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鄰居,左邊的因為多少隔著一條巷子,夫妻兩個就聽到昨晚談氏喊救命,以及在巷子裏的動靜。


    後來安靜下來,他們就什麽都沒有聽到。


    右邊的鄰居昨晚還在巷裏說話了,不但聽到也看到了,杜九言問道:「你姓王?你一個在家嗎?」


    「不是,我和我家婆娘在家裏,她睡覺死的很,昨晚要不是我喊她,她什麽都沒有聽到。」王勇道:「一開始我出來,你們都知道。後來你們走了,我也回家睡覺去了。」


    「後半夜睡著了,我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


    「早上呢?」杜九言問道。


    王勇搖頭,「早上我也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今天我沒事,早上起來的比較遲。」他說著,指了指隔壁,「我婆娘起來的早,我喊她來問問。」


    他又衝著隔壁牆頭吆喝了一句。


    一會兒王勇的媳婦吳氏過來了,年紀和談氏差不大,皮膚很白胖敦敦的,看上去脾氣不錯,她笑嗬嗬地道:「我早上寅時起來上茅坑,每天固定時間,起來後我就做家裏的事,就不睡覺了。」


    「我今天也是這個時間,但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不過我家茅坑在那頭,就算有聲音,我在茅坑裏也聽不到。」


    杜九言就沒有再多問,和王勇夫妻兩個以及左邊的鄰居道謝。


    「杜、杜先生,」談氏看著杜九言,「我、我能不能去保障堂再住幾天,我、我一個人在家裏害怕。」


    杜九言看著柴太太,柴太太道:「可以,當然可以。」


    「保障堂的事不是我負責,柴太太同意就可以了。」杜九言說著,和跛子一起往外走。


    跛子回頭看了一眼談氏,「你沒有問她袁義為什麽喊著要殺了她?」


    「她說她不知道,有好幾天了。」杜九言往右走,王勇的妻子吳氏正站在門口吃桃子,衝著她笑,杜九言問道:「王嫂子,袁義平日裏是個什麽性子?」


    「袁義在外麵給人做泥瓦工,老老實實掙錢,不賭不嫖的,我覺得挺好的。」吳氏說著找巷裏看熱鬧的鄰裏確認,「不信您問問大家。」


    大家都跟著點頭,七嘴八舌的道:「袁義搬來這裏住雖隻有兩年多的,但是我們對他印象都很好的,他也不和人吵架,哪家有事喊他幫忙,一喊就應了。」


    「他們夫妻兩個都是好人。」


    「嗯,談妹子性子也好,見人三分笑。家裏買個糖碰見了還會抓一把給我家孩子吃。」


    杜九言點頭,「那這幾天,袁義一直喝酒,回來打談氏的事,你們可有聽到動靜?」


    「聽到了。」吳氏道:「估計有三四天了,天天半夜回來就要鬧一通。」


    「第二天看到他,他又沒事人一樣,舉著牌子出去找事做。」吳氏搖著頭,嘆道:「不曉得怎麽回事,你們知道嗎?」


    大家都搖頭,「我前天看見他,還問他來著,他說沒有的事,就喝多了而已。」


    「他就說自己喝多了?」


    「是啊。反正古古怪怪的。杜先生您沒有問談嫂子嗎,她也不知道?」


    談氏從裏麵出來,站在自己家門口,回道:「我也不知道。前兩天回來夜裏和我吵嘴,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吼大叫的,還打了我一個耳光,我後背上還被他丟板凳砸到了,估摸著現在還青紫的。」


    「剛剛回來就別提了,要不是我被他開門的聲音吵吵醒,我肯定就要死在房裏了。他提著個刀,吆喝著衝進來,我跑出來還摔了一跤,現在想想腿都發軟。」


    杜九言從胡同裏出來,和跛子一起回了府衙。


    刁大從牢裏出來,和外地來的仵作一起在查驗袁義的屍體。


    「怎麽樣?」杜九言看著刁大。


    刁大回道:「看樣子是酒喝多了,致使心脈堵塞而死。」


    腦梗或者心梗都有可能,但以袁義的年紀,這樣的死因很少見。杜九言道:「他不酗酒。」


    「這個不好說,現在從種種跡象來看,確實是這個死因。至於他以前是不是酗酒,和他這一次的心脈堵塞沒有直接的聯繫。」


    杜九言頷首,看向跛子。


    跛子吩咐捕快,「去確認一下,昨天袁義和誰一起喝酒的,再查這一路的盜賊。」


    小捕快應是而去。


    「你最近還好嗎?」杜九言看著刁大。


    刁大苦笑,拱手道:「雖不能走動,但兄弟們對我很照顧,吃用都不錯,五六天還能出來洗一把澡。」


    這已經是坐監的人最高級別的待遇了。


    「抱歉,要給你找的徒弟,還沒有來。」


    刁大道:「收徒這種事要看緣分,不能強求。」


    「希望能大赦吧,免了你的罪就最好了。」


    刁大笑了起來,「托杜先生吉言。」


    杜九言去吳典寅房裏喝茶,和吳典寅討論著案情,吳典寅道:「聽上去,倒是個意外。」


    「如果是個意外,那進去偷東西的人,還要再查。」


    杜九言應是,就看到跛子從門口進來,她問道:「怎麽樣?」


    「昨天和他喝酒的人,是找他做事的一戶人家,兩人原本不認識,他家屋頂漏雨,在街上找人做事,恰巧看到袁義,就請他去了。」


    「做完事後,給了袁義八十文工錢。袁義要走前,兩人說起來,才知道兩個人是同鄉,都是大同人,那個人就留袁義喝酒。喝的不多,袁義說他頂多兩碗酒,半斤不到。」


    「袁義離開的時候還清醒嗎?」


    「他說是有醉態,但別的都好好的,走路說話都聽清楚的。」跛子道:「方才在說泥瓦匠的時候,我想到我昨天在路邊看到過袁義。」


    他將昨天吃麵條看到袁義時的情景說了一遍,「兩個人說話確實是不認識,一遍問價錢,一邊離開的。」


    「你昨天去吃麵條了?」杜九言問道。


    跛子一愣,「我沒吃午飯,就隨便找了個館子吃的。」


    「哦。」杜九言掃了他一眼,不再提他吃麵條的事,「你們再查吧,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去找我。」


    「再查查前幾天他和誰喝酒的。」杜九言道:「我很好奇,他為什麽一改脾氣,對談氏動手。」


    跛子點頭,「你要回去了?」


    「嗯。」她說著話,就走了。


    回到王府,宋吉藝公然偷懶和蘇凝月在院子的鞦韆架下卿卿我我。宋吉藝一臉猥瑣地盯著蘇凝月,蘇凝月紅著臉,嬌羞地撇了他一眼又一眼。


    杜九言很不識趣地打了個口哨,「二位,談情說愛呢?」


    「杜先生,」蘇凝月跺腳,「您、您太壞了。」


    說著,臉更紅了。


    「我又沒抓著你的小手。」杜九言上前,抓著蘇凝月的小手摸了摸。


    宋吉藝拍杜九言的手,「猥、猥瑣!」


    「蘇妹妹樂意,」杜九言問蘇凝月,「樂意嗎?」


    蘇凝月噗嗤笑了,推了一下杜九言,道:「不和你們說話了,都沒個正形!」


    說著就跑走了。


    「九哥!」宋吉藝控訴地看著杜九言,「我、我、我剛才、差、差點、差點、親親親上了。」


    「還沒親?這都多久了,我當你們能成親了呢。」杜九言嫌棄道。


    「那、那你、和、和、和王爺、爺呢。」宋吉藝不服氣,「還、還好、好意思、說、說、說我!」


    杜九言瞪眼,「你說什麽?」


    「你、你和王爺、還、還不是、還不是、這、這樣、我、我、我比、比王、王爺、好、好多了。」宋吉藝道。


    杜九言踩他的腳趾,一碾,「小胖子,想死就早說,我好帶刀來。」


    「疼。」宋吉藝嗷嗚慘叫,抱著鞦韆一臉苦哈哈的看著杜九言。


    杜九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不想親?我幫你一把。」她坐在鞦韆上,示意宋吉藝推她,宋吉藝乖乖的推著,道:「怎、怎麽、怎麽親?」


    杜九言低聲道:「今晚月圓,約她去後院賞月。一會兒呢,你去買兩串糖葫蘆,一邊賞月一邊吃。」


    宋吉藝不懂,「親、親、親和吃、吃、吃糖、糖葫蘆、有、有什麽、什、什麽關係?」


    杜九言勾勾手,宋吉藝將耳朵貼過來,她低聲道:「這個天,吃糖葫蘆必然弄的滿嘴滿臉都是。」


    「等她吃在臉上,你就盯著她看,然後撲上去。」


    宋吉藝直勾勾地看著她,圓圓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厲、厲害啊!」


    「去吧,」杜九言道:「不親到,你就跳河裏假裝不會梟水,讓她救你。」


    宋吉藝道:「我、我確、確實、實、不會。」


    「那水淺的很,她要不會你就把她拉下去,水底下……」她說了,嘿嘿笑了一下。


    宋吉藝抱拳拱手,長拜不起,「不負、負、九、九哥、期望。」


    「去吧,」杜九言道:「做完這事,明天你去把宋吉昌拖出來打一頓,然後將他弄王府裏來。他要嘰歪就捆著,不嘰歪我們就聊聊。」


    宋吉藝點頭,赴死般的出去買糖葫蘆。


    杜九言慢慢悠著鞦韆,腦子裏想著袁義的死,忽然餘光就看到花叢裏站著個人,她一愣,道:「王爺,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桂王衝著她挑眉,笑容輕浮,「吃糖葫蘆賞月嗎?」


    杜九言哈哈大笑,罵道:「騙小姑娘的玩意,滾!」


    ------題外話------


    十點搶樓,1,51,101,151,201,251,301,351,401,451。老規矩!


    十點整的留言會有重複,就以十點整的第一條為準,如有疑問可加群截圖看作者後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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