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郎道:“侯爺,那些活物是要留著做種的,不能殺來吃。”


    “留來做種?你小子倒是想得長遠。成,給你們的物資裏會多兩頭豬羊,讓你們吃個夠。”許尤答應了。


    又與秦三郎他們說了一番話,等嶽副將跟莊良用完刑,被抬過來謝恩後,許尤就讓秦三郎跟謝成離開了。


    等秦三郎他們走後,許尤沉了臉色,交代薑萬罡:“大帳十米之內不得有人,本侯要問他們話。”


    “是。”薑萬罡即刻去安排。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大帳外的人全部被清走,而許尤的死士是站在大帳十米外,圍住大帳。


    “說,誰讓你們做的!”許尤指著莊良問。


    莊良被打得極慘,可聽見許尤的話,驚了:“侯爺不知道?是,是您的人給林有誌送的信,末將還看過那封信,不然末將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故意違反軍規。”


    更不敢打斷斥候兵的手腳,去嫁禍長梁衛的人。


    “信何在?”許尤壓著怒氣問。


    莊良:“已經燒掉了。”


    許尤聽得冷笑,臉色陰沉如水:“那就是沒證據證明是本侯的人指派你們做的。”


    這?


    “可林有誌說,他認得送信來的人,真的是……”


    “住口!”嶽副將顯然比莊良聰明,打斷莊良的話,道:“你還看不出來嗎?自始至終都沒有別人的事兒,是林有誌騙了我們,他該死!”


    許尤笑了,他要的就是這句話。


    莊良怔愣片刻,在嶽副將能殺死人的目光中,他終於反應過來,大罵起林有誌:“畜生林有誌,因著自己的衛所沒了就來害我們,想要我們也失去衛所……侯爺,末將錯了,末將不該輕信林有誌,落得官職被降的下場,末將活該!”


    嶽副將聽罷,鬆了一口大氣……傻子,這次的事兒,隻能咱們自認倒黴,要是敢說出是許家人讓他們去故意為難秦三郎的話來,他們就得死!


    “這件事到此為止,望你們記住教訓,謹言慎行,莫再犯錯,下去吧。”許尤擺擺手,讓將士們把他們抬走。


    等他們走後,許尤讓梁屠去查許六:“看看是不是那小子做的,如果是,即刻把那小子抓了,關禁閉!”


    “是。”梁屠奉命去辦了。


    薑萬罡進來就聽見這話,想了一遍林有誌他們的事兒,已經猜出個大概,勸道:“侯爺,或許六公子隻是想幫您。”


    畢竟先前侯爺防著秦三郎,讓人查了他幾次。


    許尤卻道:“你不用勸,要真是那小子做的,這頓罰他是逃不掉的。”


    太蠢了!


    他教了他那麽多,怎麽害個人還能留下把柄來?


    沒錯,許尤不是惱怒許六害秦三郎,而是氣他手段不夠好,沒把事情做幹淨,留下這麽多把柄,還得他來給他收拾。


    薑萬罡見狀,不好再勸。


    許尤卻拜托他:“薑兄,小六太過孩子氣,如今來了這邊,你得好好教教他本事,讓他成材。”


    薑萬罡道:“侯爺放心,我定會教好六公子。”


    許尤笑了:“咱們這麽多年的生死之交,私下裏你不必這樣。還有小六,什麽六公子,他在你麵前就是個晚輩,你別這麽喊他,免得把那小子給慣壞了。”


    薑萬罡聽罷,笑了,又收起笑意,問起許尤:“侯爺,您當真屬意小六做世子?”


    許尤聽罷,心裏極其不爽……本侯讓你私下裏別太客氣,可你卻不客氣成這樣,還想管起本侯的家事來!


    許尤:“薑兄放心,我雖然寵小六,可也隻是把他帶在身邊,教他足以自保一生的本事罷了。至於正統大事,我不會亂了嫡庶綱常。”


    薑萬罡聽罷,露出笑容來:“侯爺恕罪,是我多慮了。”


    比起許六,薑萬罡更喜歡許尤的嫡長子,隻是大公子現在跟夫人在京城做質子,無法到西北來。


    要是能來西北,學兵法戰術,領兵之道,過個十年,定然是個合格的繼承人,那他們這些跟著侯爺的部下,也就有指望了。


    許尤生怕薑萬罡會提出讓他把大兒子換來西北的事兒,立刻起身:“走,去毒蟲溝看看,工部的人可找到了新地道?”


    “是。”薑萬罡跟著許尤離開大帳,而直到天黑,工部那邊才傳來發現新地道的消息。


    地道是在沙柳衛的防線內發現的,也被填實了。


    不過還是留下了痕跡,被庾大匠人他們發現了。


    許尤很重視,下令:“繼續挖,把戎賊挖的地道全部找出來,不能讓戎賊利用地道偷襲!”


    又加派一萬兵馬給工部幫忙挖坑,查看地下可有地道。


    挖了五天後,又找到六條地道!


    薑萬罡心驚不已,感激起秦三郎來,要不是這小子警覺,不用多久戎賊就能用地道攻過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薑萬罡因為感激,把秦三郎找來,當麵對他道謝:“地道的事兒,多虧了你,不然咱們這邊會死很多人。這塊令牌你拿著,以後有何發現,直接拿著令牌來大帳找我,任何人不敢攔你。”


    “多謝大將軍。”秦三郎接過令牌,心裏倒是對薑萬罡改觀起來……薑萬罡雖然是許尤的心腹,卻是個講理的人,想來故意為難他的事兒,不是薑萬罡吩咐莊良做的。


    那會是誰?


    又是許尤嗎?


    可經過秦大舅的事兒,許尤應該已經徹底相信了他才對,難道是……許六!


    秦三郎的腦海裏突然冒出許六的名字來,想了一遍許六做過的事兒,說過的話,覺得許六是個比景元帝還自我的人,甚至有時候比景元帝還要任性霸道。


    任性霸道,卻愛裝可愛博取別人喜歡的貴公子,秦三郎是見過的,他不喜歡這樣的人,這種人,很危險,他必須得防著。


    “侯爺已經獎賞過你們,可你們救了第一道防線,這是大功,我這個第一道防線的主將不好沒有表示。等過兩天,刀口溝大營那邊送物資來後,我把自己那份物資給你們。”薑萬罡打斷秦三郎的思緒。


    秦三郎回過神來,忙道:“大將軍不必如此,這是末將該做的。”


    薑萬罡擺手,道:“不必推遲,就這麽定了!”


    頗有幾分豪爽之意。


    秦三郎隻能道謝,收下薑萬罡給的獎賞,又道:“大將軍,戎賊那邊應該不會再進攻,末將能否回衛所看看?”


    他剛到衛所就來了毒蟲溝這邊,已經半個月沒有見到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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