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也不完全隻是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也有一些年紀大點的,大概是想在人群中再找個伴兒什麽的。此外還有好多擺攤的商販,似乎都認準了這次賺錢的機會。我早先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因著某人太過招風,很快就引來了狂蜂浪蝶。突然湧上來的五六個女子硬生生的把我和小石頭擠到了一邊,全都圍著東方旭百般示好,大獻殷勤。本想拉著小石頭在一旁看好戲,但小石頭卻不領情,非要參進去給他家公子當擋箭牌,隻留我一個人在旁邊看戲。


    本來以為戲會很精彩,出乎意料的是,那幾個姑娘突然全都自發離開,還是以驚人的速度,像是逃開一般。正疑惑是怎麽回事兒,在看到某人殺人般的眼神時,瞬間明白了一切。人長得帥有什麽用,渾身的殺氣,誰會不怕死的靠上來。


    “東方旭,把你身上的氣勢收斂點兒,我們是出來玩的,你這樣不僅自己玩不好,還會掃了別人的興致。”“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用得著這樣。”“好,我保證不會了,好吧!來嘛,笑笑,你這樣子太嚇人了。”在一旁不怕死的故意調侃某人。“真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在那兒故意裝糊塗?”他說得咬牙切齒,我也隻當沒看見。“不知道你說些什麽?欸,那邊好像很熱鬧,過去看看。”


    “來來來,大夥兒看一看啦,猜中有獎啊!”走近一看,原來是一群人在圍著猜燈謎,難怪會這麽熱鬧。“他打我知道,背後有人挑。心中明似鏡,為的路一條——猜一物。”看到謎麵,人群中幾個書生打扮的人都在那兒低頭思索。我也喜歡玩猜謎,腦筋急轉彎之類的遊戲,感覺很有意思。


    “東方旭,你知道答案嗎?”“嗯,這個還難不倒我。”“是嗎?我也知道。”“你們都知道,我小石頭怎麽就猜不到呢?到底是什麽呢?”看小石頭那絞盡腦汁的滑稽樣,真是個表情豐富的主兒。“老板,這個猜中有什麽獎品送呢?”“這位公子,如果猜中謎底,本店會贈送這盞花燈。”“雖然好看,但對我沒用,還是留給他們好了。”隻是他們這群書生讓我有些失望,過了好久都不見有人作答。


    正猶豫要不要答題,也好盡快進入下一道題,一個纖細的聲音從人群後方響起“謎底是燈籠。”循聲望去,果見一個著青色紗衣的女子立在那裏,旁邊還站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兒,想來是一個大家閨秀。“這位小姐回答正確,答案正是燈籠,那麽這盞花燈就贈與這位小姐了。”眾人一聽也都開始起哄,那幾個書生也都自發給女子讓出一條道來,看著女子的目光也變得殷切。扭頭看向東方旭,他卻雙眼平視前方,絲毫不為周邊的聲響所動。


    “那麽請看下一道題目。”老板邊說著邊伸手拉了下旁邊的細繩,立即就有一卷軸伸展開來。“何人經商出遠門,河水奔流不見影。千柯木材火燒盡,百舸爭流舟自沉——打一字。”“老板,這次的獎品又是什麽呢?”“公子,這次的獎品是姑娘家綰發用的簪子,是用上好白玉做成。大家夥兒瞧,簪尾是一朵茶花,手工也是極妙的。”“知道獎品是什麽有何用,猜不到謎底也是白搭。”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七八的男子,從他眼裏,可以看到明顯的蔑視。


    他的話一出,人群中開始哄笑,有的甚至看著我指指點點。“小雨,要不要我幫你教訓一下這幫人。”“不用了。”這些個家夥,老虎不發威,還當我是病貓。開始不作答,是因為獎品不感興趣,就想著給你們留點兒機會,沒想到你們還就上天了。這次,且不說我看中了這支玉簪,就算我看不上,也不會再給你們任何機會。“老板,答案是‘可’字。”


    老板先是一驚,然後點頭微笑道:“公子回答正確,正是‘可’字。這支玉簪請公子收好。”“謝謝老板。”在眾人或詫異或驚羨的眼神中接過玉簪,眉一挑,嘴角也不自覺上揚,我承認此時的我在他們看來有些趾高氣昂。雖然這不符合我不愛出風頭的性格,但也感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心裏舒坦多了。“小魚,你好厲害!”小石頭絲毫不掩飾他對我的崇拜。“小石頭,我們做人還是要低調點好。”話像是對小石頭說的,但聲音卻不小,足夠在場的人聽個真切。


    “還玩嗎?”扭頭隻見東方旭一臉笑意,滿眼寵溺。“這麽好玩,就再玩一局吧!老板,下一個謎題是什麽?”“好,各位看好了。”“偶因一語蒙抬舉,反被多情又別離。送得郎君歸去也,倚門獨自淚淋漓。”“為了增加謎題難度,這一題我們就不給提示了。猜中的獎品是這支金鐲子,如大家所見,在鐲身上雕刻著一龍一鳳,寓意龍鳳呈祥。大家夥兒開始猜題吧!”


    看到獎品是如此貴重的物件兒,大家夥兒的興致都被抬得老高,個個摩拳擦掌,想要拔得頭籌。奈何,老板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搬出這麽高的身價,就必定不是普通謎題這般小兒科。當然,被難到不隻是他們,這道謎題我也不知道謎底。當看到東方旭眼裏的了然之色,我就知道這家夥知道答案了。但他為什麽不說?是瞧不上這些物件兒還是根本對這些都毫不關心?猜不透就幹脆問清楚。


    “東方旭,你知道答案為什麽不說?”他嘴角微翹,雲淡風輕道:“於我,說或者不說並無不同。”嗬嗬,還以為自己尾巴翹上天了,這個人比我還要囂張百倍。不過他的話也對,這點兒東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因著他的身份本就尊貴無比,他也不需要再做什麽自抬身價的事兒了。想想和他比起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還是太過世俗。不覺有些想要嘲諷自己,刹那間,腦子裏靈光一閃。


    抬起頭,眼裏淡然一片,有時候就是這樣,越不強求,得到的或許更多。緩緩開口“害了相思病,身體瘦如柴。巴得團圓時,不覺淚滿腮。”話剛出口,在場的一切都沉寂了。其實不隻是他們,我自己也被自己給嚇著了,從未覺得自己的腦袋如此靈光過,以前在課外書上看過的詩詞就這樣湧現出來。


    突然感覺肩頭一沉,扭頭就看見東方旭變幻不定的神情,有驚訝,有欣喜,有坦然,還有疑惑。他的表情太過複雜,反而讓我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了。“這位公子能否具體說一下謎底是什麽?”一位書生終是沉不住氣,率先開口。“傘”。我的回答隻有一個字,簡潔明了。片刻,一人拍手大聲道:“妙啊!真是太妙了!以謎猜謎,果真厲害。”“公子,你回答的太好了,這支金鐲子也歸你了。”接過老板遞過來的盒子,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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