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根老頭換了身兒子們帶來的便裝,趁著醫院護士一個不留神,從樓梯溜出了醫院。


    不出一刻鍾的時間就來了陶然居,見到根老頭的到來,陶老板喜出望外,連忙上前打招呼。


    “根同誌,不,根叔,今天精氣神很足啊,換了身衣服,差點沒認出來,來來,請上坐”陶老板一改昨天的態度,根老頭都有點不習慣了。


    說道不習慣也是真的,一輩子沒穿過唐裝,這會兒穿著,精氣神倍足,也還挺舒服的,心理想著人靠衣裝馬靠鞍,趕明兒個讓自己兒子多買幾件,穿著出去辦事也有麵兒。


    “怎麽樣?讓你準備東西準備的怎麽樣了?”根老頭接過陶老板遞過來的茶詢問著。


    “東西倒是準備好了,隻是我那個老哥說這裏不方便,特地請您過去家裏坐一坐”說著,門口停了一台小轎車,從車裏下來一個身著黑色西裝的小夥子。


    “請問您是根叔嗎?老爺請您過去坐一坐”說完後,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一路上,根老頭故作淡定,一輩子都沒有坐過這種高級轎車,連煙都不敢拿出來抽,車子開出幾公裏了氣氛都比較尷尬,還是旁邊的陶老板為了打破這氣氛遞上了煙,這才敢點上。


    半個小時後,車子開到了北區一家私人別墅前停下了。隻見門口上寫著陳宅,還有兩個身著黑色西裝的人在門口迎接,根老頭和陶老板被領到了客廳,看著客廳裏麵的擺件,根老頭心理一個勁的猜忌著,從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府宅,這不是進了哪個中央領導的家裏吧,要不然就是典型的資本主義,這麽大的宅子指不定是壓榨了我們老百姓多少心血,對,肯定是這樣的。


    正想著,從樓上下來一個年約70來歲的老人,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到根老頭前麵坐下了。


    “陳爺,這就是我昨天和您提到的根叔”陶老板連忙起身介紹,看的出來,對這個做著的肖爺那是畢恭畢敬。


    “小三子,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說著,一招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人提上來一盒茶葉給到了陶老板,陶老板接過茶葉,就像撿到寶一樣,笑眯眯的點頭哈腰走了,客廳裏隻留下根老頭一個人,氣氛一下子又回到了剛上車那會。


    “根叔,來,抽煙”說著從盒子裏拿出了大中華遞了過來。


    根老頭雖說也60多歲了,這氣氛感覺像是小學生見到了老師一樣,別提有多緊張了,想著自己是茅山大弟子,市裏還有兩個出息的兒子,心一恨,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著煙就抽了起來,就是中央領導的家,來了就是來了,現在又不是特殊時期,還能被打倒不成,想到這,一口煙下去二郎腿也翹了起來。


    “根叔,聽小三子說您很有本事,看出了那東西的門道,不知道您師從何處?”說著也點起了一根。


    “其實看出那東西不難,就是想多知道一點那東西的資料才好下手,畢竟我也收手幾十年了,看陶老板人還算實誠,本就是舉手之勞,算是交個朋友吧,現在還不知道能不能幫的上呢”根老頭也開始打起馬虎眼,賣起關子來了。


    “根叔還是很熱心的啊,莫不是那混小子給了你好處吧,隻要根叔願意幫忙,把這東西處理了,那混小子給你多少,我出十倍”根老頭聽到這話,心理就開始罵娘了,開口就是錢,奶奶的,我看上去很缺錢嘛,莫不是把我當做大街上神棍了吧。


    “這到不是錢的問題,想我南茅一派也是劫富濟貧,行俠仗義的名門正派,豈能幹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聽到根老頭提到了南茅,對麵的陳爺就立馬提起了精神。


    “根叔是南茅派的?”突然瞪大眼睛看著根老頭。


    “如假包換,在下正是南茅第九十八代大弟子,道號虛根”


    “虛根!您就是虛根子!?”陳爺立馬從嚴肅變得微笑起來,


    一下子臉都笑開了花。


    “怎麽?莫非您和南茅之前有過淵源”根老頭看到陳爺一下子變成這樣,心理開始變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您看看我是誰?!”陳爺笑眯眯的看著根老頭。


    “您是。。。?”根老頭頭腦中不停的閃著。


    “您是不是還有一個師弟,叫什麽來著,叫虛機子,對不對?”陳爺拍著大腿,差點把手裏的煙都拍掉了。


    “對啊,您怎麽知道的?”根老頭眉頭差不多都變成了八字形了,還是想不起對麵的陳爺到底是誰,還知道自己有一個師弟,隻是覺得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是誰。


    “根老弟,你再想想,牛家應、皇覺寺,。。。我是陳靄夫啊”


    “陳靄夫,您是陳連長!,哎呀,幾十年不見,都認不出來了,原來是您啊!”根老頭聽到牛家應、皇覺寺,立馬回憶起了幾十年前的一幕幕。


    “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老戰友都認不出來了,虛根道長,看來咱們都老了啊”說的此處,客廳裏麵立馬響起了兩個老人哈哈的笑聲。


    “對了,根老弟,你師弟虛機道長最近可好?”陳靄夫一邊請根老頭喝著茶,一邊寒暄著。


    “他啊,前段時間看到他,身體比我硬朗多了,日子過的還算可以,至少比我好多了,現在祀主都涵蓋了周邊五十裏了”


    “是嗎?那好啊,什麽時候也請他一起來市裏喝喝茶,好多年沒有一起聚聚”陳靄夫邊說邊讓傭人準備午飯。


    “根老弟,一別幾十年,當年全靠幾位的相助,那一戰打的舒服,現在回味起來,還能讓我嗷嗷直叫,感覺現在都還能扛起槍突突了那群王八羔子,說著比劃起了拿槍的動作”回想起當年的戰役,陳靄夫越說越起勁,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幾十歲。


    “對了,當年一別,尊師玄機道長一向可好?”一陣慷慨激昂過後陳靄夫問到了根老頭師父玄機子。


    問到了師父,根老頭一下子眼圈紅潤了,和師父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想著想著不自然點起了一根煙。


    “師父他老人家回到道觀不到半年就仙隕了,一輩子都沒有想過福,可憐了他老人家”根老頭熄滅了手中的火柴壓低著聲音說著。


    “哦,玄機道長是個好人,他是為人民而犧牲的,重於泰山,而且對我個人來講,是恩重如山的,他永遠活在我的心中啊”陳靄夫心理對玄機子是非常尊敬和感恩的,沒有他的幫助,自己那一戰也不可能收貨那麽大,以至於後來的官場生涯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陳靄夫那一役,受到了上級領導的大力肯定,後來又連續幾次戰役大捷,在新中國成立後,組織部門的統一安排下,陳靄夫在市區公安局擔任了重要職位。


    正說著,一個大約40來歲的高高瘦瘦的中年人進來了,身著西裝,手裏挎了一個黑色公文包,看上去精神有點萎靡不正的模樣,眼帶看上去也比較厚實。


    “來來,建國,過來引薦你一個人,這是根叔,是我多年的戰友”看著自己的兒子進門,立即招手過來坐下。


    “根叔好!對了,爸,您不是說今天有個高人過來嗎?我市裏會議都推了,趕緊回來看看,省的您又被江湖騙子騙了”陳建國放下公文包,來到客廳說著。


    “怎麽,你以為我老糊塗了,有沒有真功夫,我看不出來嗎?你看根叔像江湖騙子嗎”陳建國這才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根老頭。


    “那個高人是您啊,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根叔,侄兒失禮了”在父親陳靄夫的簡單介紹下,陳建國對父親如何認識根老頭,現在又怎麽相遇的過程越聽越起勁,連忙留著根老頭一定要在家多住些日子,想多聽聽以前的戰鬥經曆。


    “建國,我現在還在醫院住著呢?我是偷溜出來的,我吃了飯還是要趕回醫院,省得我兒子擔心”麵對陳建國的挽留,根老頭不好意思的說著。


    “醫院住院,這什麽情況?”


    根老頭一五一十的說著自己的經曆,隻是自己怎麽受傷的過程做了些修改,免得第一次見麵就讓陳靄夫尷尬,自己好歹是茅山大弟子,被一個陣法弄成這樣也說不過去。


    聽了根老頭的介紹,陳建國對根老頭和茅山術越來越感興趣了,走到電話機旁邊拿起電話旋轉了起來,簡單說了幾句,不足三十分鍾,醫院就派來了幾個教授,並安排家裏馬上安排房間,讓根老頭直接就在自己家裏休養,幾個教授輪流照顧著。


    另外一邊,根老頭雁門賢榮也接到了醫院的通知,自己的父親現在被市組織部陳部長請到家裏養病去了,並交代自己放心,在陳部長家裏有醫院的教授照顧著。雁門賢榮也摸不著頭腦,自己老爺子什麽時候認識市裏領導了,搞得比自己麵還大,自己都很少有機會去市領導家裏,尤其還是市組織部領導,他老人家卻在市領導家裏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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