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溫樸說完東升那邊的事,朱桃桃一臉難民的表情感歎道,哎,女人啊,到什麽時候都是你們男人的盤中餐。


    溫樸一聽她這話很低溫,就挑高說,女人和女人不一樣,女人裏還有女強人呢,比如你吧。


    朱桃桃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溫樸說,女強人也是伺候人的命,給。


    溫樸接過蘋果,溜一眼朱桃桃的胸,他知道她的胸這會兒要是顫悠起來,說明她的心情離床就隻有那麽一兩步了,而自己今晚似乎也很想過性生活,好像已經有些日子沒那個了。


    他捕捉到了她的上床心情,他那裏緊接著就反應了一下。


    朱桃桃玩著手裏的水果刀說,定下來哪天去東升了嗎?你小姨子下午還打電話說,到時要給她摘掉了首長秘書帽子的姐夫送行呢。


    溫樸想要過性生活的感覺,一下子鬆淡了,而且還本能地想到了贏巢,記憶裏那個很像朱桃桃的女人,此時想來,依然還是很像朱桃桃。


    溫樸說,下去的日期,還沒最後定,可能就是這幾天裏的事。


    朱桃桃說,那明天你給團團回個話吧。


    直到這時,溫樸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感覺有偏差,剛才她的胸顫悠,並不是像以往那樣是為了上床而發出的肢體誘惑語言,她現在對床上的事,明顯不如從前那麽渴望與貪婪了,這個家裏一些跌宕起伏的實際生活內容,好像正在變成枯空的形式存在於這個家庭裏。


    就在溫樸心裏起起伏伏的時候,朱桃桃拿來蜂蜜瓶,以及她圈養在青瓷花瓶裏的螞蟻,坐到了他身旁。


    溫樸欠了一下屁股,心裏又本能地不得勁了,緊得一抽一抽的,同時還讓他忽然想到了部長在動員大會上說的螞蟻啃骨頭,意識到自己的恐蟻症很要命,已經妨礙了自己的工作情緒,不想辦法克服,以後沒準就會在螞蟻上吃苦頭。


    溫樸想,那他媽的就從眼前開始克服吧!


    他逼著自己,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往大腿上塗抹蜂蜜,然後又盯著她的手從青瓷花瓶裏引出螞蟻,一隻兩隻三隻……大約幾十隻赭色的螞蟻,很快就從她的手臂過度到她塗抹了蜂蜜的大腿上,歡快地享受著美食。


    溫樸喉頭緊澀,腹部和後背上的肌肉,時不時抽搐一下,寒冷的感覺,在他四肢上來回走動,胃裏的東西倒來倒去,有幾次差點就挺不住了。他暗暗地告誡自己,這些螞蟻異化了,異化成了部領導,你溫樸要是吐了部領導,那你在部機關大樓的一切努力都將化為烏有,而且,而且你不可能再有重頭開始的年齡和體能了,失去的將是永遠失去。


    溫樸對螞蟻的認識高度一提升,他平時服從領導的潛在意識,就開始在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裏活躍起來,他超越了螞蟻在他身上的現實意義,他似乎找到了抑製恐蟻症的有效方法。


    現在他的臉都憋紅了,額頭上泌出了細碎的汗珠,他知道自己的難受差不多就要到達極限了,而跨過這個極限,就等於用自身的能量,刷新了一個叫溫樸的男人!


    朱桃桃玩得陶醉,無暇顧及溫樸臉上的表情。她眯縫著眼睛,臉頰上浮著一層紅暈,吊在大腿旁的兩隻手,偶爾蠕動幾下,那是神經未梢的作用,證明她現在已經非常放鬆了。


    這時一隻螞蟻從朱桃桃大腿上掉下來,溫樸盯著地上的螞蟻,像是在觀察一隻毒蠍子。掉下來的這隻螞蟻,可能是吃醉了,找不到美食地了,拐著彎就爬到了溫樸的拖鞋上,溫樸這時的第一感覺是捏死這隻螞蟻,然而就在他準備伸手行動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理反應,已經沒有先前那麽強烈了,就收回手,放了這隻螞蟻一條生路。


    呃——朱桃桃呻吟了一聲,兩眼全合上了。


    溫樸咬了咬嘴唇,開始往自己的大腿上塗抹蜂蜜,然後也去青瓷花瓶裏引螞蟻到大腿上。感覺很刺癢,很酥麻,很痙攣,他想自己這是承受住了螞蟻多年來對自己神經係統的摧殘!


    不知不覺中,兩個人的身子貼靠到了一起,他們正爬著螞蟻的大腿,後來也挨上了,她大腿上的螞蟻和他大腿上的螞蟻,很快就融入到了一塊兒,來來往往像是竄親戚。


    當他在迷幻中,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入她內褲時,他才意識到她的手已經插進了自己的內褲,她那幾條小泥鰍似的手指,正圍著他那個酣睡的東西溫存遊戲呢,像是把他的那個東西當成了正在歇息的泥鰍大哥召喚,後來泥鰍大哥漸漸蘇醒了,跟小泥鰍們一起玩起來。


    沒有語言助陣,沒有目光縱欲,沒有大幅度的身體運動,這是他們第一次平行坐在沙發上,無聲地用詭異的手語,打開對方的隱部。


    感知高潮的渠道正在拓展,她的局部已經是雨季了,體內的洪水漲出來,浸潤著她豐腴的濕地。


    此時他的體溫也在一點一點地上升,性感的氣息,眼看就要引爆他軀體深處的快感。


    他的手指觸到了她釋放的引信,嘭——她體內綻開了一顆絢爛的禮花!


    之後不久,她的泥鰍指也將他彈藥盈滿的煙花筒引爆了,花焰飛濺,驚得幾條泥鰍指,團縮到了一起。


    這一次手淘金,豐富了他們的性愛記憶,隻是後來朱桃桃命薄,把這次的性愛記憶與生命一起斷送了……


    把這次快感製造出的最後一絲酥柔享受了以後,她側身摟住他,吻過後,低眼看了看還在她們大腿上竄來竄去的螞蟻,有氣無力地說,去衝一衝吧,這些寄生蟻。


    每次朱桃桃都把她受用過的螞蟻,都稱作寄生蟻,事後統統用水衝掉。


    後來溫樸回憶,那一刻他對正在自己與朱桃桃大腿上忙碌的螞蟻,幾乎沒有任何心理和身體上的不適反應,這讓溫樸意識到,人的心理承受空間,其實是無形的,伸縮的,一種慣性感受,不可能永久地統治人體的感知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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