氣氛。這或許與教堂在以前與墓地總是密不可分的這一點有一些聯係,可是還必須要承認的是,那些光輝的、莊嚴的東西一旦被黑暗籠罩,所散發出的完全相反的感覺比起一般的事物要更加嚴重。極端的東西比中立者更容易進行徹底的轉化,這條定律似乎在很多事物上都是通用的。


    “我可以看到你的迷茫,蘇菲亞。”這樣緩緩地對台下,名義上自己的下屬張開口,神父的心裏麵的確充滿了悲涼,“你正在名為‘嫉妒’的原罪中掙紮,而正是主的指引,讓我決定對你進行開導與勸諫。”


    ……嫉妒……嗎?


    “你對於自己的認知其實要比我強上很多,但你並不願意去麵對它。你應該知道,之前我因為你們是對上帝褻瀆的產物的原因,於你於阿克曼,采取的態度都不好。可是即便如此,你們依舊是上帝的兒女,是主的子民,將你們就這樣拋下,是主所不能容忍的罪行。我無法忍受自己看著你在原罪中迷茫掙紮,為此隻好來進行勸誡。”


    ……但是我感覺你在謀劃什麽,神父先生。而且,似乎是什麽對阿克曼不好的事情。


    “如果你對我的勸誡並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讓阿克曼一起參加。事實上,當你能夠將自己的嫉妒展現在那個人麵前的時候,也就說明你在原罪中陷得並非那麽深了。”歎了口氣,神父這樣說,“那樣我會由衷感到欣慰。”


    蘇菲亞的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過了一會兒,回複終於再次到來了:


    ……我不想……抱歉,神父先生,最近這段時間我的確感覺很……迷茫。我感覺自己就像不是自己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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