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錢嬤嬤道:「我就表達我的意思,太後娘娘可沒有同意。」


    「而且,這件事聖上那邊還瞞著的。」


    「聖上知道了,肯定也要生氣的。」錢嬤嬤看著兩個人道:「所以,王爺成親是必須的,否則你們二人不可能在一起。」


    「皇家的子嗣是大事,千百年來無論是誰都繞不過去的。」錢嬤嬤道:「所以,你們要想在一起,就必須讓王爺先成親。」


    桂王不抱錢嬤嬤了,又重新坐了回去。


    「這話是不好聽,可是是為了你們好啊。」


    「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這事要怪隻能怪你們其中一位沒有生作女兒身!」錢嬤嬤說著說著就抹起了眼淚。


    杜九言一陣內疚,張了張嘴,桂王眼睛一瞪,示意她不要說話。


    這都是手段。太後和錢嬤嬤這麽多年用的最多也是效果最好的手段。


    「知道了。」桂王給錢嬤嬤擦眼淚,「您別哭了,事情也不是說怎麽樣就怎麽樣的,總要時間的,您說是吧。」


    桂王這就是委婉的拒絕了錢嬤嬤的提議。


    錢嬤嬤哭的更厲害了,哀求地看著杜九言。


    杜九言頓時頭疼。她什麽都不怕,就怕女人哭……哭的耳朵裏嗡嗡的響,於是丟盔棄甲舉手投降。


    「您別哭,我們有話好好說,是吧。」杜九言笑著道。


    錢嬤嬤心頭一亮,立刻就看出來杜九言的弱點。


    這孩子就是嘴硬心軟的人。


    錢嬤嬤哭的更凶。


    「言言,」桂王指著外麵,「吩咐謝公公給嬤嬤打盆洗臉水。」


    杜九言走的極快。


    錢嬤嬤想喊都來不及了,等杜九言一走,她就看著桂王,桂王也看著她。


    「你這孩子,嬤嬤是為了你好,」錢嬤嬤埋怨道:「你都有痔瘡了,你怎麽這麽傻?」


    桂王嘴角抖了抖,沒否認。


    「您高大威武,容貌俊俏身份高貴,您怎麽能……讓嬤嬤太失望了。」錢嬤嬤看著桂王的屁股,「疼不疼?」


    桂王咂了咂嘴。實際上他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


    他對於和杜九言之間的遐想,僅僅停留在親嘴這個程度上,再深一點的需求,他沒有考慮過。


    不過,否認不否認確實不重要,因為現在沒有痔瘡,以後也可能會有。


    「怎麽話題就繞不開這個了呢?」桂王忽然不想聽到這個詞,「嬤嬤,我們換個話題吧。」


    錢嬤嬤道:「那就成親,您自己挑選個。」


    「讓我留京城一年,您要是沒事就來和我說一遍,我可能堅持不了一年。」桂王也語重心長,「聽的我頭疼。」


    錢嬤嬤摸了摸桂王的臉,不敢再說了,「行,嬤嬤今天不說了,下次再說。」


    桂王沒說話。


    「嬤嬤回去了。」錢嬤嬤太了解桂王了,如果她還留在這裏,他也不會衝著她發火,但是肯定會找藉口溜,「年夜飯去宮裏吃,這是大事,不能胡鬧。」


    桂王點頭,「知道了。」又扶著她起來,「您注意腳底下。」


    錢嬤嬤笑嗬嗬地換了個話題,說起了京中誰家生了個孩子她去看,那孩子虎頭虎腦多麽的可愛。


    待送走錢嬤嬤,桂王折道回來,就看到杜九言盤腿坐在炕上。


    難得的,桂王有些尷尬地沒有說話,在她對麵坐下來。


    「王爺,」杜九言看著他,「哈哈……」


    她實在忍不住,捧著肚子笑倒在炕上。


    桂王也被她氣笑了,照著她的屁股踹了一腳。杜九言揉著屁股坐起來,憋著笑道:「您屁股疼嗎?」


    「會讓你疼的。」桂王道。


    杜九言擺著手,「在大家的眼中,您可是疼的那個啊!」


    「王爺,痔瘡膏您留著,等我哪天被你至死不渝盪氣迴腸不論性別的愛情感動了,您可能需要用一用。」


    桂王猛然拍桌,大喝一聲,「杜九言,我現在就讓你用!」


    「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呢!」杜九言一腳將桌子踹他身上,兩個人在暖閣裏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謝樺蹲在門口,顧青山和和喬墨麵無表情地站在廊下。


    院子裏靜悄悄的,除了房間裏傳來劈裏啪啦的打鬥聲。


    「聽、聽多了,也挺有趣的,是吧。」謝樺道。


    顧青山很給麵子的點頭,「嗯,很有趣!」


    轉眼到了過年,年三十這天桂王一早進宮裏,皇家過年程序繁瑣。


    杜九言和大家一起在王府,花子和鬧兒還有小蘿蔔一人穿著一身新衣服,鬧兒長大了,斯斯文文地坐在一邊,花子和小蘿蔔跑來跑去,鬧騰的一頭汗。


    「過完年初幾開場?」杜九言問花子。


    花子道:「初二就有場子要去,也是人家定的堂會,初三就在瓦肆走動了。您不是說了過年大家都很無聊,讓我們辛苦點加班,瓦肆的東家也這麽認為,所以就留著大家一起,年初三就開始放鞭炮開場子了。」


    「現在再聽就感覺你們的台風穩健多了,越來越好。」杜九言笑著道。


    鬧兒有些不好意思,「花子唱的比我好,我的嗓子生的沒他好,再過兩年他長大一些,肯定能紅遍大周。」


    這一點杜九言也不否認,花子更有天賦一些,但鬧兒一點不差,「你也很好,特別的好。」


    「我還是喜歡刺繡,」鬧兒羞澀地道:「在台上鑼鼓喧天,我覺得太鬧騰了,找不著我自己的感覺。」


    杜九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年又大一歲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主。」


    鬧兒點著頭。


    「吃飯了。」蔡卓如笑著進來喊他們,「小蘿蔔,帶你放鞭炮去。」


    大家都穿好衣服去外院,下人們上好了飯菜被杜九言攆著自己去吃年夜飯了,謝公公則是跟著桂王去了宮裏。


    放了鞭炮,一堆人站在一起,正要喝酒,那邊守門的小廝跑進來,道:「杜先生,裘大人來了。」


    「快請。」


    裘樟穿著簇新的長袍,老遠就拱著手,「各位,喜迎新春,來年大吉!」


    「大人,我這給您拜年了。」杜九言拱手道。


    裘樟讓開,擺著手,「別拜,我可沒有給你準備壓歲錢。」


    「大人,我也是孩子。」杜九言道。


    裘樟哈哈大笑,很大方的,在場所有人都給了一個封紅,三個孩子的更大點。


    「和老夫比,你們都是孩子。」裘樟道:「每人都有。」


    茅道士也看著他。


    裘樟發到他這裏停了。


    「貧道比你小。」茅道士伸手,「裘大人,您不能厚此薄彼。」


    裘樟嗬嗬笑著,道:「道長今年高壽?」


    「五十六!」茅道士道。


    裘樟咦了一聲,「我今年也是五十六。」


    杜九言看著兩個人,懷疑他們虛報了年紀。


    「您幾月?」


    「三月。」茅道士道。


    「咦?我也是三月,您三月幾日?」


    「一起說!」茅道士道。


    兩人一起,裘樟三月初六,茅道士三月十七!


    「壓歲錢。」茅道士手就沒有回來,很鄙夷地看著裘樟,就這張臉說他七十都有人信。


    裘樟臨時塞了個二兩的紅包遞給茅道士。


    贏了一局,茅道士喝了一杯酒,笑嗬嗬地道:「新年好彩頭,大吉大利!」


    大家鬧騰著,待桂王回來,又一起放了煙火,到半夜才各自去睡覺。


    初一那天,大家去杭家班過的,初二杜九言和小蘿蔔在宮裏耗了一天,初三聽的堂會,初四魯念宗送了請帖,邀請杜九言和小蘿蔔去魯府。


    今年她送了節禮,魯章之,錢羽還有孟郊她都送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杜九言給小蘿蔔換衣服,對桂王道:「王爺,一會兒您就說有事,要帶著我們早點走。」


    桂王懷疑地看著她,「你不是很推崇魯大人?」


    「對方太有學問,就會顯得我太淺薄。我不太喜歡總有人提醒我淺薄的事。」杜九言道。


    桂王表示懷疑。


    她自信的都快自負了,還能因為對方太有學問而自卑?


    不可能。


    「王爺,走吧!」杜九言牽著小蘿蔔,她不討厭魯府,但是對方太危險了。


    三人剛出院子,蔡卓如從外麵進來,「你們要出去嗎?」


    「你有急事?快說。」杜九言很高興地道。


    蔡卓如道:「在我飯館裏唱曲子的春桃你知道吧?」


    杜九言點頭。


    「他公婆來找我,說春桃初一那天一大早去燒香後,就再沒有回來。」蔡卓如道:「今天第四天!」


    杜九言和桂王對視一眼,兩個人立刻想到了下落不明的籃子。


    「去哪裏燒香的?」杜九言眉頭緊蹙,這不是她想看到的情況。


    蔡卓如回道:「去法華寺。我也問過,她不是天亮的時候去的,也不是一個人,而是和隔壁的一位嬸子,那位嬸子說初一早上人太多了,她們兩個人擠散了,她找了一會兒沒找到人,就自己回來了。」


    「可等到晚上春桃也沒有回來,她家裏人就以為她留宿在法華寺了,等了一夜,第二天去法華寺,才知道昨晚春桃根本不在廟裏。」


    杜九言點頭,和顧青山還有喬墨道:「你們陪著小蘿蔔去給魯大人拜年,記得解釋我們為什麽沒有去。」


    「記得,說的情況危急一些,渲染氣氛!」


    顧青山很乖巧地點頭,「知道了。」說著,抱著小蘿蔔。


    「爹,義父,蔡叔叔你們要注意安全啊。」小蘿蔔道。


    杜九言頷首,低聲道:「去了多鬧騰沒關係,說點吉利話。」


    小蘿蔔點頭,「爹,我知道的。」


    魯章之家裏人太少了,小蘿蔔去了鬧騰點他們會覺得喜慶,有個過年的氛圍。


    「喊上大夥兒,去春桃家看看。」杜九言道。


    ------題外話------


    春桃前麵提過,宋吉藝喊大嬸的,在蔡卓如飯館裏唱曲子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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