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對手下另外一個小弟謊稱要去舞廳裏辦點事,就將小弟一個人留在車上,獨自一人跑回了舞廳。


    他的腳步很急,顯然是被這一大筆錢的消息震得不清,這也難怪,他怎麽也算是半個把腦袋別在褲腰上的人,平時隻能給真正的大佬們處理一些髒活,雖然手下有十幾個小弟,但是根本就賺不到什麽錢,就算有錢也必須拿出來大手大腳用了,否則誰還跟著他幹。


    現在一聽怕是有百萬之巨,他怎麽也要第一時間趕到,別說是分一杯羹,以他的脾氣怕是要啃下一大塊肉都算飽,如果丁兆輝胃口大了,那自己就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來到舞廳後門,隻見門虛掩著,波哥也不懷疑,徑直打開門進去。


    從後門進去是舞廳大舞池後麵的一條小過道,此時中午不到,整個舞廳內部漆黑一片,並且白天不營業時是拉了總閘的,就算想開燈也要繞到機電室去,波哥正想大聲叫一下丁兆輝以找到他的方位,就聽到一個女人淒厲的呼聲。


    “不要!求求你,錢你已經拿走了!不要強奸我!”


    “呸,媽的,丁兆輝這廢物還喜歡玩這些。”波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他用力眯了眯眼,讓自己稍稍適應了昏暗的環境,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女人的叫聲越來越近,從驚恐的慘叫已經變成了**的呻吟。


    “操,丁兆輝個狗日的還是個人才,會玩。”


    波哥走到一個包間門口,門沒鎖留了條縫,女人的叫聲在這裏被聽個了清晰。


    由於心急那一袋子錢,波哥直接踹門而入,複合材料做成的隔音門猛然撞在牆上發出巨響。


    “丁兆輝!錢呢?”波哥大聲道,包間立麵連窗戶都沒有,是真正的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他隻聽到女人做那事時的呻吟聲,卻沒有聽到丁兆輝回複他。


    “啊!別…那裏不行,啊!”


    聽著這聲音波哥隻覺得心煩意亂,平時他說不得就會脫了衣服一起加入戰鬥,但是現在他全身心都被電話裏說的那一袋子錢吸引了,一聽到丁兆輝根本不理自己隻顧著發泄下半身,他就氣的把手指捏的哢哢響。


    “操你媽的丁兆輝,你要死啊!”波哥一拳砸在旁邊的門上,嚇得那個還在呻吟的女人聲音一停。


    波哥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但是卻依然沒有聽見丁兆輝的聲音,他掏出了手機,正想用微弱的手機屏幕背光看看包間裏是什麽情況。


    “他死沒死我不知道,但是你要好好配合我哦,不然真的會死的。”


    耳畔響起說話聲,明明很近但自己怎麽沒有察覺有人?這一發現讓波哥的被嚇得汗毛立豎,雞皮疙瘩都泛起來一大片,他剛想叫,卻被一根粗繩子纏住了脖子,繩子越勒越緊,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一個300斤的壯漢卡著脖子一樣,根本叫不出來!


    倏地,纏著他脖子的粗繩往地上用力一拉,他便毫無反抗之力的向前倒下一頭撞在地上。


    波哥隻覺得自己被撞得頭暈眼花,但更致命的是脖子上的繩子沒有鬆動的趨勢反而更緊了,他拚命扯著繩子,可這繩子不知是用什麽材料做的,別說是扯斷了,就連一點形變都做不到,若不是摸上去還有毛茸茸的柔軟手感,波哥甚至以為勒住自己的是一根鋼筋!


    不,這說不定就是一根鋼筋,隻是外麵包著毛皮而已,波哥隻覺得自己的肺都要幹癟了,他隻覺得身體越來越軟,意識越來越模糊,甚至已經能聽見耳邊的蜂鳴。


    忽然,繩子鬆了,但沒完全鬆,隻是留給了他可以喘氣的空間,他毫不懷疑自己隻要敢亂說話這根繩子就會將自己徹底勒死。


    這時,剛才那個聲音又說話了:“安靜,兩隻手貼在地上一下也不要動,然後我問,你答,不知道的說不知道,知道的老老實實告訴我,否則你知道後果。”


    波哥分明感覺到這句話說完時脖子上的繩子緊了一下又鬆開,他忙不迭的“嗯嗯”的答應道,生怕繩子勒緊了就再也不鬆開。


    他不得不怕,剛才雖然是偷襲,但是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這種手段,這種身法,自己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是上麵的老大喝多了時也曾不清不楚的提過,能用一根繩子輕而易舉殺死他的人,可都是真正的亡命徒,和他這樣的隻會砍人的混混比不知道要凶殘到哪裏去了。


    “很好,你要去信通花園收拾的人叫什麽名字。”


    原來是這個原因,恐怕自己這次接的這個業務是讓自己踢到鐵板了,自己這幫人還沒出發就已經被人先找上門來,看來那袋子錢也是騙人的,至於丁兆輝那個廢物,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名字我不清楚,但是我外套裏麵靠胸口有個口袋,裏麵裝了那個人的住址和照片。”


    波哥剛說完就被脖子上的粗繩往上提起,讓他以一個“z”字形的姿勢平行的跪在地上,他感覺到那人把手伸進他的衣服裏摸索著取出了那張寫了目標住址的照片,或許是他的錯覺,那隻伸進他衣服裏的手似乎很小,但他不敢說話,生怕說錯了什麽惹得災禍上身。


    阿妙從這個混混的兜裏摸出了一張照片,雖然舞廳的包間很黑,但是貓妖的眼睛有良好的夜視效果,即便是人眼不能分辨的微弱光線下,他也能將照片上的人看的分明。


    ‘果然。’


    照片上的人成熟漂亮,百分之百就是李靜茹,並且還是一張白底端正的用來充當工作檔案的照片,事已至此阿妙甚至不用問這個混混是誰指派的,但他還是要問個清楚,這樣下作的手段讓他很是惱火,他不準備堂堂正正的和鴻盛後麵的人玩了,如果辦公室見到的那個女人或者還有什麽其他人敢這麽玩,那麽身為妖怪的他更加沒有理由遵循人類的道德和法律。


    “誰讓你去做的。”阿妙的聲音有些冷。


    “這個我也不知道。”波哥慌忙答道,“這個業務也是我上頭的大哥交給我的,他隻跟我說……”


    “說什麽?”


    波哥說到自己要怎麽對照片上的女人下手時,一時間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怎麽答,自己的小命還捏在別人手裏,說出來不是自討苦吃麽?但是在他猶豫間,脖子上的繩子瞬間收緊,這次收縮的力度極大,分明是奔著直接將他脖子勒斷去的。


    “唔,唔!”波哥掙紮著揮舞著雙手,他依然是麵向著地板跪著,用雙手拚盡全力做出了作揖求饒的姿勢。


    脖子上的繩子稍微鬆開了。


    波哥狠狠的喘了幾口氣趕緊回到道:“我老大讓我把這個女的臉弄花,腳打斷,事成以後有8萬塊錢,但是他肯定抽了一半走,真正的雇主我不知道是誰,但是讓做這事肯定是付了至少15萬以上的,我老大叫彭彪,我們這一片的歌舞廳、錄像廳、遊戲廳都歸他管,他上麵還有大老板,大老板我們都叫他兵叔,真正的名字我也不知道,這裏這些產業都是大老板的,大老板還有很多其他產業……”


    其餘的阿妙還沒問,他就趕緊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出來,為了盡量能撇清關係,他還多次強調了自己隻拿了很少一點錢,這些錢是要跟十幾個兄弟分的。


    ‘愚蠢,而無聊。’


    阿妙聽完這些話想了想,他朝黑暗中沒有露頭的黃淑敏說:“你先出去吧,去門口等我。”有些事並不適合讓她看到。


    他重生成一隻貓以來,能夠過得還算是舒適,多虧了顏知憫將他撿回家,雖然出發點是給小雪當做禮物,但這份恩情他是記下的,現在有人要動李靜茹,無疑是讓阿妙動了真火。


    ‘本大爺上輩子,也是個為了鏟除競爭對手不擇手段的惡棍啊!’


    黃淑敏聽話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臨走時還狠狠的踢了躺在地上的那人一腳,昏迷中的男人吃痛發出一聲無力的呻吟,聽的波哥一陣哆嗦,丁正輝果然是栽了!而且聽那女人動作時衣服摩擦出的聲音,分明是一身衣物完好,自己剛才就是被她騙過來的!


    但他什麽也不敢說,隻敢直勾勾的盯著地板,而且旁邊那人要包間裏那個女人先出去,莫非是要……


    “啊……”他想明白以後嚇出了一聲驚叫,但是剛發出半個音節就被繩子勒回了喉嚨裏。


    黃淑敏走到阿妙身邊停下來輕聲叫道:“老板。”


    黃淑敏不傻,阿妙讓她出去的原因她大概也猜得到是為什麽,她害怕她想的場景馬上會變成事實。


    雖然她從剛才阿妙與波哥的對話中已經分析出來了這兩個混混的目標是那隻貓妖很重要的人,但是她仍是忍不住的擔心,因為她也是人,她不清楚對於阿妙來說人和人是否是有區別,她害怕自己對阿妙來說隻是一個順手救下的異類,和眼前掙紮的男人並沒什麽不同,人和妖怪真的能夠很好的相處嗎?現在的情況無疑是讓她有些害怕。


    阿妙的閱曆畢竟擺在那裏,黃淑敏擔心什麽他一聽便知,但是一世為人上人一世為妖的他是有脾氣的,擔心就擔心吧,大不了以後安撫完了再好好灌輸一下理念,解釋一下自己是一隻講道理的妖,當然,僅限於對自己人講道理。


    “聽話,先出去,我馬上出來。”他又說道,聲音很溫和,像是誘導夏娃墮落的毒蛇。


    “.…..好。”


    黑暗中黃淑敏的眼神遊移,但終究還是咬著嘴皮答應道,一步一步的朝著後門走去。


    聽見了後門沉重的關門聲,叫做波哥的男子用盡最後的力氣揮舞著四肢,但是他的氣管被積壓的不存在一絲縫隙,他覺得力氣在不斷從身體裏抽離,意識也在遠去……


    他似乎看到了從前貧窮的家,還有飽經風霜的老母流著淚為他準備好衣物包裹,叮囑他去了大城市好好幹活,勤快一點,不要和別人打架,學到本事就能賺到錢過上好日子,不用像她和已經去了的父親一樣整日麵朝黃土背朝天。


    自己似乎好幾年沒回家了……


    “哢!噗!”


    骨頭斷裂的聲音,隨後什麽沉重的東西摔落在地上。


    黑暗裏,還有一個悠悠轉醒的男人捂著腦袋發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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