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掌櫃的,得知死者是一個外來經商的,也是一個人來投的店。在這住了兩天,每天都早出晚歸,也沒見過什麽人來找他。越想越迷茫,經商之人有的就是錢財,可是他的行李和銀子都還在,不是謀財害命。那會是仇殺嗎?不,不太對。死者不可能和仇人一起喝茶,而且還毫無防備的。以死者的身形,想要不帶反抗的殺死他似乎有點兒困難。那麽有兩種情況:一是下藥,讓他失去反抗的能力;二是出其不意,讓他來不及反抗。我說出心中所想,李捕頭就仔細查看了桌上的茶水,裏麵沒有迷藥之類的藥物。這麽說凶手是在死者毫無防備之下,一招擊中的可能性很大。那凶手到底會是誰呢?越想越亂,後腦勺也開始劇烈疼痛。出門透透氣,才發現這個凶案房間和我的房間中間隔了兩個房間,那我是怎麽到的這個房間?我確信自己不會夢遊到此,那肯定是有人把我帶到這個地方,可是這個過程中怎麽會不發出一點兒聲響,而且我睡覺的時候是確定關好了門的。


    “掌櫃的,這兩個房間有住人嗎?”“這間沒有人住,這間住的是周老板。”“喔?周老板是做什麽的?”“周老板是做藥材生意的。”“那他現在人在哪裏?”“周老板一大早就出去采購藥材去了。”藥材生意,外來經商的,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這邊查不到線索,我決定從我這邊入手,看我到底是怎麽到的凶案現場。


    門隻是虛掩著,沒有上鎖,推門進去,隻見屋子有些淩亂。要不是查看行李還在,我真還以為遭了小偷。視線在房裏快速掃過,目光首先停留在窗戶上。急忙查看了窗戶,哼,心裏有了計較。我以前睡覺是有關窗的習慣,可是因為韓琦風上次半夜來訪,之後我就會將窗戶掩上,並不會上鎖。這次凶手為了掩蓋自己的行蹤,故意將窗戶全部從裏麵鎖上,這正好讓我猜到他是怎麽進來的了。既然他是這麽進來的,就不可能沒有留下一點線索。小心翼翼地打開窗戶,探頭出去,才發現原來兩間房的窗戶挨得很近,想要從旁邊房間爬過來是輕而易舉的。這樣一來,我對那個做藥材生意的周老板更是懷疑了。想要模擬昨晚凶手作案的情形,奈何恐高的我實在不敢翻到窗外去嚐試,隻好請衙役幫忙。


    “有什麽發現?”“沒有發現什麽。”“昨晚下那麽大的雨,就算有什麽證據恐怕也早就被衝刷得一幹二淨。”李捕頭補充到。他說得不無道理,就算是有什麽手印腳印之類的,因為下雨的緣故,肯定也會被雨水衝洗掉。於是就循著凶手從窗口進屋的路線,仔細查看。桌上的畫紙有一部分掉在了地上,有些淩亂。小心翼翼地翻看著,希望能有些線索。突然在一張畫紙的右下角發現一個奇怪的圖案,像是印上去的。正猶豫間,目光被桌腿下麵的硯台吸引。拿起一看,裏麵的墨跡還沒幹。思索了一下,再次回到凶案現場。有了先前的經曆,這次沒那麽怕了。小心翼翼地將死者衣服解開,查看了一番又仔細檢查了他的衣服,果然找到我想要的。嘴角不自覺上翹,這次我看你還怎麽狡辯?對著李捕頭耳語了幾句,他稍作遲疑就帶著兩個衙役離開。


    這時師爺上前詢問道:“程公子,死者是否可以先抬回衙門?”“不必了師爺,等會兒破了案就可以直接讓其家人前來認領了。”“破案?難道程公子已經知道凶手是誰?”師爺一臉的懷疑。“嗯,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了。”忙碌了一上午肚子有些餓了,才想起自己連早飯都不曾吃過。“師爺,現在也到飯點了,要不我們先吃飯,什麽事兒等吃了飯再說?”“這恐怕不可,我還得回去跟王大人報告今天的進度。”“師爺,要不這樣,你先派一個衙役回去給王大人說明情況,而我們就在這吃飯。相信吃完飯,李捕頭也差不多該回來了,到時我就把這件案子從頭到尾的分析給你聽,你再回去報告給王大人,你看如何?”師爺還有些猶豫,再次勸解道:“師爺,再怎麽忙也要吃飯是不?再說你不吃,王大人這會兒也該用飯了,兄弟們忙碌了一上午也餓了是吧!就隻是簡簡單單吃個午飯而已,你就放心吧!如果王大人真要怪罪,那就由在下一力承擔。”“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就不再推脫了,就依你說的辦。”


    叫了菜還不等菜上桌,就聽見前方掌櫃的聲音“周老板,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還沒用午飯吧!要吃點什麽?”“今天藥材收購得不好,就早些回來了,一切照舊吧!”原來他就是做藥材生意的周老板,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周老板也就四十出頭,不胖不瘦,身高大約有一米八五。此時,他也注意到我,眼裏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後表情有些僵硬地坐到了鄰桌。他是背對我們而坐,表麵上沒什麽異樣,但我注意到他的脊背挺得很直,脖子也高高聳拉著,不難猜出,他此刻正全神貫注傾聽著我們的一言一語。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於此同時,我也正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所以他肢體的僵硬也一覽無餘,可見他是做賊心虛了。目光下移,他腰間的配飾引起了我的注意,看來他還是太過大意了。不過正好,這件凶殺案終於可以破了。


    菜上桌後,師爺及幾位衙役都沒有要動筷子的舉動。心下嘀咕:幾個大男人怎麽就這麽扭捏,我作為嫌犯都不擔心,他們這是操的哪門子心啊!“師爺,如果李捕頭回來後還沒有線索,我就會主動向王大人認罪,到時你們也可以交差的,你們就無需擔心了。”這樣一說,他們才終於肯動筷了。其實我這麽說是別有用意的,看樣子也確實起到了作用。故意吃得很慢,直到廳裏吃飯的客人都換了一撥,我才慢悠悠地放下筷子。這時,外出的李捕頭也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了好消息。正說著,回去報信的衙役也依計請來了王大人。現在,萬事俱備就等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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