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啊。」杜九言翻開錢道安給她整理的資料,挺厚的一本,可見他是費了很多功夫的,「我可以拿回去看?」


    錢道安很高興她接受了,簡直有點受寵若驚,「當、當然可以。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


    「謝謝!」杜九言收了,周肖扇子一收,笑著道:「我也有準備,怎麽不謝我呢。」


    杜九言拱手,「多謝,等我考上,我請客。」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啊。」竇榮興道:「周堯的案子後,就說要大吃一頓的,可是你不在我們一直沒有吃。」


    杜九言看了看時間,「不行,今天我有約。」話落,指了指桌子上,「你們現在有錢了,隨便吃,不用管我在不在。」


    「你有約了,約誰了?要不帶上我?」竇榮興湊過來,杜九言將他推開,「和一位容貌出眾,才智出眾的年輕小哥,吃飯!」


    蔡卓如無論是外貌還是氣質,都很出眾。


    「加油!」杜九言過去看著宋吉藝,他正壓著宋吉昌,「改天請你吃飯。」


    宋吉藝眼睛一亮,「好、好。」說完,接著撓宋吉昌,「你、你壞。九、九言、言、好。」


    她笑盈盈地出了門,錢道安這才去將宋吉藝拉下來,無奈地道:「你們兄弟,好好說話。」


    「他壞。」宋吉藝不高興,宋吉昌擦著鼻血,盯著宋吉藝道:「今年回家,看我怎麽收拾你。」


    每年回去,宋吉藝都會被宋吉昌比下去。


    「哼。我今年不回去。」宋吉藝負氣回了房間,周肖無奈地笑著,道:「走,我們也去德慶樓吃飯!」


    一行人收拾了一番,也去了德慶樓。


    此刻,杜九言對麵坐著蔡卓如,他斟酒給她添上,「不好奇後續?」


    「結局不是早就知道嗎,有什麽可好奇的,」杜九言嚐了一口酒,並不好喝。


    蔡卓如觀察著她的表情,輕輕一笑,「老太爺,將路守正關半年禁閉,請先生回來教導!」


    「那是他的福氣啊。」杜九言可不認為路愈會因為管教路守正,而將他關禁閉。如果他想管,作為伯祖父,看見路守正這樣,早就應會出手調教。


    可為什麽拖到今天,才出手。


    是因為此次的事情很嚴重?


    杜九言覺得不全是,她反而認為,路愈關路守正,是為了讓後者對箱子裏的東西守口如瓶。


    知道箱子裏東西的人不多,那麽……她呢。


    蔡卓如笑了起來,「訟師考試後,你就留在邵陽做訟師?沒有別的打算?」


    「你有什麽提議?」杜九言自斟自飲,淺淺的嚐著味兒,「如果有發財的機會,望蔡兄提攜啊。」


    她說著,和他碰了碰。


    「還真有。」蔡卓如揚眉道:「就看你敢不敢。」


    「說來聽聽。」


    蔡卓如道:「從廣西過境運糧和綢去小琉球,你敢不敢?」


    杜九言眉頭微擰,打量著蔡卓如沒有立刻說話。


    「怕了?」蔡卓如問道。


    杜九言噗嗤一笑,「我是好奇,你為什麽找我。」


    「因為……你特別?」蔡卓如輕笑,「這個回答,滿意與否?」


    杜九言挑眉,和蔡卓如碰杯,頷首道:「相當滿意。」


    兩人喝了幾杯酒,菜上來,卻皆沒有動筷,杜九言問道:「差價能有多少,值得冒險?」


    從廣西過境,杜九言很安全性表示擔憂。


    蔡卓如笑了,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杜九言是真的不怕,他笑道:「值得!寶慶糧價一兩銀進五石米,而運去琉球便可賣到三兩。」


    「一次折算損耗及工錢,每五石米可有一兩七錢淨利。」蔡卓如打量著她,不錯過她一絲一毫的反應,「杜先生覺得如何。」


    隻是倒賣而已,就有這麽高的利潤,確實不錯,杜九言點頭,道:「我能做什麽呢?」


    「押車有人,收糧收布我蔡家有的是人,杜先生隻要投錢就可以了。」蔡卓如道。


    杜九言點頭,「投多少?」


    「杜先生想投多少,投多少,得利後按利潤折算給你。」蔡卓如微笑看著她。


    杜九言笑了,舉杯敬酒,「雖不知蔡先生為什麽又給我送錢,但錢擺在我麵前,我要是不撿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是。」蔡卓如哈哈大笑,「我方才說了,我對杜先生一見如故,絕無別的意思。」


    杜九言拱手道謝,「此事我要和家裏商量一番,若是家人不同意,我會給蔡公子回話,」


    這就是委婉的拒絕了,蔡卓如猜得到,她為什麽不同意,還懷疑他的動機。


    是因為廖卿長。


    廖卿長和花家的案子他已經知道了始末,他絕對相信,以杜九言的聰明,定然查到了廖卿長和桂王那邊來往。


    「有的來往是交易,有的來往是生意。」蔡卓如含笑看她,算是給她解釋了。


    杜九言對著酒杯裏的酒,照了照自己的臉,蔡卓如輕笑問道:「臉上沒有贓物。」


    「不。」杜九言道:「我隻是看看我的臉是不是大了,令蔡公子如此赤城相待。」


    果然如他所料,杜九言是個風趣幽默的人,看來他今天若不如實相告,杜九言不會同意,甚至有可能,將他列為騙子一列。


    「和杜先生的買賣,其實是路老爺子的意思。」終於,蔡卓如如實相告。


    杜九言絲毫不驚訝,「我以為路老先生會殺了我滅口。」


    「不至於如此。」蔡卓如哈哈一笑,道:「至多割了舌頭折斷手而已。」


    「害怕!」杜九言凝眉,嘆氣:「怕到,我要回去和家人商量!」


    蔡卓如苦笑,看來,隻有等了。


    下午,杜九言微醺的回了家,鬧兒在收衣服,花子和小蘿蔔在寫字,銀手則在背詩,陳朗則拿著竹片敲著桌子,道:「銀手,這首詩你用了一整日的時間,你根本沒有用心。」


    「先生啊。」銀手哭道:「我……我真不是讀書的料啊。」


    陳朗啪地一聲打在他手心上,「接著背!」


    杜九言笑盈盈的地進門,大家看著她,個個都很高興,卻又不敢迎過來,紛紛衝著她擠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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