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王給杜九言弄了吃的,在他堅持下,親自一口一口餵給她吃完。


    吃完後,打了熱水來給她擦臉,又給她洗腳。


    「王爺,」杜九言道:「有的小事說了婆婆媽媽,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想說。」


    桂王給她脫襪子,「我就愛聽媳婦說小事。」


    「這是臉盆,」杜九言道:「你就不能換個盆來給我洗腳?」


    桂王愕然,「有分別,不都是盆嘛。」


    「你猜,有沒有分別?」


    「何苦呢,自己的臉還嫌棄自己的腳。」桂王乖乖端了出去換了盆和水又進來,蹲在炕前麵給她洗腳,「我媳婦的腳真好看。」


    「我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這是我媳婦的腳呢。」


    杜九言閉著眼睛,在眼前黑暗和模糊的景象裏,她已經一身正氣地將桂王的腦袋,踩在了她的洗腳盆裏,並對他破口大罵,隨後,桂王大徹大悟,遁入空門再不喊她媳婦。


    畫麵一轉,她又化身成一條噴火的龍,龍正對著一隻長的奇形怪狀的動物噴火,燒的這個八不像嗷嗷直叫,跪地求饒,並遁入空門再也不喊她媳婦。


    畫麵一轉,她成了一個劊子手,將一個淫賊歹徒拔了舌頭,敲了牙,他再也不能說話,喊她媳婦。


    杜九言嗬嗬地笑了,忽然嘴角一熱,她猛然睜開眼,淫賊、八不像的桂王,恬不知恥地親了她。


    「淫賊!」杜九言一腳踹翻了腳盆……按道理,桂王跳開的方向一定是朝門,但是他反其道而行之,跳到了床上。


    杜九言側目瞪他。


    「媳婦,」桂王道:「你很辛苦,我們早點休息。」


    他說著,摁著她的肩膀,示意她睡覺。


    杜九言盤腿坐在炕上看著他,並拍了拍對麵的空位,「王爺,坐!」


    「等下!」桂王下地,將盆撿起來放好,然後開始……脫衣服!


    杜九言怒道:「我讓你坐,你脫哪門子的衣服?」


    「我衣服髒!」桂王道:「上床弄髒了被子沒關係,可碰到你傷口,大夫說這樣不好。」


    他迅速脫掉了上衣和外褲。


    「那光膀子是什麽意思?」杜九言道:「中衣也髒?」


    桂王點頭,「嗯,畢竟我有兩天沒換衣服了。」


    他光著膀子,下麵是條白色的中褲,襪子也脫了,盤腿坐在她對麵,正色道:「你說吧,我聽著。」


    「你冷嗎?」杜九言諷刺他。


    「冷。」桂王道:「要不,我們躺下說?被子裏暖和。」


    杜九言一腳踹他臉上,桂王一抓,她不大的腳就被他握在手心裏了,並恬不知恥地聞了聞,齜牙衝著她笑,「媳婦的腳,香!」


    「我不想活了。」杜九言撐著頭,「王爺,咱們兩個人一起殉情,您看行嗎。」


    「您先抹脖子,九十七年後我去找您。」


    桂王抓著她的腳,「這一世夫妻緣分未盡,本王是不會死的。」


    「呸!」杜九言道:「呸你往上數八十八代祖宗。」


    桂王道:「隨便呸,他們不會介意的。」


    杜九言將腳收回來,桂王給她扯了被子裹上,「說正經事,聊聊我們的未來。」


    「我先說、」桂王道:「桂王府住不住隨便你,你回邵陽我就去邵陽。你想做訟師,我就做斷袖,你想告訴我娘,小蘿蔔就是她孫子,你不想說,小蘿蔔就是我義子。」


    「但凡你高興,什麽都好說。」


    杜九言要哭了,紅著眼睛看著他。


    「我知道你感動,你別哭。」桂王道:「我對你的心思,從來都是如此坦蕩,如此不計回報,如此深重。」


    杜九言搖頭,「我不是感動,我是氣的。」


    「好氣。」杜九言揉了揉眼睛,「剛才試了一下,我的眼睛無法噴火。」


    桂王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自己鼻子。


    「你剛才說的,我一個字沒聽進去。」杜九言道:「現在擺在你麵前,隻有兩條路,一條就是咱們魚死網破!」


    桂王搖頭。


    「另一條,你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咱們還能做回兄弟。」


    桂王盯著她的胸,飛快地剜了一眼。


    「你這是讓我自欺欺人!」桂王道。


    「你也可以自我毀滅!」杜九言道。


    桂王看著她,「言言。」


    杜九言凝眉,怒斥道:「娘娘腔!」


    「沒關係,」桂王道:「你想喊我什麽,就喊什麽,為了你我願意做娘娘腔。」


    杜九言欲哭無淚地看著桂王,「兩條路,你選吧。」


    「我不選!」


    「不選,就是默認第一個選擇。」


    桂王蹙眉。


    「行了,您可以出去了,從此刻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了。」杜九言哼了一聲。


    桂王瞪她。


    杜九言也瞪他。


    「那就做兄弟!」桂王道:「睡覺!」


    說著,掀了被子躺下來,杜九言看著他,他道:「兄弟也可以抵足共眠。」


    「再補充一條。」杜九言道:「你我的之間無論是精神的距離還是肉體的距離,都隻能我來決定!」


    「晚安,王爺。」


    桂王咕吱咕吱地磨牙,憤憤不平地抓著衣服,光著膀子走了。


    杜九言看著關上的門,忍不住笑了起來,門又突然被推開,杜九言猛然收回笑容,垮著臉看著他。


    「我明明聽到你在笑。」桂王道。


    「我是羊癲瘋犯了才會笑。」杜九言道:「晚安。」


    桂王將門關上走了。


    「有病。」杜九言下來將門栓插上,艱難地上上了床,等蓋被子的時候居然發現,某個無恥的人將自己的中衣平鋪在床上,做出一副和她並排躺著的樣子。


    難怪剛才光著膀子走。


    「幼稚。」杜九言將他衣服丟地上,桂王咳嗽了一聲,「我、我就這一件,你丟了我沒的穿。」


    杜九言道:「沒得穿就光著,正好你喜歡。」


    「小氣。」桂王不服氣,「我在我媳婦麵前,光著身體是天經地義的。」


    說著,氣呼呼地找了個軍帳睡覺去了。


    杜九言氣的睡不著,翻了個身嘶了口冷氣,又翻了個身接著吸,「還是做讀書人好,打嘴仗比真刀實槍安全多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將島上的人分船上岸,喬誌剛和他的四位副將分別捆綁著送到安山王府。


    剩下的十位倖存的百姓都還很虛弱,一併送到安山王府休養,等明天安排好,再坐馬車送京城。


    杜九言站在空了的長生島上,除了氣氛之外,還有疑惑,「王爺,旁邊的幾個島都查清楚了嗎?」


    「查了,沒有住人。」桂王道:「離這裏幾處遠點的島嶼,正讓人去查,這兩日就有結果。」


    杜九言頷首,「荊崖沖和安山王有仇嗎?」


    她和桂王一邊說著話,一邊上了船,桂王道:「根據安山王自己的說法,他並不記得他和荊崖沖有仇。」


    「這個人的話不可信,」杜九言道:「不過,如果沒有仇,那麽荊崖沖在京城的那位神秘的好朋友,就是荊崖沖的上線。」


    桂王蹙眉,「你的意思是,荊崖沖其實是執行者?」


    「說不好。」杜九言不確定,「感覺上不像,可又沒有佐證。現在就看看安山王能找到哪些證據。還有喬誌剛,今晚就想辦法審他。」


    桂王頷首。


    兩人離島上岸,杜九言坐不住,桂王給她用褥墊墊的厚厚的,剛躺下來,忽然聽到外麵人聲鼎沸,鞭炮聲和鑼鼓聲響個不停。


    「怎麽了?」杜九言奇怪,桂王掀開車簾,兩個人就看到安山的街上,人山人海,所有的百姓都夾道立在兩邊,看見桂王掀開簾子,兩邊的人一起跪了下來,山呼道:「王爺,杜先生辛苦了。」


    聲音並不齊整,但卻很響亮,跪的姿勢雖不完美,但是卻真誠。


    一雙雙眼睛,透過不大的馬車的門,看向車內的兩個人。


    激動,感激。


    「是聖上的旨意,你們要謝,就謝聖上啊!」杜九言由桂王扶著下車,含笑和眾人道:「皇恩浩蕩,還你們太平盛世家園安寧,我們都應該謝聖上。」


    「是!」眾人應是。


    杜九言扯著桂王一起,和所有人一起朝燕京的方向跪拜,「皇恩浩蕩,吾皇千秋萬代!」


    「就知道拍馬屁。」桂王扶著她起來,「你就不疼?」


    杜九言疼的嘴角直抽,低聲道:「邀功隻能和聖上邀,別處不是金鑾殿禦書房,切記不可以。」


    「王爺,您應該誇我機靈。」


    桂王點頭,「誇你機靈聰明。」


    「王爺,杜先生,多謝你們來安山肅清了這幫土匪,您不知道,這十幾年我們日日提醒吊膽,就怕哪天安山王真的謀反了。」


    「是啊,王爺謀反,我們安山百姓就得跟著遭殃。」


    「那一島的人,哪是兵,分明就是土匪啊,我們苦不堪言!」


    杜九言一路拱手,受著大家的感謝,走了百十步,忽然看到一群女人站在人群中,她一笑揮手道:「冬香姐,梅姨!」


    ------題外話------


    例行周五加更!希望這個月快過去,碼字加更想打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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