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個問題是……這個公寓因為詛咒而死去的人,究竟有多少。”


    “我要準確的數字。”


    高秦似乎有了一些猜測,默默的適應著兩隻腳的高低差,扶著牆低聲回應了一聲:


    “受到詛咒死掉的應該算是四個。“


    “四個?”


    裴戈默默的計算了一下,隨後有些懷疑的重新強調了一遍。


    “應該算是四個……如果非要算上源頭的話,那就是六個了。”


    似乎高秦在默默的計較著,緩慢的說道。


    “又成了六個?”


    在裴戈預想中的,那就應該是受到詛咒的應該有八個人。


    哪怕算上厲鬼本身,那也應該是七個。


    可是莫名的數字又打亂了裴戈的預想。


    上一個數字還算靠譜,但是新出現的六個又是什麽鬼?


    “嗯,這裏隻有一樓是屬於住戶的,二樓因為招不夠人,所以一直被默認為公寓的臨時住戶所在。


    當然,房東一家也在二樓,他們大概占了三個房間,都在最裏麵的這一列。”


    高秦說著,用手劃了劃一條直線,示意著厲鬼生前的房間源頭就在目前這個房間的同一排。


    (裏麵?不嫌麻煩嗎。)


    裴戈在腦中慢慢有了大致的規劃,心中隱約對佳佳之前的凝視有了一些明悟。


    (這樣的話,就代表著一層是長住用戶,二層是臨時住宿和主人居住地區所在。)


    “那麽,這個房間內沒用……是吧。”


    低下頭低喃了一聲,隨後裴戈暗暗對接下來即將的深入有了更深的戒備。


    “就算是六個人吧,你到現在記住的能有幾個?”


    這時候裴戈真的想記下來所有的話,再不濟,打開手機的錄音也是不錯的。


    但是為了不節外生枝,他還是放棄了。


    “唔,大概死了四男,兩女。”


    高秦顯然梳理過了自己的思路,接下來她就自己說了起來:


    “其中一個,不知道算不算,就是這個地方的詭異。”


    看來她還對走廊盡頭的厲鬼存有忌憚,沒有提什麽過多的描述。


    “而第一個,確是真正的源頭,也就是二樓存在的母親……死去的時候。”


    “而就是那時候,一切都開始變了。”


    到現在,高秦似乎還存在著濃濃的悔意,眼睛的瞳孔有些彌散,回憶著曾經。


    “房間主人的年齡……那時候不大,還未滿15周歲。”


    (不滿…什麽意思?)


    裴戈算了算,這種年齡,大概還在上初三。


    “初中?”


    “……嗯,而且就在……不,我們說正事。”


    高秦剛想開口,但是似乎突然又想起些什麽,便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然後其餘的人,都是在這裏找工作的家夥,大多數都是依靠郊區的小地區開發,開小店的,或者打工的。”


    “他們的名字我本來沒有興趣了解,就記著他們的外號或者姓氏了。”


    聽到這,裴戈隱隱有了一絲不爽。


    “真的?這可是你身邊死去的人了,你真的不記得了。”


    “你……好吧。”


    高秦也明白了自己的任性起到了反作用,但是她本以為這個“李清”對這個也不怎麽關注的。


    這個家夥,慎重的過分了。


    “一個是來打零工的,叫閏非,外號閏大頭,腦子不靈光,但是很討厭。


    另一個是依托學校擺攤賣漫畫小說的,是個老頭,叫……叫……這個真的不知道,住戶都叫他蘇大爺,但是這家夥是最先熬不住詛咒,先死了。”


    對於這個,高秦似乎是真的沒轍,觀察了裴戈的臉色,發現並沒有之前的追究神色露出,她才繼續了下去。


    “接下來的是一個臨時的住戶,不過因為詛咒,徹底留在了這裏,辭去了工作,隻能每夜住在這裏,叫任航。


    不過他後來被折磨瘋了,是第一個反抗的家夥。最後的下場直接就……活生生被融化成了顏料,那一夜他很震怒,每個人都被折磨的欲生欲死。“


    裴戈再心裏規劃了一下死者的信息,突然有想起來了一個重點。


    “第一個反抗者?”


    “嗬嗬,確實有其他人參與了第二次反抗……不過讓我覺得惡心。”


    高秦似乎真的毫無保留,絲毫不在意泄露這個公寓的詭秘故事。


    相反的,裴戈甚至認為自己成為了一個傾吐她壓抑的家夥。


    “樓下的兩個懦夫,都曾經搞過事。”


    她嗤笑了一聲。


    “傻氣而天真的女人,嗬……楊盛的這個光棍在公寓裏結識的一個寡婦,董麗芝……美麗的麗,靈芝的芝。”


    “你以為那兩個家夥是憑什麽能活到現在的嗎?”


    裴戈微微點了一下頭,低聲回應道:


    “楊盛有點猜測,張野不清楚。”


    高秦趁機挪動了一下讓她頗為費勁的腳,卻沒有靠在牆上。


    “楊盛用花言巧語哄騙了那個笨女人,在任航沒死一星期的時候,帶著剩下張野趁夜裏想突進二樓。”


    “你沒去?”


    印證了一下不久經曆的稱號場景,裴戈心中對張野的印象稍微提高了一些。


    (莫不是這兩個人就因為這次事,嚇破了膽子。)


    “我憑什麽去,當時我已經忙另一件事了,不過這不在你我的合作中提供信息的範圍。”


    她顯然不想多提自己的事情。


    “董麗芝也瘋了,認為隻要沾染了更為強烈的詛咒,就能靠近它……怎麽可能!”


    “即使它曾經算是一個聽話的孩子,可是它都變了啊!它親自折磨了我們一年半!”


    看著高秦神情激動了起來,裴戈查覺了她身上帶著兔死狐悲的低沉感,便什麽也沒提,等了一會。


    “雖然不想提起,但是我還要告訴你。”


    高秦抬起頭,露出一副複雜的麵容,盯著裴戈。


    “它……這個家夥的生前名字叫張文昌,是自殺……


    “自殺?”


    裴戈心頭一驚,下意識瞪大了眼睛。


    (自殺之人……他是遭受什麽不公平的待遇嗎?)


    厲鬼的初始形成,大多是自帶極致的負麵情緒,培育了一絲存在,隨後不斷吞噬情感力量,成長起來的。


    他甚至大膽猜測,所謂的佳佳口中的頂級,也就是厲鬼形成存在的執念之深,加上積累的邪惡,所能造就的。


    (究竟是怎樣的經曆,才會使他變成這種極端的厲鬼呢?)


    一個年齡不大的家夥,即將晉級白衣?


    裴戈知道,進程開始推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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