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最近覺得精力很是不濟。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會做各種各樣的噩夢。那些不知道是誰的痛苦精力竟然會讓她一一感受。宛如被困在懸崖裏麵不可自拔。可是當她好不容易從這些噩夢中醒來的時候,在想到現實卻是更加的絕望。宛如一個人在黑夜中摸索到處碰壁,所有的路都被堵得死死的。竟然沒有一個能夠決處求生的辦法。


    上天沒有給她留門,連窗戶都沒有給她留。不僅如此,她好像連最後一絲縫隙都被鎖得死死的,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從容想起自己的小時候,還有母親關愛的時候。好像隻要有母親在那裏,一切都完全不用擔心。她小時候就很愛讀書。因為那是父親留給她最寶貴的財富。


    從史書到筆記小說,還有一些她並不能夠真正讀懂的傳奇話本,滿足著她對這個世界最初的好奇。


    史書裏,一筆筆寫著成王敗寇的殘酷。這是世界的現實。


    話本裏,一筆筆描繪的卻是才子佳人的纏綿愛情。這愛情很美,窮書生必然會金榜題名,獲得佳人的芳心最後贏得一個大圓滿的結局。


    從容還記得一個話本裏的故事,主角和柳醒很像。雖然中間經過了不少波折,結局卻是非常美好的。


    可是話本裏永遠不會寫,才子為什麽是才子,狀元為什麽是狀元。


    就說柳醒,已經是從容到現在為止見過的最聰明的人。可是從他三歲開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要起來讀書,一上午的時間就在書房度過。


    在別家的孩子出去瘋玩的時候,柳醒卻要完成五篇文章抄寫,等到年紀大點的時候,又加上了三篇文章練筆。


    就這樣堅持了十幾年,無論冬天滴水成冰還是夏天烈日炎炎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有一天的間斷。


    這樣的努力,並非就一定能得到收獲。這不過是打開成功之路的敲門磚而已。


    從古至今的狀元有多少,從古至今的名臣又有幾個?


    你以為自己已經夠努力了,卻還是沒有獲得成功。便從那些成功的人身上找理由,無非就是他出身權貴之家,無非就是他功於心計左右逢源而已。


    可是那些時代相傳的家族,若是不想敗落。那必然要定下一套嚴苛的規矩來。後代老老實實讀書,若是讀書不行就走軍功的路子。若是資質不夠,隻給一份產業老老實實做人就好。


    一本禮記,寫盡了這世道的真相。


    日子久了,自然有人會覺得辛苦。也開始想著如何偷懶耍滑頭,靠著家族的庇護獲得權力和財富。


    若是一個家族任由這樣的現象不斷地發展下去,這就是這個家族徹底敗落的開始。


    可是這些東西,越是地位高的人家越是看重。所以他們以守禮為榮,不會胡亂行事亂了規矩。


    可是這些東西,越是地位高的人家越不會讓人知道。因為地位高的人家的掌權人必然是個明白人,但凡稍微通些人情世故便可以很知道這個道理是不會為人接受的。


    哪怕你把家族興旺的秘密寫成書,廣為世人所知。世人表麵上追捧著這書中的道理,實際上在內心深處怕是對這些東西不屑一顧,心裏還要罵你沽名釣譽。


    他們所求的,是速成的法則。如果說你告訴他,從你開始,堅持三代人之後,家族必然興旺,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氣你把他當成個傻子耍弄?


    從容之所以會生出這樣多的感慨,全因自己這些天實在有些怕了那些貴人們了。無論她走到哪裏,總能有人和自己來攀上關係,自己如今的地位簡直是炙手可熱。


    一切全因文德帝的一道旨意。


    他竟然真的要封安歌為皇後!


    以安歌的出身,若是平常的時候文德帝這道旨意出來必然會引起朝野上下的一片喧鬧之聲。


    帶頭反對跪在禦座之下的,雪片一樣上書把皇帝淹沒的。也許有些人還要發動些輿論攻勢,在民間把紀安歌這個女人塑造成一個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雖然在從容看來以安歌的容貌當個紅顏禍水簡直是綽綽有餘了。畢竟那張臉放在哪裏就注定會把一個心思深沉如海的帝王也迷得神魂顛倒。


    文德帝的後宮此刻卻是一片平靜。


    華貴妃身為原本最有競爭力的後位人選,這個旨意一下非常迅速地就送來了重禮。


    文德帝因此把還賞了華貴妃的家族一個爵位。


    連華貴妃都如此了,其他人的資曆身份再沒有能與華貴妃比肩的妃嬪們再也不能夠說些別的,更何況他們有父兄在朝廷裏的還在細細揣摩著文德帝的心思。


    文德帝的這番行事,委實厲害。


    畢竟蘇德是那樣聲威顯赫的天下第一權臣,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誰能不想著巴結。


    若是文德帝狠狠懲治了蘇德父子,朝中的臣子們自然還有話說。


    君臣之道,王道之仁,君主之寬,寬恕的並非是蘇德,而是滿朝上下的文武百官。


    可是文德帝偏偏沒有動蘇德,如此一來就如把滿朝上下官員的把柄都緊緊抓在手裏,想動誰,想什麽時候動都在文德帝的一念之間。


    如今朝廷上下各級官員都戰戰兢兢地要看文德帝臉色行事,誰敢在對文德帝的旨意有半點質疑


    帝王心術,深沉如海。


    安歌雖然出生卑微,甚至連字都認識不超過一百個,但是卻因為文德帝的寵愛就即將登上皇後的寶座。


    這讓那些教導女子如何處事的聖賢教誨徹底變成了一個笑話。


    “貞靜幽閑端莊誠,


    一女子之徳性也孝敬仁明慈和柔順徳性備矣夫徳性原於所稟而化成於習匪由外至實本於身。


    貞靜者正固而不妄動也幽閑者幽深閑雅之謂端莊者齊肅正直之謂誠,


    一者眞實無妄之謂善事父母為孝主一無適為敬仁者心之徳愛之理明謂聰明慈者無不愛和者。


    無所乖柔順者坤之徳也言是數者女子之徳性也必全是數者而後徳性備夫徳性者天之所命,


    而成於所稟無有不善而氣習變化始有善惡之異然非由外爍我者也實本於吾之身而已。


    古之貞女理性情治心術崇道徳故能配君子以成其教·,


    言古之貞女理其性情治其心術崇其道徳以成教於內也。


    是故仁以居之義以行之智以燭之信以守之禮以體之匪禮勿履匪義勿由動必由道言,


    必由信匪言而言則厲階成焉匪禮而動則邪僻形焉閾以限言玉以節動禮以製心道以製欲養。


    其徳性所以飭身可不愼與,


    此理性情治心術崇道徳之事也燭照也體以身體之也履踐也勿者禁止之辭道。


    則日用事物當行之理厲禍階梯也閾門限也言居仁由義智以照私言不失實身體乎禮,


    以全五常之徳非禮勿踐非義勿由舉動必循乎道發言必本於信非禮之言而言之則禍亂之階梯成。


    焉非禮之事而踐之則已之邪僻見焉古者言不逾閾是閾以限言也行則鳴佩玉是玉以節動也禮,


    以裁其心道以勝其欲如此則可以養其徳性以修飭其身不可不謹以致丁寧告戒之意。


    無損於性者乃可以養徳無累於徳者乃可以成性積過由小害徳,


    為大故大廈傾頹基址弗固也巳身不飭徳性有虧也。


    七情之過皆足以損性惟存於中者澹然而無所汨則其徳日新矣一事之微,


    皆可以累徳惟在於己者至公而無私則其性渾然矣夫人之積過雖甚小而其害徳。


    則甚大猶大廈傾危其基址有不堅固身不修飭其徳性有所虧損,


    美璞無瑕可為至寶貞女純徳可配京室檢身製度足為母儀勤儉不妒足法閨閫。


    未琢之玉也瑕玼也配匹也京室京師之室詩所謂京室之婦是也言美玉無有瑕玼,


    則可以為至寶貞女秉純粹之徳則可以為京室之匹能以法度檢束其身。


    則可以表儀於下能勤儉而不妒忌則可以示法於中,


    若夫驕盈嫉忌肆意適情以病其德性斯亦無所取矣古語雲處身造宅黼身建徳。


    詩雲俾爾彌爾性純嘏爾常矣,


    驕矜盈滿害賢曰嫉憎惡曰忌四者女之醜徳而又加之以恣肆其心意便適於情欲。


    是則所以害其徳性也何足取哉古語先民之言也黼繡斧於裳也建立也黼身建徳猶楊雄,


    所謂斧藻其徳也詩大雅卷阿之篇彌終也性猶命也嘏福也引詩以言有是徳性則可以常享福祿也。”


    有人把這女德第一篇貼在了京城的城牆之上,諷刺之意不能更明顯。


    不過是女子認真修習自己的容貌以為這才是一個好女子的行事標準。


    為後者,母儀天下。


    皇後當為天下女子的表率,如今陛下選擇的皇後不僅出身普通,而且根本不通任何書墨。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那張臉了。


    為君者如此好色,怎能不讓心憂天下的仁人誌士擔心不已。


    可是他們能做到的,也就是如此而已。


    因為就這篇晦澀的東西,能看懂的人也根本不多。


    而且老百姓心裏的想法非常簡單,德行這東西實在很難評價。他對你好,給你好處你肯定就覺得這個人不錯。


    若是他不對你好了,你從他那裏得不到好處之後還會覺得他是個好人嗎?


    還是看臉來的實在,畢竟長著一張好看的臉大家看著也是非常舒心的。


    聽說陛下的新皇後美貌無雙,天下僅有。他們覺得這樣就很夠了。再加上這新皇後出身平凡,家裏有美貌女孩的甚至多了些許想頭。


    京城的老百姓對這些事情特別的有經驗。


    陛下要是喜歡書畫,那滿京城的書畫鋪子裏都少不了各級官員的身影。


    陛下若是喜歡詩文,京城的酒樓裏甚至還會多了不少關於官員和才子們比賽詩才的宴會。


    陛下若是喜歡圍棋,那京城的官員若是不會手談幾局定會被人恥笑。


    如今陛下把一個出身平民的大字都不認識幾個的絕世美貌女子封為皇後,各級官員心中又怎麽會沒有半點想法。


    就算不**子,娶個漂亮的小妾來換換口味自然也是非常可以的。


    至於文德帝和安歌之間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關係,有多少人會關心?


    所有的男人都會在這個問題上會心一笑:男人嘛,誰還不知道誰。


    難不成要大家相信王府庶子出身,連鬥倒了三任首輔,天下大權集於一身的皇帝陛下居然還在年過半百孫子都要出生的時候如一個毛頭小子一般遭遇了真愛?


    這說出去還不是要笑掉大牙。


    安歌雖然出身普通,這也自有裏麵的好處。若是安歌是個貴族家的女兒,朝中的官員們怕是拚盡全力也要阻止她封後。


    可是安歌偏偏出身普通,這自然也讓諸位大人們有了想法。


    誰能攀得上這棵大樹,自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了


    所以關於安歌出生來曆,早已經被消息靈通人士摸得清清楚楚。


    直接去安歌那裏自然是不可行,畢竟會太露了痕跡。


    和皇後娘娘最疼愛的妹妹,陛下也很看重信任的紀姑娘攀個交情自然會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甚至連小桃,也沾了從容的光,成了眾多宮女太監巴結的對象。


    所以從容原本是等著小桃去給她拿早飯,明明是早上去的,居然到了快中午的時候才滿載而歸地回來。


    “你這是拿的什麽東西,居然還有螃蟹?”


    從容看著小桃兩隻手拿不下,嘴裏居然還叼著一個籃子簡直是哭笑不得。


    “從膳房一路走去,再一路走回來就拿了那麽多。還有不少都被我拒絕掉了。這些是實在沒有辦法拒絕,那些人真的是太纏人了。”


    小桃放下東西,累得是氣喘籲籲。


    “那早飯在哪裏呢?”


    從容看了一圈居然沒有看到她心心念念的早飯,心中簡直悲憤!要知道她一個上午餓得前胸貼後背,偏偏又不敢隨意出門,生怕走到外麵又不知道一個不知道姓誰名水的人突然跑出來和她攀交情。


    所以她才讓小桃去幫她拿早飯。卻沒有想到小桃居然也難逃這個命運,從容真是太佩服這些人了!


    “早飯啊,我原本是拿了的。還拿了姐姐你最愛吃的蟹黃湯包。拿膳房的人可是人情,給拿個東西包著說是特別能保溫還不會變味。結果我手裏的東西太多,就順手把那盒子給弄丟了。要不我再去給姐姐拿一份?”


    一路走來這個陣勢,小桃都有些吃不消了。畢竟小桃那把子力氣,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都比不過的。


    “還拿什麽早飯,午飯都要開始吃了。你也別出去了,看看那個小廚房裏還有什麽東西?


    從容無奈地搖頭道。


    “姐姐你忘記了,就是因為小廚房裏沒有東西了你才讓我去膳房拿飯的啊!”


    小桃看著手裏的東西,卻發現那看著像螃蟹的東西其實它並不是個螃蟹。


    “這裏麵是金子啊?”


    小桃把螃蟹殼輕輕揭開,才發現裏麵的真是暗有乾坤。


    “料到了,你那些東西怕是沒有一樣是能吃的。”


    從容餓得有些胃疼,隻好又繼續往肚子裏麵灌水。


    小桃卻一臉嚴肅地看著從容道:“姐姐,咱們屋子儲存的水快要用完了,姐姐你還是省著點吧,要水還是要碰到那些人的。”


    從容簡直仰天長嘯:“居然連水都沒得喝了,這是不是不讓我活了啊!小桃,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快把你那裏藏的私貨拿出來!”


    小桃有些糾結地拿出一塊桃酥:“就那麽多了,姐姐你省著點吃。”


    從容小心翼翼地吃完一塊桃酥,小桃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其實姐姐你何必那麽小心呢。你以後就是皇後娘娘的妹妹了,娘娘那麽疼你誰都不敢再欺負你的。’


    從容卻搖頭苦笑道:“我哪裏敢。這是什麽地方。在陛下眼裏,我姐姐是我姐姐。我是我。完全不是一回事。我可一點沒有任性的本錢。”


    更何況文德帝的身體狀況也就是這幾年了,若是文德帝去後,她們姐妹又該如何呢?


    在從容可以知道的未來裏,安歌的一切是完全模糊的零碎片段。


    隻看安歌如今的狀況,她隻覺得心驚膽戰。


    那位心思深沉如海的帝王也許早都已經知道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所以才更想遵循自己的本心行事。也許他認為如此安排,就算他去後也不會有人會慢待了安歌。


    偏偏安歌從小便是個實心眼,文德帝如此對她當真讓她深陷其中難以自拔了。


    從容想到自己那個用藥的計劃,心中的糾結更添幾分。


    無論別的,安歌若是知道心裏會是一種什麽感受、想必定會如遠芳一般和她反目成仇吧。


    畢竟哪個女人不會為了心愛的男人付出一切呢?


    從容卻不知道,此刻安歌正與第一天上任就給文德帝請過平安脈的李東壁進行一場極其秘密的談話。


    文德帝對李東壁的信任遠超從容,所以當李東壁再次回到皇宮文德帝便又有了其他心思。


    李東壁在外遊曆多年,醫道修養已經登峰造極。


    一探文德帝脈象,再查看宮中的帝王專門的醫療記錄已經把這件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從容獻給文德帝的那些丸藥的確可以讓他感覺到精力充沛身體恢複年輕時的精力。可是這也不過就是欺騙身體的感覺而已。其實對文德帝的身體沒有半點益處。若是再配上一些藥材加在一起再以帝王專用的龍涎香為藥引那便是可以造成人身體衰竭取人性命的毒藥!


    從容居然生出了這樣潑天的膽子,李東壁心裏並沒有太大的驚訝。可是這麽一棵好苗子居然沒有把自己的一身醫術用在正道上卻用來做這殺人的毒藥卻讓李東壁非常的憤怒!


    可是李東壁卻不能把這件事情揭破,他的內心深處甚至有些希望從容能夠做成這件事情。


    白術之死,到現在他隻要想一想就還會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個害死白術的人,他心中怎能不恨!


    偏偏他身後還有一個大家族讓他無法快意恩仇!


    而且比起從容,李東壁才是一個純粹的醫者,他知道從容做這件事情一定有萬不得已的理由。但是醫者仁心卻讓他沒有辦法對這件事情當做完全不知道。


    他糾結許久過後,還是選擇了去找安歌。


    畢竟安歌與這兩個人都有無比親密的關係,萬一有事安歌也可以有個心理準備護著從容。


    卻沒想到他與安歌用極其隱晦的方法說了這件事情之後,那個美麗的連月亮都要因她而躲起來的女人不過呆愣了一會居然問了他這麽一個問題:“李太醫,從容接下來要獻給陛下的另外一種藥丸您應該也能做出來吧?”


    李東壁有些不明白這位未來皇後娘娘的意思:“您這是什麽意思?”


    安歌道:“李太醫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我想給你一個機會,這件事情絕對不會牽連到李太醫在內的李家所有人。全有我一身承擔。李太醫願意珍惜這個機會嗎?”


    李東壁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冒險前來的意思是讓她阻止從容,她居然要替從容完成這件事情?


    那個男人可是她的夫君,還即將把她送上全天下女人最尊貴的那個位置?


    她竟如此輕描淡寫地想要結束他的性命?


    就因為從容想做這件事情。


    安歌卻淡淡笑了一下,就是這淡淡一笑居然讓滿室的光華都成了虛設:“我從小出生在一個小村子裏。因為長得太好,連自己的親爹都起了邪念。我的親娘就因為這個把我給賣掉了。若是沒有從容,李太醫覺得我會在哪裏?從容的娘親原本是想讓我當她的丫鬟,她做我的主子。可是從容卻是從小到大真心把我當姐姐看待。甚至為了維護我,跟她的親表姐連接起衝突。若非如此她那表姐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跟她反目成仇。她給了我一個家,讓我有了妹妹。李太醫您說,我怎麽能不護著她。更何況這傻丫頭無非是為了護著他心裏想護著的那個人罷了。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要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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