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田大人這倒什麽?」


    忽然,田卯的身後傳來嬉笑聲,他嚇的一抖,藥粉撒了許多在李雙的肩頭,「杜、杜先生,劉大人。」


    「在幹什麽?」杜九言上前,打量李雙肩頭灑下來的藥粉,他撚了一點聞了聞,挑眉道:「是補藥?」


    田卯點頭,「是、是補藥。我看他還不醒,就想著給他餵一點補藥。」


    桂王站在杜九言身後護著她。


    「這樣啊,」杜九言接過田卯手裏的粉包,「這麽好的東西,田大人怎麽不自己吃呢?」


    田卯瑟瑟發抖,聲音都打著顫,但又故作鎮定。畢竟他是朝廷派遣下來的,就算是有點問題,區區一個劉縣令也不敢對他怎麽樣,「我、我吃過了,這會兒給李雙吃點。他醒過來,案子就好辦多了。」


    「吃過了,也吃點。」杜九言說著,忽然掐住田卯粗短的脖子,將他往桌子上一摁,捏住他的下頜,冷笑道:「田大人先吃。好東西縣衙多的是,不能讓你破費了。」


    田卯嚇的大驚失色,這可是砒霜,吃下去就沒有命了,他拚命的搖著頭,「饒命,饒命啊杜先生。」


    「饒什麽?」杜九言鬆開他的嘴,但是手卻依舊掐住他的脖子,「不是補藥嗎,何來饒命一說?」


    田卯呼呼喘著氣,嚇的幾乎失禁,「不、不是,不是藥有問題,是、是我覺得杜先生您這會兒很可怕啊。」


    不是讀書人嗎,不是訟師嗎?


    怎麽還會武功的,這麽瘦弱的一個人,力氣居然還不小。


    田卯使勁全力掙紮卻無濟於事,隻能以被宰割的姿態,摁靠在桌子上,後腰硌的他齜牙咧嘴的疼。


    「不是藥有問題,我怎麽就不信呢。」杜九言和桂王道:「大人您信嗎?」


    桂王道:「信!田大人正直善良,說的話肯定不會有假。」


    杜九言搖頭。


    「那讓他吃吃看,給你證明吧。」桂王上前來,要餵藥,田卯嚇的哇哇大叫,喊道:「不、不要,我的身體,身體不好,受不起補。」


    「有胡大夫在,隻要不是立刻死,胡大夫總會讓你活過來的。」杜九言道。


    「不、不要啊。」田卯沒說話,桂王捏住他的嘴繼續倒藥,田卯唰地尿了一褲子,一股騷氣瀰漫,杜九言罵了一句,桂王啪嘰扇了對方一耳光,「敢殺人就要想好了不被殺。」


    「本官看你膽子大的人,現在就成孫子了?」


    兩人嫌棄地跳開,田卯爛泥一樣滑到在地上,「劉大人,我、我說、我什麽都說,隻要不殺我。」


    你會發現,吃砒霜的死法有可能是你最好的死法。杜九言不屑白他一眼,桂王道:「說!」


    「我、我和李雙有仇,平時看打不過他,所以趁著他病倒了,就想來報仇。」


    「大人饒命啊,我雖有意想殺人,但是還沒有殺成,您就繞了小人吧。」田卯道。


    「夠狡猾的。」杜九言上前去,將田卯拖到門邊上,蹲在他麵前低聲道:「李二,李英的命就這麽被你輕描淡寫的帶過去了?」


    「你現在老實交代了,就免了皮肉之苦,否則,一會兒帶你去縣衙,有的是辦法讓你尿一百次褲子。」杜九言道。


    田卯驚恐地看著杜九言,但神智也在迅速恢復,他搖頭道:「不是、杜先生你是不是誤會了,我沒有殺人。李英和李二都不是我殺的,我也沒有理由殺他們啊。」


    「看來要用刑。」杜九言看向桂王,「讓三爺來吧,他最擅長這些了。」


    桂王頷首。


    田卯嚇的一個激靈,指著桂王,「你敢!」


    桂王不解地看著他,「我為什麽不敢?」


    田卯冷笑道:「你區區一個七品縣令,就敢打朝廷派來的人。你信不信,我一封信回京,就能把你一擼到底,滾回老家種地?」


    桂王上去就是一腳,踹的田卯像個土豆,在地上滾了兩圈。


    「你,你敢打我。」田卯疼的咬牙切齒,捂著肩膀縮在地上,「你給我等著,我和你勢不兩立。」


    桂王指著他道:「一個雜吏,也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的威脅我,你剛才怎麽不乘機照照自己的老臉。」


    「你寫信回去,我給你機會。你要不能將我一擼到底,我就去把你家祖墳扒出來吊城門口去。」


    田卯氣的發抖,撐著坐起來,指著桂王,「都是做官的,誰的手裏還沒點事。你也知道,我一個雜吏能做到漕官,可見我背後一定有人,你不怕無所謂,可你想過沒有,我背後的主子,你能不能惹得起?」


    桂王很生氣,杜九言笑了起來,哈哈大笑,和桂王道:「吃癟了?」


    桂王擺手,「和一個傻子沒的說。」話落,衝著外麵道:「焦三,進來!」


    焦三在外麵聽到了,進來扯住田卯的頭髮就往外拖,杜九言看著嘖嘖佩服道:「還是我們三爺心狠手辣。」


    焦三給她一個白眼,哼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隔壁一陣陣的哀嚎聲,焦三出來了,道:「不經打,打一打就說招,不打了又賴了。」


    「有沒有什麽新穎刺激的辦法?」杜九言問道。


    焦三喊了蛙子一起進門,然後就聽到田卯的慘叫聲,過了一會兒大家一起進去觀賞。


    田卯雙手的虎口,被對穿了,焦三很手巧地穿了個繩子,將田卯雙手吊房樑上。


    手掉的酸就想動一動,可一動虎口這裏就痛不欲生。


    「我自己研究的。比穿琵琶骨要方便一些。」焦三很認真的介紹自己新刑,「這樣也很疼,出血量不多,犯人不會死,但疼卻不是假的。


    「很有水平。」杜九言由衷讚賞,「三爺,還有哪裏能對穿,我也想試試。」


    桂王附和,「很不錯,我也試試。」


    「很多地方都可以對穿,又疼又不會立刻死,」焦三拿起門口姚氏用的鐵叉,由上而下的點著田卯的身體,介紹著,「耳脆骨,後脖子的肉,胸口的ru尖,腹股溝這裏,還有……」


    「夠、夠了!」田卯要瘋了,邵陽縣衙的人都是群鬼嗎。他要活活被嚇死了,「夠了,求求你們夠了。」


    焦三敲了他一下,「閉嘴,我還沒說完,」他難得像個先生一樣,給桂王還有杜九言講授他最擅長的地方,無論如何都要把話說完,「還有腳踝,腳底,還有男人的那話兒,都可以的。」


    「不要人的命,但是要人的膽。一般人堅持不了多久就招了。」焦三很認真地道。


    杜九言和桂王對視一眼,很受教地點頭。


    「三爺太厲害了,這方麵我們兩人甘拜下風,佩服佩服!」杜九言行禮。


    焦三擺手,「客氣,客氣了。雕蟲小技而已。我還有大招,一會兒他要是不招,我再給你們展示一下。」


    蛙子在一邊點頭,「三爺的大招可厲害了,這麽多年,我就沒見誰受得住的。」


    杜九言一臉驚嘆,轉頭拍了拍田卯的肩膀,「田大人,你要堅持住啊,我們還等著你和三爺的表演呢。」


    田卯嚇的整個人都在發抖,「說,我說,我都說!」


    「我都說還不行嗎。你們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吧。」田卯道:


    「我都說啊!」田卯道:「別用刑行。」


    焦三虎著臉,不高興。


    「李二和李英三人你讓誰殺的,你的手下呢?」杜九言問道。


    田卯回道:「都住在鎮子上,也不是我的手下。隻是幫我做事的人而已,我給他們錢。」


    焦三問道:「鎮上哪裏?」


    田卯說了個地址。


    焦三去看跛子,跛子已經準備出門了,邊走邊招呼了人手,去抓人。


    這邊繼續。


    「為什麽殺他們?」桂王問道。


    田卯的手一直掛著,血沖不上去雙手就發麻,跟螞蟻咬一樣,實在太難熬了,他哭著道:「我殺他們,是因為我們有仇!」


    「四年前,我監工的時候,李二和李英還有李雙曾經對我出言不遜,我這個人向來要強,當時就記著仇。這次我來又看到他們,所以一直尋找機會報仇。」


    杜九言不聽田卯說什麽,和焦三道:「三爺,用你的大招吧,我特別想見識。」


    焦三點頭,「行,敲碎一個膝蓋骨。」


    田卯熬地一聲慘叫,「我都說了,你們為什麽還用大招。」


    杜九言看著他,「你猜呢!」


    焦三拉著田卯的手一扯,虎口的傷差點把田卯疼死過去。


    「不見棺材不掉淚,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耍花槍,你他娘的怎麽不去唱戲?」


    杜九言深以為然地附和。


    「我、我……」田卯不敢說,說了就不隻是死那麽簡單了,他還有家人孩子。


    桂王道:「你的家人,我保你沒事。」


    田卯道:「你一個屁大的縣令,你保個什麽勁兒啊!」


    桂王很生氣,「你保你的主子,我看你的主子也不怎麽樣,不是官位太低,就是對你不上心!」


    田卯搖頭,「你一個外放官,什麽都不懂!」


    桂王想動手,這人太蠢了,衝著焦三揮了揮手。


    焦三就在田卯耳邊說了一句話,田卯怔了一下,隨即抬頭朝桂王看來,上下打量。


    難怪……難怪他覺得這個劉縣令渾身透著古怪,明明五十歲的人,可個子還是這麽高,腰板還很筆挺,說話也是中氣十足,渾身透著一股貴氣。


    沒想到!


    居然是桂王。


    是了,是了,他也聽說過桂王不在廣西也不在京城,不曉得去哪裏了,但是聖上和太後娘娘也沒有找他。


    原來他扮作劉縣令在邵陽。


    田卯頭一歪嚇暈了。


    ------題外話------


    假期餘額不足啦,快趁著最後一天,讓娃兒們檢查作業,千萬別漏掉了。


    老李今天輔導李小姐數學題,一道題兩個思路,兩個人在書房吵到拍桌子,最後老李敗北慫趴趴地出來了!


    給李小姐鼓掌,哈哈哈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訟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莫風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莫風流並收藏大訟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