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簧心中又驚又怕,可麵上神色不變:“寧霽,你已經是叛王同黨,休想挑撥離間,且一個女人罷了,不足以讓我背叛陛下,所以就算上官氏成了人質,也威脅不了我!”


    寧霽笑了:“周侯真是郎心如鐵,為了個畜生,全然不顧妻子的安危……隻是周侯似乎會錯意了,我告訴你這樁事兒,並不是要拿女眷威脅你,而是想告訴你,為一個拿女眷做人質的昏君效力,那不叫盡忠,叫助紂為虐!”


    而且……


    “衛岐不管忠奸,是軟禁了所有官眷,寶貴妃為報私仇,還把東北虎王溝的苗五等匪賊放進秀山!”


    這話一出,是比衛霖親自指認衛岐還讓眾臣將震驚,上官閣老、王延興、闔真先生等人是紛紛問道:“此話當真?那速速派將士去剿匪救護女眷啊!”


    張內監喊道:“諸位大人莫要驚慌,陛下仁善,不會做引匪賊進皇城的事兒,讓皇後領著女眷們去秀山,隻是想要保護女眷不被波及,而且……”


    張內監指向寧霽:“寧侯已經叛變,這等沒有證據的話,眾位大人萬萬不可相信!”


    寧霽冷笑,如蛇的目光瞥向張內監:“衛岐果然是坨扶不上牆的爛泥,不僅重用奸妃跟匪賊,連閹人都成了談判的使臣了,如此汙濁的大衛皇朝,確實應當清一清君側,還大衛清明了。”


    張內監急了:“寧霽,你莫要胡亂給我按罪名,我不過是忠於陛下……”


    “夠了!”上官閣老站出來,打斷張內監的話,看向衛霄:“證據,把陛下與寶貴妃引匪進皇城的證據、陛下陷害父兄的證據都拿出來……隻要證據確鑿,群臣自不會助紂為虐。”


    又看向周簧,道:“周侯,你是老夫的孫女婿,而衛親王是老夫的外孫女婿,望你們給老夫一個薄麵,先休戰,雙方速速派兵去秀山查探一番,要是真有匪賊進了皇城,也能搭救女眷……秀山裏頭還有你們各自的正妻,你們也不想自己妻子出事兒,讓家族蒙羞吧!”


    周簧同意了:“成,本侯這就派人去秀山。”


    “不可!”張內監急了,然而……


    砰!


    周簧手中的大刀一動,刀背重重拍在張內監的身上,直接把他打倒在地,對吳副將道:“你領百人趕去秀山。”


    “是。”吳副將是趕忙帶人離開。


    衛霄隻派了一支十人小旗跟隨。


    兩支人馬走後,雙方繼續對峙著。


    半刻鍾後,衛岐竟是冒險過來了。


    “盾兵擺陣,護住陛下!”周簧生怕衛岐被亂箭射死,趕忙讓盾兵用鐵盾築成鐵牆,又趕去衛岐身邊,把他往後頭帶去:“陛下請後退,這裏太危險。”


    衛岐也怕死,等退到弓箭的射程之外,才停下腳步,對周簧道:“阿簧,朕知道你的抱負,也知你重親情,要是你不想打,朕不勉強,可退位讓賢,為你們避開這場戰禍。”


    這話雖然有點假,可周簧卻愧疚了,跪下道:“陛下恕罪,是臣該死,聽信叛臣寧霽的謠言……請陛下給臣三刻鍾,三刻鍾後,要是叛王拿不出證據,或者吳副將沒有回來,朕都會領兵平亂!”


    衛岐要的就是這句話!


    秀山距離金鑾殿這邊有些距離,而吳副將是他的人,即使秀山成為一座地獄,他也不會把真相告知周簧,還會殺了衛霄派去的人馬。


    隻要秀山那邊沒有消息,這邊的人就會以為是衛霄在撒謊,就會為自己賣命誅殺衛霄。


    等衛霄死後,一切就都結束了。


    “好,朕答應你。”衛岐扶起周簧,又說了一句:“霄哥兒雖然挾持霖哥兒,還讓霖哥兒寫下那樣的假供詞,可他畢竟是朕唯一的親侄兒,要是可以,留他一命。”


    衛岐覺得自己這話說得相當仁慈,以周簧的秉性,一定會感動,可他錯了,周簧聽著這話,腦子裏隻冒出兩個字‘虛偽’!


    都已經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了,是個人都不可能忍,可衛岐還來說這種話,過於假惺惺了。


    “是,陛下。”周簧應著,是讓衛岐又往後退出數丈遠:“衛親王可能有強弩車,陛下不可靠東申門太近。”


    衛岐聽罷,心頭大驚,在盾兵的護送下,又回到禦林軍的防線內。


    周簧則是回到東申門後,跟衛霄說了隻等三刻鍾的事兒。


    衛霄道:“三刻鍾太短了,半個時辰。”


    可周簧搖頭:“我已經退了一步,不可能再退,不然就如你一般,是個不忠不義的叛臣……三刻鍾,一息工夫也不會多等!”


    衛霄聽罷,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放了一批令箭,催促著袁誌那邊,希望那邊能有好消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的,三刻鍾就到了。


    周簧握刀的手動了起來,拔刀指向衛霄:“衛親王,三刻鍾已到,咱們的人馬都沒回來,你沒有證據,我也不會再等,鹿死誰手,一戰了結!”


    是帶上頭盔,退到東申門後,命令弓箭手:“準備!”


    嘭嘭幾聲,一陣令箭的聲音傳來,讓衛霄一喜,道:“周簧,本王的人來了,再等等!”


    “不可能!”周簧吼道,命令弓箭手:“放箭,誅殺叛王!”


    嗖嗖嗖!


    嗖嗖嗖!


    一批批箭雨朝著衛霄這邊射來,盾兵立馬用鐵盾阻擋,可周簧這邊是人馬太多,衛霄這邊人手太少了,這些盾兵堅持不了多久。


    “等等,不要打,是袁誌來了!”一道聲音響起,兩邊還是沒停,直到……


    砰砰砰!


    幾聲沉重的重物落地聲,等兩方的人馬看清楚那些重物是三具屍體後,才徹底停了下來。


    “周侯不要再打了,你家夫人懷孕了!”袁誌策馬奔來,是大喊了一嗓子。


    可惜他這話沒有讓周簧生出投降的心思,反而是憤怒起來……袁誌這臭小子竟然敢用女眷威脅他!


    周簧怒道:“袁誌,本侯不吃這一套,你若是用女眷威脅,本侯定會跟你們死戰到底!”


    袁誌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道:“周侯放心,我沒有這個意思,隻是奉命來告訴你這個喜訊,讓你停一停,聽聽秀山裏頭發生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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